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穿越重生 > 王妃不梳妆 > 第104章 大结局(下)

王妃不梳妆 第104章 大结局(下)

作者:风里话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1-01-01 04:20:56 来源:转码展示1

杜若离开的那日, 澜沧江上除了呼啸的风声和奔腾的浪声,最清晰的便是七七的呼喊声。

她原本在城楼上几欲跌出墙去,只因杜有恪一行强抱阻拦,方挣脱不开。

如今见她父亲归来, 众人也不再阻她, 由着她奔出城楼。

五岁的幼女, 自小在边关长大,这两年更是在肃杀中浸淫。宜平坊刺杀, 让她历了生死。荣昌的遇刺,让她亲眼看见死亡。

她,早已有了生死的概念。

她识得那艘艘船只高挂的旗帜,基本已经意识到, 这样的生离,与死别无异。

一路跌跌撞撞奔向江面,直入江中,从魏珣身侧渡过的时候,江水已经没过她肩膀,她却丝毫没有停下, 只朝着那天际尽头化成白点的影子奔去。

四下里水花涌溅, 魏珣一把将她从江水中托出, 双手举着,无声望着。

“我要娘亲, 爹爹!”

“我要娘亲!”

“她这样走了, 就回不来了!”

七七在魏珣双掌的钳制中拍打挣扎,嚎啕大哭,哭声散在江风中,原该被湮没吹散。但她却一声高过一声, 似要与风浪相抗争。

不知过了多久,孩子终于累得发不出声响,然一双同她母亲一样的杏眼却依旧倔强地盯着自己的父亲。

晨曦之晖落满江面,泛出点点金光。

魏珣在七七的眼眸中,看见自己,已经失尽神色。与江面闪烁的明芒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扯着嘴角笑了笑,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一步步往岸边走去。

他立在城楼的这头,抱着已经哭不动唯剩打颤的孩子。目光扫过诸人,有他的部下属臣,有她的手足至亲,个个皆受了伤。而耳畔处,一早拉开的战事还在继续,他不用回首督战也能知晓,若是再加那八万梁军压境,即便他此刻回来,亦不过同归赴死之态。

她,以与他几近死别的生离换得这里所有人的生机。

走的其所。

这是他仅剩的理智,然他的情感接受不了。

他挚爱的女子,他的发妻,带走了他全部的情感和对这世间的仁慈。

“阿蘅说,活着,或许还有相见之日。”杜有恪上前把话带给他。

魏珣抬眼看他,满目企盼、哀求。

这样的分别,她可有什么话,留给他。

杜有恪凝了半晌,“她说,有七七在,你不会有事。”

或许的重逢,唯一的血脉,是她留给他的希望与念想。

魏珣望着怀中的孩子,点点头,复又攒了笑意。

“你娘亲,会回来的。”

“我,会接她回来的。”

至此,他便只说了这么两句话。

明镜退兵的消息,传回邺都,皇城中的天子,有片刻的战栗。本是天衣无缝的计划,撤走策英军,由五国联军拖住魏珣,他趁机发兵临漳。

无论西林府军和明镜哪方胜利,他都是最大的赢家。其二者至最后定是人困马乏,他便可以一举控于掌中。

西林府军胜,若魏珣侥幸不死,他亦可以控制杜若和其女儿,魏珣一样只得俯首交出兵权。生死皆由他说了算。若是魏珣死,便更好不过。

假如是明镜胜,那么必是临漳城破,彼时他的策英军自可以一战,驱除外敌。至于魏珣,生死便已经毫无意义。

这般绝妙的计划,却不想出了个杜若。

力揽狂澜于既倒。

梁国有女君新立,说是遗失多年的明**君之女,由明镜长公主于魏国寻得,认祖归宗,承继大统。

新君是谁,百姓不知,魏泷却已然明白。

总也撕破了脸,再难转圜,索性便散了声音出去。

昔有信王魏珣正妃,乃梁国继任女君,以色相诱之,使信王于生母亡而不归,为不孝;把持兵权不交,为不忠;与兄长反目,为不义。

以此话柄削弱魏珣威信,亦不算莫须有。

天下悠悠之口难控,总有人信得这样的话,由东到西,有北至南,所信之人不在少数。虽更多的人记得魏珣早年功勋,亦记得不久前的大汤山功绩,但有了这样的声音,信任和尊仰便总也没有过往那般纯粹。

而更多的则将这污水泼向昔年的信王妃,如今极南之地的梁国女君。

魏珣如何不知这些声音,却仿若未闻,他的话越来越少,眸光越来越冷,紫英殿中沙盘图罗列,大魏各地城防图高悬。

一月过去,策英军仍旧奉皇命进攻。虽说有十万之多,然如今城中守军四万余人,又因魏珣坐镇,鼓舞士气,城池守得固若金汤。

又半月,大汤山处断后的五万西林府军摆脱五国联军的纠缠,赶至临漳,内外合应。魏珣反客为主,率先吹响进军号。

彼时是永康十三年十月初八,这一日,临漳城中的百姓,当永生难忘。

那个年少定江山的统帅,在静默了多年后,再次手持长剑,一马当先,奋勇杀敌。他杀人如削泥,砍人如切瓜,刀剑掠过处血肉飞溅,铁蹄所踏地白骨累起。

因主帅如此,座下将领,手下兵甲,亦个个悍不惧死,杀敌如狂。仅七日,便破开策英军的围城之势。

策英军死伤过三万,退出三十里以待皇命。

魏珣并未乘胜追击,亦未直接北上,只仍守在临漳城中,与策英军成僵持之态。

诸将不解,他亦无话。

一月后,先前接令的东、西两境西林府军至,如此内外共计三十万西林府军。

魏珣方下了第二道军令,却让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既不是剿灭剩余的策英军,亦不是北上争夺帝位。

他传令杜直谅与杜怀谷统领十万西林府军,抄近路越过百里沙漠陈兵于梁国都城一百里处。

梁国内乱久矣,明镜所要不过权力,其他权贵乃是不服她上位,如此帝女归来,遂成平衡之态。

各方虽暗潮汹涌,却唯有一处,目标一致,便是需帝女坐其位。

故而,魏珣此举当是对整个梁国宗室的警告。无论他们内部如何相争,王座之上的人或为棋子,或为傀儡,他带不走,他们亦碰不得。

否则,便是玉石俱焚。

于此同时,他的千机阁,杜若的暗子营随军南去,刺探梁国皇宫内的消息。已备他日接应。

杜有恪望着南进的十万大军,握紧魏珣肩膀,“如今局势,阿蘅留在那,未必不是好事。”

如今局势——

魏珣望着十二月的天空,阴霾而沉郁。除了临漳之地,魏国上下对杜若的流言越来越多,从说她狐媚惑主,说到她祸国殃民。

更有说法,言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得杜氏收养栽培,却反手害死杜广临和荣昌大长公主。

杜广临功名在前,荣昌护国在后,于魏国子民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如此,即便魏珣能从梁国带走杜若,魏氏天下亦容不下他们。

杀人诛心,帝王好谋算。先是以此减他威望,如今又想借此磨他心志。

只是,他活了两世,还有何苦难是未历的,亦或者还什么心志是可被磨灭的。

魏珣尤觉可笑,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失去的了!

转年四月,立时小半年,魏珣拒不受降,不接降书,临漳之地十万策英军全部被灭,临漳之乱结束。

*

星空下,魏珣隔江遥望,搂爱女枯坐一夜。

翌日,魏珣携女,率二十万大军北上邺都。

行军快而急,不过十余日,便已经踏入北境,于京畿五十里外扎营。

随行一路的属臣将领,皆以为他是为了皇位而去,却谁也不曾料到,此去竟是为了勤王救驾。

京畿皇城,被五国联军二十万兵甲包围,北境各城被敌军占领驻守,此态已有数月之久。

原是当日,虽因明镜诱导,然明镜退兵后,五国联军攻破北境重重关卡,兵临邺都。五小国,从未想到会有此战绩,便也不愿再听从明镜指挥,只在此攻城,妄想吞下这百年富饶之地。

皇城之中的天子,并不善战,以宗亲下三部策英军,并城防禁军,相抗至今,不过三月已是强虏之末,国破在即。

魏珣下令进攻的第一日,收兵之后,营帐内,唯剩杜有恪和他两人。

杜有恪挥拳将他打翻在地,揪其衣领质问,“于私,若无他卑鄙,阿蘅何至于一人独奔千里之外;于公,若无他猜忌,哪来大汤山之患,哪来今日的兵临城下?”

“你有心勤王,何不取而代之?安了天下,止了流言,迎阿蘅回家。”

魏珣起身,擦去唇边血迹,问道,“天子守国门,乱臣夺君位,再迎她国之女?”

“平天下易,定人心难。阿蘅若有归来之日,必享太平盛世。”

杜有恪松开衣襟,额首扶肩。

这一战,魏珣在外围,配合内围的策英军,打了近两年。

相比临漳城中靠近边关,看多了战争的百姓,北境之地的民众虽历了五国破城之战,但到底未曾见到真正的铁骑踏血。

北境城池转眼易主,无论那五国的敌军守将如何求饶称降,西林府军皆不接受。或烧杀坑埋,或乱箭射杀,或战马践踏拖死,无一生还。

赤血千里,哀鸿遍野,却皆为异族之白骨血肉。

在六百多个日夜不停的刀枪剑戟的撞击声中,马嘶鼓振的怒吼声中,北境三十四城的百姓对那个西林府军的主帅且敬且畏。

敬他夺回城池,不辱国体;畏他嗜血生杀,冷酷无情。

*

永康十六年秋,五国联军败,四十万兵甲所剩不过五万,四处逃窜。

魏珣率西林府军从邺都城门踏入。银晃晃的大军,如一道江流缓缓进入,转道朱雀长街,往皇宫安合门去。

踏雪马上,魏珣一手持长剑,一手抱七七。除了偶尔看向女儿时,他眸光会聚起一点神采。其余时候,无论何物何声,仿若都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邺都民众夹道欢迎,如今他们所知晓的,是当今天子无能守城,差点国破。然信王殿下千里勤王,驱除敌寇,收复失地。

“这里便是娘亲和爹爹长大的地方,七七喜欢吗?”三年来,魏珣首次主动开口与人说话,

“不喜欢!”七七望着两侧奉迎之人,明明之前言她母亲祸国殃民最严重的,便是此地民众,今朝却腆着脸奉迎他们。

何其,虚伪。

“我不喜欢他们。”七七昂着头望向魏珣。

魏珣便笑,“人心罢了,肉弱强食,从来唯强者依附。昨日辱人是祸水,来日也可赞她为观音。”

七七听得认真,点头记下。

“信王到底是信王,建功于社稷,可惜昔年受那梁国女君之害,与天子不睦。幸得此番勤王救驾,回头是岸。”

“那可是信王独女?”

“哎,好好一个女娃,却是从那般女子肚中爬出,实在……”

那人话还未说完,高头大马已经至身前。

马身之上的统帅神色平静,只犹自搂着怀中女孩,低眉垂眸与她展颜欢笑。

那几个言谈者初时一身冷汗,只当今日要死于自己口舌之下,却不想那对父女并无异样,只兀自相望,言笑晏晏。

不过是马儿偏了方向,魏珣抬眸的时候,余光扫过他们,尚且带着一贯的温和,仿佛还有些歉意,让自己的马惊到了他们。

那三人松下一口气,然而没有松彻底。

只见踏雪马上的女娃俯身拎来悬于马侧的弓/弩,伸手便抵上一人头颅。

那人仓惶而跪,周遭群众一时惊诧,却也不敢相信那如瓷玉娃娃般的小小女童,如何能举起弓/弩,扣下弩机。

此刻,若是北境城中的百姓在,便半点不会怀疑。他们曾无数次看见,昔日,信王攻城掠地之际,但凡亲上战场,便皆带爱女同往。

女童或随于他身后马车之中,或坐于他战马之上,或持弩,或拉弓,莫说掣肘父亲,分明与他互为依靠。

这对父女,战场喋血三年,尸山血海里,同进同出,从未分离。

七七明眸善睐,手中发力,扣下弩机,一时间鲜血四溅,剩两人两股颤颤,湿透下身衣袍。周遭个个垂首低眉,一片静默。

“鼠辈!”七七嫌恶扫过,收回□□,笑靥娇憨明丽。

魏珣叹气,“这样,说不定他们将你娘亲说得更坏了。”

“当年临漳王宫处,诸人也这般辱没娘亲,七七要想去打她们一顿。娘亲所言倒是与此刻爹爹之语一般无二。”七七挑眉,“可是爹爹方才不是还说,弱肉强食吗。此刻,便是我为刀俎。”

魏珣抚着她发顶,笑而不语。

他与杜若,的确活得太过隐忍了。

*

大军于安合门停下,清正殿内,天家兄弟自永康十二年来首次见面。

魏珣依礼而跪,北面称臣。

御座之上的天子,端坐冷笑,“成王败寇,此间只你我二人,又何必惺惺作态。”

“皇兄一日为君,瑾瑜便一日为臣。”魏珣站起身来,“同室操戈之举,皇兄做得,臣弟却实在做不出来。”

“你做不出来?”魏泷怒极反笑,起身直指魏珣,“如今天下人都赞你勤王救驾,驱除鞑虏。你是勤王吗?你分明是借着勤王的理由,借着打退五国联军之态势,歼灭了全部的策英军。”

魏泷睚呲俱裂,“英策军,是世代先祖留下的兵甲啊,你怎么敢?”

“我怎么敢?”魏珣仰头大笑,“我为何不敢?我为她,着十年白袍,放下屠刀。你,却非着我再开杀戒。”

“陛下遣走西林府军,让他们独守大汤山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他们是世代先祖留下的兵甲?陛下将他们抽调派往临漳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他们是世代先祖留下的兵甲?”

魏珣又一声冷笑,“勤王?陛下是如何觉得,我会来勤王?”

“当年,你陷我三重罪名,不忠不孝不义。到此刻,臣弟方算彻底洗干净。”

魏泷合了合眼,亦知多说无益,只缓了语气,抬手一指,“那位置,如今是你的了。”

魏珣举目望去,上前伸手扶过魏泷。

他自感受到魏泷的战栗,却丝毫不放手,只扶着他往御座走去,后复了恭敬色,“皇兄安坐此处。您不是爱江山,想着流芳千古吗,臣弟定会成全。臣弟会为你平定四海,还大魏盛世天下,将山河万里重新奉于你面前,让你——万古留名。”

言罢,便转身离去。

魏泷不知魏珣其意,然“万古留名”四字让他不寒而栗,只出口道,“魏瑾瑜,朕现在、现在即刻传位于你,天下、朕把天下都给你!”

魏珣丝毫不理会身后呼喊,只阔步出殿。

浮云漫天,流光倾泄。他看着九重宫阙,穹宇茫茫。

我,要天下做什么?

永康十六年五月,西林府军短暂的休整后,并原本杜家军,共二十五万,由魏珣传令,分三路进发。一路往西境,一路往东境,镇压蠢蠢欲动的各小部族。剩十万留守京畿,清君侧。

历时一年多,永康十七年秋,西境平,东境定。京畿官员,从丞相章文起,到尚书令凌中胥,再到五品御史,七品按察司,凡是这些年里为魏泷出谋划策对付临漳之地,为千机阁所盯上之人,皆下旨正法,竟连流放充军都没有,皆为一刀斩。

朱雀长街的刑场之上,一年来,赤色不退,血气弥漫。

百姓惶惶间,想起被平定的东西两境,既赞扬信王魏珣武能定乾坤,文能除去奸佞。只是想起当年五国围城之患,依旧对那那女子愤恨不已,尤其她居然害死杜太尉和荣昌大长公主。

魏珣私服从长街过,原来这声音还在。

同年冬至日,西林府军归来。时隔一年,魏珣再入清正殿,向陛下呈献山河社稷图。亦告知如今大魏天下,四海升平,河清海晏。

彼时乃是冬至宫宴,宗亲群臣,山呼万岁。

魏珣坐于天子近侧,笑问,“如此山河万里,陛下满意否?”

魏泷双目赤红,所以,如此江山,你欲何为?

转年,永康十八年,于大魏,注定是要载入史册的一年。

梁国出兵伐魏。

大魏天子诏书,言多年征战,人困马泛,不宜再战,遂不战而降,割南境二十座城池于梁国。

魏国民沸不止。

同年四月,信王奉君令,于澜沧江上向梁国使者献卷宗协议。后率诸臣朝极南处,行君臣大礼,三跪九叩,俯首称臣。

莫说邺都高门,便是诸国权贵间,凡是高位者,哪能看不清此间道理。魏国至今十万兵甲横在梁国都城外,如何需要称臣之举。此辱国之举措,分明是信王摆了那君主一道。

帝王路,洗不去的耻辱。

尤其是梁国摄政的明镜长公主,整个人心惶惶,她何时出兵伐魏了?遂将目光投降那珠帘后王座之上不言不语的女君,不由开始生出一些惧意。

因这二十座馅饼一般的城池,那女君更得人心,隐隐似有挣脱她控制的迹象。

而如今大魏国中,相比信王妃祸国殃民,大魏的子民背地里谈论更多的是那清正殿中的天子,丧权辱国之举。

高门能识清门道,寻常百姓如何想得道此间道理。一如当初那漫天谣言。

“你到底,为了那一介异族女子,作出此等事来!他日又有何面目去见大魏先祖?”烛影晃动间,映出魏泷惨白潮红的脸,去岁中秋之后,他便彻底病了,因魏珣之举,更是缠绵病榻。

“下令割让城池的是皇兄啊。您不是要千古留名吗,他年论史,史书工笔,皆会为您记下这浓墨重彩的一笔。”

只此一招,他帮万里之外的妻子巩固君位,给尽在眼前的手足刻上耻辱烙印。

“至于臣弟——”魏珣立在榻前,面上终于浮起一点真实而嫌恶的神色,“待百年后,我会让后辈子孙将我从宗室卷册上除名。来生来世,生生世世,我都不要再生在皇家。”

“怎、怎么可能?”魏泷嘲笑道,“朕死后,你继位,你为帝王,如何除名?”

“谁说我要登基为帝?”魏珣从袖中拿出诏书,摊于魏泷面前。

“说到底,这帝王位,瑾瑜有力而无心,兄长有心却无能。故而,你我都不适合座这个位置。”

榻上之人观此书,闻此语,死不瞑目。

魏珣立于榻畔,良久无语,伸手覆其眼。

莫名,有泪滴于手背。无人见。

永康十八年秋,大魏天子驾崩,留诏书,传位于宗室女魏明煦。

大魏举国上下一片哗然,宗室间更是沸声不止。

大魏开国数百年,有女将、女相,却从未出过女帝。执事掌权者皆为男子,即便先帝无有子嗣,但宗亲后辈中,自有少年儿郎,如何能让一介女子上位。

然先帝遗诏在前,魏珣大军在后,便是再有不满,亦只得闷声不语。

同年十月,魏明煦继位,改年号庆宁,封魏珣为摄政王,杜有恪为丞相。

庆宁元年二月,原本镇压下去的东西两境,共十七部族,再度暴/乱。消息传来邺都,魏珣率十万大军出京畿,代帝亲征。

魏珣走后一月,邺都高门士族并着部分宗亲反,要重立天子。

谁也未曾想到,年仅十岁的少女持剑出宫门,在其舅父杜有恪的帮衬下,率事先准备好的禁军直杀到朱雀长街。

月光下,少年女帝,半面纯朝露,如仙子圣洁;半面被鲜血喷溅,似地狱修罗。而不多日,魏珣便率大军返回邺都,围剿造反之人。

原不过是一场请君入瓮。

至此,再无人反女帝。

而从永康十三年到庆宁元年,前后六年,大魏的百姓历了五国破城之战,东西境动乱,菜市场一年砍头的血腥,改朝换代,京畿反女帝反被血洗种种事件,如今唯一念想只是安稳度日,御座之上何人在位,已然不在乎。

更别论当年关于信王妃的那些谣言,真论起来,比起先帝简直微不足道。

少年女君在丞相的帮扶下,铁腕手段摄于前,慈心仁政跟于后,慢慢将国事理顺,将福泽施恩于子民,大魏的国土逐渐焕出新的生机与光彩。

只是,那个在这六年里,真正搅动风云的男子,却开始逐渐委顿下去。

他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为自己清证了名,消除所有对她不利的声音,扶他们的女儿上君位,开辟出新的天地,只为等她回来,给她一个清平盛世。

然而,时光流逝,始终未见伊人身影。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