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序来信说,抓到了那名刺客。那刺客本就是太后的人,原本以为太后会处理了那名刺客,没想到最后却留了下来。
这下太后被人抓住了把柄,怕是更不好推脱责任,你倒是好奇太后会如何应对。
伤势也好的也差不多了,我看着自己凹凸有致的身形,再看了一眼床榻边裹布。
“这裹布勒得慌,倒不如穿身女装,反正也是去皇宫打探打探,入夜行动,不被人发现就好了。”
太后行宫外守卫森严,一只和夜色混为一体的黑猫发出惹人心怜的叫声,好奇的宫女忍不住过来打探。
“小家伙,你这是怎么了。”
我靠近宫女的身后,还未等她发觉,便将她打晕,和她交换衣物后,我端起茶水,向太后行宫走去。
“哀家没错!”
靠近太后的寝殿,便听到碗摔碎的声音,看来自己的皇兄拿她也没办法。
宫女侍卫都守在外面,没人敢靠近,后来他们说了什么,我也没能听清。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顾羽承才从室内走出,他有过我身边时,吩咐道:“把茶水端进去吧,好好伺候太后。”
他的神色很悲伤,我有种预感,或许是里面发生了什么。
我福身,将茶水端进了太后寝殿,她喘着粗气,曾经风光一时的人,现在却如此狼狈。
“淮序。”
感觉心跳慢了一拍,太后为何会喊他的名字。
隔着一层帘子,太后并未看清我的面容,虽为女儿之身,常年假装男子却能给别人我是男子的错觉,太后病危,意识不清,这是将我认错了。
“淮序,哀家命令你,今日便将乐平王处理了!”
随着最后一句话的落下,太后抬起的手也缓缓落下,太后崩了。
只是她生前最后一句话,却在你的脑海中萦绕,碗落入地上,恰好掩盖了心碎的声音,原来你真的是太后派来的。
“来人,抓住她!”
明明我可以逃,我却怎么也迈不出步子。我不知道后果是什么,大不了就是被发现女儿之身,被判欺君之罪,可这些又怎比得过被欺骗的钻心之痛。
侍卫都是顾羽承的暗卫,太后病得不省人事,有心也无力,侍卫便将我押送到了皇上面前。
我到御书房时,恰好他和皇上也在,到头来,一切都是一场局,自己早就深陷其中。
顾羽承看向了我,他看向我的同时,瞳孔微缩,随即又恢复了常态,转身不再看向我,开口说道,“打入大牢,严加处置。”
太后情绪激动,想来是顾羽承故意刺激了他,自己恰巧又做了替罪羔羊,成了那个枉死的宫女,这样一举两得,处理了太后,又处理了一个竞争对手,不过这也说明,他或许早就知道自己是女儿之身,也没有想过放过自己。
我看向淮序,他眼神里充满了悲伤。
我瘫坐在地上,最终仰天长笑,原来你是太后的人,也是皇上的人。
急火攻心,我竟然晕了过去。
母亲说得对,对敌人的心软,最后只会换来自己一身伤,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藏得最深的人,没想到,淮序你才是。
我是被锁链撞击声吵醒的,我狼狈地躺在地上,我这辈子都活的这么累,倒不如下去陪陪母亲。
“你们都下去吧,我来审问她。”
“溪儿。”
“你不配。”我甚至没有看他,我恨他,恨他联合自己所恨的人来算计自己。
“来,把这杯酒喝了,上路了。”
我看向他,他眼里再也没有初见时的明朗,我只觉得喉咙生痛,一个字也说不出,我喝下了他递给我的酒。
“溪儿,其实皇上并不知道你是女儿之身,他想让你承认你是乐平王派来的人,然后借此处理你和太后,我没想到你今日会来皇宫,还涉入此事,但是你相信我,我从未告诉任何人,我还是想保护你。”
只觉瞬时天旋地转,眼前之人越来越模糊,手中的酒杯落到地面时,你才明白,他在酒里下了药,他究竟想干嘛?
“王爷,你醒了。”
“玉媛,你怎么会在,我这是在哪里?”
原本自己应该在大牢,怎么又会突然在马车里。
玉媛没敢看向自己,我越发觉得她有事瞒着自己。
“王爷,这些信,是裴公子留下的。”
我接过信,心中愈发有种不好的预感。
“溪儿,我想我早就喜欢上你了。我承认,我是皇上身边的人,靠近你是有目的,我不该骗你,我早就知道了太后和皇上的阴谋,我不想你卷入其中,但最后还是没能保护好你,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保护你,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地为自己活着,不再是乐平王,而是自由自在的溪儿。”
“玉媛,我们回王府。”
若是淮序谎称我已经招供,顾羽承定会处置我,我只希望再快点,王府不要出事。
离王府越来越近,王府外被人围得水泄不通,我奋力推开身旁的人,冲向王府。
玉媛急忙拉住了我,“王,小姐,乐平王已经没了。”
王府已经被烧成了废墟,我从周围的闲言碎语中,听到有人说,昨夜王府失火,乐平王被烧死了,被烧的面目全非,乐平王派人刺杀太后,皇上下令将乐平王尸体扔入乱葬岗,剔除族籍。
我什么也没说,带着玉媛去了乱葬岗,找到了他的尸体。
我把他带到了一个偏远的村庄,把他埋葬在一个离我居处很近的地方,我改了姓,叫裴溪,因为我觉得这样,我才是他的一部分。
我到了适婚的年龄,村里人都为我介绍人家,我每次都只是笑着回拒,“我已经嫁人了,只是我丈夫不见了,我把姓改成了他的,希望他有一天还会回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