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瑳应了声,匆匆跑了出去。
一会儿,一个俊逸挺拔的貌美男子便大步走进屋里,愤愤吐槽:“你什么时候又收了那么个丫头,简直是目中无人,不懂礼数。”说着,还忍不住又回头瞅了瞅,深怕那人跟上来。
“我倒觉得双双说的没错,女子闺阁岂容你这般想来就来,堂堂西凉太子不会连这基本的礼数都没有吧!”姜蓝曦斜了左澜睿一眼,主动给他倒茶水。
“双双?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左澜睿忙转换话题。
“太子妻妾成群,情人处处皆是,认识这样的名字不足为怪。或者是太子觉得我把你那个宠姬买了过来做丫鬟,你心有不满?”姜蓝曦清冷的脸颊没有太多表情,眼中却满是笑意。
“要真是这样,我倒还的好好谢你,让他们都染了你的气息,我便可将她们当作是你,以解求而不得的相思之苦。”左澜睿没脸没皮的自顾自的说道。
姜蓝曦也不恼,只盯着他问了句:“左澜睿,你的脸皮能不能再厚一些?”
“看来你心里眼里都是我嘛,要不然怎知我脸皮又长了几分?”左澜睿凑到姜蓝曦跟前,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笑的明媚却又凄苦。明明这般靠近,又觉得疏离遥远。
“既然你来了,倒也省的我亲自跑一趟。”姜蓝曦将斟好的茶递了过去。
左澜睿妖孽的脸上露出疑惑:“无事献应勤,非奸即盗。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爱接不接,问你个事呗,当然了,你也可以不回答。”姜蓝曦瞥了左澜睿的手一眼,将茶杯放在了他面前。
“你……你……太不地道了。”左澜睿气恼自己又错失了一次与眼前人指尖碰触的机会,咬牙切齿的哼了半天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你问呗,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什么都知道。”
“把刘婉儿接回府吧,她毕竟还是太子妃。”姜蓝曦想问左澜岩母亲的事,可又担心节外生枝,弄巧成戳,想了想还是先解决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靠谱。
“姜蓝曦,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要问问题吗?这算什么?”左澜睿皱眉瞪着她,一脸气恼。
姜蓝曦扯出一个笑来:“让你接她回去,就是我想让你解决的问题。”
“呵,我真是……要杀你的人是她,要放她的人是你,你明知道我恨极了她,你却还想把那个恶毒的妇人往我身边送?
”左澜睿瞬间如同被点燃的炮仗,整个人都开始狂躁起来。
姜蓝曦见他真生了气,赶紧劝道:“你该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我倒想听听你的高见。”左澜睿斜眼看过来,满眼满脸的怒火。
姜蓝曦想了想,道:“如今西凉国泰民安,可朝野背后暗涌的激流你我都心知肚明。你被封太子已然有些年了,这些年你确实做得很好,可你能保证一直高枕无忧到顺利继承大统吗?”
左澜睿瞬间冷静了下来。
姜蓝曦悄然叹了口气,继续道:“刘婉儿背靠刘府,还有皇后帮衬,皇上将刘婉儿赐婚于你,本就是在为你丰满羽翼。可圣心难测,他可以为你筹谋,又岂会不为别的儿子计划?你心里很清楚,我成不了你的助力,非但如此,还可能成为阻碍你往上走的绊脚石。你若为了我真休了刘婉儿,不但会失去刘府支持,还会连累相府,更会拖累你,让你这些年的辛苦努力功亏一篑。你的这些固执,是在给皇后立自己幼子的机会啊。左澜睿,你知道的,我心里有人,这辈子都放不下。所以,接她回去吧,好好过,你们的日子。”
“说完了?”
“完了。”
“不再说些别的?”
“没有别的,只是希望幼年的愿望,终有一日可以实现。”姜蓝曦定定看着他,看着他脸上的笑渐渐消失,转变成凝重灰败,她便知道,他听进去了。
曾今,他们共同诉说理想,他便说,如今天下九分,战火不断,百姓更是苦不堪言。他愿以己之力,平定天下,一统江山,解百姓之疾苦,救苍生于水火。
这不单是他的理想,也是她的。
“可她曾伤过你……”他不想答应她,却又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政局上的这些利害关系他岂会不知,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他比谁都懂。若得不到那高高在上的权力,所有的理想都会成为纸上谈兵。
只是,他是真的很喜欢她啊!
“伤过我的人何其多,我还怕差她一个吗?答应我,阿睿,明日便把她接回去吧。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不要让皇上为你操心,更不要留下把柄给皇后,还有……总之,你身上给予了我们很多人的厚望。”虽然刘婉儿也算个狠角色,可她看得出,她是喜欢他的,就凭那份喜欢,刘府就不会背叛或者被有心人利用。
“……”
“所以阿睿,答应我,好吗?”
“……好。只要是你想让我答应的,我都答应。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先说说什么事?”
“现在还不能说,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你这么说,我要怎么答应你?”
“放心,不会是杀人放火的事,也不会让你很为难。”
“那好吧。”
“一言为定。”左澜睿伸出手来,准备与她击掌承诺。
姜蓝曦想了想,击出一掌。
枫林小筑。
西凉国最大的信息汇集中心,也是江湖与朝廷的平衡点。它不但有最令人震慑的私密,更有神秘的杀手组织和为世人所眼红的宝贝。
换句话说,它就是一个汇集各路人才,坐拥奇珍异宝的世外桃源。
而此时,在用最为贵重的木材建筑而成的奇怪建筑之内,最高级的客房内正迎着一位身份非常的客人。
“既然你主子不在,那我便在此等候,直到他回来为止。”一身玄色锦衣的人笔直的站在一副山水泼墨图之前,一副空着扇面的骨伞任由他手指摆弄。
他身后三米处,站着一位貌美如花的紫衣女子。女子长长眼睫之下,神色凌厉却又不失魅惑。
“公子这是何必?主人已外出半月有余,何时归来并不曾示下。公子只怕这一等就是数天,何不先行回去,待我家主子回来,属下自会前去请公子。”
瞩目看画的人恍若未闻,一边用骨扇有节奏的拍打着手心,一边认真赏画。
许久,那女子目光一直凝着那人手中的骨扇,随着它一下下渐渐增快的敲击,她的心也似受了什么蛊惑似的,节奏开始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