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大夫古代就业指南 第3章 第 3 章

“什么是麻沸散？”

程老大夫行医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麻药的称呼。古代这个年代，连麻药都没有，更别提麻沸散了。

彼时，程悠悠与程老大夫正在小院歇凉。程悠悠手里摇着扇子，轻声解释道：“麻沸散，乃是一种能让人陷入短暂昏迷、无知无觉、又能缓解疼痛的药物。适合帮助重伤，或者需要动刀正骨的病人缓解痛苦。”

“世间竟有此等奇药。”

程老大夫摸着胡须道：“这种药的药方是从何而来？”

程悠悠总不能告诉程大夫，麻沸散是古代人发明的麻药，只能搪塞道：“这是几日前我翻看一本古旧医书，无意中发现的一个药方。待明日我上山采了药回来试一试，便知道管不管用了。”

“倘若真有这么神奇的药物，对于病人治疗病情简直大有宜处。”

程老大夫行医多年，自然见过太多被病痛折磨不堪的病人。因此，如果麻沸散真的像程悠悠说的这么管用，一定能造福不少病人。

……

翌日，天刚蒙蒙亮，程悠悠便背上竹篓、拿上镰刀朝着山野方向走去。

丰安村背靠五岳山，因气候、阳光、环境等优越条件，漫山遍野都生长着茂盛的草药，正适合程悠悠采集药材。

这几日，程悠悠已经翻来覆去将中医的药材书籍背得滚瓜烂熟，具备了独立出来采药的能力。

她一手拿着镰刀，一手杵着一根防滑倒的拐杖，朝着山林最深处走去。

上山之前，程悠悠已经提前想好了这一次需要采备的药材。除了制作麻沸散的生草乌、香白芷、当归等等药材……还有外科手术最常需要的一些止血效果好的药物。

山间的小路崎岖难行，荆棘丛生，因为需要的药材太多，程悠悠在山上耽搁了差不多了整整一天，快要当黄昏时分方才采全了所有药材，背着竹篓回家。

程悠悠紧赶慢赶地朝家里走，一边走，一边想着晚上怎么制作麻沸散。眼看着快要到小院儿了，她一抬头，突然见小院门口围满了人，喧闹嘈杂之中还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妇人的哀哭。

怎么回事？

难道程老大夫出什么事了？

程悠悠一着急，连忙挤开人群冲进小院，这才看清楚了院里的情况。

一位略显富态的妇人跪坐在地面，怀中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正哭得声嘶力竭，周围人也是一脸惋惜。

待程悠悠细看两眼才发觉，原来那孩子的小腿被一个巨大的捕兽夹死死地夹住了，伤口处还在源源不断的冒出鲜血。

“程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孩子啊……”妇人抱着孩子不停哭诉，声泪俱下道：“孩子已经快不行了，你想想办法啊。”

程老大夫脸色为难，一句话都没有说。

见此情景，程悠悠连忙上前询问道：“师父！发生什么事了？”

程老大夫似乎这才发现程悠悠回来了，微微一愣，叹气道：“悠悠，这是刚送过来的病人。这孩子贪玩，上山乱跑的时候不小心踩中了捕兽夹，这一条腿恐怕是要废了！”

闻言，那妇人顿时哭诉的更大声了：“不能废！不能废！孩子还这么小，倘若废了一条腿，他日后还怎么生活？”

“程大夫，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啊。”

周围的村民一片附和的声音，奉劝着程老大夫赶紧救人。却见程老大夫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不想救，这捕兽夹已经夹的这么深了，且不说取下来的时候孩子会痛得死去活来、难以忍受，小腿内部的筋脉与骨骼恐怕也早就断掉了。”

程悠悠仔细观察着小孩的伤口，发现情况果然如程老大夫说的一样。

那捕兽夹应该是猎人为了抓捕凶猛野兽放置在山林间，钢铁制造的捕兽夹，体积比小孩的胳膊还要粗壮，小孩子的骨骼本就脆弱，这么凶悍的捕兽夹，肯定已经夹断了整条腿骨。

眼看着小孩子已经疼得一副有进气没出气的模样，程悠悠提议道：“师父，还是先把捕兽夹取来下吧，孩子已经快不行了。”

程老大夫微微蹙眉道：“孩子小，怕是受不住这么痛。一会儿找几个人摁着他的手脚，免得他挣扎之中不小心碰到骨头，加重伤势。”

闻言，程悠悠突然想到自己采回来的那一竹篓草药，连忙道：“师父，我们可以用麻沸散试一试。”

麻沸散能够麻痹神经、有效减轻病人的疼痛，这么小的孩子，本就难以忍痛，若是硬生生将整个捕兽夹取下来，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可挽回的意外。

“这……这能行吗？”程老大夫还有一些犹豫，毕竟麻沸散是程悠悠在医书上看到的药方，还没有给人试过。

作为一个现代穿越过来的人，程悠悠当然知道麻沸散的好处，当即道：“师父，你放心，麻沸散肯定有用，我现在就去制作。”

目前的局面已经十分棘手了，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程老大夫只得颔首同意了程悠悠的提议。

程悠悠按照着自己的医学生记忆，很快利用采来的药材制作出了麻药。她将麻药贴着捕兽夹的边缘倒在小孩的伤口之上，过了一会儿，程悠悠询问小孩道：“感觉怎么样？”

小孩虚弱地睁开眼，说：“我……我的腿没有知觉了……”

闻言，妇人吓了一大跳，“程大夫！这是怎么回事？腿没有知觉岂不是废掉了？”

“放心吧。”

程悠悠解释道：“这种麻药的效果只是暂时的，可以让你家孩子减少疼痛，等到把捕兽夹取下来之后，麻药的药效便会慢慢退散了。”

程悠悠说完，便招呼着现场的村民帮忙，一起把捕兽夹取下来！那捕兽夹的夹口又深又锋利，好似有千斤一般沉重，几个身强力壮的青年试了好几次，全都难以撼动分毫。

程悠悠连忙去找了一根树枝，从捕兽夹的边缘伸了进去，微微翘起一点弧度，这下方便了使力，青年们抓着捕兽夹的两边分别用力，终于成功的将捕兽夹给取了下来。

捕兽夹刚刚取下来那一刻，孩子的小腿鲜血如注，很快染红了地面。幸好程悠悠早有准备，立刻拿出了止血的药物与纱布。

因为提前在伤口敷过麻沸散，因此，虽然小孩脸色苍白，但也没有觉得太疼，不哭不闹也不挣扎，倒是十分配合程悠悠的治疗。

伤口渐渐止血之后，程悠悠开始检查小孩腿部的伤势。不出所料，因为捕兽夹的伤口太深，小孩的一侧腿骨已经完全断裂了，情况非常严重、伤势惨不忍睹。

妇人眼看着自家小孩伤的这么重，连忙恳求程悠悠，“程大夫，我家孩子的腿还有救吗？以后还能走路吗。”

腿骨断裂的这么严重，饶是不懂医术的外行人都看的出救不回来了，只有妇人还不死心，还存着一丝希望，祈求程悠悠能够救救自家小孩。

程老大夫摇头道：“别想了，这孩子以后肯定瘸了……”

程老大夫话音未落，却听得程悠悠突然道：“有救。不过需要进行外科手术急救。”

“外科手术？那是什么？”妇人疑惑道。

程老大夫也听不懂程悠悠说的话，震惊道：“悠悠，这小孩伤的这么严重，你怎么还说能救回来。”

“师父，我现在没时间跟你们解释了，我保证，只要你们相信我，孩子的腿就还有救。”程悠悠说完，立刻从屋里拿出了这一段时间自备的药箱，道：“闲杂人等先让开！不要妨碍手术现场，更不要遮挡光线。”

闻言，众人虽然不知道程悠悠打算做什么，还是听话的让出了一条道。

程悠悠将小孩抱到一张相对干净的桌子上，现在浪费一分一秒都有可能影响病人的病情，虽然环境简陋，但程悠悠也没办法挑剔了。

程老大夫见程悠悠救人的动作这么熟练，便没有出声阻止，毕竟，他是打心眼里信任程悠悠的医术的。

只是，当程悠悠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把小刀割向小孩腿部的时候，不管是程老大夫还是围观群众都被吓傻了。

“悠悠！你干什么？！”程老大夫连忙出声道。

孩子他娘更是直接扑了上去，抓住了程悠悠的手，哭喊道：“程大夫，我儿子还活着呢，你拿着一把刀割他的腿是什么意思？！”

程悠悠冷冷道：“我说了，你们想保住小孩的腿就要信任我的医术，他现在腿骨受伤严重，必须进行接骨矫正，所以我才要打开他的伤口。”

约莫因为程悠悠的语气太认真，说的话太专业，妇人竟然真的松手了。唯独程老大夫走上前，着急道：“悠悠，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外科手术，你这个方法行得通吗？”

“师父，你放心，外科手术一定能治疗好小孩受伤的腿骨。”

程悠悠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如果出了什么事，我愿意负所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