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 第4章 第 4 章

“早啊，江小焕。”

“铮哥，早。”江焕休息了一晚上，度过了例假最难忍的第一天，现在整个人已经满血复活。

“诶，”王铮把班表递给江焕，发现她昨天晚上没签字，“江小焕，你昨天晚上临走前没签字，忘了吧。”

“奥。”江焕签好今天的时间，“昨天有点别的事就提前回去了。”

“对对对，差点忘了，我还说呢，昨天你人跑哪去了，后来太忙就忘了找你。”

“蕊姐，过来过来过来。”王铮一把拉过从服务台路过的魏蕊。

“王铮，你干嘛！”魏蕊被他拉的一个趔趄，赶忙扶住了江焕的胳膊，稳住身子。

“听说我，接下来的我每一句话绝对让你，让你们感到超值！”王铮拍着胸脯打保票，目光扫过魏蕊和江焕。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快点，姐姐我还忙着呢。”

“就我那个发小，彭子，大学学的经济统计专业，后来分到北里支行，你还记得不？”

“你好像说过，他怎么了？”

“不是他咋啦，是他们支行都出事了！”王铮四周环顾着，压低声音，三个人像是聚首的小燕子。

“彭子之前不是说，他们新换的行长，来了就是天天开会、洗脑、PUA，自己像个大爷似的往办公室一坐。”说着王铮装模作样的装大爷似的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杯。

“分配任务的时候，人家可好，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彭子被压榨得都要成人干儿了，回回周末一找他‘彭子，出来喝两口。’”，他都在加班。”

“你就说那中年油腻男给网点带不来一点资源和效益，说的是一套又一套，反而天天压榨下边的人，连柜员都不放过。”说着王铮嫌弃地摇了摇头。

江焕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忽然想到，开始的一周自己的困惑，当是还困惑着每天都不总能见到祝羽珩在行里，感觉她很神秘。

听完北里支行的行长，江焕才明白祝羽珩是真的落实到行动上，每天带着李端一起出去跑业务，就算有给大家（除了江焕）分配任务指标，但从来也没有过度的压榨。

江焕开始对祝羽珩的工作有了相比于之前更清晰、更深刻的认识，同时也多了一份敬重。虽然没有一起跟着祝羽珩跑过业务，但她想，大概是跟平时在行里一样的冷静、从容和自信吧。

王铮讲得入了迷，谁也没注意着江焕飘走的思绪和脸上逐渐扬起的笑容。

“就这种压榨法，前一阵子彭子说，对公账户那边的同事被塞了将近一百个开户任务，你也明白，那老男人不往回带资源，就算咱们长翅膀了也拉不来那么多。”

“结果你猜怎么样？”

“怎么样，怎么样？”魏蕊的好奇心被成功地勾起。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王铮拍了一下手，作假装离开的样子。

“回来！”魏蕊一把给王铮拽了回来，“快点，接着说！”

“说说说，”王政本来也没想走，“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别动怒，客官。”

“对公那边的同事根本拉不来这么多，那些黑中介也不知道哪听来的消息，就正好抓住了这波机会。同事还正高兴的以为终于摆脱压榨完成了任务，结果。”王铮摊开手。

“结果啊结果，那中介是涉嫌诈骗赌博，开这么多户就是为了洗钱，最后的处理是给他们开户的同事开了违规积分，老男人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说什么：开会之前传达过关于开户风险的提示，你们自己没理解到位，听不懂是自己的问题，完成任务也不能以冒风险为由……”

“啊呸！”

“绝了。”魏蕊拍这手，知道那边支行出了事，才知道是这么个情况，“还是咱们祝姐好。”

“老大，就是永远的神。”

“咳咳，”祝羽珩刚从楼上办公室下来，就看到三个人凑在一起，王铮和魏蕊这俩人她倒是清楚，就是那个性格，她比较意外江焕也在。

走近了才发现，江焕是被拉住的，而且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老……老大上午好！”

“王铮，是不是嫌工作太少了？上班时间说些有的没的。”祝羽珩语气严厉，瞪了一眼王铮。

“绝对没有，老大，现在的刚刚好，非常完美。”王铮也端正态度起来，“我刚想起来手上还有工作，这就去干活”，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你们俩。”祝羽珩目光转向了魏蕊和江焕。

魏蕊连忙松开江焕的胳膊，“这就去，这就去。”一路小跑的回到自己的工位，跑到半路发现笔落下了，又急急忙忙得跑回来取走。

“我……”

江焕就一直站在服务台，眼下王铮和魏蕊纷纷离开，自己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而祝羽珩还在看着她没有离开。

“你好点了吗？”祝羽珩的语气中没有了刚才的严厉，淡然平静中透着一丝关怀。

“好多了，已经好了，谢谢祝行长。”

“嗯，好好工作。”祝羽珩离开，四处巡视了一圈又回到楼上。

一个上午，被王铮的故事闹了一通，时间也显得快了起来，很快就到了午饭时间。

午饭也是江焕最期待的时刻，江焕后来反驳着“不要显得我这么贪吃好吗！我那是很多个方面的期待。”午饭是唯一的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会的时间，除此之外，偶尔还能碰到祝羽珩。

虽然现在的江焕，对于跟领导一起吃饭还是有点打怵，下意识的就想错开，想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吃饭，但是她还是有点想见到祝羽珩，尤其是听了油腻中年男行长的事，这叫做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小江，今天你和魏蕊先上去吃饭！”边虹在STM机上帮助一位大爷开卡，对着空闲无事的江焕说道。

“好的，边姐，那我先去了！”

“好的边姐，我俩去啦，”魏蕊走到江焕这边，拉着她一起往二楼走，“走啦走啦，江小焕。”

“哇塞，今天孟姐做了什么，怎么这么香！”魏蕊挽着江焕的胳膊，刚走到二楼，就闻见食堂饭菜的香味。

“蕊姐，我先去洗个手。”

“好，去吧去吧，江小焕，我先进去啦。”

“祝姐！好几天中午没碰到你了，今天回来吃饭啦？”魏蕊从消毒柜拿出餐盘，开始选菜。

“嗯。”，祝羽珩点点头，心里思忖着，目光望向门外，明明刚刚听到江焕说话……

“祝行长，中午好。”

“中午好，江焕。”祝羽珩正思忖着，想着的人这个便进来了。

“来喽！”孟姐从后厨端着一盆酸菜鱼，“小江，别动啊，小心烫着你。”

江焕赶忙侧过身，给孟姐腾出位置，让她过去。

“哇塞，孟姐，这不年不节的，怎么忽然做了酸菜鱼，我就说着今天中午的饭菜怎么格外的香，一上楼就闻到了。”

孟姐把鱼摆在圆桌的正中央，“大家的口福，那可得多亏我们祝行长。”

“哇塞，感谢我们的女神大人！”魏蕊闻着扑面而来的香气，已经跃跃欲试。

祝羽珩笑了笑，点点头，没有说话。

江焕这边也盛好了饭，不同的菜式，一样的是推成的小山。眼下她正为难，魏蕊旁边的位置，刚上来的王铮和夏哥直接把东西放了占了位置，所以，现在只有祝羽珩身边有空位。

“愣着干嘛，过来坐着，吃饭。”祝羽珩声音平静，缓和，听不出一丝的语气。

“来了。”江焕拉开椅子，坐下，开始全神贯注地吃饭，小心翼翼地咽下每一口，势必不能再发生那天尴尬的，尴尬的呛到咳嗽停不下来的局面。

“哇，孟姐！”王铮夹了一筷子酸菜鱼，就着米饭，“这酸菜鱼绝了，你是用的现成的调料包吗？”

“呆子，夸人都不知道夸点爱听的，”魏蕊也紧接着夹了一箸子酸菜，“咱孟姐这手艺用的着那科技与很活吗？”

祝羽珩注意到江焕在一旁闷头吃饭，专注到连头都不抬一下，也没见她夹鱼吃。

“江焕。”

“嗯？”江焕抬起头跟祝羽珩对视，嘴里塞得满满的还没咽下去的饭菜，像只小仓鼠。

“不爱吃鱼吗？”祝羽珩看着江焕，觉得有点呆愣愣的，很好笑，还有点可爱。

江焕摇了摇头，她没有不爱吃，就是觉得挑鱼刺太麻烦了，人还这么多，自己只想安安静静吃点其他的就好了，吃完就下去。

祝羽珩拿起公筷，把众人吃了半条的鱼翻个面，将中间刺少且肉厚的地方夹了起来，放在小碟子里，又夹了些酸菜，浇上一点汤汁，推到江焕的餐盘旁边。

江焕受宠若惊地睁大双眼，眨眨眼看着手边的小碟子，赶忙咽下嘴里的饭菜，喝了口水，“谢谢，谢谢祝行长。”让领导给她夹菜，这怎么使得，她惶恐。

“吃吧，”祝羽珩接着又夹了一小块到自己的餐盘里，“既然来这儿，就不用放不开，大家都一样。”

江焕点点头，少了些许惶恐，感觉有点安心，就像是正午高高挂在天空的太阳，照得人心里暖暖的。

实习的日子，往往就是这么平淡又不平淡，重复的工作中，偶尔会有烦恼，偶尔会有焦急，偶尔会有困顿，但平淡也自有它的不平淡之处。

祝羽珩：吃鱼。

江焕：领导给我夹菜耶！

祝羽珩：快吃。

江焕：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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