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巴勒斯坦,迦南办了一个简单的即位仪式,也给我补办了婚礼。我们又躺到同一张床上的时候,我说:“我们是君臣,是夫妻,这是人伦。我没什么特意地挽留你的方法。”我以伤眼在上的姿势侧躺着,懒得再说一句话。
迦南骑在我的腿上,抚摸着我。我一只手盖住伤眼,另一只手半握着拳头立在床上。迦南笑道:“你是平静还是愤怒?”我把盖在脸上的手的大拇指缩回去,压在眉心和鼻梁上,四根手指抬起来,感受脸上的汗液风干。我又把这只手拿下来,用另一只手握住四根手指。迦南握住我的手。然后,我死如静美之秋叶似的,把两只手放下,说:“□□渺小,我只是个容器而已。”迦南笑道:“我也是个容器。”我说:“我也是你的容器,你怎么做的我都喜欢。”
迦南把我放平,我又捂着脸。我说:“我还是趴着吧。”迦南说:“你的眼睛没事吧?”我翻过身,看到头发像水帘洞似的垂下来,想起小时候我钻到冰箱的包装纸箱里。纸箱简陋,它就不会嫌弃我,不像我的卧室里有作业;我的头发可有可无,它就不会嫌弃我的脸。
迦南笑道:“不要把人当作工具是吧?”我笑说:“这是康德的话。虽然那些哲学家啰里吧嗦,但我大一哲学必修课拿了A哦。然后我要躺倒在帕公主的腿上,变成她搜集的一个洋娃娃。”迦南笑道:“我能看看你的范文吗?”我笑说:“突然想起来了,英文必修二,美国本土学生上的,全靠学生自己选题作文,和课堂没什么关系,我在做演讲的时候结结巴巴,还是拿了A。那篇论文写得我晕头转向,主题是仇恨。”迦南笑起来了,说:“你仇恨谁啊?”我笑说:“我仇恨找不到实习、拿不了好成绩、没朋友、身体心理有问题还闯祸的自己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