唯物主义是世界的真谛 第5章 遗忘

江徽一敲门后，等了很久塞西尔才给他开门。

“你好，请问是塞西尔吗？”

“……对，是我，有事吗？”对方的眼神很警惕。

“是这样的，我是管理局的人，近日你所在的诗社掺入了一件很复杂的事情，我们需要问你一些问题——不用担心，我来的目的只是这些信息，并不是你。”

塞西尔这才稍微好一点，但明显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捏着门把手说：“你问吧。”

“那么——”江徽一装模作样地敲敲手上的资料，看起来有些不知道从何下手的样子，“嗯……你是李维诗社的人，对吗？”

“……对。”江徽一的余光始终注视着他的反应，塞西尔的手轻轻用力攥紧门把手，看似淡定，但明显是在担心什么。

江徽一当做没看见，视线不移，继续问：“那么，李维就是你们的社长吗？”

“对。”

塞西尔一个字也不多说。

“李维诗社的注册地点已经被拆迁了，但始终没有注册新的集会地点，再过两个月，你们的诗社就会被认定自然解散，这件事你知道吗？”

他似乎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我不知道。”

江徽一笑一下：“你们的诗我曾经也拜读过，我的一个朋友前几天身体不适，向我形容他的感受时，用到了‘我心的天平丢了砝码。’我百思不得其解，听闻这首诗是你写的，能告诉我你写这首诗时，所赋予它的意义吗？”

谈起诗，塞西尔倒是没有那么紧张了，但他依然问：“为什么突然问起了诗？”

“我朋友的身体状况也与这件事有关，我需要你的帮助。”

江徽一语气认真：“他很痛苦。”

“……”塞西尔似乎放松了一点，“那是遗忘的意思。”

“从灾荒纪活下来的幸存者中，有一位叫林的人，他的异能是【记忆即灵魂】，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抽象异能。”他说，“一旦意识到某段记忆模糊不清，就像灵魂失去了重量，慌乱的悲伤随之而来。”

“你也可以称之为哀悼。”

为失去的记忆而哀悼。江徽一忽然找到了克林顿和徐弈的共同之处

克林顿和徐奕确实很像这种情况，只不过克林顿的反应更多的是悲伤，而徐奕更多是愤怒不平。

他开始越来越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异能，能闹出这样的局面。

“啊……那我知道了。”趁着塞西尔放松，江徽一又问，“如果可以及时为诗社登记好集会地点，诗社就不会很快自然解散，您有合适的地点告诉我们吗？我们好为你们尽快登记。”

但塞西尔说：“不，这个我并不清楚，你该去问别人。我已经快要退出诗社了。”

“哦……是这样。”江徽一也表示理解，“不过，你认识米兰吗？”

塞西尔似乎没想到江徽一会提起他，有些吃顿地问：“……他怎么了？”

新闻被压下，大众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江徽一问：“关于他，你了解多少？”

“为什么突然问他的事情，有要求吗？”

“当然，是很重要的事情。”看起来他并不知道米兰**的事情。

似乎是觉得老是挡在门口跟江徽一说话不太好，塞西尔出来，反手关上了门，大有一副要与江徽一长谈的样子。

“我了解他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塞西尔望着灰色的天。

“我和米兰的交集，仅限于诗社。诗社之外，我很少见到他。但他是个很善良的人，很善良。但他过得并不算好，很多年前，他被社长救出来，开始学习怎么样过正常人的生活，也经常向我请教……他经常问我，他被造出来的意义是什么？没人能回答，答案太悲伤了。”

末世纪的人大多没有条件进行自然生育，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已算不易，于是曾经为了加快回归进程，开始了一项造人活动，用机械培育人体，米兰应该也是其中之一。

但那时候造的人造人太多，基本都是流水线式，他们诞生后，许多人的生命也没有被顾及，像雨水一样被抛向世界。

但这是人命，绝不同于雨水的人命。

先进的科学，反而成为大多数人类的祸端。

“被压迫成这样他没有想过反抗吗？”

“当然有。”塞西尔垂眸看江徽一的鞋子，“但”

“他有被异能压迫过吗？”

“……没有，他说过的。”

“非异能治安不归异能所管理。”

听到意料中的回答，塞西尔没有说话。

“但这一点确实是他们的失职，我会反映。”塞西尔苍白地笑笑，没有说话。

江徽一又问了很多，比如塞西尔的行迹，塞西尔最经常去的地方，米兰的就职经历，还有米兰的住所。

“他并没有登记的住所，那他平时住在哪里？”

“……据我所知，他有一个小小的住所，在……”塞西尔突然反映过来，“为什么不去问米兰？他应该很好找，他……”

他忽然不说话了，江徽一停笔，平静地看着他。

“你是异能所来的，可他不是异能者……”

“等等。”江徽一打断他，“据你所知，米兰不是异能者是吗？”

“对……”塞西尔一时间有点懵，“他难道不是吗？”

江徽一笑一下：“我们这里出了点问题，要找他聊一些诗社的事情，能告诉我他的住所吗？”

“他住在……A区地下集市三水街，我跟你们一起去。”塞西尔说着就要回屋穿衣服，江徽一拉住他：“不用。”

“那里并不安全，你还有更重要的人不是吗？”

江徽一笑一下：“好好守着她过日子吧，多奢侈的珍宝啊。”

塞西尔僵了一下，想起来他是异能所的人，或许调查过他的资料，知道他有个妈妈。他顿了顿，还是把米兰的住所告诉他了。

“我会找人来保护你的住所，等到风波过去。”江徽一收起纸笔，“感谢配合。”

赵黎赶来的时候刚好和江徽一遇见，问他都写了些什么东西，刚看他一直在写。江徽一笑了，随手把本子扔给他，赵黎接住，打开一看，里面画了许多丑丑的黑猫，眼睛鼻子长的位置都不对。

赵黎：“……”

“没办法，总不能让人家知道我浑身上下都是所里的好东西吧。”江徽一身上藏起来的有微型摄像头，测谎器、温感器、重力仪三合一的，明朝的瓶盖，还有一个异端，那个本子只拿来装模作样，大多数时候他都拿着。

“他很谨慎，也很紧张，别吓到他，什么也别多说，其他的交给我就行了。”江徽一从他手里拿回来本子，“诗人实则最为惜命，尤其是他这种从深渊里爬出来的人。能逼他去死的东西，必然更不一般。”

“江徽一，我的瓶盖有消息了。”

是明朝的声音，他的异能名叫拾荒者，可以利用瓶盖来收集各方的消息，也是异能所最常用的东西。

“在哪？”

明朝顿了一下，说：“进入地下集南区的时候就没有消息了，应该是被屏蔽了。”

又是南区，三水街也在南区，江徽一忽然想起来，说：“等等，先叫住去米兰那里的人，别撞上了。”

“他已经停了。”

另一边，误打误撞出现在地下集的人接到通知停下了脚步：“好。”

“把【锚点】拿出来，换我过去。”江徽一把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卸了个干净，只留下了明朝的瓶盖和那个异端。带那么多东西行动不方便。

“可那个对身体伤害很大。”

“我不会有事。”江徽一催促他，“快。我要在他们之前到达米兰家。”

地下集的人听到明朝的声音，问怎么了。

“不好意思……”

江徽一还没听清明朝后面的话，眼前就开始天旋地转，是【锚点】启动了，他被换过去了。

“你们在动用【锚点】？”从地下集被换到地上的人头晕了一阵，随后立马反应过来，“那东西对人体伤害很大。”

“不必担心。”明朝还不忘记回答他，“他有办法克服。”

zzzzzzzzzzzzz我已经尽量写的不那么枯燥了ww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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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