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是我呢 第13章 滋生

陆之衿发现喜欢一个人，真的没有书上说得那么轻易。

那些快乐得心脏快要跳出胸膛的瞬间、还有那些由落寞和误会堆积起来的难过，一丝一缕都精准地嵌入她的神经，牢牢地扎根在她的生命里。

其实最开始陆之衿想的是，就算不谈恋爱，她也还是会干干净净地喜欢他，会为朝气蓬勃的少年郎心动。

她庆幸自己的青春里也能遇到这样的一个人，但人总是贪心的。

她好像滋生出了不该有的奢望，可她没办法控制它。

——

WeWellooo乐队通常每周在盐午酒吧有两场演出。自从暑假第一次登台演出后，乐队在武大附近已经小有名气，几乎每次有他们的演出酒吧内都座无虚席。

但许柠风觉得乐队需要进一步打开名气还需要更多好的作品，所以前段时间她闭关了好一阵创作新歌，最近几天也是组织队员们排练到了好几次凌晨。

何川每天除了上课就是练歌，其余时间都在补觉。今晚的演出他中午就提前给陆之衿发过了邀请，奇怪的是女孩好几个小时都还没有回复。

何川收回了手机，继续练习刚才的和弦。

此时刚做完小组汇报PPT的陆之衿疲惫地伸了一个懒腰，打开手机发现何川给她发来了今晚盐午酒吧WeWellooo乐队的演出邀请。

终于又有演出了，陆之衿蹲在宿舍的座位上悄悄开心了一小下。

但很快她突然又想到上次那个和何川交谈的女生，她嘟起嘴皱了皱眉。

果然还是好气哦！

他、到、底、和、那、个、女、生、是、什、么、关、系！

陆之衿盯着聊天界面愤愤地想着，好一会才不情愿似地回复了一个好。

但文字显然完全无法表达出主人的情绪。

何川很快回复了她：

【那还是给你留八号桌？】

陆之衿：【嗯。】

何川：【好】

何川：【如果来得早，可以先去二楼吃东西】

陆之衿：【嗯。】

何川：【在忙吗？】

陆之衿：【嗯。】

何川：正在输入中……

何川：【那晚上见】

陆之衿把手机随意地放置在桌面上，她屈身环抱住自己的双腿。

突然觉得自己好幼稚。

明明是他说要追求自己的，可是他看起来好像也没有多喜欢她。

所以在这场以他主导的暧昧里，她先乱了心。

她应该主动追求一个答案么？

——

陆之衿本来是想等何川演出结束后，找他好好谈一谈的。

但她居然在看演出时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陆之衿没想到现在来看WeWellooo演出的人会有这么多。

今天的曲子比较燃，台上的少年们也表演得十分投入，陆之衿也不自觉小幅度地跟着音乐的节奏微微地摇动着脑袋。

正在陆之衿痴迷地欣赏着舞台演出时，一个看起来极其精致的女生端着一杯好看的鸡尾酒坐在了她的旁边。

起初，陆之衿只是偏头看了她一眼，没太在意。

大概只是某个来拼桌的客人吧？

她随意地想着，依旧聚精会神地观看着演出。

不一会，音乐的噪点降低了许多，陆之衿感受到身旁打量的目光。

“同学，你是建筑学院的陆之衿吗？”

陆之衿闻声看向身旁的女生，她有些疑惑地微微点了点头。

“是的，请问你是？”她试探地问道。

身旁的女生撑着下巴、笑对上她的眼睛：“我是计算机学院的陶简，是何川的朋友，我之前在高数课上见过你。”

女孩浓郁的妆感与整个酒吧的氛围浑然相承，陆之衿仔细地看清楚女孩的面容后，她突然意识到：这个人、不就是上次在教室外找何川说话的那个女生吗！

陆之衿心跳得有些快，她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个女生找她干什么？

难道是让自己不要喜欢何川吗？

所以他们真的是自己误会的那种关系？

陆之衿没让别人看出来自己的紧张，她表面上仍然保持着平静，她淡淡开口对那个叫陶简的女生说道：“我没什么印象了。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陶简轻轻晃动了一下手里的酒杯，轻声笑着说：“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他还会邀请你来看演出。”

话里话外不痛不痒的，却是意有所指，陆之衿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挠了一下。

“什么意思？”

女孩的气质不一般，似乎不是什么善茬。

“你喜欢他吧。”陶简望着舞台上何川的方向说道，眼神里明明是漠然。

没等陆之衿承认或者否认，她又继续说道：

“但他不喜欢你。”

这是一个肯定句。

陆之衿感觉到莫名其妙：她凭什么来替何川说这句话？

本来还有点在意她和何川的关系，现在陆之衿反倒完全释怀了。

“我知道啊，那和我有什么关系？”陆之衿低头抿了口杯子里的饮料，不以为意。

陶简笑出了声，仿佛又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追你吗？”

这个问题，陆之衿确实也很想知道。

明明之前他不认识她，明明也没有感受到少年有多喜欢自己。

可是他说要追她。

于是她就沉沦了。

有点没出息，但陆之衿是想要一个答案的。

“为什么？”

“如果你了解他，你就会知道，像何川这样的人，他根本喜欢不上谁的。”陶简不急着回答她的问题，在她看来鱼儿已经上钩了，她想要慢慢玩。

“他追你这件事情也只不过是因为和乐队玩大冒险输了，不得不选择了你。”

“说白了他就是打算先随便和你接触接触，然后好和乐队的兄弟们交差而已……”

“所以，你就是想来告诉我，何川追我只是因为和乐队的人玩游戏要进行的挑战？”

陆之衿认真地看向面前的女生，她的神情突然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没错！”陶简好心地朝陆之衿点了点头，然后打算继续说下去，“所以，你还不……”

“哦。那又怎么样？”陆之衿的目光又重新放回到舞台上，她注视着少年的侧脸，神情又恢复到了那种淡然的模样，仿佛陶简说的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

陶简皱起眉，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疑惑地问道：“你难道不觉得他这样很过分吗？”

“是很过分。”陆之衿点点头。

“所以你该看清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你知道他现在在追我吧？”陆之衿又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女孩的眼睛。

陶简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心慌，少女真诚的目光像针一样笔直地刺入了她的双眼，但她却不肯避开：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还挺享受这种感觉的。”

“？”

“至于他当初为什么要开始追我、以及他现在对我到底有几分真心？这些事，我想知道的话自然会去问他，何必要在这里听你道听途说增添我俩之间的误会和隔阂。”

“哼~”陶简听到这话似乎是冷笑了一下，她终于承受不住少女的目光，堪堪撇开了头，“你真是太天真了。”

陶简没有想到陆之衿居然完全不吃这一套，她没兴致再和陆之衿聊下去。

或者说她不敢再和陆之衿聊下去了。

这个女孩稚气天真却又清醒理智。

其实陶简是羡慕陆之衿的。

她不羡慕陆之衿能被何川喜欢，她羡慕的是她可以保留最纯真的心去靠近喜爱的人、去信任他选择他。

她对爱还没有失望。

她真的好羡慕她。

她也本该有机会拥有这一切的。

——

陆之衿看着陶简讪讪离开的背影，一瞬间恍神。

其实有没有那个大冒险，对陆之衿来说都没有差别。

她又不是因为他的靠近才喜欢他的，

这样的少年，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能精准地吸引她的视线了。

不过如果那样的话，好像是会有些可惜。

那样她就没法和少年走得这样近，她也就没法进一步了解她向往的那个少年了。

命运真的好神奇。

现在再去假设还未发生的可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她只需要去相信已经交织的命运、和自己坚定的选择。

……

WeWellooo乐队整晚的演出都十分精彩，台下的欢呼声始终都很热情。

陆之衿呆呆地坐在台下望着正在舞台上谢幕的少年，心跳抑不住地加快了几分。

他侧背着吉他，细长的眸子里闪着柔光，眼神慵懒又随性。细碎的黑发随着少年起身的动作微微晃动，不经意间露出少年干净的额庭。

这样的少年，是生来就是要站在光里的人。

——

演出结束后乐队成员都在酒吧二楼休息。

“柠姐，咱最近伙食能不能吃点好的呀？”林卓呈大字型躺在榻榻米上，有气无力地说着，“这都吃了多少天外卖了！”

许柠风在餐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那你得问川子，我做饭又不好吃！”

“川哥！你听到了吗？”

一时间没有人回应。

林卓抬起头朝四周望了一圈，疑惑地问道：“欸？何川呢？”

许桉躺在他身旁的沙发上，眯着眼笑着说道：“早就找陆同学去了，哪还会在这陪你！”

林卓摇了摇头，又重新陷入身后柔软内，他撇了撇嘴继续说道：

“话说他们俩现在什么情况？川哥真喜欢上她了啊？”

“谁知道呢？”

许桉回答他。

何川：她为什么只回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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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