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格 第4章 可怜人

随艤那天后就向上申请休假两天，他自个儿也知道上面不可能同意，但还是闲的没事。

他闲得慌，想给自己积点德。

其实他现在回去也没啥，平日自己也淡漠惯了，他老板对他态度也松了吧唧的。

只要活搞完了，你想干嘛干嘛去别惹事就行。

“你都申请这么多天了，还不如接两单小的去赚点外快。”罗颜坐在办公室的工位上悠闲喝着茶。

“你说的但是轻松，哪有那么多人想死？”随艤“我就搁这耗着，看看那凯子什么时候给我批准下来。”

“罗颜“你现在也没事干回去也行。平时凯子也见不到你人，你还怕他？”

“别了。”随艤敲敲键盘“就算没活儿我也得搁这等到组织活动时间到，我得给自己积点德。”

罗颜笑笑“杀这么多人，得积多少德够用。这样看你还挺上进，平日里也这样多好。”

“反正我只是替人行事，他们再冤也怪不得我。”随艤“咱们这一行干不就是受灾的？给别人行事，我可不敢那么上进。我既没有杀人妄想症，又不是什么变态心理。”

罗颜没答缓缓点头。

罗颜他这个人其实换一个行业也能做的不错。他性格其实算好相处的了，平日里没有活的时候人挺好，像大哥一样操心这操心那。

但他干这一行的想法随艤就不清楚了，他也不好奇不是很想知道。毕竟对他来说这不重要。两人天天连见都没见过几面，说好听点能算是个朋友。

罗颜算他半个上司，是他们组织的组长。

他们公司养着好几个杀手组织。他们都是各个队伍，但基本上都是各自做自己的活儿不会一起出动。除非真的是什么大单。

包括随艤所在的组织。

他们组织有四个人。

罗颜，随艤，沃尔。

还有十分神秘的士佛。

这个人不是嘴上说说神秘，是真的神奇。

随艤自从加入组织后没见到过这人，但有他的工牌。工牌比较模糊，看不清。

随艤看到他的工牌照，虽然看着模糊，但人应该挺清秀。

他也打听过这人，却只有寥寥无几的信息。

说士佛这人精神状态不好，加入组织是因为精神问题，心里疾病。

反正随艤知道他是个疯子，再无别的了。

罗颜的背景他也不了解。但多少知道罗颜是因为报仇才进来的，后来杀完人后就待在这一行不走了。

他在这一行里挺有名他就算不呆在这公司也会有其它组织出高价来请人。

随艤曾经打趣过他问他愿不愿意跳槽，毕竟现在的待遇可比不上别家给的好。

他摇摇头说“没那个打算，这样也还行。如果真遇到问题了再说。现在这样挺好的，我也习惯了。”

听听，就按陌生角度看。谁会觉得这么温柔的人会是沾血的特务。

罗颜就图个安稳。他不像随艤这种想挣钱才从事这个行业，也不是什么精神问题心理问题才来泄欲的。

但干这活儿，可别想安稳。

纯属为了报仇，报完仇后也没了别的目标。就这样过着这种生活也足够了，没想过去做其它的事业。

随艤在工作缝隙中也问过他“你并不属于这一类，既然完成了在这的目的不是就该回归正常生活？”

“没有什么正常不正常。习惯了东西就是正常的。”罗颜

“那你真的高的学历不是白费了。”随艤说笑“可惜了，如果是我。我就去个什么好公司当白领去了。”

罗颜笑笑。

罗颜那大学不错，大三期间同时也在公司实习。他认真肯干整体不错，学历也不错。当时大学刚毕业公司领导准备给他转正。

可惜就在那会儿他辞职了。不知用什么途径找到这儿，训练，杀人，复仇。

随艤他明白世上的变化无常，也不觉得有什么。

但这个人一旦完美或优秀就比较可惜。明明有大好前途了还是来这种地方。

换做是随艤他绝对不会吃亏。

………

随艤缓神问他“罗颜，你真的一辈子都要呆在这？”

罗颜一愣“问这干嘛啊？还不确定暂时这样过也挺好。”

“那你没有想过找个伴侣？”随艤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头“我是说，你能忍受这样孤独终老吗？”

“怎么了？”罗颜看着他脸色平淡但眼神中不可察觉地严肃的目光审视着随艤“你想什么呢？”

随艤淡然自若“没，我挺佩服你。能忍受寂寞。”

“哎。”身后张凯敲敲随艤的椅子“你申假干嘛？上头接了一单，不用动血……”

“凯师傅。”随艤打断他“不行，我现在心里受到极大的疲惫，接不了。”

他看不都看一滑椅子站起来“爱给谁给谁，我走了。”

凯子手里握着资料静静的看着随艤离开的背影“算了，一直以来就这个性。”

小老头扭过身子“哎。罗颜你…”

“罗师傅”罗颜摆摆手“我手里还有两条人命呢，忙不过来。”

“哎，那也不能让我去吧。”他揉揉脑自己蹭亮的头顶“罗颜，你看看嘛。这一单没有时间限，盯一下就行，”

罗颜顿了会接过资料“行吧，那回头我再看看。”

老头拍拍他的肩膀“好。还是我大徒弟招人喜欢。”

他又回头看了看“哎。可不要跟这个随艤一样。哈哈~不过也是，这孩子的确也厉害。年少嘛，性子又傲。”

凯子拖拉着鞋回去“不知天高地厚哦~”

罗颜望着张凯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

山茶花瓣落入茶水中荡起层层波纹，一只手影从上面掠过。

盛桕把多余的花枝插在瓶子里。

“怎么样？”他把瓶子摆到茶几中间“香吗？”

“？”潇妄放下手里的玫瑰“怎么？你喜新厌旧了？”

盛桕忽略他“我觉着挺香。”

“你又怎么了？”潇妄“闻不到。”

盛桕抽出一只茶花来凑近了放在鼻子下使劲闻。

不一样，的确没那么香。凑近了才能闻到一点。

香味也差太多，并不像。

不是山茶吗？

但他清晰的记得那天是山茶味。

难道这玩意儿还分品种？

潇妄看着他摆摆手“喂，你想什么呢？摸不到神一样。”

“没。”盛桕随手把花扔在桌子上“潇叔叔今天没安排你去见庚家那位小儿子？”

“我这不逃出来了？”潇妄拿出茶几上的水果刀“烦死了，整天催结婚。现在大好青春年华结什么婚。”

“呵。”盛桕轻笑“得了。你真不喜欢他？”

“也不是，只是没想到结婚呢。”潇妄“这不还早呢，在看吧。”

他不说话沉默着摆弄自己的花，潇妄敷衍笑笑“我可能也没那么喜欢他，只是父亲一直掺和，我也无奈。”

“你要是真不喜欢人家就说清楚呗。潇父应该不会逼你结婚。”盛桕“我看那梗栾术挺喜欢你的。”

潇妄低着头好久才出声“也对。但是…”

盛桕看他又没了声“唉~有情人难却，实在是没嘴。误会说出来解开不就行了。”

“说的倒是简单。”潇妄有些疲惫，起身离开“行了，我先走了。别捯饬这花儿了，马上都蔫儿了。”

“行，我上我也回公司。”盛桕又拿起来闻闻，索性直接丢了“还是不像，邵阿姨把这弄一下我去公司了。”

…………

随艤他到家也没啥事，一整天一整天的睡。

此刻，他终于睁开眼，眼神迷迷糊糊又清醒的盯着墙。

他没有什么能消遣的，又不喜欢玩手机，游戏电脑一类的电子产品。

他起身从床上翻出来上周没看完的科幻小说。

看书是他出来工作唯一打发时间的工具。

随艤他又不喜欢出去玩，与别人交际。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和刘犬扯上还是意外，就像他出行任务意外与盛桕扯上关系。

好像除了工作就只能睡觉，吃饭，走流水线生活。

看不下去了，他睡觉睡的头晕脑胀。

得出去走走。

随艤觉着再不出去就得死房子里了。

但是当他了洗澡，换了衣服，按下电梯，下了楼。站在小区门口时又不知道去哪。

他好像连这里怎么走。有什么玩的，吃的都不知道在哪。

直接与世隔绝，成为孤家寡人了。

算了，走走呗。第一次不是为了工作，没有目标的出去消遣。

他住的这个小区是新商业房，公司安排的，还不错。环境和位置都可以，就是有些嘈杂周围不远处有广场一家大型商场。

随艤拿出手机搜索周围地图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玩的。

刚打开手机一辆迷你自行车迎面撞了上来。随艤连忙扶住车，但骑车的孩子还是摔了下来。

“对不起。”那小女孩扎着两个低马尾，连忙从地上站起来道歉“叔叔，不好意思。你没受伤吧。”

“没事，没事。”随艤一手扶住车，一手拍拍她“没关系，在这骑车注意点。有大车不安全。”

“好。”小女孩屁颠屁颠骑着车进了小区给他挥挥手“叔叔再见。”

挺乖一小女孩，还挺可爱。

随艤看了地图，想去步行街旁边的小公园遛遛。

离着不远，他正打算走过去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嗨~准备去哪？”

随艤不想转头，他知道那是盛桕。

他最好不和盛桕产生关系。

随艤梗着脖子往前走，权当没听见。

盛桕把车往前开了点跟着他靠在车窗沿上“随艤，去禾沐公园的方向不在这哦~在对面。”

随艤没搭理他继续走。

“你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的信息的？”盛旬“我不仅…”

随艤停了下来对着盛桕“好奇，快说。”

盛桕停了车“上来。”

“算了。”

“真的不？”

随艤没再挣扎，去后面拉车门。

“坐前面。”

……

行。

真行。。

随艤转去前面拉开车门坐着“去哪？”

车子启动。

“你不是要去禾沐公园？”

“我没……你怎么知道？”

盛桕没答“你去那干嘛？有什么事吗？”

“没。”随艤“就随便走走。”

盛桕点点头“你还挺悠闲，有没有兴趣~……”

随艤毫不留情打断他“没兴趣。”

他不说话，很自觉的闭嘴了。

随意憋不住了。

这个人真的很奇怪，现在自己不了解他但是看他又不像什么坏人。

……好吧，也没多像好人。

“盛桕。”

“呦，知道我名字了。我多少有点受宠若惊。”

………

算了。

随艤他不在意。

“我问你。”随艤“你干什么的？”

“什么干什么的？”

“就…职业。你干什么工作的？”随艤问他

“收破烂。”

“啊？什么？收破烂？”

随艤悠哉道”就收破烂，拾废品。”

“那你不该很穷吗？”随艤“为什么还买得起车？”

盛桕暗爽。

“嗯~”他缓缓开口“哎，你不知道。我父亲，我爷爷那一辈都是干这行的攒下来不少钱。而且收废品也挺赚钱的，不是你想的那种乞丐。我们甚至都是有企业的。”

随艤觉得这人有些离谱了“不是。你骗人也得有个度儿，这你自己信吗？”

盛桕撇他“爱信不信。想当初我上学都没钱，还是爷爷攒钱供我上学。”

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