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为臣 第5章 第 5 章

寒风凛冽，我立于庭前，眺望这苍茫大地。

自从从上次子敬走后，主公便解了我的禁足，他终究还是冒着风险替我求情了。

即便是这样，主公也没有赦免我的罪过。他归还了我的自由，却不愿再给予我一丝接近他的希望。

“公子！”守在门口的小厮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险些跌倒在雪地中。

”小心，慢一些。”我扶了他一把，”何事如此着急？”

“伯言，别来无恙。”还没等小厮回话，主公的身影悄然而至。他褪去了平日里不怒自威的模样，眉目温柔，恍若当年初见，一身白衣的少主。

见到他的那一瞬间，我甚至怀疑是自己的幻想。即便是这些日子里我做的所有的的美梦加在一起，也远远不能和此刻的惊喜相提并论。

直到一双强有力的手将我拉入他的怀中，我依然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

他不动声色地将头埋入我的颈脖，手指抚摸过我滚烫的耳廓，流连于我柔软的唇峰。我贪婪地嗅着他怀中紫檀木沉香的气息。明明是寒风凛凛的冬日，我们彼此之间的呼吸却变得炙热，焦灼；缠绕，交织，融化在一起。

我们之间从未有过如此暧昧的气氛。我几乎无法解释主公此时的举动，但也无法拒绝去附和他的动作，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顺其自然发生的，不带片刻的思考。

“主公，你...”我轻声唤他，试图唤醒彼此的理智，换来他将我搂得更紧的双手。

“伯言，对不住了，就让我任性这一回吧。”他动作轻柔地为我披上斗篷，领着我向内室走去。我也暂且丢下前些日子所有悲观的情绪，跟随着他的脚步，只为享受这片刻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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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让我这样抱着你便好。”他低头含住我的泪珠，（发不出来）

“仲谋，我以为我这辈子都再无缘见你了。”

“别说傻话。”他吻了吻我的手背以示安抚。“我答应你，以后都不会对你生气了。”

“伯言，我其实有许多话想亲自对你说。”他玩弄着我的发丝，一圈一圈地缠绕在指尖上。“子敬是我派来开导你的，我本想着等你来找我，可我做不到。失去你的日子里，我寝食难安。”

“其实我早就知道，公瑾走的那天晚上，陪着我的是你。争吵那天产生的矛盾，也是我故意设计的。我本没有生气，是故意要把你支走的。”

“你曾说循儿长大后必然能够接替公瑾之责。但其实在我心中，这个位置早有最佳的人选。我一开始只把他当成世界上的另一个公瑾，可是后来，我始终坚信他只是他自己。他内敛而沉稳，总是无条件的陪伴在我身边。

“我动摇了，我曾自我纠结过很长的一段时间。事实上我变心了，但我不敢承认。我也不愿再看到他这样为我付出，所以才赶他走，去过他自己想过的生活。”

“可我又是自私的。我试着让他离开，却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他了。我反复翻着他寄给我的信件，借着睹物思人的由头读了一遍又一遍，依旧难解心头挂念。”

“于是我前去找他，躺在他的身边，乞求他能原谅。”他温热的指腹滑过我的腰间，（发不出来）

“我的伯言，我一直都记着我们的曾经。”

“我给你讲讲以前的事吧。其实先前对于公瑾的感情，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他与我的兄长伯符才是两情相悦。那天我正好撞见他们俩在一处，十分不痛快，折返回去的路上途经一片桃林，便遇到了你。你一身浅绿衣衫闯入了我的视野，只一眼，我再难忘却你小鹿一般清澈的眼眸。”

“那时的我没敢问你的身世，只从旁边人口中得知了你的姓氏，便就此别过。”

“往后的几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你的踪影。直到我继承父兄大业的第三年，那双难忘的眼眸又出现在我的跟前。”

“可惜我当时满心念的都是公瑾，旁的人随着时间的流逝都被我抛之脑后。你为人又低调，即使有令人惊叹的才学，也甚少为他人所知。所以我始终没有对你产生过太多关注。”

“伯言，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对你造成的欺骗和伤害，你原谅我也好，不原谅我也罢，我都会用一生来赎罪。”

我本想转身捂住他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可我的xia ban shen却完全被他所控制，几乎动弹不得。

“仲谋，我说过，我会陪着你成就千秋大业，我决不会食言。”

“无论是你，还是你所重视的东吴，我都视若珍宝。”我与他十指紧扣，我与他命脉相连。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抛下，透过窗上的轻纱零零散散的落在四处。

我醒来之时，枕边人已经不在身边了。我紧贴着他昨晚所躺过的地方，感受着他留下的余温。

经过昨夜一番（发不出来）

艰难起身后，我第一眼便注意到他留在桌上的一张纸和一块令牌。

“凭此令牌可自由出入议政殿商讨军机要事，唯吾最为信任之人才拥有此物。从今往后，东吴的荣辱兴衰，皆系于汝等身上。”

我提起那块令牌，欣赏着它在光芒照射下摇曳生辉的模样。从前的我只负责维持一块地区的安定，但从此往后，我身上所担的不只是对百姓的责任，也不仅仅是对主公的忠诚，更是要为东吴来日的兴荣上刀山，下火海。

我重新审视着我与主公之间的感情。那远远不只是欢爱，亦有无数我务必承担的责任。

“伯言，身子可还好？”他突然出现在我背后。伸出双臂环住我的腰，将头靠在我的左肩上 。

我看着他一脸坏笑，脑海中闪过昨晚凌乱的画面，竭力克制住自己不断涨红的脸色，“我很好，仲谋莫笑我。你还是早些回去见那些大臣吧，正事要紧。”

“伯言难道不是我的臣子之一吗？孤前往臣子家中慰问，何常不是正事？”我正欲开口，他修长的食指抵住了我的上下唇，“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今日是沐休日，伯言也真是糊涂了，竟连这都忘记了呢。”

“近些日子脱离朝政，未曾关注过这些。”我话中有话，似在怨他故意将我支开。

“爱卿，是我错了。”他懂我的言下之意，离我更近了一些，温热的鼻息扑在我的脸上，“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带你前往一个地方吧。”

他翻身上马，动作利落。我本欲牵来自己的马，却被他叫住，“上来。”他向我伸出手，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拉上马背。

“你尽管靠着我，抓紧我。感受到你的温度，我便觉得无比安心。”

他手执缰绳，衣袂上下翻飞，好不快活。马蹄踏过冰封的长街，声声悦耳。

他带我来到一处林苑，“这便是我闲来无事最喜欢待的地方。你可有听子敬说过？射杀老虎是我最大的爱好。”

他命随从取来他的箭，将它递到我的手里。

“平日里都是他人观我射虎，不知今日可有幸见识一下伯言的本领？”

“少时粗略学过一些罢了，过去这么久怕是早就生疏了。不过这四周暂时未发现老虎，倒是有几只梅花鹿。”我将箭搭在弦上，瞄准最近处的那只，只可惜差之毫厘，反而惊动了它们，四处逃窜。”见笑了，仲谋。”

“无妨，不过是偏了一些。我记得伯言甚少习武，也从未有过机会领兵打仗。若是来日将重担交予你身上，你可会感到畏惧？”

“我虽甚少习武，却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战场凶险万分，所以我绝不会选择去以硬碰硬。我并无名声在外，因此甚少有人了解我的底细，便少不了对我这位岌岌无名的将领的鄙夷。而我只需等到对面大意之时，出其不意，往往可以一击取胜。”

话音刚落，他便拍着手称赞道，“听伯言这一番话，我受益匪浅。我平日里也时常听着伯言的建议，便觉得你一定是可以担起重任的人。”

四周万籁俱寂。他扶着我的手腕，一同向后拉弦直至紧绷。离弦之箭划破了空气中的寂静，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梅花鹿应声倒地。”像这般用力，箭就不会偏出目标。”他耐心地教导着我，带着我一遍又一遍的实践。

“这把箭便赠与你了。如此这般，我倒是十分期待伯言将来领军出征的表现了呢。”他见我学得极快，满意地拍了拍我的手心，以示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