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神君投胎去啦 第37章 花开富贵

这首高觉悟的诗作，引申出一个词汇——舔狗。但是和朱余容穿越前所知道的“不得house”的贬义词舔狗不同。“舔狗”在五煌国是个十分明确的褒义词，不是什么人都能担得上这个名头的。首先，你必须是一个有才华有能力的人。不管男的、女的，没有才华没有能力的人是没有资格“碰瓷”舔狗的。其次，若追求的对象不是公认的强者，那追求者再有能力和才华，付出再多，依旧没有资格“碰瓷”舔狗。

所以，当年曲友安入赘小朱门，在世人眼中完全不是羞耻的事情。同届士子中很多人万分羡慕曲友安。所以在曲友安爆出抛妻弃子这件丑事，成了小朱门“弃夫”后，原先羡慕他羡慕得不得了的同僚们，没少给他落井下石。

像朱锦棉这样叫朱余容直接去见她，在清朝时期绝对要浸猪笼的事情，在文道大陆连值得说道的地方都没有。

朱管家引着朱余容去见朱锦棉和她的朋友，路上顺道还向朱余容、朱拾遗两人介绍了宅子里的情况。管家听到朱余容询问夫人朱锦棉的朋友，便回道：“夫人正在接待的是梅英先生。”朱管家细细介绍道，“梅英先生出身禹阳武君，自去郡主封号后一直在京中经营着梅英书院。夫人与梅英先生是少年情谊。夫人时常会去梅英书院传授课业，先生亦是时常来府上与夫人清谈。”

朱余容点点头。禹阳武君，即指五大国姓之一的大武氏。前面说过，五大国姓有不成文的规矩，出嫁的女儿没有合离只有丧夫。但是真有要与夫家好聚好散的，五大家族也不是非要逼着外嫁女手刃亲夫。但要求想要合离的外嫁女自请去掉郡主的封号和封地，并且不能回到娘家。用武家的说法，就是不能让这些愿意“息事宁人”的外嫁女，成为别人辖制五大家族的女儿的话头，用言论的力量强逼五大家族的女儿们去借鉴、学习这些女子的“仁义善良”。不论外人的话说得多好听，封号和封地这么大块的利益被取消，带点脑子的人都会三思一二，做出符合自身利益与需求的决定。

不过，能做到与夫家和平分手的女性，多是心性极平和的人。即便没了封号和封地，靠着从娘家带出的嫁妆，依旧能过得很好。外人也绝不可能当了真不拿他们当五大家族的人，任意欺负。一些不愿意参与到五大家族争斗的女性，甚至主动通过这种方式，从家族中脱离，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因为出嫁过，连“不孝”的名头都不用顶着。

据说禹阳还有专门的“牙人”，为有此需求的五大家族的女郎寻找适宜的男孩子，从中牵线搭桥。这些男孩子通常都是高颜值的帅哥，在牙人的调教下，嘴巴特别的甜。五大家族的女郎会雇佣这些男孩子假结婚。合离时，“雇主”会给牙人和被雇佣的一方一笔不菲的报酬。也有那么几个小甜哥凭借本事转了正，在雇主合离取得自由身后，成功达成复婚成就。

这位梅英先生，朱余容听阿娘感慨过，是个牛逼人物。与前夫合离后，不仅前夫依旧是朋友，就连前夫后娶的妻子都成了她的闺蜜。夫妻两人现在都是梅英书院的教书先生，是这位梅英先生的员工、左膀右臂。

朱余容听到管家朱勇贵说道：“梅英先生大约是想将梅英书院并入鸿炉书院，这次来府里算是做第一次磋商呢。”

朱余容点点头。鸿炉书院是小朱门的产业，原来叫“秀锦书院”，后来被他大哥朱鹿韭改了。开在桃蹊镇的落拓书院正经说起来，算是鸿炉书院的分院。只是外人都不知道。

鸿炉书院在朱鹿韭的主持下，现下已经是五煌国“四大名校之一”。前年刚在天珠阁三才榜上，将文道大陆“十大名校”排名最末的“绿柳书庄”挤下榜。

文道大陆选拔人才与朱余容穿越前的古代不同，虽然也有科举，但是只有武举。朝廷上各个“坑位”都被世家大族占据，也就剩军队需要大量新鲜血液。各地书院或直接或间接由世家豪族掌握，学院中出来的学生非是天子门生，而是世家豪族的门人，为其利益卖命。就这么个制度，要不是五大家族足够强横，五煌国早被玩成“魏晋南北朝”了。

即便如此，五煌国如今也有些强弩之末了。

自从登上了文道大陆前十强，鸿炉书院开始着手开设分院的事情。朱余容却清楚，兄长还没有做过兼并其他书院的计划。鸿炉书院同落拓书院有着同样的秘密，从别家兼来书院做分院，并不合算，反而麻烦多多。

朱余容料想，大哥不大会同意这门“生意”。

小朱门主宅算不得大，也不能算小，前后共五进。在朱管家的引路下，二进屋的花厅很快就到了。朱锦棉却不是坐在屋里，而是同梅英先生武梅姜一起站在花厅前的小花园树荫下。大片大片的红凤爪藤，爬在凉亭与旁边的竹架上，大窜大窜或紫或绿的花穗、粉黄色的果实从正红色的藤干上缀落下来，与火红色如同鸭掌一样的藤叶相映成趣，一起被风吹拂，飘荡起来。清淡的香气漂浮在空气中，隐隐中似乎能听到宛如铃铛的清脆响声。红凤爪藤会长出一些畸形的叶子，和豌豆的“耳朵叶”相似，但是多出两根“芯”，看着像精巧别致的铃铛，也确实能像铃铛一样，风一吹动就发出轻吟的响声。

红凤爪藤，学名副龙藤，又做附龙藤，有藤中花王的美称。民间一直有传说，谁家种的红凤爪藤开花了，家里的女儿就要做皇后。这种藤本植物不精贵，天南海北哪儿都能活。却刁得很，寻常休想它开出花来。即使是禹阳这种大富大贵的地方，伺候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就只有三户人家种出了能开花的红凤爪藤。像眼前这样一株老藤开出双色花的更是只有小朱门有。也只有小朱门的红凤爪藤在七年前冬季突然“花开二度”后，开始四季常开，只在严冬最寒冷的时候停下歇一歇专心结果。其他两户人家都是开的白色的单色花，且只在春末才开始零零落落开出半季花，少有结果。

若不是大都督府威名太甚，单为了观赏这奇花异果，就能有不少人踏烂小朱门的门槛。

据朱鹿韭以往谈及，自从宅中仅有的这一株老藤忽然连续三年开花，朱锦棉十分高兴地在宅中到处扦插老藤的分枝。如今十二年前陆续扦插的分枝早已经茁壮。春雷一响，整个大都督府到处都弥漫在红凤爪藤的香气中，避无可避。副龙藤花色极多，种在别处的滕花除了紫色和绿色还开出了其他的颜色。但是只有最先的那株老藤和朱鹿韭院中的三株新藤能开出双色花来。朱鹿韭院中正对窗户的一株甚至还能间隔个两年开出一季三色。

朱鹿韭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兄长提起这些时，朱余容从对方的口吻里听出来了。大哥是有点想要砍掉这株能开出三个色儿花簇，“风骚多姿”的红凤爪藤的。

红凤爪藤花开得少，结果更少，有扩文宫、蕴根骨等功效，是有价无市堪比黄金的精贵玩意。红凤爪藤的果实形似稻穗，单个一颗约莫有半颗莲子大小，卵状，没有苦芯和硬核。生吃爽口，炒熟了则是十分脆糯香甜。奢侈点磨成粉做成糕也是一绝。不同的花色结出的果实，滋味还有那么一些微儿差别。自从小朱门种出的红凤爪藤每年都开花，一年比一年硕果累累，俨然成了皇宫和五大家族采买红凤爪藤果实的供应商。朱拾遗出生后，朱锦棉开始大量寄往桃蹊镇红凤爪藤的果实。这玩意作为奶粉的代替品竟然很顶，堪称母乳的完美平替。小馋猫朱拾遗自幼习惯了红凤爪藤的果味，断奶后依然十分喜欢。于是朱锦棉开始克扣对皇宫和五大家族出售的份量，多出来的都寄给了宝贝外孙。

其实，根据落拓书院里安先生的说法，红凤爪藤的花朵也能食用，有平心静气、舒缓戾气的效果，对读书人是极好的东西。不过红凤爪藤的花比果实更精贵。摘下后需要立即食用，长不过一刻时就会枯萎，失去药用价值。小朱门花开得多，随采随用，不在乎保存。别的地方红凤爪藤很难开花，至今没人研究出保存的妙法。

朱锦棉原本是坐在花厅里，与闺中密友谈话。她听到下面的人禀报后，便渐渐坐不住了。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宝贝孙儿，向来喜欢孩子的朱锦棉就忍不住分神。武梅姜在她对面坐着，将一切看在眼底。武梅姜成人之美，提议到门外去等着。

“儿郎不远万里来禹阳。我们坐在屋里说话，让人自己过来，到底不好。”武梅姜为好姐妹设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