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儿,做什么好吃的呢,快给我鼻子香歪了!”石秋榭不是夸张,早上垫的那点面包早不知道到哪儿去了,他肚子都快饿扁了。一进王婶家,香味就窜鼻子,给他口水都整出来了。
王婶举着个铲子从厨房探出头,笑骂道:“就你小子会说话,烀的牛肉,等会儿浇在手擀面上吃……哎,你来就来,怎么手上还拎了这么多东西!”
王婶这才看见石秋榭拿了一大堆东西过来,什么五粮液东阿阿胶,都是贵重东西。
李叔也皱着眉头不赞同:“就是,这像什么话,你这就和我们见外了。”
石秋榭摸摸头,嘿嘿一笑:“都是别人送的,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喝酒,这五粮液放我这也是白搭。再说我一个大男人吃什么阿胶啊,这东西女孩儿吃才好呢。怎么,你们是不想要,那我扔了啊……”他作势要把盒子往外扔,被几步窜过来的王婶拦住了。
“败家玩意儿,败家玩意儿,我让你扔,扔!”王婶说一句就使劲在石秋榭肩膀上拍一下,把他身上的一点浮灰全拍出来了。
石秋榭缩着脑袋赶忙求饶,赶紧送王婶这尊大佛回厨房做饭。
中午的菜样式不多,份量却都极大。牛肉是用大酱炖的,软烂入味,筷子夹起来都颤颤巍巍,牛筋都炖化了,汤很浓郁,用来拌劲道的手擀面正正好好。
昨天晚上石秋榭夸榛蘑好吃,今天王婶就又用肉片炒了个榛蘑。不用嘴,鼻子吸一吸榛蘑的香气,舌头就能感觉到榛蘑那种独特的鲜味。肉片用酱油捏过,煸成焦褐色,不腻人还香。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桌子上居然还有一盘玉米烙,撒着厚厚一层糖霜。这在安陵又叫姑娘菜,都是小孩儿女人爱吃的,但石秋榭也爱吃,不过一般他一个人在饭馆吃的时候也不点,尽管知道也不会有人特意笑话自己,石秋榭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但在从小看他长大的王婶面前,就不用端着了,石秋榭一筷子夹起半张玉米烙塞到嘴巴里,被烫的直吸气也不肯松嘴,又被王婶骂了。
李叔顿顿要喝酒,王婶还给他炒了点花生米,煎了几个切片的实蛋,上面撒了烧烤料,味道不比烧烤店的差。
“这次回来待几天啊?”王婶想问问石秋榭什么时候走,她也好安排安排这几天的菜单,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得多做点好吃的给他补补。
“不走了,就在家里待着了!”石秋榭嗦完一碗面条,又给自己捞一碗,旁边还有剥好的蒜 ,跟牛肉一起塞到嘴巴里,美的冒泡。
“不走了,那我明天给你炖小鸡……什么,不走了?”王婶琢磨着菜单,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石秋榭说了什么,等明白石秋榭的意思后,她更高兴了。
“那敢情好啊,”王婶眼角笑出了纹,她是真的很高兴。
石秋榭这孩子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聪明,又上进,学习可用功了,不像他们家那个念书好比坐牢的讨债鬼。只是孩子争气,摊上一对不顶事儿的父母,石爸成天就是喝酒吹牛,一年也赚不到几个子儿,石妈就更不负责了,跟镇上一个开大货车的跑了。石爸说是要去找石妈,找了几年没找到,孩子他也不想管了,就把石秋榭一个人丢在村里,自己不知道跑到哪个地方混日子去了。
可怜石秋榭才十一二岁,就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家里没几个钱,他就省着用,铅笔头子写的比指甲盖还短他也舍不得扔,还时不时跟着石爷爷进山摘点蘑菇木耳啥的换钱。但是这孩子人好,自己学的进去,还经常帮村里其他孩子补课,自家柱子小时候就开了不少小课,最后考上一本,石秋榭功不可没。
四五年前吧,石爷爷石奶奶在同一年去世,给石秋榭带来的打击不小。家里没人,空了,石秋榭就很少再回老家了,有一年过年都没回来,王婶还以为这孩子今后也不打算回来了呢。
现在石秋榭说在家门口待着不走了,王婶也放心多了,在大城市虽然挣的钱多,但是多磨人啊。石秋榭昨天晚上那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上了,脸上也没肉,王婶虽然没什么大本事,让孩子吃口热乎饭还是能做到的。
“晚上也就在我这儿吃吧,你这刚回来,家里啥也没有,就别开火了啊。”王婶看石秋榭吃的香,那成就感蹭蹭往上窜呐。不是她吹,在小坝村,她的手艺可算得上数一数二,要不她家柱子初中怎么能吃到一百八十斤。
“行,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婶儿。”石秋榭也没推辞,家里确实要啥没啥,什么时候抽空去把菜肉和米油买回来,他再自己开火。
石秋榭太瘦了,一个一米八五的大小伙,不知道有没有130斤,这咋行呢,王婶心里琢磨着,我非得把他喂胖个十斤,晚上就给孩子烀大肘子。
“大后天李叔带你赶大集去,到时候开车去,你多买点吃的用的。”李叔眯了一小口石秋榭带来的五粮液,享受的咂了两下嘴,真别说,这贵酒就是比他自己酿的高粱酒好喝,香啊。
“成,那到时候咱一起去喝豆腐脑吧。老张家那豆腐脑还卖吗,我小时候就爱喝他家的。”石秋榭初高中那会儿家里没钱,一般也不在外面买早饭吃,大多数时候都是石奶奶给他煮个玉米鸡蛋啥的。石秋榭每次大考考的不错,他就用攒的钱请自己喝一顿豆腐脑泡大油条,别提老张家的豆腐脑用的豆子好,豆香味贼浓,别人家都没有那个香味。
王婶点点头:“还在呢,每次赶集就数他家生意好,要不说现在人嘴都叼呢,好不好吃尝一口就知道了。”她一碗面吃到一半觉得有些腻了,桌子上没啥绿叶子菜,王婶跑到厨房洗了点樱桃萝卜和黄瓜,家里还有两张豆皮,正好蘸点大酱,凑一盘子蘸酱菜。
石秋榭看见水灵灵的樱桃萝卜,没忍住伸手拿了一个,刚咬下去整张脸就皱了起来:“哎呦,不行,我还是受不了这股生萝卜味儿。这玩意儿长的咋这好看呢,每次我都忍不住尝一个……”
王婶撇撇嘴,塞了根蘸酱的黄瓜条给石秋榭,她没好气道:“这德行,这樱桃萝卜名字里有樱桃,但最后俩字还是萝卜啊。从小到大吃多少回了,就不长记性。给,吃根黄瓜清清口。”
石秋榭几口塞完黄瓜,长长的舒了口气,他摆摆手:“我吃饱了,不吃了。你慢慢喝啊李叔,我结束了哈。”太撑了,吃了三碗面,塞了能有一斤多的牛肉,都快堵在嗓子眼里漾出来了。
在王婶家又坐了一会儿,石秋榭还是撑得不行,打算在村子里逛逛,消消食。
王婶给他拿了袋自己做的豆包,让石秋榭早上要是起晚了赶不上早饭就给自己蒸两个垫垫肚子。
石秋榭先回家一趟,把豆包放在外面的空水缸里。这天冷,冰箱还赶不上院子里冻人,开着还费电,不如把东西直接放在缸里,几分钟就冻的邦邦硬。
趁着还有太阳,石秋榭在村里逛了三四圈,跟邻居们都差不多打了招呼,太久没回来,有些人真是生疏了不少,后面多唠唠吃几顿饭,这感情也就回温了。
迟家院子咋冒着热气呢,迟爷爷回来了?石秋榭有些纳闷,迟爷爷是外地人,只有秋冬的时候会回到小坝村,听说他年轻时候是从北京下放到小坝村的知青,后来国家恢复高考,迟爷爷又考回北京了,但是每年都会抽空回来看看。退休之后更是一年大半的时间都待在小坝村儿。
石秋榭小时候,要是家里没人,迟爷爷就会把他带到家里,给他拿点好吃的。什么枣泥酥啊牛舌饼,还有麦丽素和高乐高,都是石秋榭从迟爷爷那吃到的。只是石秋榭上初中以后,迟爷爷很少回来了,说是身体出了问题,要在北京疗养。
现在这是调养好了回来了?想着小时候也受了迟爷爷不少照顾,石秋榭上前敲门,想顺带问候一下迟爷爷。只是敲了半天也不见家里有人出来,可能是都出去了,石秋榭只能先放弃,等哪天有空再拎着东西来看看。
三天时间,王婶用自己的祖传手艺,硬生生把石秋榭喂胖了五斤了。这些天什么排骨肘子酱大骨,小鸡儿小鸭小肥羊,王婶把两条腿的四条腿的全炖的差不多,石秋榭都快吃积食了,王婶就自己做山楂罐头,几口山楂下去,石秋榭又站起来可以继续埋头啃肉了。
“这不行啊,这样吃下去迟早变得跟柱子年轻时候一样,等明天我买完菜回来就自己开火,不能再让王婶给我做饭了,鸡窝都快叫我给吃空了……”石秋榭看着体重秤上的数字,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有猪的基因,这玩意儿整的,猪长的都没他快。
他摸了摸自己若隐若现的腹肌,暗自下了决心,自己决不能变成秃顶的大肚子中年男人,毕竟他还没找对象呢。
年过三十,头发虽然掉了不少但也还算浓密,腹肌是这些年一直都有的,石秋榭站在镜子前洗完脸,好好把自己审视了一番,嗯,虽然没有高中时候那个光彩照人,但也还残留了几分姿色,没到人老珠黄的地步。
要不改天闲下来让王婶给介绍个对象……不过自己现在没工作,存款也不算多,真找了对象也只能让人家吃苦,何必呢,自己窝囊就够了,捎上人家小姑娘干什么。
石秋榭在心里狠狠唾弃了自己的不正当想法,决定端正态度,秉持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信念,坚决不嚯嚯好人家的女孩子,做一个有理想有担当的新时代……光棍儿。
咱们屎蛋儿一开始是直男哈,后面自己给自己掰弯了……提前预警一下,免得有读者看见屎蛋儿后面相亲以为他是千刀万剐的骗婚死gay,屎蛋儿可是相当正直的人,做直男的时候正直,后面弯成蚊香也还是很正直的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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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胖了五斤我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