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纤收好信,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将碎片藏好。
刚收好一切,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慕纤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慢半分。
秋叶看着一脸气闲若定坐在桌边的人,想着她应该想通了吧,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争吵,但嫁给家主一直都是她最想要的吗?毕竟那段时间她对家主的讨好,大家都是看在眼里。
将食盒放下,端出菜肴摆好,递给慕纤一双筷子,带着劝慰地出声
‘不要再生气了,吃些饭吧。’
慕纤没有犹豫,直接接过,这怎么也算是自己的断头饭,该好好吃。
秋叶看着她大快朵颐的样子,面上带了欣慰的笑。
如果她清楚此刻慕纤的想法,一定会瞬间被吓哭了。
慕纤也没有任何要预警的前奏,淡定地吩咐人不要再进来打扰自己,她要睡觉。
独自静坐等到黄昏,时间一到,她就取出来藏起的碎片,将信放好,伸出左手,露出白皙的手腕,看着锋利的瓷片,她有些下不去手,毕竟疼是实打实地疼啊。
深呼吸一口气,紧闭住双眼,终于要下手,结果碎片换没划下去,就被翻窗而入的人抢过去。
慕纤睁开眼一看,就见到一脸怒气冲冲看着自己的任郁。
慕纤知道自己的这个计划唯一对不起的人是任郁,但被人看到事发现场,还是难免心虚。
‘哈哈~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刚刚还打算伤自己,让外面的人害怕起来,逼萧邬放了我。’
任郁看到她桌上的纸,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她看,看到了一丝心虚,自然将刚刚的话当做应付的胡扯。
如果真要伤害自己引起外人的惊恐,为什么要把门紧锁,他迷晕了外面的人,伸手推门,却发现里面被人锁上,根本就推不开房门,只能翻窗而入。
‘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绝对不能伤害这个身体。她是慕纤的,不是你这个外侵者的!’今日他按计划混入城中等待,结果听闻慕纤被带回萧家的消息,没多久就传出了要在三日后成婚的消息,他险些以为这人要舍弃原本的约定。带着手下暗中潜进了萧家,要找人一问究竟,结果就看到了这一幕,心里实在气得不行。
明明他花了大价格找了假死药给她提前备着。
慕纤知道事情没办法瞒下去,就破罐子破摔。
‘行,那你现在带我走,我出去就按原本的约定进行。’
本打算今夜将人强行掳走的,没想到她异常配合。任郁还是有些信不过她,可惜已经没了时间,他不能耽搁时间去纠缠。
当即转身去开房门,结果房门一打开,就被屋外等候多时的萧邬拦住。
紧跟着任郁的慕纤被屋外一脸阴沉地萧邬吓得后退两步。如果今早,他还有愧疚,那现在看到任郁、亲耳听到他们的计划约定,他就只剩下怨恨。
‘你要去哪里?’萧邬嘴角带着浅笑,但在屋内的两人看来,比哭还难看、恐怖,简直就像是强拉嘴角的人偶,屋外传来哗啦啦的风声,四处透着阴森。
屋外放风的手下早已被护院压住,任郁看着密不透风的堵截,心下一冷,今日真是折了夫人又赔兵。
‘萧家主,好久不见。’任郁原本带着警惕的脸上带着不知所谓的笑,似乎今日来只是叙旧。
萧邬没有看他,只是对他身后的慕纤伸手,说了两个字‘过来’
语气很轻,但直视的双眼,带着无形的压力,逼着她回去。
慕纤不再看他,视线扫向身后的窗户,任郁独自一人尚可跑出去,可如果带上自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怕是会耽搁脚程。
还在合计着最后的可能,任郁就已经上前一步,靠近萧邬,在他的耳边低语着什么。
但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事,否则萧邬的脸色不会那么差。
随后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吩咐那些人将自己的手下放开。护院不动,直到萧邬点了个头才松开。
回头对着他祝贺了一句‘新婚快乐啊!五日后,我带着你想要的东西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慕纤就离开了。
慕纤觉得这人把自己给卖了,但事实确实如此。
萧邬挥手让人都退了下去,大步跨进房间,将门紧闭。
慕纤直觉有不好的事会发生,带着恐惧往后一退,可这样的动作却瞬间激怒一脸平静的萧邬,绷着的面具瞬间破碎,带着几分扭曲的恐惧。
加快步子,收紧两人之间的距离,拉住慕纤,将人扯到怀中,咬牙切齿地开口。
‘既然从我这已经获得了你想要的,那礼尚往来,也该给我想要的了。’
慕纤消化他那句礼尚往来还没结束,就眼睁睁看着那张脸靠近,附上她的唇,带着上位者受了骗后设置的惩罚和发泄不甘的愤怒。
这完全是索取,慕纤觉得难受,萧邬也不好受,但是他的自尊心和自我为上的扭曲心态拉着他脆弱的神经,生怕结束就断。
过了许久,不安分的手碰上慕纤的衣物,拉扯着,慕纤躲避,却根本无法抽身,只是让自己变得更狼狈。
两人纠缠中,放在怀中的那封信就轻飘飘掉在地上,慕纤分心看了过去,也引得萧邬看了一眼。
本想着是封无关的信,但在看到上面的顾霂荇亲启几个字后,整个人瞬间定住,带着愤怒将信捡起,不顾慕纤的阻拦就直接拆开。
墨迹一看就是今日刚写的,事与愿违?难道说的是他们成亲,后面的觅得良缘更是直晃晃的昭示。
如果说慕纤接近自己是为了任务,那顾霂荇呢?
她喜欢,三个字瞬间冒上心头,直接将整张纸扔进火炉。
慕纤急的伸手去扒拉,却被萧邬紧紧桎梏住,动不得半分,眼睁睁看着信纸被燃尽。
‘你在做什么,凭什么烧我的信!’
慕纤回过头,带着质问和生气。
萧邬看着她的这个样子,心头一痛,但一直以来的高高在上让他决不能低头,哪怕自己有错在先,他也能将对方的错一一累出,压过自己的错。
明明是她先招惹自己,却喜欢另一个人,直到离开还心心念念着那个人。
‘你给他写信做什么!你这样三心二意、水性杨花的女人,人家听了你的事,说不定现在是避之不及的。’
‘关你屁事!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清楚,他也会知道,不会像你一样,以己度人!’
萧邬气笑了,拉过她的手,将人带到自己面前,垂着头紧紧盯着她看
话中带着警告‘安分些。’
直接将人压到床上,慕纤挥手挣扎,萧邬直接抽出腰封将人的双手束缚在头顶,慕纤气的直接破口大骂
‘你这个登徒子,不得好死!’
萧邬直接俯身将那张嘴堵住,这次的他似乎累了,没有侵占,只是带着安抚和堵塞。
等人焉了,才起身,躺在一侧,将人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语调平缓温柔
‘很累,不要再闹了。’
他清楚今日继续撕破脸,两人之间只会更难堪。
她的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能伤的他心头紧缩,很疼、很压抑。
他这几日就没睡过一个好觉,真的好累,不知道再继续下去,被愤怒支配的自己会做出怎么不可逆转的伤害。
换作旁人,他根本就不会在乎后果,可他偏偏要面对的是慕纤、自己认栽的人。
慕纤看着他态度突然缓和,有些懵,这是给了一棍子又给一颗甜枣?
遛狗呢?
可从来都只有她遛他的份。
算了,她也不想闹了,毕竟自己现在这幅样子也讨不来什么好处,明日再找机会吧。
就是被人紧抱着、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有些不习惯,头上很快传来的平稳呼吸声,让她有些气,故作不安分动了动,有些恼了他的安睡,但萧邬也只是亲了亲她的额头,带着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又继续入睡。
慕纤觉得自己再动下去也只会让他得机会占便宜,也就安分了。没过多久,也陷入了梦乡。
那一晚,他们睡得都不安稳,慕纤梦到自己的任务失败,被强行留下,见不到那个想救的人。
萧邬梦到了慕纤离开,留下自己一个人,带着无尽的孤单生活。
第二日清晨,慕纤醒了后,身侧早已没了人影,慕纤急匆匆下了床,往出走。
果不其然,门外的守卫又变多了,从两个增加到五个。不远处的院门前还有人守着。
‘萧邬呢!’
又是没有回应,早就料到了,但还是不满。
回到房中没一会,秋叶就带着早膳来了。
慕纤直接开口询问‘萧邬呢?’
秋叶将菜摆好,递给她一双筷子后才回答。
‘家主吩咐我为你备好一日三餐,他过两日再来看你。’
‘哼!又当缩头乌龟。’明明昨晚还特别嚣张,今早就心虚地躲起来。
真实却与她的想法有些不同,萧邬是怕,如果待在一起回恶言相向、平添愤怒,伤了两人,倒不如彼此先冷静下来。
但他们的事不是冷静就能解决的。事情一开始就是错的、假的,再怎么虚化,它都不会成真。
可偏偏就有人甘愿活在假象中,执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