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然后呢?”
听完辞文君的讲述,傅琪不禁有些乍舌。
她们好歹也认识五年多了,真没想到好朋友居然还有这段情史,如果不是这段时间意识到好友状态不对,在她的一番严刑拷打,威逼利诱之下,她怕是入土了都不能知道。
提及至此,辞文君挫败的摇了摇头。
“不是,你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啊!那么在她面前,她都不为所动!!!”
傅琪激动到手舞足蹈,尾音调的昂扬。
辞文君被她这副大惊小怪的模样激的脸上染上薄红,强掩着羞涩,默默挪开眼,好在办公室的隔音极好,外面并不知道她们亲爱的老板在里面做什么。
傅琪一副啧啧称奇的模样,平日一向冷漠严肃的高岭之花一改常态,一副小女儿的姿态,实在大开眼界。
“她是不是不太行?”
傅琪模样有些为难的说道,毕竟背后蛐蛐人家对象哪方面不行确实不太礼貌,可是她实在想不出来,居然有人能拒绝辞文君,而且还是辞文君这座大冰山主动欸!
到底是谁会不喜欢冰山融化啊!
可偏偏辞文君说话遮遮掩掩,藏一半,露一半,听的她抓耳挠肝,心里急得不行,她总觉得辞文君还有东西瞒着她,肯定没说全。
开玩笑,辞文君怎么可能将真实情况说给傅琪听。
“不!她……才不冷淡。”
辞文君下意识的反驳道,说道后面难掩羞涩,声音微弱下来,大脑不自觉的播放起伦敦回忆,那个飘着细雨的雨天,那个被惩戒的黑夜,温热的掌心覆上她的腰间,细腻的指尖拨动她的心弦。楚渝,她是最好的猎人,她有着充足的耐心,不急不徐的,可惜她不是好的猎物,她在猎人的撩拨下很快缴械投降,甚至来不及满足猎人戏弄她的恶趣味,猎人只是勾勾手指,她便哭的叫人心碎。
原谅我,主人。
我真的太想你了,这具身体,从分别后从未有一刻不在期待你的抚慰,渴求你,我对你的思念永不停歇。
她哭泣着,眼角还挂着可怜的泪花,那双漂亮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动人的光泽。
好会骗人的眼睛,那时,楚渝是这么想的。
辞文君,贯会用她卓越的脸蛋,她充满欺骗性的眼睛,诱惑她,如后将她推入深渊。
她吃过一次亏,她不想再吃第二次。
辞文君是个坏女人,八年前舍弃了她,伦敦她也没能抵制住诱惑。
但——之后不可以了。
她不能再掉进同一个陷阱第二次了。
楚渝将自己团成团,蜷缩在沙发里,沙发不大,是单人沙发,这样的动作使空间更加狭小,动作有些困难。
可是她却很熟练,熟练到她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动作上,全凭习惯。
沙发是单人的,准确的来说,家里的一切都是单人的。
辞文君后,她再也没有买过双人的东西。
很奇怪,她并不是一个容易沉溺在过去的人,但辞文君不一样。
那是一个特殊的人,特殊到一见钟情……
再难忘却。
楚渝,算半个富家孩子。
家里小有积蓄,从小衣食无忧。
爷爷奶奶去世的早,外公外婆也不太亲。
十八岁那年,父母意外去世,只留下丰厚的遗产,还有一些股份,同年她又继承爷爷奶奶的去世前的遗嘱,综合下来,身家富得流油。
可她无心争权夺利,只想守着现有的一亩三分地,她回绝了一切不怀好意的亲戚旁支,独自一人,背着行囊,来到深城,也是她大学的所在地。
她在深城买了房,但因为装修,一时半会儿住不了人。
于是她又租了间公寓。
生活很无聊,父母的离去并没能让她悲伤太久,实话说,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悲伤过。
可是她确实在无人的深夜里垂泪过.
所以,她想她其实是悲伤的吧。
与辞文君的相识也是在那个燥热的盛夏。
开学后,她一个人住在外面,没有熟悉的好友,还有些陌生的校园,以至于在这一天,她成功的走错了教室,在命运的安排下,甚至坐在辞文君旁。
那时的辞文君和现在差别很大。
温柔,内敛,有些胆怯,容易害羞。
几乎在进门的一刹,她便不可自抑的被辞文君吸引。
她像是一株含苞待放的茉莉花,想让楚渝控制不住的想对她施加暴虐。
这是楚渝十八年来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真的确实不是一个好东西。
不然怎么会对一个刚见面的人,还只是她单方面看见的人产生如此浓郁的恶意。
这种恶意让她难以控制,可是更加叫她亢奋,激动异常,她甚至无暇打量教室,目标明确的坐在辞文君的身边。
也许是出于对危险的敏锐感知,在她坐下的那一刹,她清楚的看见还在认真看书的辞文君,身体猛的一颤,像是被她吓到了。
教室乱哄哄,玩儿的玩儿,睡的睡,像辞文君这样认真看书的也有,但不多,多数坐在前排,鲜少向她这样捧着书坐在后排的。
她并没有遮掩她的目光,但也没有一直盯着,毕竟身边这人看上去真的很胆小的模样。
她喜欢她,想破坏她。
她知道,她一直都挺有病的,只是前十八年的人生太无聊的,没有机会突破那层限制,于是她也就循规蹈矩的为自己披上一层温良的皮。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没多久,身边的人细细簌簌的在本子上写了什么,然后推到她面前。
上面写着:同学,你是经管1222班的吗?
楚渝挑眉,像是没想到这位胆小如小白兔的女生会主动给自己传字条。
但上面的内容,她心里划过一丝不好的念头。
她对着辞文君摇摇头,尚还稚嫩的脸上,嘴角绷直。
辞文君见状,眼里划过了然,果然是这样,她就说她们班什么时候出现这样标志的小姑娘了。
两年,再怎么不熟悉,都该有些印象的,尤其是这么出众样貌。
好攻!
这样想着,辞文君脸上升起一抹热意。
没人知道,辞文君从小就是弯的。
“同学,你大概是走错班级了,这是我们班的专业课。”女孩声音清浅,如山林泉水,沁人心脾。
如猜想一般,楚渝脸上浮现淡淡的灰败。
终究是做了十多年的好孩子,有些思维习惯还没纠正过来。
辞文君不忍看见女孩脸上露出的低落表情。
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
“没事的,同学,老师不会说什么的,下次注意就行。大学很自由,今天就当是翘课了吧。”
听着女孩有些紧张的宽慰,楚渝脸上露出点点笑意。
她只是一时进入惯有的误区,忘记了大学与高中不一样。
大学老师可不会因为你迟到将她骂的个狗血喷头。
楚渝高中成绩很好,也很乖,遵纪守法,不惹是生非,但是她没少看见老师批评那些闹腾的孩子。
虽然没有亲自感受过,但只是听着,看着都觉得窒息。
“谢谢学姐的安慰,我没事的。”
她对着辞文君露出惯常的笑意,但细看之下会发现比平时的笑容多几分凝实,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看见女孩的切实的笑意,辞文君在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就应该无忧无虑的,脸上露出一丁点不悦,那可都是天大的罪过。
这时的尚不知道,有一天她会亲自成为那个剜去女孩笑容的侩子手。
“对了,学姐,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话题转的很快,辞文君的笑意才刚露出来,就听见女孩问道。
这时她的笑容露出一丝迟疑。
她不觉得她们有交换名字的必要,萍水相逢,不出意外的话,她们后面不会有交集的。
“不可以知道学姐的名字吗?”
见辞文君迟迟没有回答,女孩的脸上适时露出失落的神情,还有一点点隐晦的尴尬,不多不少,刚好在能让人感觉到,又不会觉得突兀的程度。
辞文君下意识的摇头,不忍率先跃上心头。
“不,没有。”
一个名字而已,没什么能说不能说的
“辞文君。”
看着女孩的眼睛,她有些面热,又重复了一遍。
“我叫辞文君,你呢?”
礼尚往来。
“楚渝。”
之后,属于楚渝和辞文君的交集就开始。
与辞文君当初所想相去甚远,她们的未来不止是有交集那么简单。
大梦一场,酣畅淋漓。
楚渝醒来时才意识到自己又梦见辞文君了。
事实上,她早已习惯了梦见她。
尤其见面后,那份细腻的触感,食髓知味,不外如是。
她一直都知道,辞文君对自己有致命的吸引。
长舒一口气,将胸腔里的浊气尽数吐尽,才慢悠悠的支起身子,坐起来,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半明半寐间,她想,这一觉睡得并不舒服。
窗外,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真是奇怪啊,伦敦下雨,深城也下雨,哪里都是雨。
这雨真是下个没完没了了。
她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特别定制的窗帘,遮光性极好,甚至在拉开的那一刹,窗外的雨声都瞬间清晰了许多,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世界好像顿时清明起来。
她沉默的看着窗外雨景半晌,忽而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转身。
回到卧室。
客厅的落地窗为了美观特地采用的新风系统,所以没有能打开的窗户。
但卧室有,骤然打开卧室的窗户,纵然只是一条狭小的细缝,但扑面而来的凉意,裹挟着绵绵如银针般的细雨,打的她有些脸疼。
真冷啊!
没多久,她沉默的关上窗。
顺手从玄关处拿了一顶雨伞,出门了,在踏出门的那一刹,她犹豫片刻,又匆匆从卧房里拿出一件外套。
这样冷的天,人是很容易的生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