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 第37章 木人

“什么赌局？”周围玩具立刻炸开了锅，叽叽喳喳围着生透叫。

“生透哥哥！你和江盈有什么赌局呀？”

“对啊对啊，快告诉我们嘛！生透哥哥！”

“是因为刚刚的道歉不够吗？那我继续好了，对不起生透哥哥……”

才被解放出来的生透，因万巧一句话，又陷入了玩具的包围之中。生透听着玩具们学着万巧都叫他哥哥，脑仁不禁疼了起来。

“啊……原来你真的没说啊。”万巧看着被围得脸都黑了的生透，捂住小嘴，满脸歉意，“不好意思……把你害成这样了。”

“万巧。”另一旁的陶玖终于克服了心里的别扭，朝万巧走来，疑惑道，“他和江盈有什么赌局？”

“唔……”万巧犹豫地看了眼生透，还是道出，“上批的宫觞不是在中午回来了吗？”

“赌局就是在那时候定下的……”

“可那时候，你不是在和我一起挑礼物吗？”陶玖惊讶道，“而且挑完没多久就一起去了四楼，你怎么可能知道赌局？！”

生透一边应付着玩具，一边时不时瞅一眼万巧和陶玖。陶玖想知道的问题，也是他最疑惑的。他很确定，宫觞提出赌局时，周围玩具早都走完了。万巧究竟怎么知道赌局的事情的？

“这个你就别问啦。”万巧冲陶玖温柔一笑，看了眼缠着生透不成，想来碰他的玩具，默默后退几步，“我只不过猜到了大约会有这个赌局，但是内容，我其实并不知道。”

万巧话音刚落，本想来询问万巧赌局是什么的玩具，立刻又涌向生透。

“生透哥。该告诉他们的还是告诉他们比较好。”万巧笑得人畜无害，还时不时拦了一手在推搡中差点跌倒的玩具，向生透提议道，“而且，这是百利无一害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呢？”

生透无言地将玩具扒拉他的手都弄下，面色不善地望向万巧。

这几次的接触来看，万巧算是个比较和善的玩具，先不提在早餐时帮他解围，更在军事课上扭转了他在下批玩具中原本不好的风评。

按理说，这次他也可以顺着万巧的话，把赌局说出，只是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生透思量了一番，打算随便扯个局应付过去时，在不远处不知何时坐在沙发上的万巧，却掏出了一个东西——一个小木头人。

生透脸色一变。虽然离得很远看得不算仔细，但他只见过一人有过这个小木头人，那就是生缔。

“万巧，这是什么东西啊？”那边站累了的陶玖也跟着万巧坐在了沙发上，看着他掏出木头人，想伸手碰一碰。

没碰到，被万巧不留痕迹的躲开，还温顺地向陶玖解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刚醒的时候，生缔哥哥送我的小玩具而已。”

万巧转动小木人的关节处，变换着它的姿势，忍不住朝陶玖炫耀道：“看，是不是很好玩？”

“是诶！”陶玖惊奇道，又想伸手摸，但万巧把木头人摆了别的造型，避开了陶玖的手。

陶玖只被木人的造型吸引，没发现万巧的不对劲，在一旁捧着脑袋看他玩。可在远处的生透却明白事情不那么简单。

生透色很差地摁下一个玩具。生缔怎么会把木头人送给别人？他可是记着的，木头人原本被生缔放进盒子里，藏得严严实实。

“生透哥哥，你怎么了呀？”周游发现他脸色不好，挥挥手扫开了其他玩具，“大家都别太激动了，我们分开一些，生透哥哥好像有些不舒服。”

玩具很乖地在周游的指挥下分散了些，可依旧把生透围得死死的，让他没办法去找万巧。

“可以让我过去吗？”生透蹲下身和周游商量道。

周游却摇头道：“生透哥哥。我们不傻的。你刚刚迟疑了那么久都不说，现在我们又怎么会让开呢？”

“更何况，你之前就想跑了。现在让开了，下次怎么能逮住你呢？”周游面上单纯，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在军事课上，他也没少给生透使绊子，但没有一下能真地伤的了生透。现在不用人海战术得到他想知道的信息，散了之后只会更难。

“生透哥哥，你还是说了吧。”

生透抿了抿唇，重新站起身，握紧拳头。他早该知道面前的周游不是什么善茬。他想用暴力驱逐，但脑里徘徊着宫觞的话，万巧手上的小木人更是刺激着他的神经。如果他真的用了暴力，这群玩具可什么都干得出来。

“江盈和我的赌局，有关于三天后的宫宴。”生透闭上眼，尽量稳住自己的语气，“宫宴名单会在后天公布。”

“宫宴？”身边玩具交头接耳，“你们知道宫宴是什么吗？”

“不知道诶，那是什么呀？”

“我似乎听过这个词。”周游思索了一会，蹲下身，在地上的书籍中翻找着，随后拿出了一本书。

这本书是先前生透递给周游的那一本，叫《琼楼玩具规则指南》。只见他小手唰唰唰地翻着书，最后停在了某一页上：“宫宴……帝都时有晚宴举办，特殊晚宴可带玩具前往，前往者可趁机结交贵族——”

“得以提高价值。”

周游念完后合上书本，将书抱在胸口，望着生透：“这本书，我之前见江盈课上翻过，看它不似平常用的书籍，更不像五六楼的书籍，想来应该是二楼的书籍。玩具平时借阅书籍也只能在五六楼，二楼的书籍一般玩具不能去借阅。我见他有，就看了几眼。”

“只是那书籍内容枯燥又乏味，看久了就让人昏昏欲睡，没过多久便抛之脑后了。”

“刚刚生透哥哥递给我这本书的时候，我还纳闷这样的书怎么能获得乔衮大人的注意，再加上生透哥哥你后来的举动，我甚至有点怀疑你是故意逗我玩——”

“对不起，生透哥哥。我错怪你了。”周游满脸严肃，向生透鞠了个躬。这举动，比之前道歉的态度，好了不少。

生透满脸复杂地看着这举动，一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不等他有反应，周游又继续道——

“生透哥哥之前想说什么？我看到那边还有白纸，是想要抄写吗？”周游抽出里边的白纸，若有所思，“前一段日子，上批玩具也才被乔衮大人罚过抄写……那时候我还幸灾乐祸了很久，毕竟上批对我们也不好。”

“现在想想……乔衮大人可真是偏向他们啊。他们抄写时的书籍，外壳似乎与这几本类似……”周游低落道。他没说完这里的话，玩具们却都知道他表达的意思，跟着他一起闷闷不乐。

周游难过了几秒后又抬头望着生透，拉扯其他书籍：“生透哥哥看完了这些书，能把这些都借给我们，让我们抄录吗？”

“求你了！”周游二话不说带着书籍抱住了生透的腿，快得让生透措手不及。

其他玩具也都纷纷扑上来，直接淹没了生透的身影。场面一度十分混乱，直到万巧实在忍不住笑，拉开了玩具们，才让生透得以脱离苦海。

生透坐在人群中央，衣襟凌乱。周游见到了，还来帮生透整理衣服，边整理边念念有词：“实在对不住，真的不是故意的！”

生透默默瞥了他一眼，拂开了他的手。刚刚扯得最厉害的就是周游，现在还给他装不知道。

难道是周游看破了他之前想要戏弄他，所以故意报复吗？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没关系。”生透扯出一抹微笑，脚暗中踩住周游垂落在地上的衣角，“那边的书，你帮我整理一下拿给我吧，我赶紧看完，就能给你们了。”

“好。”周游面露喜色，朝书那边走去，刚踏出一脚，就摔了一跤。

“周游！你没事吧？”其他玩具连忙扶起他。

周游摆了摆手，没让他们扶。转头看了眼衣角，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没有。他收回目光，照常拿来了书籍，递给生透。

生透也面不改色地接住，他与周游对视，发现其眼中并无一丝气恼。

“怎么了生透哥哥？”周游眨了眨眼睛，“我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吗？”

生透懒得和他绕弯子，凑近周游轻道：“为什么要扯乱衣服？”

“生透哥哥可别这么说。”周游作势也放轻了声音，“毕竟你当初给我书的时候，确实有想戏耍我的心思吧？我原本只以为是我多想，没想到你确实是这么想的。”

“那你是故意的？”生透理着衣服追问道。

“是。我难过了。”周游坦坦荡荡，“不然我不会这么对你，而且……”

“玩具规则中，有一条为不能感染感情。一旦感染上，必须归还。归还的方式是做相似的事情。”

生透一顿，想到了一开始他与生缔都没有记忆时，生缔一定要拿走断臂并道谢的举动：“……你不生气？”

“对。”周游神色淡淡，还能对着生透笑一下，“我并不生气，那股感情已经归还了。”

“生透哥哥可以不用感到那么奇怪。下批由于刚出生对于这条规则的运用并不熟练，可是上批早已运用自如了。”

“以后生透哥哥，还能看到更多。”

“……”生透沉默了许久，手捂上胸口。那股将生缔归还完手臂后的怪异情绪再次涌上心头。他一开始以为这样的感情是由于心中挂念着生缔，不愿与其有分别的可能。

可是现在，他与周游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际，却又有了这股感觉，这感觉难受的像是把骨子里本来就联系在一起的东西，硬生生断开。

“你就没有……想留住这股感情吗？”生透回神，茫然地望向周游，想确定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有这样怪异的感觉。

这一次，换周游沉默了。他视线一移，不经意地扫了眼身边乖乖守着他们，不听他们谈话的玩具，露出一抹温柔又有些怪异的笑，嘴上却道：“没有。”

“……就算有，也必须没有。”良久后，周游才加上这么一段话。

生透猛然与周游对视，两人的眸子里都有对那则感情向规则后果的心知肚明。

不遵守规则，拥有感情，就得死。

生透有些恍然，心中涌起一个大胆的想法。归还感情真的有用吗？玩具真的天生就没有感情吗？未等他细想，万巧凑近了他们。

“好啦，你们不要再说悄悄话了。”万巧飘到他们身边，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将目光放至生透身上，“生透哥，那个赌局你还没有说完吧？”

“接着说吧？”

万巧话音刚落，原本散落的玩具又有聚拢的趋势。

生透瞥了眼玩具群，不再挣扎：“……我和江盈做赌，谁在这两天的成绩之和高于对方，哪批玩具就能获得宫宴的三个名额。”

“啊……只有三个吗？”万巧有些可惜，“我还以为是五个呢。”

生透摇了摇头：“乔衮选玩具，是按照以往每日成绩之和来算的。下批才诞生几天？无论如何都比不过上批。”

“那就是说……如果不是这个赌局，下批玩具肯定无法去宫宴？”陶玖猜测道，获得生透的肯定后，更加气愤，“乔衮大人对上批未免太好了些！”

“先别气了。”万巧出声安抚，询问周围玩具，“我记得成绩是每天晚上放的吧？到点就会撤走……你们有谁看了生透哥的分数吗？”

话音刚落，陶玖就纳闷地看了眼万巧，但发现其面色淡然后，不再多想。

如果他没记错，万巧在晚上成绩公布时，不是特意去看了眼吗？那时下批不知道成绩的重要性，看的人也没多少，就连他都没去看，边按摩身上的酸痛处，边在远处等万巧一起回房间——

一时间没玩具回答万巧的问题。

最后还是周游站了出来，不确定道：“似乎……不大好。”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生透哥哥的分数应该是……”

“负数。”

小剧场：头一次不及格的感受。

生透（死鱼眼）：我可高兴了呢。

生缔（叹息）：意料之中……

江盈（偷笑出声，被生透发现后闭嘴）：咳，还有下次的嘛……有下次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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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