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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本分 第136章 第 136 章

作者:又源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7-27 01:48:58 来源:文学城

不要祝福。

不跟别人走下去。

林焉认死理,说好要守寡,就会守一辈子。

不要祝福,要一起走遂心桥。

林焉背着白楚攸慢慢走,绕了道去遂心桥,一步一个脚印,在“牵手走遂心桥的人一辈子不分开”的字前站立好久,很小声的,为已经陷入沉睡的白楚攸复述一遍。

白楚攸,牵手走遂心桥的人一辈子不分开。

你看,我们还是走了一遍。

林焉沿着来时路回去,遂心桥也在身后坍塌,穿越无尽的黑夜回到水云间,‘林焉’正气鼓鼓握着野花在等他们。

“你真的很讨厌。”‘林焉’讨厌那个跟他有着同一张面孔的人拐走了白乐乐,‘林焉’放下野花,朝林焉伸手,“给我,我带阿楚去休息。”

林焉不予理会,但感受到白楚攸要醒了,水云间的阳光并不如阵外的暖和,阳光洒在白楚攸身上,被冰霜困住已久的身体终于得到温暖,一经暖阳照抚就变得柔软。

沉重的眼睫颤了几下,刚睁眼还有些恍惚,白楚攸从林焉脖子间抬起头来,刚好看见‘林焉’惊讶过后笑脸盈盈歪头冲他笑。

这是二十岁的林曜生,鲜衣怒马少年时,眉眼没有忧愁,生来快乐,也想要白楚攸快乐。

“阿楚快看!山谷的花!“‘林焉’捡起地上的野花,大大的一簇,白楚攸让林焉放下他,坐在藤椅里,看‘林焉’立即凑上来给他看花,五彩缤纷,生机勃勃,“我给阿楚采来了,阿楚有开心一点吗?”

野花很香,但‘林焉’知道白楚攸闻不到,于是把花塞进他怀里,给他形容色彩。

“阿楚摸摸,这一朵是月白,旁边这朵是明黄。”‘林焉’掰着白楚攸手指头一朵朵摸过那些花,想要他知道所有色彩,白楚攸任他握着手指在花里游走,指尖触到细腻的柔软,沾了不少花粉。

介绍野花色彩的时间无比漫长,‘林焉’滔滔不绝,一朵一朵介绍,耐心到极致,想要白楚攸看见整个春天。白楚攸听他一一说完,低头闻了一下花香,虽然没闻到什么,但他知道,很香。

“谢谢,有开心很多。”白楚攸拇指指腹捻着其余手指沾上的花粉,告诉‘林焉’道,“林曜生,我能看见了。”

“真的吗?”‘林焉’一下子睁大眼睛,满是惊喜与高兴,靠近了,眼眸落在白楚攸双目,看着看着就笑了,“我说阿楚一回来眼睛就那么亮,原来是能看见了。”

‘林焉’低头看野花,说:“那阿楚也能看清这些色彩了!”然后抬头,更为高兴道,“阿楚能看清我长什么样子了!”

白楚攸“嗯”了一声,视线缓缓移到旁边,余光看见林焉站在原地望着他发呆。

“我脸好不好看?好不好看?”‘林焉’知晓自己比林焉年纪小,模样又好看,很期待得到白楚攸赞美,“我是不是比他好看多了?阿楚选我,不要选他。”

白楚攸只是笑着,歪头看地上映出来的影子,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他看见的影子却变成了老去的林曜生。

林曜生啊。

好好在真实世界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来这里趟上这趟浑水。

不相离里好冷,你不该来。

林曜生……

你想要朝思暮想的暖阳,伶仃的清泉,可幻境里只有早已荒芜的春天,贫瘠的情感,我给不了你想要的茂盛,我只有缄默的荒凉。

你该回去经历四季光景万物不息,与春天一样绿意盎然。

我守着我的枯木等到幻境崩塌。

“阿楚!”‘林焉’察觉他走神,有几分不悦,“看我白乐乐,不准想他!”

不想。

不能想。

像细腻而几度止步不前的笔触,百转千回,允许林焉放肆向他跑来,不许自己踏出半步。

不能想。

白楚攸笑了一下,对‘林焉’说:“咪咪是不是又去翠竹林了。”

‘林焉’当即懂他的意思,道:“我马上去找,阿楚放心,我肯定把咪咪养得很好!”

……

深陷在藤椅里的身体弱不禁风,肩背那么单薄,整个人仿佛没有重量,轻飘飘的,但是白楚攸很诱人。

他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只是闭着眼静静躺着,都能让林焉动了情。

想靠近,想拥抱,想亲吻,想欺负他。

他在昏昏欲睡时也皱了下眉,似感到不安。

林焉没忍住靠近,在一旁坐下,头下沉趴在他细瘦的腰间,指尖微颤,忍不住把手放在他心口上方的位置,一下一下顺着,想把他的病痛都给顺走。然后捏着单薄的肩颈摩挲,缓慢轻抚,用哄孩子睡觉一样的手法,哄着白楚攸。

往前能触摸后背,往后会碰到锁骨,林焉小心翼翼隔着单薄衣衫触摸他的肩,怎么也摸不够,那么单薄的肩,摸得林焉心酸不已。白楚攸肩颈的线条太好看了,想一口咬上去,血肉模糊不松口。

但林焉又眸光温柔,觉得岁月静好,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

不知过了多久。

“摸够了吗?”白楚攸问。

林焉太过痴迷,连白楚攸什么时候醒了都不知道。白楚攸似乎并不感到冒犯,声音还带着微微的沙哑,他看着林焉,好像在开玩笑,又无比认真,淡淡道:“怡香楼里,摸一下是要给银子的。”

林焉不收手,把头枕在他胸膛上,不再满足于仅仅只是隔着单薄衣衫触碰。手指滑进衣衫触碰的那一刻,手心一片滚烫。

白楚攸呼吸有些不稳,眉头微皱道:“你好沉啊。”

其实林焉并没有把力完全放白楚攸身上,他知道白楚攸受不了压迫,只是白楚攸现在的身体太弱,受不得一点重力,林焉很轻的把头枕上去也能让他呼吸不畅。

林焉抬起头来,双手撑在白楚攸头颅的两边,离他很近很近,舍不得离开。

白楚攸喘匀了气,才问:“喜欢我吗?”

“喜欢。”林焉毫不犹豫。

答完了才意识到白楚攸并不是真心在问他,这个问题的答案人尽皆知。

白楚攸抬手捏住林焉脖子,头颅微扬,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林焉不解,“阿楚这是做什么?”

白楚攸不语,拇指在林焉喉结上轻轻刮过,来回轻抚,很轻很轻,似是把玩。

抬眼看向林焉时,眼尾弥着一层朦胧的绯红,媚眼如丝似的,无形中勾人,偏偏这么布满**的眼,此刻目光都在林焉身上。

林焉声音都变得粗哑:“阿楚,别玩我。”

“这就忍不了?”白楚攸轻笑一声,眼眸微微上下转动,打量着林焉,眼尾浮上笑意,“林曜生,你果然早就想欺负我了。”

“是,早就想了。”林焉呼吸变得急促,一直在忍着,“我一直在等你长大。”

“阿楚,娶我。”林焉说。

白楚攸宛若听不见林焉说的那句娶他,手上动作不停,眼眸微转,凉薄目光从林焉喉结往上滑去,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笑,凉薄目光看得林焉头脑一热,理智都要被烧光。

想啃上白楚攸肩颈,顺着肩颈往上吻遍每一寸肌肤,想把白楚攸吃干抹净。

白楚攸笑得轻浮,“只是灵力相交算什么,有本事你来真的。”

这话一出,林焉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闭了眼偏过头去不敢再看白楚攸,浑身紧绷着,竭力忍着自己不犯错,只是不自觉喉结吞咽了一下。

白楚攸感觉手心喉结的滚动,目光下移,看见脖颈上凸起的青筋,手心的温度也烫得吓人。

“林曜生……你好烫。”白楚攸轻笑一声,说话间湿热的气息尽数吐在林焉脖子上,“你会烫死我。”

林焉心说“不会。”

但他咬紧了唇,好久才平息一点燥热,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哪里烫?”

他好像问了一个蠢问题。

哪里?白楚攸眨眨眼,“你说呢?”

林焉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燥热瞬间升起,这一次再说话时连气息都不稳。“阿楚不要玩我,我真的会忍不住。”

白楚攸笑了,轻淡的语气仿佛在告诉林焉他好蠢,说:“手啊。我手心很烫。”林焉身上温度太高,导致白楚攸手心传来灼烧感,有些受不了这个温度。

他很认真跟林焉说:“你得忍住,不然到时候被玩死的是我。”白楚攸收了手,不想再逗林焉。再逗下去,万一林焉把持不住,真能把他玩死。

林焉何尝不知道这种后果,万一他真忍不了了……白楚攸现在的身体什么都做不了。

林焉有一种白楚攸是故意这样为之的错觉,白楚攸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知道林焉不敢动他,所以才不管不顾的放肆。

他只是想惩罚林焉,惩罚林焉居然也像那些人一样想欺负他……那些溜进水云间不为盗取钱财的一个又一个,有逶迤山的弟子,也有外人,有见过的,也有不认识的,还有二师兄。

那些趁着夜间天黑,趁水云间偏僻无人看管,趁他一身病痛没法反抗,想伤害他的,想触碰他的,想欺负他的,都被他杀了。

从一开始的失措害怕到逐渐麻木,总有人不厌其烦地去,他便不厌其烦地杀。

死在水云间的最后一个人是二师兄,是白楚攸曾经无比信任的二师兄,像信任师父一样信任尊敬的二师兄。

二师兄对他很好,把他当做弟弟一样保护疼爱,所以在二师兄也像其他人一样试图欺负他时,他的心是冷的。二师兄知道他那天不舒服肯定会喝药,刚喝完药身体肯定没劲,所以掐着点去到水云间,目光热烈地看着他,无法自控般地伸手去拨他的衣衫。

他以为二师兄想看他伤口有没有好,为了让二师兄不担心,甚至主动敞开衣衫露出肩头的伤给二师兄看,他没想到二师兄对着伤口吻了下去。

是比以往去的人更为下流的亲吻,更为变态的触碰。

二师兄说:“阿楚乖,给我。”

白楚攸茫然地看着头顶上方,觉得那里有一块疑云。他小小的挣扎了一下,伤口裂开了,涌出的血很快氤湿了周围的柔软布料,二师兄钳着他的双手不让挣扎,手指在放肆游走。

二师兄说:“阿楚迟迟不长大,我等不了了,再等下去我会疯。”

白楚攸不知道二师兄为什么也会这样,二师兄没有像之前来的人一样刚进屋就迫不及待想欺负他,二师兄还是给了他一些时间思考,让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二师兄不粗鲁,但是他说出的话跟那些人说的一样下流。

白楚攸知道二师兄要干嘛了。

白楚攸没有喊,只是默默流着眼泪。

他才不会喊,他会杀了这些妄想欺负他的人,哪怕这些人里也有二师兄。

二师兄知道他能驭水,一早便在屋外设下结界才进去,不曾想他失望害怕到极点时想的是要跟二师兄同归于尽,他引自己的血化作利刃从二师兄后胸穿过,血刃自前胸贯穿而出时喷洒而出的血溅了他满脸。

他面无表情推开身上的尸体,整个人陷入彷徨。

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想欺负他,为什么兄长不要他,为什么连二师兄也想欺负他。

他沉默地躺着,任伤口的血缓缓从身体流出,想不明白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

那次是柯昭先去发现的不对劲。天都黑了,二师兄迟迟未归,柯昭以为水云间出了什么事,擅自跑去一看,满地的血。

二师兄躺在血泊里,歪倒在床边,很明显没了生息,白楚攸睁眼躺着,看着也快死了。

柯昭慌慌张张给白楚攸止血,按着他的肩膀,一声一声唤着他的名字,终于拉回白楚攸一点神智。

他的眼眸动了一下,心如死灰问了一句:“师姐也要欺负我吗?”

柯昭第一次训他:“说什么呢!我是你师姐,怎么会想欺负你!”

白楚攸闭了嘴,就这么看着柯昭,在她眼里只看见焦急不安,与担忧。

后来柯昭叫来掌门和师兄,不料白楚攸一看见他们就挣扎着要起来,牵动伤口疼得厉害也不停,他害怕这些人,怕他们也像二师兄一样,他怕会有更厉害的招压制,怕无法反抗。

师姐见他情绪波动太大,安慰道:“阿楚别怕,跟掌门说说都发生了什么事,二师兄为什么会死,谁来过这里,说清楚了,我们好给你和二师兄主持公道。”

白楚攸说不清,他只看着白樾,目光好似在说:“兄长,能不能带我走。”

带他离开,随便去哪里都好,他不要一个人待在这里,那么多人都想欺负他。

白樾好像看懂了他的目光,只是刚上前一步,就被掌门伸手拦住。

掌门不关心二师兄如何死的,又是被谁杀死,他只知道,白樾想带白楚攸离开,这是不可以的,白樾不能离开他,别想离开他。

他用心音跟白樾说:“要走可以,把我给阿楚的东西还给我。”

他给白楚攸什么了呢?

他给了白楚攸活下去的命。

他给的琉璃镜心早与白楚攸心脏融为一体,掏出来还给他,白楚攸必死无疑。

可白楚攸还在眼巴巴望着白樾,他那么疼也不哭,就想跟兄长走,可他的兄长站在人群里没朝他伸手,只是神色痛苦。

掌门嘴角升起一抹不带温度的笑意,继续跟白樾心音道:“收好你的眼神,再这么看他,下个月的药只能给他断了。”

见白樾垂首,断了要带白楚攸走的心思,掌门满意了,温柔地望着白楚攸,说:“阿楚好好休息,师父明日再来看你。”

至于二师兄,死便死吧,怎么死的无所谓,谁杀的无所谓,只要白樾活着,死谁都无所谓,白楚攸也无所谓。

……

林焉看起来很难受,又不能远离,因为他怕自己一离开,白楚攸就会悄无声息死掉。

白楚攸似乎又困了,上下眼皮在打架,他还在问林焉:“玩吗?大人间的游戏。”

林焉没有回答。

林焉很难受,他在竭力忍着。

白楚攸继续道:“你可以不用忍,随便摸,随便亲。”

然后把他带去屋里,随林焉想怎样,反正他现在没力气反抗……

白楚攸抬手抚上林焉脸颊,一寸一寸细细抚摸,眼里闪过恶毒,“不用忍,玩死我也没关系。”

想起过去那些恶心的人对他存的恶心的心思,他心里有恨,连带着对林焉也有了埋怨,他故意这样说着,故意让林焉难受。

白楚攸最讨厌有人想着怎样欺负他,他觉得恶心,无比恶心。但他不想杀了林焉,因为白乐乐那个笨蛋喜欢林焉。

想到白乐乐,白楚攸还好心提醒林焉,“只是我若死了,你的白乐乐就彻底活不成了。”

他泛着凉意的指尖从林焉下巴滑到鼻尖,再顺着鼻梁滑上眉眼,看这双眼睛里装的全是自己。这样的凉意并不能解决林焉的燥热,林焉感觉更加烦躁。

也是此刻林焉终于确认,白楚攸真的是故意的。林焉痛苦道:“阿楚,不要这样。”

白楚攸只冷着眼看他。

头晕的感觉再次袭来,白楚攸的手无力垂下,道:“你若敢趁我不清醒时欺负我,我会在醒来后立即杀了你然后自杀。”他最后说着:“没人能欺负我,我不许。”

妄想欺负他的人都要受到惩罚才行。

世上没人能再欺负白楚攸,即使是一贯被他纵容的林焉。

林焉埋头,不知所措,‘林焉’抱着咪咪回来时,只看见一个背影。

‘林焉’误会了,不声不响过来,不甘心地看着白楚攸,像被抛弃的未婚夫君,很委屈又不敢发火,道:“阿楚,你又让他亲你。”

‘林焉’把咪咪放进白楚攸怀里,不高兴道:“我不管,我也要亲。”

林焉出声道:“没有亲。”

‘林焉’不相信,“你当然会说没有,你都亲多少次了,我一次都没亲过。”

林焉道:“不信你问阿楚。”

‘林焉’变了嘴脸,向白楚攸撒娇:“师父……”

“……”

白楚攸头有些晕,沉默一瞬,还是伸出手。‘林焉’顿时嘿嘿笑得开心,抓起来猛烈亲着,力道之大亲得白楚攸手背疼,眉头不自觉皱了一下。

忽然手腕一疼,‘林焉’居然咬了下去,腕间涌出鲜红的血,‘林焉’整个人愣住,吃惊抬头,不知所措的看向白楚攸。

“没关系。”白楚攸另一只手的袖子遮住手腕,安慰道,“把咪咪抱进屋吧,我也该喝药了。”

“我不是故意的阿楚,我,我刚刚好像失忆了。”‘林焉’抱起咪咪,怎么都想不明白,愧疚到要死,被林焉一把扯开险些站不稳摔倒也没生气。

方才仿若被附身一瞬,恢复意识时就发现自己已经咬伤了白楚攸,非他本意,但确实是他把人咬伤的。

‘林焉’很是懊恼,抱着咪咪回屋,死活想不通,与此同时林焉也咬上自己手腕,血液涌出的瞬间拉住白楚攸的手,两个被咬伤的地方碰在一起,血迹模糊。

“有什么意义吗。”白楚攸很淡定地问。

“没有。”林焉答。

毫无意义,只是突然想这样做,想血液融合,出乎常理地觉得这样他们很特别。

血迹顺着小臂蜿蜒流下,染红衣衫,白楚攸静静看着林焉不说话。

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感到疲惫不堪,林焉终于肯放过他,仁慈地为他止血,他仍旧安静看着,注视林焉尚在淌血的手腕良久,忽然轻抬他小臂,微微低头,缓缓靠近,在林焉受伤的地方轻轻舔了一下,尝到血腥的滋味。

随即两个人都愣住。

林焉没敢动。

白楚攸垂着眼眸看林焉手腕处的血腥,缓了缓,再次低头,忘我地大口吮吸。

“喝了我那么多血,这是还我的。”他喝了好几口,头还晕着,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清了,滚出去,再也不要回来。”

林焉为他终于肯喝他的血而诡异的兴奋,闻言笑容僵在嘴角,难以置信,低声喃喃道:“血还清了,其他的呢?”

白楚攸难受的闭上眼,模糊着听林焉问:“教我的,为我报仇还不承认的一次又一次,这些,我该怎么还?”

唯一的牵绊,好像也只有这些还不清的点点滴滴。

白楚攸说:“不用还。”

不用还。

欠着点好。

白楚攸恍惚听见自己说:“我得休息一会儿,你不要叫醒我。”似乎清醒一瞬,又睁了眼,嘱咐道:“你叫着师兄回去,不要吵我。”

他这样子,是又要睡去,好久才能醒,林焉急忙问:“阿楚这次要睡多久?”

白楚攸眼眸澄澈,好清醒的看着林焉,说话已经没了力气,“不是说了嘛,一会儿。”

林焉要问个彻底:“一会儿是多久?”

“……”白楚攸沉默了会儿,才说,“大约,五六天。”声音越来越小,还不忘叮嘱道:“你出去,不要闯祸。”

林焉没答应说“好。”

林焉没出去,亲眼看见白楚攸完全没有意识,如梦里见过的那样,一个人靠着藤椅陷入沉睡,无声无息。

没有人照顾,也没人等他醒来,自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

他没法抵御严寒,几乎是昏睡的一瞬间,冰霜缓慢地爬上他的衣襟,从骨节分明的手,到没有情绪的眉眼。

不消一会儿,霜雪将他完全包裹,藤椅外艳阳高照,藤椅内如临寒冬,宛若两个季节不相干的交界点,荒诞而和谐。

林焉握住他的手,握紧了,盯着他的眉眼一动不动,看冰雪瞬间褪去,从骨节分明的手,到没有情绪的眉眼,严寒褪去,一滴雪水从白楚攸眼角滑下。

这里的水云间从来没有过这么多生机,有人日夜为他煎药,有人替他照顾咪咪,有人彻夜不眠一直守着,盼着他醒,盼着他在幻境坍塌前醒。

林焉一天天数着日子,不相离里时间很快,本以为五六天会很快过去,然而第一天就煎熬无比,日升日落极为缓慢,林焉维持着同一个姿势数了好久的数,抬头时还是晴天,太阳一点也没有要往下落的意思。

第二天林焉觉得自己还能等,他趴在白楚攸腿上一动不动,这个视角看白楚攸有别人看不见的温顺,白楚攸大多数时候总是很乖,不怎么说话,很听师父师姐和师兄们的话,也听林焉的话。

第三天白楚攸眉眼处又开始结霜,吓得林焉飞快抬手为他抹去,白楚攸脸色透着病态的白,不知道睡着的时候有没有做梦。

第四天,尝试给他喂药。一点也喂不进去。

太冷了,他身体太冷了,第五天,白樾把薄被换成厚厚的被褥,他身体还是很冷,林焉无比期待第六天的到来。林焉一整宿没合眼,希望白楚攸睁眼的第一瞬间就能看见他,林焉从晨曦破晓等到日落西山,又等到月亮高悬星辰漫天,等到第七日的阳光冲破云层出现,都没等到白楚攸睁眼。

于是林焉安慰自己,可能比五六天要稍微久一点,可能是七八天;第八天过去,又安慰自己也许还要多几天;然后是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好多个五天六天过去,林焉早已面色困倦,尽显沧桑。他不敢离开,他一动,白楚攸身体又会结霜。

太阳一次又一次升起,再一次又一次落下,等待没有尽头,春日过去,夏日过去,秋燥来临,大雪纷飞,林焉这才恍然,原来已经等过了一个四季。

雪越下越大,漫天飞舞,尽数落在头顶的伞面,林焉不敢松懈,一直站在白楚攸身后,厚厚的雪堆快要将伞面压破,他却只注意看白楚攸的脸,在想他今日会不会醒。

说好的五六天变成五十天,六十天,又变成五百天,六百天,没有尽头,林焉硬生生等了一个又一个四季,数不清是多少年,他感觉自己都老了,看向铜镜时入目的却是正值年少的青年模样。

不相离真是神奇,在这里面的事物不会变化,活在这里的人不会变老,只是一日比一日煎熬。白楚攸总不见醒,林焉后知后觉意识到,白楚攸说的五六天,指的是真实世界的五六天。

而这样长时间的昏睡,比这更长时间的昏睡,在他们进入不相离前,在只有白楚攸一个人时,曾上演过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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