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未完无续 > 第24章 弹劾

未完无续 第24章 弹劾

作者:瑨玉温吞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3-06-21 00:44:55 来源:文学城

三月初五。

易府的老夫人很疼爱魏九安,魏九安便在她身边待了几天,再回宫时,宫中已然变了一番景象。

大婚定在了三月初六,魏九安的生辰。今日便开始准备了,宫中到处挂着红绸,宫女戴着红花,见了魏九安便行礼道恭喜。

魏九安走到圣辰宫时,已是戌时,正好看见兰蕴站在院中等自己。

兰蕴笑着行了个礼,道:“魏大人,皇上准备了汤泉,在云环宫等着您呢。”

云环宫位于后宫之中,本是妃嫔居所,还是白羽尘登基后才改成了汤泉行宫。

魏九安想了想,道:“云环宫很远吧?”

兰蕴点了点头。

云环宫在整个皇宫的最北边,离圣辰宫也最远,所以才被白羽尘下旨“改造”。

魏九安叹了口气,道:“好累啊……要不然让他过来吧。”

兰蕴:“……皇上猜到了您不想走过去,便让我备了轿撵。”

魏九安立刻嘿嘿一笑,道:“那他人可真好。”

兰蕴:“……”

不得不说,白羽尘安排得确实到位。轿内铺着鹅绒垫,燃着香,抬轿的宫人也是稳重的老太监,一点儿没让他受颠簸。

魏九安斜靠在软轿内,闭着眼小憩。

不多时,轿子停了下来,安烬掀开轿帘,笑着去扶魏九安。

魏九安谢过了他的好意,踏入云环宫后,问道:“我现在该去哪里啊?”

安烬笑道:“您若是也想泡汤泉的话,就到正殿去找皇上便是。若是您不想的话,偏殿备了您喜欢的糕点,您稍候片刻也好。”

魏九安自然不肯同白羽尘分开,颔首示意后便进了正殿。

推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屏风和雾气。

魏九安绕过屏风,看向泡在汤泉中的那人。

白羽尘倚靠在汤泉边缘,身后放着个托盘,里面是一壶酒和两个酒盏,其中一个还盛着未饮尽的酒水。

白羽尘也闭着眼休憩,听见脚步声后,微微蹙眉,道:“朕不是说了不许人随侍吗?”

魏九安脱下衣物,笑道:“是我。”

白羽尘睁开眼,回眸看去,也温柔地笑道:“子矜。”

不多时,魏九安脱了衣裳,也下来同他一起泡着。目光瞥向酒杯,道:“怎么还喝上酒了?”

白羽尘怕他觉得不妥,张了张嘴,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见他随手拿起一个酒盏,倒上甜酒喝了一口,道:“喝酒就算了,还不叫我。”

白羽尘:“……”

这也不用解释了。

甜酒入喉,魏九安笑道:“好好喝。”

白羽尘道:“可别喝多了,明儿还要大婚呢。”

魏九安又喝了一口,道:“知道知道,放心哈。”

然而,不多时,魏九安的脸颊泛起绯红,仿佛没骨头似的栽进了白羽尘怀里。

魏九安头脑不清醒,但还是伸出手在白羽尘的身上摸了一把,疑惑道:“我只喝了两杯啊……”

白羽尘抓住他的手腕,无奈地笑道:“这酒虽然入口柔,但到底是烈酒,你一下就喝两杯,你不醉谁醉?”

魏九安虽然醉着,但手不老实,一直在白羽尘.身.上.乱.摸。

白羽尘叹了口气,道:“待会儿我派人送你回府,明早马车会到你府上接你,把你接进宫,然后再走大婚的流程。”

魏九安点点头。

白羽尘道:“你还没去府上住过,我也不方便出宫陪你,晚上睡着了别踢被子,早春风大,记得关窗。”

魏九安点点头。

白羽尘接着道:“明天辰时便会有人去接你,早膳多吃些,别饿着肚子。”

魏九安点点头。

白羽尘伸出手,弹了下他的额头,笑道:“我说的第一条是什么?”

魏九安抬头,睡了一觉似的,懵懂道:“……啊?”

白羽尘叹了口气,将他从水里抱出来,裹上衣物,喂下了醒酒汤。

不多时,魏九安稍微清醒了些。

他穿着一层中衣,松松垮垮,头发还有些湿,好在白羽尘正拿巾帕给他擦着水珠。

白羽尘也只披着一件白衣,现在不用见旁人,他也未免随意了些。衣领半敞着,露出流畅硬朗的身材线条。

魏九安凑上去,吻了下他的脸颊,笑道:“明日就能唤你夫君啦。”

白羽尘一笑,道:“待会儿让兰蕴陪你回府,顺便看看婚服。”

魏九安笑道:“也好。说起来,自从那日你赐了我府邸之后,我还一眼都没去看过。”

白羽尘点点头,道:“那地方许久没人住了,我便让安烬带人换了一批新用具,时间长了些,你不去也好。日后若是喜欢,咱们就时常去住。”

魏九安还没说话,便听见屏风后,安烬禀告道:“皇上,几位太妃请您和魏大人去建章宫一趟,说是要赏赐魏大人从龙之功。”

白羽尘微微蹙眉,垂眸看向怀中那人,道:“你想去吗?”

魏九安抬眸,道:“若我不去,宗室必然要以‘御下不严’之名来刁难你。”

白羽尘替他束发,道:“那就同去。若是出事,我来护着你。”

魏九安点点头,穿好了衣裳,随白羽尘一同出了门。

建章宫。

这里没挂红绸,倒是灯彻夜亮着。

白羽尘推开门入内,正好与主位的宁太妃对上了视线。

宁太妃身旁还有几位太妃,有的颔首向白羽尘致礼,有的则伸长了脖子去看站在他身后的魏九安。

白羽尘甚至没作揖,只微微颔首,道:“太妃安好。”

魏九安则只能规规矩矩地跪下行礼。

宁太妃抬手指向魏九安,道:“各位姐妹瞧瞧,这就是我大梁的青年才俊啊。”

话落,各位太妃的目光汇聚在了魏九安身上。

与宁太妃交好的宣太妃最先开口,带着不屑,嗤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倾城姿色,才引得皇帝破了祖制也要封个男子做皇后。这般看来,也只是姿色平平而已。”

随后,对着宁太妃笑道:“姐姐不会是让我们来看笑话的吧?”

言罢,太妃们掩唇笑了起来。

白羽尘脸上有了些许怒容,刚要发作,便感到自己的衣袍被人扯住。

白羽尘低头看去,与魏九安对上了视线。

魏九安仰着头,轻轻摇头,示意他忍耐。

白羽尘心气盛,自然忍不了,直接开口道:“若只是让朕和朕的皇后过来听一番奚落的话,那便不必再见了。”

宁太妃微笑着,道:“怎么会?本宫说了,本宫有东西要赏他。”

说罢,宫人呈给他一个锦盒,盒中是一只玉簪。

但这只玉簪却不平常。它上面镶嵌的玉石并不名贵,反而看上去廉价低贱,甚至旁边的金丝还碎裂了些许。

魏九安看见之后,也有些手足无措。

且不说发簪一向是女子的饰物,就算这东西用来赏人,那也必然是做工精细、惊艳绝伦的才会被赐予他人,这样一想,它倒不像赏赐,更像羞辱。

魏九安迟疑片刻,便听见姜研那尖细的嗓音催促道:“魏大人,快谢恩吧。”

魏九安咬了咬牙,叩首道:“臣叩谢太妃娘娘赏赐。”

宁太妃笑道:“若是真心喜欢,明日大婚时便戴上。也好让天下人看看,本宫与你是何等和睦啊。”

还不等魏九安说话,白羽尘便将他从地上扶起来,道:“既然赏完了,朕便先行告辞,送他回府。”

宁太妃却只是端起茶盏,轻飘飘地道:“奸佞主浮沉,弄臣坐高堂。本是腐泥石,却扮美玉璋。”

魏九安听出是在嘲讽自己,却不敢多说,只是眼睫颤了颤。

他装作不以为然,但白羽尘先坐不住了。

白羽尘停下脚步。魏九安察觉他不悦,扯着他的袖子要劝,却还是晚了一步。

白羽尘回眸,目光凌厉,也作诗暗骂道:“宦官罢内政,妃妾先喧闹。乌鸡学龙吟,欲栖凤凰巢。”

白羽尘微笑,道:“娘娘不必作诗讽刺子矜,您今日就算将他骂个体无完肤,明儿和朕一同拜高堂的也还是他。”

宁太妃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再不说其他。

白羽尘似乎很乐得看她如此,笑着作揖告退,却没低头,一双笑眼看着她,像是孝子,像是臣下,像是挑衅。

随后,后退几步,拂袖而去。

白羽尘只觉无比畅快。他似乎也没想过,自己也会有勇气在不曾大权在握的境况下当众顶撞宁太妃,自己也能不顾夺权之路是否顺利,自己也能将御史言官抛之脑后。

白羽尘笑着看向魏九安,却见魏九安有些担忧地道:“方才……”

白羽尘拉住他的手,道:“我就是见不得别人羞辱你。初见时我羽翼未丰,没法护着你。虽说现在也算不上完全掌权,但就是见不得你受气。”

魏九安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只是看着他的眸子,微微一笑。

白羽尘似乎有些激动,步履轻盈,道:“明日你就能掌管内宫了,日后若是还有谁敢刁难你,便停了她的俸禄。”

这话说得任性,不过倒也符合白羽尘的行事风格。

魏九安笑出了声,但还是答应。

路过苏池时,白羽尘停下了脚步。

魏九安刚想问他怎么了,便听见他道:“把那支簪子给我。”

魏九安似乎猜到了他要干什么,但还是递了出去。

白羽尘摩挲着簪子上的劣质玉石,道:“你若是觉得好看,回头我让工部做几支一模一样的。至于这东西,不要也罢!”

说罢,白羽尘将它扔了出去。簪子落入苏池,激起水花。

安烬让宫人在远处候着,自己则有些担忧地上前道:“皇上,宁太妃若是问起来……”

白羽尘揽住魏九安,很是随意地道:“就说朕失手摔了,扯谎便是。”

安烬欲言又止。

白羽尘又问道:“马车备好了吗?”

安烬点头,道:“备好了。”随后,知道自己主子有话要对魏九安说,便也站远了些。

白羽尘在魏九安的额头上落下一吻,道:“我就不陪你回府了,今晚早些睡。明儿早上易氏的人会过去,嫌烦的话就不见,给点喜糖意思意思便好。”

魏九安笑着环住他的腰,道:“知道啦。好激动!”

白羽尘也激动到垫着脚:“我也是!”

魏九安按着他的肩膀,道:“来,让我亲一口。”

白羽尘微微弯下腰,闭着眼等着。

然而,他的吻没等到,反倒是感受到魏九安用力敲了下自己的额头。

魏九安嘻嘻笑道:“这是还你在云环宫弹我的那一下。”

白羽尘睁开眼,却见当事人正欲逃跑。

白羽尘直接将他打横抱了起来,问安烬道:“马车在何处?”

安烬做了个“请”的手势,低头垂眸,不敢多看,只道:“请随奴才来。”

魏九安躺在他怀里,扯着他的衣襟,开玩笑道:“若是你能一直抱着我就好了。”

白羽尘也幽默地附和他:“那明日就让绣坊把咱俩的衣服缝在一块儿,想分开都难。”

魏九安:“……”

魏府。

魏九安刚到宅子,便看见了这样的匾。

这匾的笔迹他很熟悉,正是白羽尘亲笔题写的,用了金墨,很是大气。

魏九安刚一进府邸,便看见了等候他已久的谢羌。

谢羌行了礼,道:“主子进屋歇息吧。”

魏九安想了想,大晚上也没什么好看的,于是点头道:“我对这院子尚不熟悉,你带我去寝屋吧。”

谢羌颔首,做了个“请”的手势。

主殿。

魏九安累坏了,直接躺到了舒服的床铺上,道:“谢羌啊,你去找间厢房住吧,这么晚了,你也歇歇。”

谢羌刚想推拒,便见魏九安很随意的一踢腿,把鞋甩下来,随后裹上了被子,道:“不许抗命哈。”

谢羌:“……好。”

翌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外头便已锣鼓喧天。

魏九安被炮仗声吵醒,头脑不清醒,但还是想起了今日的大事,顶着浆糊一样的脑袋起了床。

魏九安刚洗漱完穿上外套,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他系好扣子,快步过去开门。门刚一推开,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白羽昼和陆明泽二人。

二人身上都穿着官袍,看着倒是正式。白羽昼手上的托盘里放着一件叠好的婚服,这件婚服在女子的款式上做了些许改动,不绣凤,而是绣蟒。

白羽昼笑道:“恭喜魏大人新婚。”

魏九安作揖笑道:“多谢湘王殿下。”

白羽昼打趣道:“日后我要改口称你为‘皇嫂’喽。”

陆明泽笑道:“这些都待会儿再说。”说罢,推着魏九安进了里屋,陪他换衣裳。

婚服布料舒适,纹样更是精致,连线头都没有,比官袍都要强百倍。

陆明泽看着他,笑道:“不错,魏皇后眉清目秀,皇上看了怕是喜欢得紧呢。”

谢羌奉上发冠,也赞道:“主子穿正红色真是好看。”

魏九安戴好金镶玉的发冠,对白羽昼道:“对了,殿下方才说是奉旨前来,旨意呢?”

白羽昼道:“旨意自然是回宫再宣读。皇兄说了,若是在这儿就宣了旨,周遭百姓都要跪下听,未免有些阵仗太大。”

魏九安点头,心道白羽尘还是那般思虑周全。

魏九安瞧着铜镜中身着婚服的自己,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问周围几位道:“那我待会儿要不要做些什么?用不用说什么?我这也是第一次成亲,我啥都不懂啊。”

白羽昼笑道:“我还没成亲呢,你问我这不是白开口?不过应该不用,皇兄说了,魏大人就好好坐着,等入了皇城,先去拜了奉先殿,祭祖祭神、宣册封的旨意,然后估计就是去宣政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行了大礼,之后皇兄要给我们这些宗亲办个家宴,你就在圣辰宫里稍候,再晚些皇兄回去同你饮了合卺酒,大概就行了吧。”

魏九安:“殿下怎么知道得这么细?”

陆明泽也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白羽昼轻咳两声,道:“前几天实在是好奇,找皇兄问的。”

陆明泽:“啊……”

白羽昼道:“好啦,到时辰了,咱们该出发往京城走了,请魏大人上马车吧。”

魏九安还是有些紧张,刚要开口,便见一名随从走进来,禀告道:“魏大人,易家老夫人想见您一面。”

见是外祖母来了,魏九安心中的紧张顿时烟消云散,上前问道:“她在何处?”

话音刚落,侍女推开门,只见老夫人一身华服,头戴金钗点缀,笑着走进来。

陆明泽颔首致礼,对魏九安道:“那我们先去外边等你。”

魏九安“嗯”了一声,目送他出了门。

谢羌也很有眼色地跟着白陆二人出了里屋,顺便关上了殿门。

屋内。

老夫人快步上前,拉住魏九安的手,仔细端详着,眼角似乎带着泪花,笑道:“真好。”

魏九安却知道她在想什么:“阿娘成亲的时候,也是这般吗?”

老夫人低头,摇了摇头,道:“我不曾见过。”

老夫人看着他,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道:“玄儿,我知道皇上宠爱你,但自古没有男子封后的先例。所以你更要谨慎再谨慎,伴君如伴虎,即便如今你们二人恩爱,但如今这般好年华,放肆些也无人管束。只怕你年华老去之后,若是皇上厌弃了你,你便更要小心谨慎。”

话刚一出口,老夫人便啐了几口,不好意思地道:“你瞧我这嘴,人一老就糊涂,又乱说了。”

老夫人看着他,满腔热切,却不知从何说起了,最终只道:“玄儿,你要幸福。你要喜乐顺遂,你要平安、平安……”

顿了顿,她又道:“皇宫和朝廷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如果有一天你熬不下去了,便回家来。易家是缺个官员撑腰,但比起那些名利场上的事,我更希望你在绝境中逢生,然后全身而退。”

她的眼眶里盛着泪水,但还是忍着不让它落下来。

“玄儿,活下来。”

魏九安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笑道:“祖母,放心。就算是天塌下来了,我也给您和天下人撑着。易家有我呢。且我是官身,积德行善,自当长命。”

老夫人几度开口,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松开了他的手。

屋外。

魏九安出门时,便见府上随从及侍卫出处的各位故交都早。众人等着他,也笑着,喜气洋洋。

陆明泽上前,道:“快上马车吧,皇上怕是正想着你呢。”

魏九安颇为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还是上了马车。

马车里燃着香料,魏九安闭上眼享受着,觉着颇为舒适。

但只要一静下来,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知日后该以什么样的身份见白羽尘,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上朝。

不过还好,他一想到白羽尘也穿着婚服的样子就想笑,也便将那些烦心事抛之脑后了。

道路两边也尽是喜气洋洋,魏九安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叹道:“有些夸张。”

陆明泽笑道:“毕竟是你和皇上的婚事,百姓们自然要欢喜些。”

随后又道:“对了,湘王殿下还嘱咐我散些碎银,我没钱,你给我些银子。”

魏九安颇为无奈,但毕竟是自己的婚事,不出些喜钱确实不太好,便也只好忍痛将荷包里的银子给了陆明泽,让他发出去。

百姓们收了钱,无不是欢天喜地,连道恭喜。

万华门。皇城外。

马车不能进去了,魏九安便只能自己走进皇城。

然而,立后的旨意确实早已拟好,但皇后人选从未公之于众,以至于侍奉的宫女还都以为皇后是位大家闺秀,都抢先一步要来扶。

魏九安刚下了马车,胳膊就被人扶住,他也是心下一惊。在与宫女对视上的瞬间,这份震惊就转移到宫女脸上了。

这宫女大抵也是圣辰宫御前伺候的,在看清魏九安的脸后,大惊失色,道:“魏侍卫?!你怎么穿着婚服?皇后呢?”

魏九安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实不相瞒,我就是。”

宫女:“啊???”

这个小小的插曲惹得在场众人纷纷笑了起来,就连本来过来引路的太监也笑了笑才领着魏九安往万华门中走。

进了万华门,就是宣政殿广场,也就是朝会时文武百官站的地方。

官员们自然都知道了人选,所以看见魏九安进来时,也都没有别的表情,反而还恭敬得很,按照规矩朝他作揖行礼。

由于从万华门进来后能直接到宣政殿而不是奉先殿,所以仪式便改为先宣旨,再带着礼部官员和宫中的各位太妃前往奉先殿祭祖和拜天地。

魏九安一路上了宣政殿的台阶,一直关注脚下,没看见宁太妃等人要杀了他的眼神,也没看见白羽尘脸上的笑意。

直到到了宣政殿的正门前,白羽尘亦是身着婚服,上面绣着金龙,与魏九安身上的蟒相映。

白羽尘平时的发冠也是金制,但不知为何,今日的金发冠却衬得他格外玉树临风,倒是添了几分帝王气。

魏九安跪下,行了大礼,道:“臣魏子矜叩见皇上。”

白羽尘几步上前,弯下腰将他扶起来,笑着看他,道:“不必这般着急跪,后面的礼节可多,累得很呢。”

魏九安抬眸,对上他的笑颜,却没来由的鼻子一酸,眼眶有些红。

白羽尘抬手,给他擦去眼角的泪花,怕是自己哪里不周到,忙问道:“大喜的日子,哭什么?”

魏九安也忙擦了擦眼泪,道:“没什么,就是……太突然了,实在是没料到。”

白羽尘拉起他的手,道:“秋猎时我便说过,你我之间,自然是多些‘意料之外’之事才更有意思。今日亦是如此。这是我许你一生的契约,即便双死、身殒魂消亦不能后悔,卿愿与我生死同在吗?”

魏九安也将他的手拉起来,贴在自己心口,笑着看他,不言而喻。

白羽尘却垂眸,道:“不过,这几日行程仓促,你昨夜突然住进宫外那座府邸,怕是也没休息好,是我思虑不周。”

魏九安笑道:“我倒是无妨。只是日后可不许这般,成了家的人,还需稳重些。”

白羽尘也笑道:“你还说我,你也没正经到哪去。”

安烬在一旁看着,片刻后,上前道:“皇上,该宣旨了。”

白羽尘看向魏九安,道:“那咱们先把流程走完。”

魏九安点点头,二人的手暂时分开。

白羽尘入了大殿,如今当着朝臣的面,只论君臣,于是魏九安便跟在他身后半步处。

宣政殿内。

殿中放置着一个蒲团,显然是行册封礼时要用的。

白羽尘先站在一旁,安烬也站立在他身边,宣读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从二品御前侍卫魏氏,忠贞守礼,谦卑谨慎。朕念魏氏忠勇敬上、宽厚待下,兹仰承祖宗之法,以册宝立卿为中宫,钦哉!”

魏九安跪在蒲团上,听着旨意的内容,越发觉得这夸得有些太过分了。

圣旨宣读完毕,宣政殿外的外臣们三呼万岁。

魏九安想好了词,道:“臣仰仗皇上隆恩,感戴天家宠信,无上殊荣。臣必忠于大梁、忠于皇上,臣领旨谢恩。”

语毕,魏九安行了叩拜大礼,接下圣旨和册宝,谢了皇恩。

白羽尘上前,扶他起来,拉着他的手,并肩看着宣政殿广场上百官朝拜。

魏九安微微侧头,观察着白羽尘的神情。

白羽尘还是和上朝时一样,面上威严庄重,不让人看出喜怒。但发觉到魏九安正看着自己时,脸上立刻露出笑容,道:“怎么了?这般盯着我看。”

魏九安摇头,道:“无事。”

白羽尘给他正了正发冠,道:“待会儿去奉先殿,想必羽昼都跟你说过了。从奉先殿出来后就去应兴殿宴请群臣,喝些酒。之后咱们回了圣辰宫就清净了,喝了合卺酒,就能歇息了。”

魏九安顿时感觉一座山压在他肩头,不由得抱怨道:“还有这么多事啊……”

白羽尘没忍住笑出了声,道:“过了今日,以后就没那么多事了。”

魏九安捏了捏他的掌心,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圣旨写得可真够违心的,我都不觉得自己‘谦卑谨慎’。”

白羽尘砸砸嘴,摊手道:“哪里违心了?我倒是觉得这些词配你不足。”

魏九安笑而不语,默默低下头,脸颊却有些发烫。

外头的火烧云奔放烈艳,压下屋檐,给情郎上了一层红纱。

受了百官叩拜,白魏二人及太妃们就去了奉先殿。

奉先殿内,韩辰及几位礼部侍郎站立两侧,见他们二人走来,立即作揖道:“臣参见皇上、魏大人。”

魏九安颔首还礼。

奉先殿一进门便是皇室列祖列宗的牌位,正中便是开国皇帝白珩、也就是先帝的牌位。

白羽尘同魏九安跪在蒲团上,听着韩辰读证词。

韩辰将手中的册子展开,念道:“翩翩君子,其行在慎。得任臣礼,元德在贤。人面桃花,灼灼其华。亦思卿矣,过目不弃。欢且喜兮得遇良人,谨之慎焉今入宫门。天地证之——”

他话一落,安烬便喝道:“一拜天地——”

白魏二人同时叩首下去,偏白羽尘还是个不老实的,头低下去也不忘偷瞟魏九安一眼。

二人平身后,韩辰接着念:“互结缘之,情似琬石。美玉之谊,骨血筑忱。父骨母身,育得子臣。喜结连理,应拜生恩。欢且喜兮得觅良人,恭之孝焉以对双亲。高堂证之——”

“二拜高堂——”

但白魏二人的父母都已过世,他们便只能对着奉先殿的牌位叩首,就算是祖宗见证。

“桃李虽去,佳人尚言。灼灼艳矣,互诉心意。婚姻之事,不曾儿戏。君王佳偶,良妻贤后。欢且喜兮嫁娶良人,敬之爱焉执手相依。互为证之——”

“夫妻对拜——”

二人起身,转身,面对面深深作了一揖。

礼行完了,安烬笑着道:“礼成——”

韩辰也笑着作揖道:“恭喜皇上大婚。”

随后看向魏九安,打趣道:“日后就要称魏大人一句‘魏皇后’了。”

魏九安微微一笑,道:“韩大人抬举。话说回来,我还未与韩大人交谈过几句,真是无礼了。”

韩辰笑道:“无妨,现在相识也不晚。在下韩辰,字谨残,京郊人士。”

魏九安也说了自己的身世,两人也算认识,日后在朝堂上彼此也能作个倚靠。

白羽尘又拉起了魏九安的手,对韩辰道:“不错啊,咱们韩尚书如今也是能得当起朕的托付了,主持得不错,值得嘉奖。”

韩辰笑着拱手,作揖道:“臣多谢皇上褒赞。”

白羽尘笑道:“应兴殿宴席结束后,去找安烬领赏钱。”

韩辰听见了“钱”字,险些两眼放光:“多谢皇上!多谢皇后!”

魏九安:“……?”

白羽尘笑着宽慰魏九安:“这韩谨残素来不正经,也是油嘴滑舌。若是不适应这个称呼,咱们就慢慢来。”

行完了礼,众人便都能歇息片刻,这时候外臣都去了应兴殿候着,奉先殿内除了白魏二人外,便只有宫人和太妃们。

白羽尘揽住魏九安的腰,道:“照理说,大婚之后你该住去凤仪宫,但上一位住在凤仪宫的还是我母后,时间太长了,宫内的布置难免陈旧,我已经让人去重修了,还要赐个新名,你这几日也想想,回头就让你来取。”

魏九安靠在他肩上,道:“好……等我想几日。”

二人正聊着,就听不远处传来调笑:“打今儿起,本宫可要改口,称魏大人一句‘皇后’了吧。”

魏九安顺着声音望去,看见了正朝他们走来的宁太妃。

毕竟帝王立后是大场合,宁太妃自然也需盛装出席,她今日的装束看上去自然也比平日里贵气了几分。

白羽尘则是下意识将魏九安护在身后。

宁太妃笑道:“皇帝这是同本宫生分了,本宫看魏大人今日这一身红袍有几分风采,过来聊几句,皇帝就这般防范,真是叫本宫心寒啊。”

魏九安自知不能失了礼数,只得硬着头皮作揖行礼。

宁太妃走近几步,笑道:“那日罚了魏大人廷杖,本宫后来想起来,也真是后悔。不知魏大人的伤如何了?”

魏九安扯出一个笑,道:“多谢娘娘关怀。这都是一年前的旧事了,臣的伤早已痊愈。”

宁太妃笑容一凝,道:“伤好了呀,那是不是都忘干净了?”

魏九安道:“臣不敢。”

宁太妃瞥了他一眼,道:“不敢就好,伤可以好,这教训可不能忘。”

宁太妃打量着他,倏然道:“魏大人很是得皇上宠爱呢,连本宫赏赐的东西都瞧不上。”

魏九安知道,这是在说昨晚的那只簪子。

他刚要开口,便听见白羽尘道:“听闻平民百姓嫁娶,有时用木簪挽发,不作点缀。子矜本是男儿身,不用戴簪,便学民间束发便是。”

宁太妃挑眉,道:“是吗?”

白羽尘也假笑道:“若是戴一支镶着石块的簪子,那还不如不戴出来。损了心情是小,惹人非议是大啊。”

宁太妃走近一步,皮笑肉不笑地道:“皇帝成熟稳重,真是翩翩少年郎。本宫人老珠黄,却也不止容貌逊色了呢。”

白羽尘也回道:“娘娘风采依旧,只是忝居高位、执掌大权容易叫人败了容颜,更加衰老。这威力可不容小觑啊。”

也正在这时,安烬托着一顶盖头走过来,脸上还挂着笑意,躬身道:“皇上,按照规矩,祭祖祭神后,魏大人便该盖上盖头了。”

宁太妃眼看着这一篇要被揭过去,便也没说别的,只是瞪了他们二人一眼,便转身离去。

白羽尘确实把这一茬忘了,如今被他一提,才想起来。

白羽尘将盖头拿起,笑道:“不错啊,记性不错。”

安烬也笑,道:“谢皇上,奴才不敢当。”

魏九安盖了盖头后,便看不清路了,白羽尘也想到了这一点,便对安烬道:“你先送皇后回去,待会儿直接去应兴殿上找朕。”

安烬躬身,扶着魏九安出了奉先殿。

直到走出去了一段距离,魏九安才后知后觉——白羽尘方才似乎也管他叫“皇后”。

应兴殿,喜宴。

按照规矩,魏九安已经回了圣辰宫,如今在殿上的除了宗亲便只有六部尚书,再无旁人。

白羽尘到时,朝臣们也都到齐了,见他走进来,便立即起身行了礼。

白羽尘落座,道:“都坐下。朕今日大婚,高兴得很,各位也都不必拘束,尽兴便是。”

白羽昼举杯,笑道:“恭喜皇兄。皇兄这成了亲,气色都不同了。”

白羽尘也举杯,道:“被你皇嫂治的。”

白锦忻亦笑道:“上回秋猎时远远见了一面,就觉得魏大人与皇兄看着般配。没成想,如今魏大人还真成了皇嫂,日后入我大梁宗室,真真是一桩美事。”

白羽尘将酒盅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对白锦忻道:“子矜性子温柔,你们二人想来也有的聊,日后若是有机会,多见几面也是好的。”

白锦忻点头,道:“一定。”

此时,一位亲王妃笑着调侃道:“今儿是皇上的大喜之日,不知湘王殿下何时娶妻啊?”

不知是不是喝醉了酒的缘故,白羽昼的脸泛起些微红,道:“哎呀无妨,我还年轻,婚事不急。”

听他这样说,又一位宗亲道:“这终身大事岂能不急?不如回头咱们都给殿下物色着?”

白羽昼看向白羽尘,一脸求救。

白羽尘喝了口酒,也笑道:“羽昼啊,终身大事可要趁早。”

白羽昼急中生智,忙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白羽尘瞬间来了兴趣,直起后背,笑道:“谁?都没听你说过,什么时候认识的?”

白羽昼尴尬地笑笑,摸了摸鼻子,道:“这个事不好透露,皇兄等我好消息吧。”

瑜王白羽熙笑道:“什么良人叫二哥这般不好意思道明?二哥不说,咱们可要乱想一番了。”

宗亲们哈哈大笑,白羽昼的耳朵红透了,埋头吃起菜。

陆明泽本来站在他身后,听他这样说,也笑嘻嘻地道:“谁啊?”

白羽昼往他嘴里塞了块鱼肉,糊弄道:“回府告诉你。”

宴席进行到一半,白羽尘似乎有些急切地想去见自己的“新娘子”,拭了拭唇边的酒水,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就打算离席。

却无意间瞥见白羽昼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笑。

白羽尘:“……”

应兴殿外。

白羽尘刚出门,便迎面看见了老夫人。

老夫人站在风口处,一看见白羽尘便迎了上来,行了一礼,笑道:“民妇恭祝皇上大喜。”

白羽尘虚扶了她一把,道:“不必多礼。有什么事吗?”

老夫人斟酌着开了口:“民妇是玄儿的外祖母,这世上哪有祖母不为孙儿思量的?宫中与朝廷,恐是这世间最凶险的两处所在。如今您既与玄儿结为夫妻,还请皇上在必要之时替民妇扶持着他……”

她笑了笑,眼中却含着泪花:“玄儿这孩子性格别扭,随他娘。吃喝受不得太烫的,也不能吃太凉的。与人相交受不了别人太热情,也受不了太疏离的主儿。他性子犟,一旦认定了什么,便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他爹娘都死在逃荒路上了,所以他自己也见不得苦难,有时候慈悲过了头,也不是好事。其实……他娘当初若是能再坚持一个月,等到了京城就好了呀……”

眼泪落下来,老夫人道:“若是他娘能活着到京城的话,玄儿也就不是没人疼的孩子了……到时候自会有人教他为人处事,自有人教他读书明理。也不至于在京城被人践踏,白白走了多年弯路,以至如今这样不踏实。”

旋即,她叹了口气,道:“玄儿这孩子,幼时没上过私塾,有时礼仪不周之处,若是侍奉不当,还请皇上问责于民妇教导之罪。切莫……切莫怪罪玄儿。”

圣辰宫。

如今宫中到处挂着红绸、点着红灯笼,尤其是圣辰宫,虽然已到戌时,但圣辰宫依旧是灯火通明。

白羽尘推门进去,见魏九安难得规矩地坐在榻上,周围站着几位女官。

见他进来,一位女官笑道:“皇上若是再晚些来,时辰就误了。”

白羽尘走到魏九安面前,道:“等急啦?”

魏九安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

白羽尘笑着,抬手揭开了盖头。

红烛下,映着魏九安的脸,他脸颊也有些微红,抬眸时莞尔一笑,更添几分灵动。

白羽尘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

见二人都已落座,两位女官端起放置着合卺酒的托盘。

两只酒杯用一条略长些的红绳牵着,虽然单独放置在两个托盘内,但红绳缀着。

两位女官微微躬身将合卺酒呈到二人身前,白魏二人举杯,相对互敬、颔首示意之后喝了下去。

这酒饮下之后有些苦涩,魏九安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的酒,被呛得咳了几下。

白羽尘将酒杯放回托盘,给他顺着气,笑道:“下一杯就是甜的了。”

二位女官将方才的托盘放下,又倒了两杯酒。

魏九安道:“这是?”

白羽尘答:“合欢酒。本也不必喝,只是寓意好。”

魏九安点了点头,接过酒杯,喝下了合欢酒。白羽尘没说错,这一杯确实偏甜些。

两杯酒喝完,随着女官一句“礼成”,在场众人一同道喜。

无非就是些“百年好合”、“喜结连理”、“白头偕老”之类,但也不知是谁说了句“早生贵子”,逗得在场众人大笑。

魏九安垂眸,抿了抿唇,意图掩饰自己发烫的脸颊。

白羽尘也笑着,打趣道:“那要问皇后给不给朕生。”

魏九安推了他一把,笑骂道:“贫。”

白羽尘摆摆手,宫人们识趣地退了出去。

众人退下去后,屋内只剩下白魏二人。

魏九安伸了个懒腰,打哈欠道:“累死我了,日后再也不成亲了。”

白羽尘:“日后确实不用再成亲了。”

白羽尘起身,拿起方才盛着酒的酒壶,又倒了一杯,道:“明早上朝,那群侍卫恐怕要调侃你半天了。”

魏九安拿起桌上的一块蜜瓜吃了起来,还不忘回复他:“就算调侃我,也都是拜你所赐。”

白羽尘走到他身边坐下,晃了晃酒杯里的酒,道:“说起来,我怎么还记得民间夫妻成婚要行周公之礼啊?”

魏九安吓得蜜瓜都险些拿不住,咽了口口水,道:“你……你要干什么。”

白羽尘一笑,按住他的手腕,将手中的酒水灌进他口中。

魏九安有些措不及防,就被迫喝下了一整杯酒。

他酒量一向不太好,方才就已经喝了两杯,眼下又被灌,头脑都有些昏沉。

白羽尘又离他近了几分,但没做什么,只笑道:“罢了罢了,本来也不在乎这一夜。知道你累了,早些歇息吧。”

白羽尘打算去熄了蜡烛,刚要起身,却发觉自己领口被拽住,慌乱之间,他来不及做什么,刚要开口,魏九安的唇便已覆上来。

他自然没准备,但也不过是怔愣一瞬,便搂住魏九安的腰,也上了龙床。

魏九安得了好处,刚想松开他,却不料白羽尘是个不饶人的,一吻上便不打算轻易分开。

片刻后,只听魏九安喘着气,道:“累死我了。”

白羽尘笑道:“方才便是这样说。也不知是谁招惹上来的。”

魏九安砸砸嘴,不打算认。

白羽尘揽着他,道:“今夜不行周公之礼,但也总要让我尝到些甜头吧?”

说罢,便再一次吻了上去。

魏九安被床上的喜果硌了腰,一动就疼,只得顺着他。

翌日,一早。

魏九安觉得床上的喜果太硌身子,白羽尘为了让他睡得踏实些,便一直抱着他到翌日天明。

毕竟还有朝会,白羽尘还是早早起了。

昨日一套流程下来累得不行,魏九安醒时,白羽尘已经如往常一般换上了朝服,刚戴好冕旒,愣神的功夫,看见了刚醒过来的魏九安。

魏九安正撑着脑袋看他,笑道:“咱们皇上还是神采奕奕。”

白羽尘指了指一旁衣架上的一套崭新的官袍,道:“你穿上比我还精神。”

魏九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了那套衣服,霎时间惊喜地下了床,快步走过去,细细看着。

这身官袍的纹样不同,是襄政郎的服饰。面料柔软,纹样更是精细。

但如今,白羽尘给他备了布料最为柔滑的官服,他自然惊喜。

白羽尘瞧着他欣喜的模样,自己心里也舒服,道:“正好,待会儿上朝就穿上,叫他们都羡慕你。”

片刻后,魏九安换上了新衣裳,站在铜镜前反复看了好几遍,笑道:“让你破费了。”

白羽尘给他递来发带,也笑道:“魏大人还是那般意气风发。”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