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鹤棣和他的导演系经纪人 第5章 危机

夏一礼蜷缩在影视城道具间的折叠椅上，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出她眼下的青黑。烫金邀请函被随手塞在装血浆袋的纸箱里，"导演系2009级毕业十周年纪念"的字样正在被渗漏的假血慢慢侵蚀。她盯着群里不断跳出的消息——当年总抢她分镜本的班长在晒戛纳通行证，抄袭她毕设创意的室友在炫耀金鸡奖提名。最刺眼的是徐岩导演@她的那句：【听说一礼改行当保姆了？我那缺个端茶倒水的场记，来吗？】配图是她大三时在片场摔进泥坑的丑照，黄色安全帽歪斜地卡在头顶，像顶滑稽的皇冠。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后颈的胶片刺青，那里还残留着被酒精灯烫伤的凹凸触感。当年她退学前夜，正是用烧红的缝衣针在宿舍卫生间给自己纹了这个图案。镜子里突然传来脚步声，她慌忙将邀请函塞进装尸块道具的塑料袋，却摸到棣棣落下的运动护腕——上面沾着投资方千金Dior口红的玫红色吻痕。

民国戏片场的鎏金吊灯下，棣棣正被三个造型师围着补妆。投资方千金王莉娜的珍珠手链若有似无地扫过他后颈，夏一礼透过监视器看见她无名指上新鲜的戒痕——那是今早才摘掉婚戒留下的苍白印记。

"Action！"

棣棣按照剧本扶住踉跄的王莉娜，对方却突然将红酒泼向自己胸口。暗红色液体顺着真丝旗袍滑落，她在镜头死角用蔻丹指甲划过他大腿内侧："今晚游艇会的香槟塔，可比这假酒有意思多了。"

"卡！"副导演的喊声惊飞檐角的麻雀。夏一礼攥着通告单冲过去时，棣棣的耳麦线正和王莉娜的钻石choker纠缠在一起，在监视器里像条发光的脐带。执行制片人压低的声音飘进耳中："王总说了，加三场吻戏就追加投资......"

深夜十一点，夏一礼在堆满假发的化妆间发现异常。棣棣的卸妆油瓶底沉淀着荧光蓝粉末——那是某私人会所特制香薰"极乐鸟"的残留物，遇热会释放致幻气体。镜角贴着的通告单新增了"雨夜强吻戏×3"，场次编号赫然是0407，她母亲去世的日子。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传来短信：【明晚八点四季酒店2801，聊聊令堂墓园续费的事？】。她冲出化妆间时，撞见棣棣被王莉娜拽进消防通道。安全门闭合的瞬间，夏一礼看见女孩的翡翠吊坠在黑暗中泛起幽光——和十年前那个说要捧红她，却在酒里下药的制片人妻子戴的，是同一块老坑玻璃种。

夏一礼踹开天台铁门时，棣棣正用威士忌冲洗嘴角的伤口。月光将水晶酒瓶折射成蛛网状，王莉娜的钻石发卡卡在他戏服领口，像只毒蜘蛛盘踞在颈动脉旁。

"她承诺用三部S 项目换我今晚去游艇会。"棣棣的冷笑混着血腥味，"你说过，演员的身体只是工具......"他突然扯开衬衫，心口处有道陈年旧疤，"十二岁当群演时留下的，和夏导笔记本里那个少年角色一模一样。"

夏一礼的呼吸骤停。她从未说过那本藏在保险箱的导演笔记，更没提过自己十九岁那年，如何在重庆的暴雨中找到那个被资方威胁要"处理掉"的天才少年群演。王莉娜的香水味从身后飘来，带着胜利者的甜腻："夏小姐，令堂的墓地续费文件在我车里哦。"

凌晨三点的影视城暴雨将至，夏一礼跪在民国街景的青石板上翻找垃圾桶。被撕碎的合同残片浸在馊水里，她拼凑出魔鬼条款：【若艺人拒绝资方社交要求，经纪人需支付十倍违约金】。手机相册自动跳出"那年今日"——十九岁的她抱着昏迷的少年冲进医院，病历本上的名字被血迹模糊，只看得清生日栏的0407。

雷声轰鸣中，棣棣撑着破伞出现在巷口。他扔来染血的翡翠吊坠，里面微型摄像头还在闪烁红光："游艇会包厢藏着三十七个机位，王总说这是给你的导演礼物。" 夏一礼摸到吊坠内侧的刻字——"CLJ"，正是她当年被迫中止的电影代号。

雨幕吞噬了棣棣的背影，夏一礼握紧吊坠走向王莉娜的加长林肯。车窗降下的刹那，她将二十年不敢启封的导演笔记拍在真皮座椅上："《CLJ》的完整分镜，换他的解约书。"

场记板小贴士：

特殊道具报备：剧组贵重首饰需录入保险系统，私自拆卸零件涉嫌违法

戏份分级制度：S级项目要求主演签订"道德条款"，但执行时常被资方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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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