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知多少 第56章 姐妹诉衷情

下晚，大部分亲戚都回家了，只有我二姨住了下来，晚上二姨搂着我睡，母亲和四妹睡在一起。我们睡在南屋的西里间，母亲问二姨：“咱妈是咋死的，哪年去世的？”

二姨诉说了当年的一切经过。怎样与母亲被卖滨州，母亲怎样抗婚，三舅怎样拿钱赎回，又怎样到老家七郎院求情，求情不允无奈又嫁蔺家等等，细细地说了一遍。

母亲给蔺家生了一个儿子，弟弟五岁那年，母亲不幸病逝，二姨又说，“母亲死后，继父带着五岁的弟弟，赶着牛大车，拉着母亲的棺材回了家。母亲死后，我没跟去蔺家，是舅母留下我，姥姥一家把我抚养大找了婆家。与姨家俩表妹我们三个的嫁妆虽不丰厚，但与他自己的女儿嫁妆一样多。三舅为人厚道，德高望重，在当地传为佳话。土改时，居然是中农，一是人缘好，二是人口多，三舅不但不剥削还救济穷人。”

母亲问：“咱老家七郎院还有没有其他亲人？”二姨说：“大爷家、二爷家还有俩哥哥，但我已不与他们走动，因为在我六岁那年，也就是你走的那年，我与母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只求母亲死后借杨家一地角埋葬，合族都不应允。有的说，你生的是丫头，儿子的话，看在儿子的份上还有一线希望。俺娘俩跪到天黑，他坚不应允，无可奈何只好回了姥姥家，从此，我记恨在心，永不再去。和他们还不如和滨州的弟弟亲，姐你再来时，有机会我与你一块去滨州看望弟弟去，顺便给母亲上上坟。”

母亲也诉说了被卖寿光王家后所经过的一切苦楚，又说到二娘不在家，三娘自作主张使了我的钱，又被卖给刘家做妾，找了个比自己大十八岁的丈夫。说到这里，母亲问到二

妹、妹夫在家干啥，咋没见他来？

这一问，触到了二姨的疼处，禁不住大放悲声，但又赶快捂住了嘴，怕被东里间房中的三舅妈听见，用被捂着头抽搭着说，“姐，你命苦，我比你还苦，丈夫早就没了，我现在只与十岁的儿子厚聪相依为命，孤苦伶仃，稀里糊涂地活到现在，很不容易啊”。

母亲也为妹妹的痛苦而掩泣！咱二人咋这样命苦！问：“你现在生活怎样，有没有困难，妹夫是怎么死的？”姨母接着说了以前不幸的遭遇。姨母十九岁那年，跟了湛汪庄以北十几里地中营村姓魏的一家人的长子，婚后生了第一个孩子。孩子两岁那年，丈夫被国民党抓壮丁，去后被流弹误伤而死。二人说到伤心处，抽搭着泣不成声。这时我已困得要命，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我一觉醒来，二人还在说着话。醒后又听到二姨对母亲说：“姐，咱爹在济南住，我去过好几次了，以前吸大烟、赌钱，把这个家折腾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后来听说被鬼子抓去当了劳工，赶到了东北，解放后，才又回到济南，居然成了无产阶级的老工人，是在济南六马路住，后天我与你上济南跟他算账去！”

以后我又迷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