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交易手札 第5章 四合院假日危机

晨光踩着屋脊兽的尾巴溜进四合院时，明轩正被四十斤重的《永乐大典》复刻版压住小腿。他迷迷糊糊伸手去摸眼镜，却抓到团毛茸茸的活物。

"轩哥！你库房闹妖怪了！"程野的尖叫混着瓷器碎裂声破窗而入，"这青花梅瓶在跳广场舞！"

明轩猛地坐起，发现怀里抱着萧凛的玄色大氅，领口银貂毛上还沾着星屑。昨夜破解残卷到天明的记忆突然回笼，他抄起大氅盖住满地星图手稿，光着脚就往库房冲。

晨雾里，程野正举着扫把与梅瓶对峙。那件仿明青花瓷扭着瓶身跳《小苹果》，釉里红牡丹随着节奏开合，花蕊里喷出的彩虹糖稀糊了程野满脸。

"这是新研发的全息投影..."明轩话音未落，梅瓶突然蹦到他跟前，瓶口吐出道鎏金圣旨：【检测到宿主赖床，启动叫醒服务～】

"小万！"明轩揪住从瓶耳钻出的熊猫头，"你给瓷器装什么奇怪程序？"

"根据宿主健康数据定制的晨间唤醒方案！"小万顶着黑眼圈切换PPT，"方案B是唐三彩胡姬跳肚皮舞，方案C是青铜鼎播放凤凰传奇..."

程野的扫把啪嗒落地："你们搞文创的...都这么硬核？"

日头攀上枣树梢时，明轩瘫在藤椅上啃糖油饼。程野抱着碎成三瓣的梅瓶哀嚎："这可是要给陕博的展品！"

"用糯米浆粘粘。"明轩踢开脚边的《天工开物》，"顺便把墙角那箱磁州窑孩儿枕搬去晒晒，昨天星际商人说上面的婴戏图能镇宅。"

程野刚掀开防尘布，十数个瓷枕突然咯咯笑出声。绘着抓周图的婴孩从釉面里爬出来，拽着他裤腿要糖吃。某个扎冲天辫的瓷娃娃突然张口："哥哥，你兜里藏着青铜铃铛～"

明轩手中油饼"啪"地掉进豆浆碗。他瞬移到程野身侧，从对方牛仔裤后袋摸出枚生锈的铃铛，铃舌上刻着的饕餮纹正渗出黑雾。

"哪来的？"

"昨儿个鬼市地摊捡的。"程野被瓷娃娃们当滑梯玩，"摊主说是西汉巫祝用的..."

铃铛突然发出刺耳鸣响，所有瓷娃娃集体僵住。明轩看着小万弹出的全息屏上跳动的深渊能量值，抄起绒花镊子戳向程野眉心："闭眼！"

镊尖触及皮肤的刹那，程野天灵盖迸发出青光。无数青铜器虚影在他周身流转，最终汇聚成枚刻着"程"字的青铜禁。明轩看着全息屏上跳出的【西周程国宗室血脉觉醒度3%】，豆浆碗在指尖裂开蛛网纹。

"我脸上有脏东西？"程野睁开眼时，瓷娃娃们正乖巧地帮他捶肩。

"...你祖上可能卖过青铜器。"明轩把铃铛塞进铅盒，"中午吃涮羊肉？我请。"

铜锅支在石榴树下时，程野正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挤痘："轩哥，我发际线里是不是长了个甲骨文？"他指着额角若隐若现的铭文，"昨晚梦见自己在青铜鼎里泡澡..."

明轩把麻酱碗推过去："那是火锅蒸汽。"桌下却用脚勾出罗盘，将检测数据调到最高敏感度。

羊肉刚下锅，墙头突然传来熟悉的怀表滴答声。萧凛玄色衣摆扫落几颗青枣，腕间链索缠着个食盒："不介意添双筷子？"他径自坐在明轩左侧，袖口扫过程野正在涮的毛肚。

"你谁啊？"程野的筷子悬在半空，"怎么穿着我太爷爷那辈的长衫？"

"影视城跑错片场的。"明轩把白菜堆进萧凛碗里，"吃完赶紧回去拍戏。"

萧凛慢条斯理地展开冰丝帕子擦拭碗筷："程先生祖上的青铜禁，近日是否出现过异常共鸣？"他指尖轻点桌面，程野碗里的麻酱突然凝成西周金文图谱。

程野的毛肚掉进糖蒜碟里："这魔术..."

"全息投影。"明轩在桌下狠踩萧凛的云纹靴，"程野，去厨房拿点香菜。"

支开发小的瞬间，明轩的绒花镊子抵住萧凛喉结："你们时空管理局连普通人都不放过？"

"二十年前你爷爷失踪那晚，"萧凛夹起片羊肉在红汤里涮了七下，"程家当铺收过件青铜觥，编号甲子七十三。"

铜锅突然沸腾得异常剧烈，明轩看着萧凛手机里弹出的照片——那件兽面纹青铜觥的足部，刻着与罗盘完全相同的星图。背景里程家当铺的柜台角落，露出半截牡丹收音机的天线。

程野捧着香菜回来时，看见两人额头几乎相贴地在看手机。他默默把香菜撒进锅里："那啥，我突然想起女朋友要过生日..."

"你母胎单身二十四年。"明轩把萧凛推开两尺远，"坐下吃肉。"

午后蝉鸣最盛时，程野在躺椅上睡得口水横流。明轩看着萧凛修复青铜铃铛的侧脸，忽然开口："你们给我爷爷发过顾问聘书？"

"准确说是合作。"萧凛指尖的冰晶正剔除铃铛锈迹，"1958年他在三星堆修复青铜树时，意外激活了初代系统。"

铃舌突然发出凤鸣，黑雾蒸腾间浮现出段影像：年轻版的爷爷正与萧凛站在青铜门前，两人手腕系着浸血的链索。明轩刚要细看，程野的鼾声中突然混入句梦呓："玉琮...在井里..."

萧凛眼神骤变，他甩出怀表定住时空，冰棱顺着程野的梦境追溯。明轩看见水井倒影里沉浮着件刻满星图的玉琮，正是残卷中记载的"锚点核心"。

"你家老宅水井，"萧凛的吐息结出冰花，"是不是填平成花坛了？"

程野在梦中突然抽搐："别过来...青铜手..."

异变陡生！铃铛挣脱冰封冲天而起，井水虚影中伸出只青铜巨手抓向程野。明轩甩出绒花镊子钉住巨手腕部，九鸾步摇自库房破窗而出，鸾鸣声中幻化出爷爷的虚影。

"轩儿，断它星轨！"幻象握住明轩的手在虚空划出鎏金符咒。萧凛的怀表同时投射出青铜门全息图，三重能量交汇处，程野天灵盖迸发出冲天光柱。

当啷——

铃铛裂成两半，程野打着哈欠翻身："刚才是不是地震了？"

明轩看着满地狼藉，萧凛的大氅盖在程野身上，遮住了他后颈新生的星图印记。小万弹出个撒花表情：【日常任务"守护发小"完成！奖励青铜级修复工具×1】

暮色染红晾衣绳上的青花布时，明轩在厨房剁饺子馅。程野举着粘好的梅瓶当麦克风："咱老百姓今儿真啊真高兴～"破音震得房梁掉灰，某只瓷枕娃娃跟着嚎哭出声。

萧凛倚着门框剥蒜，冰晶在指尖凝成莲花："程家老宅下埋着的，可能是最后一块锚点碎片。"

"所以呢？"明轩的菜刀嵌进砧板。

"所以，"萧凛把蒜瓣摆成星图，"你该给他涨工资了。"

程野突然从背后探头："涨多少？"

三人目光交汇的刹那，库房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明轩抄起擀面杖冲过去，看见章鱼商人正用触须偷拍碎瓷片。全息屏弹出星际热搜：#震惊！远古文明用碎瓷占卜#

"这就是你涨工资要面对的世界。"明轩把擀面杖塞给程野，"抓住那只外星水母！"

夜幕降临时，四合院终于恢复平静。明轩躺在屋顶看星图，耳边传来萧凛的怀表声。当某颗流星划过天际时，他忽然说："教我时空禁制吧。"

"学费很贵。"

"用程野的工资抵。"

"成交。"

瓦当下，程野正抱着碎瓷片打呼噜，完全不知自己成了计量单位。而他衣领下的星图印记，正与千里外某口枯井深处的玉琮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