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呼啦的从耳边刮过,刮的她脸颊生疼。
她从不知一向多愁善感的秋风也有如此锐利的时候,她无意欣赏,只能拼命的甩着缰绳。
快点,再快点。
“殿下!”后面传来一声急促的叫声。
她辨别不了是谁发出的,抑或是很多人一起发出的。
等她意识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从疾驰的马上摔了下去,在林子的斜坡上滚了几滚,撞上一颗大树,腿骨钻心的疼。
“殿下。”
“殿下。”
清远、柚香和众人都围了上来。
“不用管我,快去西山,快去。”她急迫的催促道。
恰此时被派去西郊营的人也赶了过来。
来人急促下马,一个跪拜向前划了有一尺之余,足见有多惊慌失措。
“快说。”追云等不及他喘匀了气。
那护卫抱拳说道,“巡防营今日有千人出营。”
“说是有临时任务,留守的将领说是有人拿着驸马的令牌下的指令。”
话音刚落,就见追云眼眶发红,声似诅咒,“姓谢的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去,你们快去支援陛下,不用管我。”
清远此时已知事情紧急,指了两个人留下守护她,剩余的人皆跟着他一同策马离去。
林子里又恢复成深夜的寂静,留下来的两人和柚香皆不敢发出声响。
追云动了一下脚,仍是钻心的疼。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下来了,便再也停不了了。
柚香手足无措的给她擦拭眼泪,却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她唾弃驸马的行为,可也知道,他在公主心里是有分量的。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呀。
公主难道对他还不够好吗?
“走吧。”追云挣扎着站了起来。
“殿下,您这脚...”虽是深夜,但林子缝隙中投下来的月光,仍能让她看清追云额角泛着光的汗珠,想必是疼极了的。
“走,我没事。”
她指着站在不远的两个护卫,“你们带着我们,快走。”
本来柚香就是被人策马带着过来的,但她毕竟是公主,两人踌躇着,没应。
“什么时候了,这是命令。”
她这话一说,一人站了出来,对她抱拳道,“殿下,得罪了。”
说罢,便是翻身上马,又伸手过来拉她。
借着他的劲儿,追云一跃而上。
小腿的钻心疼反而给了她几分清醒。
养虎成患,既是她养出来的老虎,那就由她来终结。
······
还未近西山,半山腰那块儿已经是火光滔天。
追云忍着腿脚上的疼痛,让小护卫加快速度。
就这样,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他们便到了山脚下。
清远正领着公主府的人在跟对方缠斗,双方都有伤亡,却是一步未进,一步未退。
追云抬头看了看山腰的火光,脸色阴沉,如冰霜覆盖。
“都给本宫住手!”
清远听到她的怒喝,动作稍缓,那与他对打的小将领却是一步未停,三尺来长的大刀眼看就要砍在清远的脖子上。
说时迟那时快,追云大吼一声,“张小毛,你不要命,也不要你老娘的命了?”
那大刀失了准头一般,贴着清远的胳膊划过。
清远看准时机,长剑绕过张小毛脖颈,留下一抹血痕,再深分毫,必取他性命。
那张小毛如无痛感,只狠厉盯向她,“你敢?”
追云见此却是一笑,她远远凝视着他,“不是本宫敢不敢,而是你现在做的,就是将你的亲娘推入绝境的事情。”
她扫视全部如定住动作的所有人,“还有你们,可清楚你们到底是在做什么?”
“抄家灭族的活计你们也做,要不要数一数,你们都有几个脑袋够砍的,你们将自己的生死置于身外,可想过,你们的父母,妻子,孩子,他们又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她这句话一说,人群中已有人仓惶起来。
张小毛见势头不对,大喝一声,“勿听这妇人之言。”
“今日只能是驸马胜,否则你我所有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张小毛。”追云微微一笑,“你当真执意如此?”
她自袖中抽出一支响箭,“你家住青石路梅子巷,老母姓景,尚未娶妻,但有心仪之人,名叫赵小芝,如今年已二十,不是嫁不出去,只是与你互通心意,誓要守你......”
“住嘴,住嘴,你给我住嘴。”
一直视死如归的脸上终于出现片刻的仓惶。
“你这个毒妇,你...”
话都还未说完,清远已经是一个巴掌甩了上去。
追云看着被打的偏了头的张小毛,冷笑道,“毒妇,论毒,我能毒过你?”
“要害他们性命的不是我,是你。”
她看着众人,吐出令他们更为惊慌的词语,“还有你们。”
“你们家人的生死,可都掌握在你们自己手上。”
人群中有人扔了剑,有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你们不要信她,她...”张小毛犹想妖言惑众。
追云打断他,“你们都是巡防营的人,在进营之前填写的那份记录你们可还记得?”
“你们以为只是随便填写一下,兵部可都一一核实了,京城的护卫怎会交到一群不知底细的人手中。”
她这一说,动摇放弃的人更多。
仍有人负隅顽抗,追云不想在上面浪费诸多时间,她要保存实力,不想在这儿再废更多的人力时间,只能抛出最后的诱惑。
“本宫念你们不过是受人引诱,从此刻开始,若能幡然悔悟,回归正道,本宫在此发誓,此事过后,不再追究。”
此话一出,便是张小毛身后两个护卫也都犹豫着劝解。
“大哥,降了吧。”
“是啊,大哥,你不为小芝姐想,也得替婶子想想。”
两人见劝解无效,纷纷跪了下来,“小人受人蒙蔽,还请公主饶恕小人的家人。”
“小人亦是,请公主饶恕。”
“你们两个...”张小毛震惊的看向两人,“驸马待你们不薄。”
两人羞愧低头,却是连跟他对上眼的勇气都没。
张小毛突然仰天大笑,“好,好啊。”
“驸马,是小毛对不住您啊。”
就在众人还未反应之际,他一把抓住清远的剑尖。
追云不是头一次看人抹脖而亡,上一个还是她的祖母。
明明平日里连个伤风头痛都要一堆的人伺候,太医院的御医们恨不得倾巢而出,这样一个人,在面对夫死子丧的情况下,选择了那么壮烈的死亡方式。
追云只觉得眼前一抹红,似是涌出来的那抹血正好覆上了她的眼眶。
从眼睛到心头,都是一抹凉。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今日,她和谢轻舟已无退路。
必须得有一个人永久留在这西山之上。
她不能死,她还有弟弟,还有这楚氏江山。
所以,只能是他死。
快完结了,还有两章左右的样子啊,这篇写的真的,无话可说了。
希望下一本好一点吧,不然真的要怀疑人生了。
下一本《南庆风月录》,女尊文,已经更新了四章,喜欢的给鼓鼓劲儿加加油吧。
都说永安巷的薛娘子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出门倒个夜香的功夫,就捡回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小郎君。
巷子里的几个匪娘子想闯进去瞧瞧,巴掌大的小院偏永远像走不到尽头似的,几人回去就得了失心疯。
于是谣言越传越猛烈,都说薛娘子平日里在那腌臜之地讨生活,必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世上哪有这么漂亮的小郎君,定是什么山妖精怪变的,
要吸干净了她的精血。
吸不吸她的精血她不知道,只晓得是要吸干净她的荷包的。
今儿想要吃东城的糯米糕,明儿又要那天香楼的八宝鸭,后日,且换成白鹤楼的雪纱长衫,再来个全套的梨花簪作配。
陪他演了几天戏的薛南玉看着见底儿了的家当,终于忍无可忍。
“馆主,您老好好考虑考虑,要不再换个人薅?”
冷淡风憨直女VS病娇风别扭男的极限拉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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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 6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