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药,拿好。”
冉清把包好的药递给客人,看着客人撑伞离开药馆。今天久违地下了雨,不会有太多人来。她拿出识字的小本,照着上面的字用指头在桌面上划。
半年前她因为想学写字差点被赶出药馆,接下来的两个月又一直被拘在后院做活,找不到机会出门。
突然有一天三姐,也就是药馆的管事娘子,将她叫到前院,搞清楚她能发出声音也能听见,只是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后,就让小厮教她怎么看着药方抓药。一天填鸭式的教学下来,她学会的全是药材的名字,还有一句“你的药拿好。”
第二天冉清就无证上岗了。好在有小厮站在一旁指点她,三四天下来冉清便熟练了。小厮又在一旁盯了她两天后,便不见了了。
三姐说他家乡有急事,辞了掌柜回家去了。以后抓药的事要冉清来做。她要想识字,原来的活也得她来做。
柴胡是三姐教她认字一个月后给她起的名字。三娘教她父亲母亲是什么意思,又问她的父亲母亲在哪。
冉清只能摇摇头,说自己不记得了,醒来时就躺在一间茅草屋里,又有几个男人对她不轨。前因后果比比划划地和三姐说了。
“我教你认字,便自诩是你半个师父,你既然没有名字,我给你取一个你肯不肯。”
冉清哪有拒绝的道理,点点头。然后便得了柴胡这个名字。
又教了柴胡两个月,三姐便和她说,“字我已经教得差不多了,明天起便不再教你了。但是前院后院的活还是要干,听见没有?”
大半年下来,柴胡和三姐每天睡在一个屋里,熟悉了不少。听了这话,伸手便要拉着三姐的袖子求她继续认字。还没等求人的话说出口,三姐一瞪眼,“不听话就把你赶出去。去去去,收拾了上床睡觉去。”
现在,距三姐不再教她认字已经一个月了。她来到这个世界也快有一年了。近水楼台,柴胡想学行医治病,这样她也好有立身之本。不过这是人家大夫的吃饭本事,不会轻易教给她。柴胡不能急于求成,只能先偷记药方。药馆大夫常开的药方也就那几种,三四个月下来她早已记得滚瓜烂熟。
“柴胡,包药的纸和绳没有了。今天人少店里不用你看着,你拿钱去纸铺买回来一些。”掌柜敲了敲冉清面前的柜台。
冉清抬起头,看了一眼外面的雨,不算小,又看了一眼掌柜,“是。”
“柴胡啊,没墨了,你顺便带几方墨回来。”说话的是药馆的胡大夫。
“是。”
柴胡撑着伞出了医馆朝纸铺走去。纸铺不算远,柴胡默数过,去一趟只需要15分钟。她深吸一口气,闻尽空气里雨水的潮气和黄土潮湿后有些呛鼻的味道。
没去前院做工前,她只需要听三姐一个人的话,有时掌柜想指使她做些什么还会被三姐骂回去。
去了前院之后,她头上的老板一下子变成了三个,掌柜和胡大夫这下能理直气壮地指使她了,工钱也不涨。
没有资本主义,还有封建社会余孽。
柴胡面无表情地快走,内心里却疯狂吐槽。
纸铺与书肆离得不远。柴胡先进了书肆,没在书肆挂出来的刻牌上找到胡大夫经常看的那几本医书,倒是看到了其他书的价钱。一本书就要花掉她半年的工钱,租书倒是便宜一些,但也要攒两三个月。
她的时间不多,不能在书肆久留。
从纸铺买了东西,柴胡匆匆赶回药馆。将墨递给胡大夫时,柴胡撇到了桌子上摆着的医书。
慢慢来,不能着急。
平静忙碌的日子过了一个月,在柴胡去给三姐买面脂的路上,她被两个蒙面的男人堵住了。
这两个男人从背街里冲出来,把柴胡吓了一跳。还没等她叫,其中一个男人就把破布塞进了她的嘴巴里,另一个套了个布袋在她头上。她被扛了起来。
这两个男人在跑,速度很快。扛着她的男人肌肉紧实,手劲很大。柴胡默数着,被扛着跑了十来分钟后,她被扔在了地上。
布袋被拽走,破布也被扯了出来。柴胡强忍着被摔的和腹部持续被撞击的疼痛咳嗽了起来。一个男人扯起柴胡变长了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便是你害死了我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