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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 第43章 特勤

作者:猫三的粮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27 21:57:55 来源:文学城

咸丰帝半卧在明黄龙之上,黄锻轻垂。黎敬天与孙昭领太子五率在前,百官压后,一行人近百里,浩浩荡荡。

见天色不早,黎敬天压马退后,询问太子此行是走官道还是民道。

太子幼时身体孱弱,孙太后曾召安国武侯入宫教导太子练武强身,太子虽没学成什么招式,但与黎敬天始终保持一份亲昵,哪怕在咸丰帝面前,也以尚父相称。

按照规矩来说,皇帝出行得走官道,一是官道有驻兵,匪徒流寇不敢轻易来犯,二是沿途有专门的驿站,食衣住都方便些。只是打从将军冢与羌渠交战后,沿路的官道就被流民所占领。

黎敬天道:“官道虽平坦,可走官道便要多绕路,将军冢一役损失惨重,不少官道都有损害,民道虽多丘壑,但反而快些。”

杨奇正在讲经,身旁围了一圈的皇子贵族,太子挨着八王,关系十分亲厚,见黎敬天过来,二人忙起身迎接。听完黎敬天所述后,太子稚嫩的面容忧心忡忡:“父皇昨夜便吵着要雷引丹,我怕再不快些到找到神草他会坚持不住。”

黎敬天看了一会儿舆图后道:“此处已近西北,如果运气好,或许也可寻得。”

太子看向赵佻,询问道:“皇兄,你认为呢?”

赵佻谦逊:“由太子定夺即可。”

太子眉头舒展:“那便听尚父的吧,此行有两位将军,我心宽矣!”

孙昭听到动静也勒马而来,闻名遐迩的西南将军单手握住缰绳,身后跟着同样年轻的副将,神情倨傲:“民道不比官道,若有歹人来犯惊扰圣上怎么办?侯爷所言也只是运气好的假词,若运气不好遇到风沙该如何?此行多是文官,弱不禁风也就罢了,再遇着西北的狼鹰豹子,我可顾不了!”

陈老三插话:“孙将军放心,流民多从西面来,绕过前面的丘陵我们便折路去官道,不出两日便可到长津。”

孙昭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陈老三嘟囔:“这个孙昭,真是桀骜。”

太子拧眉不服:“其实流民又有何惧,若是富足,他们也不过是普通百姓,君主若只听得见徽京城下的笙歌,却听不到平头百姓的哭嚎,那是这个朝代的悲哀,是君主的失责!”

自知此话大逆不道,太子甩袖后低声又道,“真不知父皇为何选长津,明明忠州城墙最为坚固,又毗邻战场,最适合御驾亲征。”

杨奇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浊目含泪:“大元有太子,真是民之福分。”

太子矮身去扶杨奇,神色谦虚:“阁老谬赞,我自知朴拙,皇祖母在世总说我少帝王之风。”

“无论是帝王之家,还是堂下百姓,家中子弟都需历练。切磋琢磨,乃成宝器,太子只需逊志时敏即可,无需辞尊居卑。”杨奇重重地握住太子的手,“太子切记,君王为流,百姓为源,民乃一国根本,好的君主并非要事事圆满,而是要做到心中有民!”

陈老三凑到黎敬天身边:“都说太子不稳重,我看传闻也并非如此。”

“做好自己的事。”黎敬天嘘道,“民道不比官道,万万不可大意。”

陈老三乐呵道:“将军放心,明清在前面带着呢,小孩长得真快,原先手臂大小的姑娘如今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黎敬天闻言看去,眸子透过茫茫队伍,似要将人群一眼望穿。女孩不比男孩,世家女子更是矜贵,可偏偏黎家的姑娘要强,小时候哥哥玩木剑,她便要玩铁剑,哥哥进了军营放哨,她进了军营便从滚雪地开始,硬是拼着一身犟骨赢得上下的尊重。

黎敬天道:“圣上在这里,她定会比平日更努力些。”

陈老三笑道:“侯爷十五岁上阵,可明清却是自幼就在军营里长大的,若日后封狼居胥,明清说不定还要排在侯爷前面了。”

见前方孙永乐骑着毛驴亦步亦趋,小媳妇似地跟在孙昭身后,陈老三又忍不住碎嘴,“这孙昭未免也太过猖獗,不过有点军功就不将人放在眼里,看孙永乐那窝囊相,明明是位及三司的权臣,可跟在孙昭身后那样,不知晓的还以为是他的随从。”

军队渐入都城,偶然还能遇着几个背着柴樵的放牛人,围在太子身边的世家女见了农户,大惊小怪地伸头议论。

人流渐渐多了起来,远处起先还只是窸窣的动静,后来愈演愈烈,几波人群聚集,将前方先锋团团围住。

前方探马吹响小号,大喊:“有匪寇!警戒!”

听到有报,龙撵之上的咸丰帝忽的爬起,披头散发形似水鬼,掐起丝衾就往怀里抓,大喊“护驾!”。陈老三率人拔剑挡在咸丰帝龙撵前方,黎敬天双腿猛地一夹,身下马儿仰头长嘶,迅速奔驰向前。此次是他疏忽,本以为前方队伍已方寸大乱,却没想到玄甲骑兵整齐划一,黎明清一声长哨后,大军呈“八”字状一字跪排,已然做好准备。

待看清前方突进的人群后,黎明清收剑:“不是匪寇!是流民!”

陈老三也收剑:“圣上,是流民。”

“流民也杀!杀!六率何在?!不听使唤了吗?!”咸丰帝双眼赤红,干瘦的手指紧握鼻烟,在空中挥舞,“胆敢惊扰圣驾,谁给这些贱民的胆子?是谁!”

“不可啊!圣上!”杨奇一听,急忙劝诫道,“流民也是大元的百姓啊!将军冢正值交战,本就良田荒废,河水干涸,圣上若还杀流民,那便是在百姓的伤口上撒盐啊!”

咸丰帝挥了挥手,叫太子过来评理:“太子!你认为该不该杀?!”

太子不过弱冠,还未见过大风浪,也被刚刚的动静吓得不轻,支吾了半天才道:“民为贵,君为轻。儿臣,儿臣认为不该杀!”

咸丰帝咳嗽剧烈,又叫了剩下的几个皇子皇女过来,不是弯弯绕绕的不肯回答,便是与太子答得一般。

“该杀!儿臣认为该杀!”赵佻毫无前几人的犹豫不决,朗声道,“今日他们敢冲撞圣驾讨食,明日便能为口腹残害无辜之人,代代繁衍,皆是祸害。依儿臣的看法,若无将他们安置的办法,不如就地斩草除根。”

杨奇斥责:“杀杀杀!光天化日之下大开杀戒,八皇子不怕圣上被世人口舌吗?!”

“杨阁老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说若无法将他们安置的话。”赵佻也不恼,向杨奇一拱手,笑得诚恳,“太子说得没错,民为贵,君为轻。可商君书也曾言驭民有五术,其一便是以弱去强,以奸驭良,若人人都不守规矩,以为抢杀掳掠便可获得粮食,那宗法制度便是虚有其表,百姓便是一盘散沙。我话至此,杨阁老还认为学生说错了么?”

陈老三在一旁看着,总觉得赵佻与往日有些不同,于是低声问黎敬天:“将军,你有没有觉得八皇子有些不同?”

太子毫无察觉,反而急不可耐地催促八王:“皇兄别卖关子了!快说说有何办法安置这些流民?”

赵佻笑了笑,浑无旁日里纨绔的做派:“忠州食物充足,但多黄土城墙,少阡陌美地,长津多良田河流,但因风景独好而被皇家圈用,若圣上能感贤达兮,将土地分田而制,头年免除各家税收,等一年后再各缴两斛粟,三斛稻。”

“人本趋利避害,穷则思变,此举甚好!甚好!”杨奇眼中满是欣赏,“八皇子心思缜密,老夫服矣!”

咸丰帝也似满意,重新卧回塌上,飘忽道:“先太后在时为守卫边关才在长津建设别宫,如今忠州固若金汤,太后斯人已去,我又何苦旧地重游缅怀旧人徒增伤感?可惜工部的颜筑不在,不然定能同你好好规划一番,总而言之,八皇子安排尚可,这就去办吧。”

“若不去长津那我们去哪?”太子问道,“许昭仪还在长津,父皇不将她接回来吗?”

咸丰帝又探头:“那就让孙将军跑一趟吧!昭仪体弱,皇子幼小,都受不了折腾,脚程记得慢些。”

“我与将军一道去。”赵佻牵马,“长津的别宫我还没去过,正好在拆前目睹一下风光。”

孙昭点头,算是应了,孙昭的西南军一走,原先浩浩荡荡的营骑瞬间少了一半,黎敬天牵马上头,继续赶路。

陈老三心里搁不住话,赶紧跟上黎敬天,二人在最前方,等与身后的人隔了距离,才道:“将军难道不觉得八皇子有什么不一样吗?”

黎敬天倒是不意外,反问陈老三:“老三啊,你可知每个朝代什么时候最为动荡?”

“外族入侵时?”陈老三想了想,又道,“天子驾崩时?”

“是更朝换代时。”黎敬天摇头,“人心如海,不可斗量,谁也说不好最后坐在那龙椅上的是谁。”

两旁炊烟袅袅有了人家,赶了一天的路,后面的百官早就累得不行了,吵闹着要去沿途的驿站讨水喝。

咸丰帝也觉口渴,然而喝了一口便觉索然无味。

“忠州风沙大,虽有吃食,但都朴素无奇,更别说美酒佳肴。”咸丰帝仰头长叹,“此行无趣!无趣矣!”

“等到了忠州,若圣上想寻趣味,奴就带圣上去南渡江,那里虽也是忠州地界,但不仅毫无风沙,还常年青山绿水,此时去了,正是秋意最浓之际,每年这个时候树上都结满了结霜的镜面柿,您一捏就知道了,软糯多汁,放到嘴里,啧啧,定能让圣上喜笑颜开!”

咸丰帝若有所思:“我都忘了,你也是忠州人。”

如黎敬天所料,民道快了近一日半的脚程。越近忠州,黄沙越大,每人的里衣里都吹得全是黄土,咸丰帝被呛得咳嗽不止,下了龙撵就钻进了轿子,捱了好一会儿才看见被砂土掩埋的忠州城门。齐知远与孟林早早等候在城门口,一行人都似是泥土里滚出来的人,各个都吹得脸色蜡黄。

忠州城里也是简陋,孟林虽早得了御驾亲征的消息,但战场上却分身乏术,只将忠州驿站草草收拾了一番,跟来御驾的都是在徽京城中养尊处优的文官,见了满是尘土的行幄大失所望,孟林一时窘迫,结满风霜的脸十分僵硬。

齐知远安顿好太子,下意识看向玄甲骑兵驻扎的营地,却没看到黎奕的影子。

夜色渐深,遍地的行幄皆是黑默,唯独远处空地处,孟林让人点燃篝火多了抹亮光,锅子中再温一壶酒,与黎敬天盘地而坐,一同商量明日亲征的具体事宜。

太子行幄也是明亮,一行谋士忙着替他研究忠州的堪舆图,齐知远憋得闷,出来透口气,正巧迎面碰上了陈老三。

陈老三神色紧张,将齐知远领到一旁:“你可知长懿去哪了?”

齐知远摇头。

打从神像庙一别后他便没再见到黎奕,只知道乌孟一直率兵在自己身后跟着,本以为是黎奕回城与大军同行,没想到直接不见了踪影。

“忠州被围城了。”陈老三忧心,“孟将军也是刚刚才告知我们侯爷,幸好我们这几日没走官道,羌渠那群人得知圣上要御驾亲征后便派探子烧了城里的粮草,还将粮路封死。”

齐知远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问道:“城中粮草还够撑几日的?”

“若粮道不通,五日有余。”陈老三答,“我已派信鹰传信给徽京和孙昭,只希望我们能撑得再久一些。”

齐知远明了陈老三心中担忧,问道:“你是担心黎奕遇到了羌渠人?”

“打从出发起我就没见到他,本想着他为先锋,脚程要快些,没想到他竟然敢擅离职守。若只是遇到堵粮道的探子还好,就怕遇到羌渠的特勤……我这张嘴!”陈老三按自己的脸拍了一下,但还是觉得自己心口窝里跳个不停,忍不住长吁一口气,“齐小公子,长懿并非任性狂妄之人,若是太子问起,还请你在太子面前多担待些。”

羌渠特勤身经百战,他们像群鬣狗,最爱结伴而行,倘若黎奕遇到了,还真不好脱身。

齐知远自是点头,安慰陈老三道:“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凑巧,长懿或是路上遇事耽搁了。陈将军放心,不必担忧太子那边。”

一束火光迎风而来,身后还跟着常年伴侍的宦官,地上砂石绊脚,小宦官脚下不稳,一下跪趴在了黎敬天的脚边。

就在众人笑出声之际,小宦官又猛地抬起头,冲黎敬天喊叫道:“大事不好了!圣上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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