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老是财政赤字？ 第12章 Chapter 12

泽田纲吉还从没遇到过这种人，毫无求生的意志，即便世上还存在着让他心存留恋的人，都无法让他为此而留下。

给了朋友光明的未来，却早早地将自己推入黑暗，隔绝所有奔向他的羁绊，斩断一切退路。

可泽田纲吉窥探到了他的记忆，看见了那不停哀泣的灵魂，又怎么让他放心得下。

离开port mafia的道路确实如太宰治所说的畅通无阻，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不仅如此，相较于之前的警戒程度，现在却是被大幅度的削弱。

人员发生变动，看来融合了基石这件事，让太宰治失去了前进的目标，同时也让他把计划提前了。

如果太宰治这两天就要执行计划的话，至少应该回去找那些曾经的朋友说声‘再见’吧。

他也要为此做好准备，如果port mafia已经容不下人，换个地方也无所谓。

拖着仍旧虚弱的身体，离开port mafia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店长辞职，他向来不喜欢连累别人。

时隔多日，店长再次见到了泽田纲吉，大概能猜得出是被卷入了什么事件，能活着回来就再好不过了。

突长的长发，青白的面色，还有仅仅几天就消瘦得下巴尖尖的身体，即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店长也知道他这几天过得十分不好。

原本的激动和兴奋瞬间销声匿迹，什么也问不出口，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默默地递上一杯温水。

“店长，我恐怕不能继续在这里工作了，我这次是来递辞呈的，这段时间，多谢您的照顾了”。

90度的鞠躬，暖瞳里满是对失踪这段时间的愧疚，看得出是真心实意的道歉。

“没有、没有，真要说起来还要多亏了田中君这段时间的生意才能这么红火”。

否则就他这个能力和颜值，有生之年都不可能招来这么多客人。

“那田中君有想好接下来去哪吗？”

“还没有确定下来呢，可能会按后续的事态决定吧！”

事态！又是一个不可深究的单词！

“你等我一下！”

店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撂下一句就急匆匆地往后面的库房跑去，不过很快，短短几分钟就回来了。

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将厚厚的信封地道泽田纲吉手上。

“其实我早就有预感了，也早就准备好了，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但对我来说，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业绩奖励”。

措不及防地被塞了一包钱，若是普通社畜必定会对大方的老板感恩戴德，但对泽田纲吉来说却是无功不受禄。

刚想把钱还回去，就看见店长一个后撤步，将双手放身后背了起来，使劲地摇头，做足了拒绝的姿态。

“好吧，不过我还需要拜托您让我在宿舍留两天，需要的费用······”。

“小事、小事，放心住”。

店长摆了摆手，对他提出的小要求毫不在意，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在泽田纲吉走后，他也不打算再开了，反正最近赚到的钱足够他出去旅游好几圈了。

和武装侦探社的社员住在一栋楼里，最大的好处就是一旦他们有什么行动就会立刻知晓。

很多天没有看见泽田纲吉的织田作之助自然也知道了他失踪这件事，一次会面之后就不见踪影，想也知道罪魁祸首必定是约面的另一方出了问题。

或许是出于自己也是传达信息一员，没有做好相应地告诫才导致出现这种情况，织田作之作迫切地想从徘徊在酒吧里的基层人员里探听消息。

至少要知道对方是否安全，活着被关在了什么地方。

刚一踏入常来的lupin，基层人员没见几个，某位气场强大的罪魁祸首正光明正大地坐在吧台上喝着威士忌。

本着看能不能谈判让对方把人放了，织田作之助就直接让旁边一坐。

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呢，对方就像朋友一样开始倾诉最近在工作上遇到的麻烦。

语气亲昵，一点不像今天才初次见面。

难道这位首领是个自来熟吗？看样子也不像啊！

用羡慕的语气诉说着一些食物链顶端无法接触的小事，眼里闪着细碎的光，好像这些事多么让人向往。

连一向被称为爸爸桑的织田作之助都插不上话，打好的措辞此刻也已经忘记，被迫倾听那仿佛已经身临其境的絮叨。

“够了，我来这里只有一件事，田中先生在哪？”

太宰治眼里的光随着被打断的话暗了下来，嘴唇嗫嚅几下没再继续。

“我再问一次，人在哪？”

言辞苛刻不近人情，如同寒冬的地窖，充满了冷漠与无情。

太宰治也被他话里的无情冷到了，身体不自主地抖了一下，凄凄道“不在我这里”。

低下的头拦住了他所有情绪，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再抬起头时已经恢复了淡然模样，将手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酒精给予了勇气，才有力气转身离开。

“不相信我的话，你回去可以问问他店里的老板”。

有人证的措辞比空口白话更值得信任，离开前他看着这位首领落寞、冷寂的神态，突然想起那天田中先生对他说的话，或许有不得已的理由。

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又会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他不理解！

但这次会面没有敌意，更没有刀兵相见，更让他意外的是臭名昭著的敌方首领居然会露出这种表情。

“有人和我说万事不能只看表面，虽然是敌对关系仍需考察，但让乱步先生认同的人我姑且先持保留意见”。

太宰治看着‘挚友’离开的背影，瞪大的鸢瞳泛出点点水光，他以为这辈子都听不到这种类似于和解的话。

听到这些话感觉此生无憾了！

踏着轻快的脚步返回port mafia大楼，就连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战斗所造成的爆破声在此刻都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虽然不喜欢森先生嘴里挂着的‘最优解’，但有一点说得没错，为了达到目的，小小的牺牲是必须的。

只不过他才不会殃及无辜、迫害他人，这就是他和那个恶心幼女控大叔最大的差别。

即便计划进展到最后一步，付出的代价也只有他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而且这还是他最为向往的人生目标。

等着两位主人公因为相互磨合而精疲力尽后，太宰治就带着芥川银这个诱饵作为最终奖励出现。

再一次见到被恶龙抓走的妹妹，即便自己已经遍体鳞伤，芥川龙之介都要挣扎着爬起来诉说这些年来的不容易。

还没等他靠近，芥川银就已经一脸失望地退到太宰治身边。

“黑衣人，你到底对银做了什么？！”

为什么银会对我露出这种表情！

附着在大衣上的罗生门控制不住的变得狰狞，跃跃欲试地想要将拦路的敌人全部消灭。

在他再靠近一步之前，芥川银和中岛敦合力挡在了太宰治身前。

“哥哥，回去吧”。

“那你呢？”

“我的归处就在这里”。

“为什么？为什么不和我走？”

芥川龙之助不解，明明他的身边充满光明，妹妹却要自甘堕落和那些人混在一起。

“哥哥你这么多年一直没变，那我也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在夺得食物之后，打着为我好的名义，为了一时之勇抛下我独自留在钵擂街，你明明清楚住在那里的都是些什么人！”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可直到离开钵擂街你都是这么做的，那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呢？”

一句句分析，一句句诘问，打得芥川龙之介溃不成军，无话可说。

他从未站在妹妹地角度考虑问题，更不懂的被抛下的一方是何等感受。

现场归于安静，似乎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太宰治偷偷地退到了天台边缘，抬眼望去是霓虹灯火，可底下赫然是高楼万丈。

冷风呼呼作响，竭力想要吹散这朵黑漆漆的乌云。

所有他能做的、能忍受的，至此已经全部完成。

“敦君，如果到时候中也回来了，帮我转告他、要负起责任好好工作哦，至于你和银，随着自己的想法选择吧”。

太宰治在这看似平静地局面上开口叮嘱道，强制改变许多人的命运，也是时候该放手了。

“太宰先生，别再后退了，那里很危险，请往里面走”。

中岛敦从自家boss呼唤自己的名字，就看见他一步步地朝外围走去。

心中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直觉已经告诉他那人的目的，但还是怀着微弱的希冀，希望他敬爱的太宰先生可以听从他的劝告离开那个地方。

太宰治没有答话，只是最后在看了一眼这些陪伴了他众多时光的面孔，心中微微怅然。

如果还能在lupin再一起喝酒就好了！

身体向后映入绚丽的霓虹，听着厉风扬起鲜红的围巾，少年撕心裂肺的呼唤，太宰治阖上双眼，静待最后的安宁。

先是后背，再是腿弯处，接连传来温暖舒适的感觉，没有一点想象中的疼痛。

本还以为是一个最具惊喜的死法，没想到跟着传来的还有淡淡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吓得太宰治当即睁开了眼，看看究竟是这么神通广大，不受他‘人间失格’的作用，还专门跑来打搅他的美梦。

入眼的就是瘦削的下巴和一大朵正在燃烧的火焰，而他正靠在某人的胸膛上，以公主抱的姿势飞在空中。

怪不得风声一直没停······

“没事吧？”

还想着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就发现这人不就是他早上刚刚放走的那位了，怎么报应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在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太宰治推搡了一下泽田纲吉的肩膀，想让他将自己放下，全然不顾这里还是百米高空，掉下去就一个结局。

“请稍等一下”。

泽田纲吉禁锢了太宰治的挣扎幅度，找了个人烟罕至的地方落了下来，如今他的身体也无法支撑死气之炎的长时间使用。

“你这家伙，少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