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要从头说起。早在明朝年间,有一官宦人家是个王爷,在济南府做官,看中了明水这块风水宝地。在明水镇北六七华里的地方,有个小村庄叫湛汪庄。那里山清水秀,地灵人杰,风景秀丽,土地肥沃,大部分是水田,种的是全国出名的稻谷香米,是“贡米”。这位王爷在湛汪庄建了一座五层高的楼房,石头做根基,上面用砖垒成,楼顶是古式结构,下面的石墙有一米厚。四大间北楼,东西厢房都是二层楼。高大的门楼,气势宏伟,很是壮观。大门外青山绿水,农田旷野,风景优美。西有砚池山,东有东陵山。明水!明水!一点不假,到处山明水秀,片片水稻,绿油油的煞是喜人。村头、路边、脚下、小沟沟里,到处都是清清泉水,颇似江南风光。有名的珍珠泉就在明水城内。在不到百十平方大,一米来深的方池中,从清澈见底的小石子孔隙下,不断地向上冒着一串串明透清澈的小水珠,故名“珍珠泉”。泉池的两边,有名人篆刻的对联,上联是“孔明通地脉,”下联是“活泼动天机”,游人络绎不绝,给这里增添了不少人文景观色彩。
小小方池的珍珠水,供着两条河流源源不断地流向远方。
一条从湛汪庄村西向北流去,一条从村东向北流去,然后汇入绣江河。各家院内的水井,一米来深,弯下腰就能用桶提上水来。星期天顽皮的孩子只要用砖块把小河沟两边的水挡住,中间留一尺来宽的水流,用小筛子挡着,半天就捞好几碗小虾。有时向水田中放水,在脚踏的深脚印里就能捞到半尺长的鲶鱼,真是江北的鱼米之乡。
以前这里的大米是“贡米”,只有皇宫内院帝王将相才吃得到的,可见其稀贵。这是个得天独厚的好地方。
到了明朝末年,这家官宦人家,官运不济,人丁稀少,家业败落,把庄园卖给了姓孟的一大户人家,全家回南方老家去了。
老孟家到了“宪”字辈,老太太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还有两个侄子大侄子孟庆禄,二侄子孟庆祥,兄弟四人排行,福禄祯祥。大儿子孟庆福在济南继承了父亲的厂子,经营木工家具、棕子床椅等。三儿子孟庆祯在家里的纸坊领班,雇用了七八个伙计制草纸。家中还种了几十亩的稻子,收入不菲,生活也相当富裕。尤其三爷为人厚道,心地善良,家虽殷富,但不小看下人,还怜悯救助穷苦人,在当地很受到人民尊敬。
岁月荏苒,光阴疾驰,孟大小姐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按老规矩老传统是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从明水向北二十华里的地方有一大庄,名叫七郎院,有一大户人家姓杨。杨老爷有三个儿子,杨森、杨林、杨树,房多地广,家庭富有,算是门当户对,大小姐就与杨三少爷定下了婚事。过门后才知道,人与人不同,家与家不一样。俗话说,“一家门口一个天”,一点不假。不同的家庭不同的教养,不同的教养出不同的人物。因为杨老太太对小儿子娇生惯养,书不好好读,活儿不会干,整天游手好闲,是个典型的浪荡公子,纨绔子弟。长大成人后,父母管不了。父亲去世得早,因为老三不干活,总惹事生非,弟兄们常闹意见。母亲没办法,就给他三人分了家。分家时每家一处大宅院,轿车一辆,大骡子两匹,良田三四十亩,稻谷四五十石(一石是两大口袋300斤左右)。但三少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有田不会种,天天吃喝玩乐,任意挥霍,光出不进,而且嗜赌如命,不几年家产就卖光了。原来结交的那些狐朋狗友,不时地到府上要账讨债,闹得全家鸡犬不宁。妻子苦口婆心好言相劝,他总听不进去。劝急了就横鼻子竖眼,几天不回家,来家就要钱。妻子好话不知说了多少,但总不改邪归正,仍然我行我素,执迷不悟。妻子无可奈何地说:“你不为大人还为两个孩子想想,你这样下去以后日子怎么过”?
这一下可惹恼了丈夫,暴跳如雷,破口大骂:“你还有脸说哩,给我生两个丫头片子,我要财产干么?如能给我生个儿子,我立马就不赌了。有本事你给我生呀,有本事给我生呀!”有时趁妻子不在家,就偷她的首饰去卖钱。再说急了,就大打出手。妻子只好忍气吞声,无边的苦水往肚子里咽。
旧社会的女人,特别是不称心的婚姻,大部分时间是在娘家住,谁也不愿意走婆家,走婆家就像进杀猪场一样。婆婆规矩大,家法严,一日三餐做什么饭,先要请示婆婆,咸了淡了,稀了稠了,婆婆鸡蛋里挑骨头,净挑毛病,很难侍候。摊上讲理的日子还好,摊上不讲理的婆婆,一家人两样饭。当然是媳妇吃不好的,有好的也不敢去拿,忍气吞声,低三下四,那日子可真难熬!更没有人身自由,动辄得咎,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战战兢兢,提心吊胆。一般不到过年谁也不愿意去。进入腊月后,不得不去应付一番。孟大小姐也是这样,与丈夫没有共同语言,没有感情,生活不到一块,话不投机半句多,那日子可真难过!
妻子不在家,丈夫更肆无忌惮,肆意而行,长此以往,二人的感情终于破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