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鹤棣和他的导演系经纪人 第7章 燎原

夏一礼跪在燃烧的教堂废墟里，指尖捏着场记板焦黑的残片。《CLJ》第三十七镜第三次重拍，血浆袋在高温下爆裂，将棣棣的白色衬衫染成晚霞色。监视器突然黑屏的瞬间，她看见自己的倒影与十九岁那年在重庆片场重叠——同样的大火，同样的少年在火中回眸。

"场记中暑了！"副导演的吼声撕开热浪。夏一礼扯下遮阳帽，发绳崩断的刹那，多年前被迫剪断的长发仿佛重新垂落腰际。她抓起浸满冰水的毛巾按在棣棣后颈，摸到他突突跳动的动脉："记住这种灼烧感，等会儿拍**戏用得上。"

废墟外的梧桐树上，蝉鸣与消防车的警笛共振。夏一礼在烫手的场记本上写下：【15:07 风向东南焦味浓度三级】。数字07的油墨被汗水晕开，像朵扭曲的蓝玫瑰。

月光爬上烧焦的十字架时，剧组还在等那台租来的工业风扇。棣棣突然扯开绷带，未愈的烧伤在锁骨下泛着磷光："直接拍吧，趁我身上还有真血。"

夏一礼的笔尖戳破纸张。监视器里，棣棣正用打火机燎烤道具圣经——这是剧本里没有的动作。她抓起扩音器的手被执行制片按住："王总说了，这段要是能一镜到底，投资追加三倍。"

四百米废墟长镜头，二十七个炸点，五处□□。夏一礼将场记板塞给助理，自己扛起三十斤的斯坦尼康。取景框里，棣棣在火墙中奔跑的身影，与记忆里那个举着DV拍她毕业作品的少年逐渐重合。

"Cut！"的瞬间，东侧炸点提前爆破。夏一礼扑倒棣棣的刹那，燃烧的木梁擦过她后背，将导演系毕业证书的烫金封皮烧成灰蝶。

急救车的蓝光中，夏一礼在棣棣掌心发现枚熔化的硬币——正是《CLJ》关键道具，本该在三个月后的杀青戏才出现。硬币边缘的锯齿咬进她指腹，残留的温度像某种隐秘的告白。

"为什么改戏？"她蘸着碘伏在他烧伤的脊背写场次号。棣棣反手抓住她手腕，将融化的金属按进她掌心："当年你在重庆废墟捡到的硬币，我找人复刻了。"

夏一礼的呼吸停滞。2009年那个暴雨夜，她确实在救出少年群演时捡到过德克萨斯鹰扬币。而此刻掌心这枚赝品背面，赫然刻着【2018.04.07】——她母亲骨灰入土的日子。

凌晨的临时暗房，夏一礼在显影液里看见真相。那卷本该报废的胶片上，棣棣在爆破瞬间转身扑来的画面清晰可辨——他根本没按走位标记，而是冲向她的方向。

安全通道的应急灯突然亮起，绿光中浮现墙角的火柴划痕：三短一长，与那夜豪车的鸣笛节奏相同。她数到第二十七道划痕时，发现墙缝里塞着烧焦的场记单——原场记的字迹与王总秘书的请假条笔迹完全相同。

杀青宴的镁光灯下，夏一礼在香槟塔后捕捉到棣棣与王莉娜的身影。他忽然拽断领带，将红酒淋在结痂的烧伤上："感谢夏导用真火教会我演戏。"

人群惊呼中，他咬开德克萨斯鹰扬币，薄荷糖的凉气混着血腥味渡入她唇间。三百个机位同时记录下这个镜头：燃烧的教堂废墟前，女导演的齿间咬着熔化的硬币，顶流明星的伤口盛开成玫瑰。

场记板小贴士：

一镜到底：超过5分钟的长镜头需提前48小时向演员工会报备安全预案

火焰特效：明火拍摄时演员睫毛需涂特制防火凝胶，每15分钟补涂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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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