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来参加宴会,他不喜欢和骗子相处,可是潜意识里觉得少年不该是那种人。
不会做出玩弄感情的行为,可是手机里面的信息时刻提醒他。
心脏疼得要命。
应该像以往那些惹自己不快的人那般动手,渚辞来的时候心里还有这个想法,等看到人来到面前。
只有一句苍白无力的质问。
“你想解释吗?”
悬挂的巨大水晶灯,白色的灯光洒在渚辞的脸颊,长睫毛半掩,他手里的拿着杯红酒,摇晃的液体来回转悠。
迫切想要巴结渚辞的宾客,观察起对面庄家今天认回来的小少爷骨翎。
黑色碎钻晚礼服的女人唇上翘,等待看场好戏。身侧的肚子微凸红色西服贴身的商人,梳着油头,眼睛打转。
骨翎努力忽视周围令人不安的视线,这个场合比起上辈子要好上许多,起码没有人会随意过来挑衅了。
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把误会解开。
“不是我发的,虽然我也不知道庄程铭给你发了什么,但是…”
刚才台上矜贵孤傲的少年,软着声,白色西装不知何时解开两颗扣子,细腰勒现,骨翎多么想抱上去,靠在渚辞的胸膛。
可是他不能,这样会怀了渚辞的名声。
“我不会后悔的,渚辞。”
眼尾带着碎光,眼里装满星辰大海,骨翎在众多惊讶的宾客面前直呼渚家少爷的称呼,缠绵悱恻的尾音勾着。
胆小怕事的宾客已经想要远离这片修罗场,他们怕好看的娇弱的少年下一秒就会被渚辞让保镖上手打伤。
渚辞低头考虑了下,走近抱住骨翎,将平日清冷没有人气的身姿低下,“我相信你,也愿意信你说的话。”
来到热闹聚集地的人越来越多,几乎所有人都抱着骨翎要被欺负和谩骂的想法,现在全部啪啪打脸。
“你要看我手机吗,是真的、真的没有。”委屈涌上鼻尖,骨翎眼睛湿润,不施粉黛的娇颜有泪珠划过,哽咽着。
扬高修长的脖颈,白色西装的骨翎用袖口干净擦干眼泪,眼眶变得更红了。
“我这人从来都不开玩笑。”
瘪着嘴,脸颊发颤的骨翎迫切想要证明自己,手机滑了好几次才解开。
一只玉白宛如艺术品的手,缓缓托渚骨翎的脸,清新的香水味靠近,渚辞从保镖手里拿过纸巾,细心给爱面子的少年擦眼泪。
“我不是说了,相信你。”
—
庄家举办的宴会,目的是为了介绍骨翎的身份,来了不少各界的重要人士。
卡索拉先生是位知名画师,他受胡蓝白的邀请特意过来。
“蓝白,我很开心来到这里,你想要我教他东西,可是我没有机会和你的儿子碰上面。”卡索拉先生和胡蓝白是好友,之间称呼非常随意,他看着伪装精湛的好友胡蓝白,眸闪过几分怜惜。
“就我们两个人,都不能自在些吗?你不爱笑就别笑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坐在椅子上,听着悠然曲子的胡蓝白,雪白的天鹅颈挂着漂亮水滴项链,垂下眸盖住思绪,刚才上扬的唇瓣变直,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温柔优雅的胡夫人不再是,而是好友熟悉的“霸王花”胡蓝白。
“习惯了而已。”
胡蓝白伸手将一朵鲜艳夺目的花折断,取下花苞,精美洁白的餐盘上的花瓣散乱着,她若无其事的淡淡出声。
她看着不远处的骨翎,美丽充满活力的少年是她的孩子,可是…亏欠得太多了。
卡索拉先生拥有深邃的面容,碧蓝色的柔情眼眸,说话自带艺术家的浪漫,他和胡蓝白一样都来自隐士世家。
几乎称得上青梅竹马,可惜…错过了便是错过。
“我会帮你忙的,不用担心,我去认识下骨翎。”
—
就在两人交谈时,庄家家主庄严翔喝下第三杯酒,琥珀色高浓度酒液宛如白开水般下肚,他站在不远处,眼神满是气愤。
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庄程铭见过这个场面不下百次,举着酒杯和来往宾客闲聊,他知道父亲就自个在吃醋了。
“你要是生气,就和她直接说,不用在这暗搓搓郁闷。不然你等会醉了,我妈连房都不让你进。”
安排侍从送过来杯温水,庄程铭让自家老头喝下去,他可不想晚上听到庄严翔鬼哭狼嚎的敲门声,以及必有的那句,“老婆,我错了。”
庄严翔这几年酒量好多了,人还没醉,除了脸皮染红外,整个人理智还是有的。
“你还管我头上来了,你敢说你不知道蓝眼睛家伙要来。”
宴会举办的请柬由庄程铭负责,他接受庄家大部分事务,而庄严翔只是挂着个家主名号,只在重大决策会帮忙出谋划策。
简单来说,就是庄严翔不想那么累,都把活踢给大儿子庄程铭来干。
“我不喜欢你的态度,你是醉了吧,我会跟妈说一声的。”
一山更比一山高,庄程铭将酒杯放在一边,看着庄严翔一副有气不敢出的样子。
恰好胡蓝白站起来,蓝色修腰无袖礼服,眼眸在灯光下折射出亮光,她看着庄严翔,唇角上扬。
无声吐出几个字,“不准喝了。”
庄严翔赶紧过去和老婆解释。
而庄程铭没有过去,让他烦心的事还有一大堆,渚辞那家伙就差抱着骨翎不放了,怎么回事,这位脾气平时可没那么好,是收不到短信吗?
—
骨翎有种自己是以前魅惑君王的妖妃既视感,周围人路过的目光是惊讶和气愤。
他认真摸了摸自己的脸,人陷在沙发侧过头,灯光洒在瓷白无瑕精致的脸上。
忍着羞耻心,骨翎沁着粉的脸颊仿佛上过脂粉般,“我长的好看吗。”
天哪,自己在问些什么啊。
连带脖颈都红一大片,骨翎为自己脑回路感到尴尬,想要收过刚才的话。
渚辞轻笑一声,久居冰山上的冷清面容绽放出笑容,眸色染上亮光,让人感到不真实。
“你很美,但是我更喜欢你的性格,很可爱。”
“是谁让小翎产生了不自信吗?我可以帮忙解决的。”
磁性富有穿透力的声音很轻,吐出来的每一个字眼都在骨翎心上跳舞。
“没、没有。”
骨翎脸涨红,拿起桌面上的杯子喝下一大口,突然觉得口腔一阵烈,好辣啊,吐着舌头想要压下那股奇怪的味道。
不像是酒,更想薄荷浓缩|液加水混合而成的,他刚不是拿的是果酒吗?
身旁的人凑近,递过来杯温水,渚辞唇角的笑意还没消下去,目光扫了眼桌面放置的杯子,视线看着眼前像只猫咪吐着舌尖,咕噜咕噜喝水的少年。
“你拿错杯子了,那个是我的,而且…”渚辞停顿了下,想到什么有趣的,从口袋里面掏出来绿色小瓶,放在骨翎面前,“我酒精过敏,不能喝,于是自己弄了口感差不多的东西。”
“不过放心,我没有喝过。”
渚辞出席宴会,从来不喝酒,拿在手上装了样子而已,除了必要时刻,他会自己调制一杯。
呛得骨翎眼泪汪汪蓄在眼眶,听到对方没有喝过,心里面莫名的失落是怎么回事,好气啊。
细软白晢的手拉住渚辞的手腕,骨翎微抬起头,睫毛湿润,脸上泛着粉,眼睛带有水光,“你也喝。”
乖得快跟软糖似的少年,脸颊微醺,捧着刚才喝过的古怪味道杯子,软声撒娇,“喝嘛。”
这种状态莫名可爱。
渚辞咽下口水,伸出手如愿以偿摸了摸骨翎柔软的发丝,心情愉悦,一只不能喝酒的小猫咪,多么让人想要欺|负他。
“骨翎是醉了吗?为什么想要我喝,不是觉得很难喝吗?”
感觉声音忽高忽低的,骨翎摇了摇脑袋,试图清醒些,可是不太管用,手里拿着的杯子好像被人拿了过去。
水雾包裹的眼睛望着渚辞,骨翎觉得有些晕,拽着渚辞的衣角,小声说,“因为想和渚辞间接接|吻啊,这都不知道。”
“你好傻噢,还有不准告诉渚辞呀。”
醉醺醺快要滑落沙发的骨翎,迷迷糊糊间感受到有人握住自己的腰,立马推脱,用不上力气的手掰扯着。
“你谁啊?不要碰我。”
渚辞唇动了动,让保镖去找庄家人过来,再不来,他就要忍不住把人带回家了。
指腹戳着少年白嫩的脸肉,哑声低吟,“小翎快点长大吧,小醉猫。”
庄程铭过来的时候,眼神阴沉,他下意识认定是渚辞这家伙把人灌醉了。
要不是场合不适合,他指定朝着这人面兽心的渚辞脸上招呼去。
说好的圈里面的清心寡欲,冷面煞神呢。
“你…可真是的,怎么和妈一样,那么容易醉。”抱着软乎乎的骨翎,庄程铭觉得酒量这东西真的可以遗传的,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胳膊被骨翎柔软的脸颊蹭了蹭。
一道软糯带着甜甜气息的声音,“不要凶我,好不好。”
骨翎努力睁开眼,歪着脑袋凑近庄程铭,喊了声“哥”。
“你…叫我什么?”
平日签下大单子合同的手发颤,庄程铭呼吸急促,不可思议的看着骨翎,他弟是不是承认他了?
谢谢阅读,mua~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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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