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 第10章 笑了

何今宜听到这个日期的时候，耳鸣几秒，呼吸都停了，她立马抬眼看向白榆，白榆站在门边，低着头继续填写表格，神色自然，闲聊的架势，唇角微微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的笑容，走廊的风裹着热浪冲击而来，何今宜却不觉得温暖，她只觉得遍体生寒。

七月二十。

她有问过梦里的人生日吗？

问过吧？

不然她每年七月二十，是给谁过的生日？

可是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何今宜拧眉，再看向白榆时看到时小枫正在挤眉弄眼，她闭了闭眼，时小枫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白榆很快填好，内屋里传来叫她名字的声音，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我朋友叫我了。”

时小枫接过表格说：“没事，你忙你忙。”

说着走到何今宜家门口，白榆冲两人笑笑合上门。

何今宜懵圈的表情还没收回，听到时小枫说：“看吧，我就说她是你梦到的那个人。”

不可能。

何今宜摇头。

时小枫说：“证据都摆在这里了，怎么还不信呢？”

何今宜沉默几秒，说：“我也不知道。”

时小枫说：“那你准备怎么办？”

何今宜看向她：“什么怎么办？”

时小枫说：“你女朋友都住隔壁了，你不想怎么办？”

何今宜：……

是因为年轻吗？

时小枫接受的速度比她快那么多。

何今宜说：“没想过怎么办。”

“要我说，反正都这样了，不如和她在一起试试？”时小枫试探，何今宜想都没想：“你疯了？”

时小枫不解：“有什么问题吗？”

何今宜说：“现在是在一起的问题吗？”

时小枫想几秒：“还有什么问题吗？而且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变年轻吗？说不定和她在一起就能知道为什么会做那个梦，为什么变年轻了！”

她一次出两个大招。

是何今宜最想要知道的事情。

前一个问题困惑何今宜的可不止一年两年，从怀疑自己有病到后面的认命接受，她熬过那么多的痛苦，可以预见的是，变年轻这件事，将延续这个痛苦。

或者，痛苦加倍。

时小枫说的不无道理，或许这两个问题，都能从白榆身上找到答案。

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何今宜说：“不负责任。”

时小枫说：“哪里不负责任啦！”

何今宜扭头看着她：“你没想过万一我哪一天醒了，又四十岁了吗？”

时小枫说：“四十岁就四十岁呗，怎么？四十岁和二十岁就不能谈恋爱啦？”

何今宜咬牙：“你真疯了！”

时小枫凑过来：“而且你现在是二十岁，说不定是老天爷看你这么多年没谈过对象所以让你回到年轻痛痛快快谈个恋爱……”

何今宜想把时小枫的嘴缝起来！

她打断：“你就不能想点谈恋爱以外的事情吗？”

时小枫一愣，接着问：“你俩还有谈恋爱以外的事情？”

何今宜：……

她忍无可忍，一巴掌拍时小枫的后脑勺上。

时小枫被她拍的跳起来，往后退几步，说：“你现在年轻了，不能打我了！”

何今宜撸起袖子冲上去，时小枫被她拍的吱哇乱叫。

半小时后，房子里终于安静下来，何今宜靠在沙发椅背上，时小枫装模作样的揉着脸颊，龇牙咧嘴的样子，似乎真被揍狠了。

看到她这样，何今宜也没脾气了，她说：“过来。”

时小枫紧张兮兮：“干嘛？又想打我啊？”

何今宜忍住手痒的冲动，拽过时小枫的手臂，将她拉向自己，低头问：“打疼了？”

时小枫指了指脸：“这里。”

何今宜说：“这不是你刚刚自己撞得吗？”

“你不追我我也不会撞啊。”时小枫强词夺理：“反正疼，晚上你请我吃烤肉。”

为了一口吃的，这么没节操。

何今宜笑了。

时小枫说：“带上新邻居吧。”

何今宜看着她。

时小枫还在挑眉，姿势不熟练，俏颜极其不协调，怪异的很，何今宜说：“我们还没那么熟。”

“多叫几次不就熟了。”时小枫说：“天赐的缘分，可遇不可求哎！”

她夸大其词。

何今宜听了却有点心动，心动的点并不是天赐的缘分，而是她想知道为什么会变年轻，为什么会和白榆在梦里相熟。

似乎真的只有更了解，才能有答案。

时小枫瞧出她的犹豫，再接再厉：“不需要你动手，我来约。”

何今宜看向她。

时小枫拿出手机，一顿操作猛如虎，没过几秒瘫在沙发上，看向何今宜，尴尬的笑：“她微信号多少？”

何今宜虽然有，但刚刚又是填表格又是推送微信，过于积极，她说：“她最近搬家，这两天肯定很忙，过阵子再说。”

时小枫这次没反驳：“也行。”

两人话音刚落，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接着走廊上也传来声音，似乎是有新朋友来了。

何今宜坐在沙发上听着自己的心跳声。

听到时小枫说：“她朋友好像挺多的。”

何今宜说：“嗯。”

时小枫好奇：“你梦里见过她朋友吗？”

何今宜被她一提醒，认真回忆。

并没有。

除了上次见到的赵虞，她从未在梦里见过她的朋友。

其实梦里的事情也是断断续续不连贯，而且她并不是每天晚上都会梦到那个人，有时候一周，有时候一个月，有时候半年，她随心所欲的想什么时候出现就什么时候出现，然后带何今宜去走她从未走过的路，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话。

何今宜摇头。

时小枫看她沉思的神色一拍腿：“那你这算哪门子谈恋爱。”

何今宜哑口。

算不算。

她们都牵过手。

拥抱过。

还亲吻……

何今宜无意深想，但记忆比她思绪更快攻击，画面一帧帧出现，她避无可避，耳朵微微发烫，幸好时小枫没有发现她的异样，还在喋喋不休说一些奇怪的话。

何今宜听不下去了，一个抱枕扔过去。

时小枫瘪了瘪嘴。

四周连同空气都安静了。

似乎太过于安静，隔壁的动静竟能听到微弱，是拉凳子还是拉桌子的声响，何今宜突然想到白榆说的做教练。

她问时小枫：“你知道我们小区有游泳馆吗？”

“游泳馆？”时小枫说：“是不是售楼那个？”

何今宜说：“应该是。”

时小枫问：“怎么了？你要学游泳？”

何今宜说：“不是，白榆说她在那里做教练。”

“教练？”时小枫来了兴致：“真的假的？”

何今宜说：“真的吧。”

时小枫说：“那我给你报个班。”

“报班干什么？”

时小枫：“单人班，手把手教学，贴身暧昧……”

越说越离谱。

何今宜瞪她一眼。

时小枫耸肩。

不过没安静两秒，时小枫又活络起来：“我们去游泳馆看看？”

何今宜有时候真服了她这精力，虽然很想婉拒，但已经被时小枫拽起来了，她踉踉跄跄跟着到门口，门打开的时候听到隔壁传来音乐声音，隔壁的门没关，一群人在说话，何今宜听到白榆的笑声。

真奇怪。

这么多声音里。

她能精准的捕捉到白榆的声线。

似乎夹在这嘈杂的声音里，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她问时小枫：“你听到了吗？”

时小枫下意识：“什么？”

随后反应过来：“隔壁聊天啊？”

何今宜说：“没什么。”

时小枫想仔仔细细看她，何今宜没给她这个机会，率先走到电梯门口，按下电梯键，时小枫到她身边的时候电梯叮一声。

随后一个脚步声走近。

何今宜真觉得自己很敏感，她不信能从脚步声听出来的人是谁，但她从直觉知道。

是白榆。

果然电梯要合上门的时候白榆出现在眼前。

电梯门逐渐缩成一道裂缝，时小枫眼疾手快，按下开门键，笑着和白榆点点头，白榆面有歉意：“不好意思，我以为我朋友到了。”

原来她开着门是因为等朋友。

何今宜垂眼。

她听到时小枫说：“没关系，白小姐的朋友挺多的。”

“啊！这两天搬家，她们过来帮忙的，平时很少过来，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白榆依旧是特别客气的态度。

客气到过分生疏。

何今宜没来由烦躁，她压下这股情绪，语气稍显淡漠：“没关系。”

说着等电梯门合上。

这次她看到的是白榆的身影一点点缩小，直到电梯失重，整个人往下沉。

时小枫站她身边，手环着胸，侧过身体靠近何今宜，小声：“我突然发现一件事。”

何今宜侧目：“什么？”

时小枫说：“她真好看。”

何今宜：……

指望时小枫正经。

不如指望猪会爬树。

时小枫说完哈哈笑，似乎也被自己逗乐了，何今宜扭过头，和时小枫对视，末了哈哈两声假笑，时小枫搓了下手臂，说：“你别笑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何今宜：……

她笑了，被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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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