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老是财政赤字？ 第11章 Chapter 11

一觉醒来，不是熟悉的天花板，手臂往身侧一摆，想撑起自己的身躯。

然而从指尖传来的酸疼感根本带不起一点力气，只想瘫着不动，简直梦回十年前初次使用死气之炎的时候。

极小范围的自由，全身上下也只剩下个脑袋可以活动了。

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窗户，透不进一丝阳光，唯有床头的一台小夜灯给这昏暗的房间带来些许光亮。

房间上侧正闪烁着点点红光，监控他的人似乎发现了他的动作，那一闪一闪的光亮突兀地停了下来。

思绪还没回笼呢，房门就被用力的打开了，来人丝毫不顾及病人的感受，抬手就开了灯。

高瓦数的灯泡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未见光亮的眼痛瞬间收缩，连续眨了好几下眼睛才逼回生理性的泪水。

随着来人上侧闪烁的红灯已经熄灭，在‘啪’的一声后，房门再一次被重重的关上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

泽田纲吉刚想回答首领大人的问话就被喉咙里传来的刺痛制止了，张了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看着他实在说不出话，而这里面似乎有自己一部分原因，太宰治才勉为其难的动手，把床头摇了起来，给他倒了一杯水。

指尖微微颤抖，随着抬手的动作，细软的棕发从肩部落到了胸前，泽田纲吉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变化。

但比起他的变化，这位已经有些不耐烦的首领的问题似乎更加重要。

润过喉咙，泽田纲吉微微侧身后就不再对这孱弱的身体施加压力，缓缓道“没事的，这个世界已经没问题了”。

看着这位首领仍然布满阴郁的眼神，泽田纲吉没忍住叹了口气，无数个世界换来唯一的变数，未免也太过寂寞。

那样美好的场景，希望这位太宰首领可以再次和朋友举杯共饮······

“不同于这个世界，我也曾是基石的持有者，厚脸皮说，我也曾改变过世界”。

异世界的人！

太宰治没有插话，消化着这个异世界人所透露出的情报。

“因为某种原因，我决定接受来自世界的诅咒，而那所谓的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的规则也是其中一种，作为异世来客且持有基石的我，是一个例外，只要叠加在我身上那世界就不会毁灭，所以放弃你的计划吧！”

计划！

这个人窥探到‘书’上留存下来关于他的记忆，还探知到他的想法。

难得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地想要清楚点阻碍他计划的一切事物，却会想起刚才的话，好像也没有这么做的意义了。

松开手下紧攥着的衣领，太宰治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和害怕，多年的努力就这样解决。

不，他不能相信这个人一面之词，万一都是敌人的阴谋呢！

可是，在他放松戒心的情况下，却也没必要大张旗鼓地通过武装侦探社来自找麻烦。

对了，乱步先生！

“在我确认你所说的真假之前，最好老实呆在这里，否则就得请你品尝下port mafia特有的刑罚了”。

撂下狠话，房间再次恢复安静，墙顶上的红灯再次开始闪烁，应该是恢复了监控。

就他如今这个状态又能跑到哪里去，只是确实很对不起店长，无故旷工这么多天。

身体上的疲软让意识不自主的再次陷入沉睡，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声。

而太宰治在吩咐监控人员加强戒备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往某条通往和果子售卖点的必经之路上，留下线索，他相信以乱步先生的才智会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真的如那个人所说，那他所做的努力岂不是都是白费！

可做了的事就是做了，无可挽回。

他再也不可能和织田作还有安吾合聚一堂，抱怨关于各自工作上的麻烦事，再也不可能成为朋友。

再接下来的计划中，port mafia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稳定人心的首领，而不是他这样令人心生恐惧的存在。

他还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武力值处于中下游水平，现在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让悄悄跟在后面的中原中也不由得咂舌。

这么多年他什么时间见过太宰治这副模样，甚至比初见的时候更加严重。

扯着他向前走的那根弦，变得极为脆弱，或许只需要轻轻一吹，那缕蛛丝就会随风断裂。

太宰治到底隐瞒了什么？

和他面谈的那个人又是谁？

为什么仅仅一场谈话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最重要的是必须赶紧让太宰治清醒过来，这个状态到处实在太过危险了！

瞧着他回到办公室，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动也不动，直到座机的铃声响起才惊醒了他。

“首领，有位自称名侦探的先生找您，需要给您转接嘛？”

“嗯，转过来吧”。

“呐呐，黑漆漆的首领大人，找立本第一名侦探的乱步大人有什么事吗？”

清朗的嗓音里还满是少年气，全然没有一丝对mafia首领该有的尊敬和恐惧。

“关于之前委托见面的那个人所谈的事情，想找乱步先生确认一下”。

“是真的哦”。

“如果要问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拯救了世界，确实是真的哦，没发现吗？有一些关于外界的信息已经开始擅自跑进脑子里了”。

依旧是那俏皮的语气，一点没给人丢下重磅消息的自觉。

“还有，既然和乱步大人很熟，为什么不来找乱步大人一起玩，胆小鬼！”

果然一眼就被看透了，太宰治发出一声充满自嘲意味的闷笑。

“乱步先生觉得可以吗？会被说教的哦！”

“那又怎么了，直呼我的名字不久代表了我们至少是朋友的关系吗，朋友之间一起玩又怎么了！”

小孩子气······

但还是让太宰治的心微微回暖，似喃喃般地轻轻回了一句“等有机会吧！”

挂掉电话，太宰治才有心思回想江户川乱步话里所说的情报，那是关于横滨之外的地域信息。

之前仿佛有一层隔膜阻断了横滨与外界的联系，却没人发现，而现在那层隔膜不见了，大众所该掌控的情报自然而然的汇入脑中。

他抬手又给芥川银回了个电话“银，中也在哪，叫他来见我”。

“中原先生现在就在······”。

“要和我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芥川银话还没说完，中原中也的声音就从门口传来。

“哦～，我怎么不知道中也还学会偷听了！”

看着他将电话挂掉，刚才难得的显露的柔软再次被收敛得一干二净，中原中也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咂舌。

“所以你想说什么？”

“从昨天到今天，中也有发现身上有什么变化吗？”

“你指的哪方面？”

“记忆”。

中原中也表情奇怪地抬眼看向太宰治，嗫嚅了两下没出声，但碍于首领的威压还是老实回答。

“能有什么问题，我又没失忆”。

“那我换个问法，在横滨以外的地界外，还有哪些地下组织？”

“哈？不是很多吗！山口组、桃园会之类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没有哪里不对，但中原中也发现随着自己说出口的话，眼前人的脸色也越来越沉。

“既然外面还有这么多组织，中也就出一次外勤吧，去和位于意大利的vongola家族谈一下贸易合作”。

总感觉哪里不对，可本来就是这副阴晴不定的性子，好像又没什么奇怪的。

可这两天的举止又一反常态，如果出外勤的话，想要探究的想法不就要被搁置了。

看出中原中也的犹疑，太宰治再次厉声道“这是命令”。

“是，我知道了，首领”。

掩下想把人抓起来暴打的想法，垂首应下，可恶、早晚有一天套他麻袋。

中原中也撒气地把门一摔，房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吖声。

早晚会生气的，太宰治把人支走，他才能够确保自己能够从这个腐化的梦中世界中醒来。

虽然提前了不少时间，但这已经目前最好的时机了。

按兵不动地维持日常生活，直到机场人员确认那黏糊糊的蛞蝓已经登上飞机，太宰治才开始陆续下达命令。

制造相关流言，计算传播速度，守备人员的‘擅离职守’，新双黑的会面，以及他的落幕。

如果按游戏的流程来说，前往boss的关卡已经速通，就等勇者前来摘取桂冠了。

最后一天，将书写好的‘银之手喻’堂而皇之的放在办公桌上，只是多下了一道命令，今天的办公室禁止任何人的进入。

经过几天的修养，泽田纲吉已经能够下床活动，虽然范围仅有这小小的病房，能见到的人也只有负责送饭的‘狱卒’，太宰治的到来又是一个新的改变。

“田中先生，很抱歉把你关了那么多天，从今天开始你就自由了”。

太宰治本以为泽田纲吉会打破先前那副淡然姿态，或兴奋、或恐惧，而不是像看着一个陷入困境无法自救的人，满眼忧虑。

“太宰先生，我一直认为，人之所以活着，是因为从出生开始就有无数羁绊灌注在身上，总有人想要你留下的不是吗？不能为了他们而留下吗？”

为什么不老老实实离开！不能感同身受的漂亮话说了又有什么用！

早知道就不亲自过来放他走了！

“总之，感谢你拯救了这个世界，我已经打了一笔感谢费到你的账户上，你可以放心离开”。

一说完，太宰治招呼也不打的转身走人，仿佛多留半刻都是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