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鹤棣和他的导演系经纪人 第4章 承诺

夏一礼跪在废弃仓库的电缆堆里，虎口处被铜丝划开的血口正在渗血。三十米外临时搭建的直播间像个滑稽的马戏团帐篷——赞助商坚持要用全息投影，结果只送来两盏频闪的二手激光灯。监控屏上，棣棣第三次撞翻补光灯，绿色幕布把他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巨人。

"夏姐，赞助商说口红特写镜头少了两秒！"场务小妹的哭腔混着对讲机杂音，"王总威胁要撤资......"

夏一礼吐掉嘴里的铜丝，瞥见手机推送的#顶流跨年盛宴#。那些镶钻麦克风和AI虚拟舞台刺得她视网膜生疼。她踹开堆满镜面碎片的纸箱，突然想起大二拍实验电影的那个雨夜：用三十块殡仪馆化妆镜和一台老式投影仪，在停尸房拍出了银河倾泻的幻象。

"拆绿幕！"她扯断配电箱里纠缠的电缆，火花在指尖炸开蓝色光斑，"所有机位对准西侧落地窗，等对面商场圣诞彩灯亮就开机。"

棣棣捏着烫金台词本蹭过来时，假睫毛在眼下投出蛛网状阴影："可赞助商要求每十分钟展示一次口红......"

"用这个展示。"夏一礼掰开他掌心，塞进一片锋利的镜面。当棣棣的拇指划过镜缘，血珠渗出皮肤，在银面上凝成完美的朱砂色。她突然按住他欲缩回的手："别擦，这是最自然的试色。"

二十二点十七分，对面商场的巨型圣诞树准时亮起十万颗LED灯。夏一礼蜷缩在漏雨的转播车里，监视器画面被折射成棱镜迷宫——棣棣坐在三百块镜面碎片拼凑的王座上，每当彩灯变换颜色，他的面孔就裂解成不同人格。

"接下来是粉丝问答环节。"棣棣念提词器的声音突然卡住，某块碎片的反光正刺着他右眼。夏一礼看见他喉结动了动，那是即兴发挥的前兆。

"其实我害怕所有会反光的东西。"棣棣的手指抚过镜面棱角，血痕在切割面上蜿蜒，"小时候总在商场橱窗前模仿模特姿势，直到某天看见倒影......"他的声音突然哽咽，监视器里的面孔在无数棱面中扭曲重组。

转播车里响起赞助商的咆哮："这他妈是美妆直播不是文艺片！"夏一礼却将调音台推子推到顶。所有机位突然切到镜面特写，棣棣的面部肌肉在棱镜效应下呈现出诡异的悲喜交织。

"可是孔雀开屏的时候，"他的指尖划过染血的镜片，"屁股也是露在外面的啊。"某块碎片恰好映出他泛红的耳尖，这个15秒怼脸镜头后来被截取疯传，成为年度最出圈神图。

零点钟声响起时，#破碎孔雀王子#已冲上热搜第三。夏一礼瘫坐在浸水的电缆堆里，看着棣棣被蜂拥的媒体逼到墙角。某块染血的镜片滑进她掌心，上面重叠着棣棣的指纹和口红试色——正是赞助商主推的"禁忌之吻"系列。

"你早就计划好了？"棣棣突然出现在转播车门口，妆发被雨水冲成抽象画，"用我的血当口红试色，用我的创伤当卖点......"

夏一礼举起手机，屏幕上是飙升的实时数据："观看人数破六千万，单品预售量超顶流三倍。"她将染血的镜片按进他掌心，"记住这种痛感，下次试镜用得上。"

凌晨三点的仓库，夏一礼独自收拾残局。某块镜片突然映出转播车内的景象——她蜷缩在监控屏前的侧影，与棣棣王座上的倒影在棱面中交叠。手机弹出王总的威胁短信：【直播事故违约金从你妈墓地扣】。

她摸出贴身收藏的U盘，里面存着二十岁时被迫中止的《CLJ》剧本。监视器循环播放着棣棣说"孔雀开屏"时的微表情——与当年那个在重庆阶梯上对着镜头说"我要成名"的群演少年，有着同样的破碎与执拗。

场记板小贴士：

光影魔法：利用自然光源需精确计算色温变化，商场LED灯约5600K，月光约4100K

危机转化：直播事故后前3分钟弹幕风向决定舆情，需立即释放预设话题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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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