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国也为你 第13章 为国也为你（十三）

青莲将孩子交到秦川怀里的时候，秦川看的出来青莲那满脸的忐忑，他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青莲小音量的“嗯”了声。

“青莲，麻烦你还得等等，一会儿我送你和孩子回去，那么小的婴儿，我也闹不了啊。”叶茂生说。

何青莲垫着脚朝门缝里瞧了瞧：“白玲他们两口子没事儿吧？他们家里那老太太被吓的不轻，拽着我问半天话，我半个字也不敢说。”

叶茂生手插兜，无奈的低下了头，他的一言难尽，青莲看的出。

白玲接过孩子的时候，许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孩子立马不哭了，白玲却哭了，只见她轻轻抚了抚孩子白嫩的小脸蛋，心里已经碎的像渣一样了。

“孩子多大了？”秦川问。

“六个月。”白玲没有抬头。

“多大？”秦川又问。

“六个月。”白玲还是没有抬头。

“再说一遍。”秦川扬了扬声调，这问句直击白玲心尖儿。

这次，白玲抬头了，热泪顺着脸颊滑下：“六个月。”

秦川轻轻叹气，眉头无论如何也无法舒展：“白玲，这个案子里，很多细节你们是不知道的，但，有件事我得告诉你，这次的死者面，有个10岁的小男孩，五官长的好看极了，听说，在班里成绩也是名列前茅。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的旁边，还躺着他的爸爸，父子俩就那样在血泊里倒着。自出事到现在，孩子妈妈整天以泪洗面，人瘦了一大圈，孩子奶奶整个傻了，失去了独子独孙，现在连话都不会说了。”说到这里，秦川顿了一顿，喉间轻咽，还是继续说了下去：“10岁，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还没来得及去看看这个世界就没了生命，而这，只是被毁掉的其中的一个家庭，还有……”

“川儿哥。”白玲忽的就将头埋在孩子身下，声音又湿又闷：“我求你别说了。”

孩子撇着嘴哼唧了两声，又哭了起来。秦川自然也看不下去，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只留下了一个看守的女民警。

“你喂喂孩子吧。”秦川说着，也拉开门出去了。

秦川那凝重的表情是在场的人都看的出的，青莲走近他身侧，抚了抚秦川的肩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个故事，实在沉重。

三分钟后，秦川再次走进了审讯室。望着孩子被抱走的身影，白玲再也没能崩住，哇哇大哭。

“白玲，你还记得你高叔吗？”秦川轻抬眼皮：“你结婚的时候，你高叔给你随了多少钱礼，你还记得吗？他曾说过，玲子是个好姑娘，老天有眼，好姑娘总算嫁了个实在人，白玲，你告诉我，宋小军他，老实吗？白玲，孩子这么小，你看淡生死无所谓，难道，孩子你也不想保吗？”

一连串的问题直击白玲心里最软的地方，她攥了攥衣角，咬唇：“我……可是，我啥也不知道。”

秦川当然知道，白玲也是半知半解，他拉了拉凳子：“想想这几年你跟他在一起的一些瞬间，或者一些事，你就没怀疑过？”

白玲顿了一顿，手指微微痉挛：“怀……怀疑过。”

秦川摊了摊纸笔：“把你怀疑的事，说给我听就好……”

……

白玲再见到秦川的时候，已经是六个小时后了，天也已经亮了。白玲就这样看着秦川走进，坐下，她知道，他们也有几十个小时没休息了，但除了疲惫，秦川的脸上，更多的是凝重。

“川儿哥。”白玲轻轻唤他，她没有退路，但是，好像也再看不到前进的路了：“这事儿，真是他干的吗？人，是他杀的吗？”

秦川脸色沉郁，就这样看着白玲，眼底露出丝丝心痛，秦川说：“是。”

这一刻，最后的希望在白玲心里土崩瓦解，痛到极致，却是哭不出的。

“宋小军爱吃些啥菜？”秦川扬了扬头，冷静的问。

白玲眼中布满哀伤，面如残云，深深地叹了口气：“锅包肉，尖椒干豆腐。”

有那么十几秒到半分钟，审讯室里静的出奇，谁也没再说话。

秦川起身，要离开了。

“川儿哥。”白玲忽的呐喊：“我还能再见到他吗？”

秦川合了合眼睛，终是没有回头：“不能了。”

带上门的那刻，屋里传来了哭声，痛不欲生，撕心裂肺。

叶茂生赶到宋小军家的时候，何青莲居然还在，见是叶茂生来了，慌张拽到一边，生怕吵醒老人和孩子。

“真跟白玲两口子有关啊。”何青莲问。

叶茂生呼着白气，点头了：“我来拿俩饭盒。你咋没回去？丢海正自己在家可以吗？”

青莲瞥瞥里屋：“俩大人都被带走了，只剩老太太和孩子，我哪儿放的下心，等她家亲戚一会儿过来我就回去。对了，拿饭盒，这是要送饭？”

叶茂生耸耸肩头：“不太知道，川儿哥的安排。”

“哦。”知道事情重要，青莲没再多问：“我去厨房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