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大夫古代就业指南 第2章 第 2 章

一面是急得如热锅上蚂蚁的孙志才，一面是给与程悠悠肯定眼神的程老大夫。

程悠悠犹豫道：“师...师父，我只怕...我不行。”

程老大夫十分坚定道：“若你手上没医治过病人，那始终都是学徒，不能独立，为师老了，以后都只能靠你了，今日就当你第一次出诊。”

“师父...这人命关天，我不敢！”

程悠悠以前见过太多生死，甚至一些血淋淋的场面，她倒不是不敢，只是要用古代把脉针灸什么的，她不会，她怕穿帮！

这时程老大夫转过头看向孙志才：“小孙呐，你可信我这徒弟！？”

孙志才现在急的不行，哪里还轮得到他挑剔，这方圆几十里，就只有程老大夫一个懂医术的，现在加上半个程悠悠。

哪怕现在程悠悠只是个学徒，他也只能搏命一试了，想着这程悠悠跟随程老大夫这么多年，总归要比他们这些外行人懂一些。

“信！！只要是大夫我都信！悠悠你跟我走一趟，去晚了，你嫂子真不行了！”孙志才说着都快哭了。

程悠悠想着的确人命关天，这古代难产是很容易一失两命的，她便不再犹豫，背上程老大夫以往看诊的药箱，趁着黑夜冷月，就往孙家而去。

两人一路小跑，程悠悠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在她体力告急时，他们终于到了。

“娘子！娘子！我带大夫来了！”

一进门，孙志才就冲进门去大声呼喊，可屋内的人已经没什么反应了。

李氏难产了好几个时辰，此时体力已经全部透支，她面色苍白，嘴唇干裂，连抬眼皮的劲儿都没有，只能虚弱的哼唧两声。

程悠悠一进门就闻到屋内浓重的血腥味，她常年在手术台见惯了这场面，倒也不慌，只将行李箱一放，走上前去查看李氏的状态。

她不会把脉，只查看了李氏的状态。她虽然不是专业的产科医生，可生产手术的基本常识，作为医生那是必备的。

她抬手摸了摸李氏的肚子，发现这是胎儿过大，而李氏产道又太小，这才导致的难产。

“孙大哥，你去烧些热水，嫂子这样恐怕只有刨腹了，不然谁的命都保不住！”

孙志才哪里听过什么刨腹，他满脸疑问：“刨腹？！什么刨腹？？”

程悠悠此时快速准备手术材料，只能随口道：“就是抛开肚子将娃取出来。”

“什么！！把肚子刨开？那不得要人命吗？不行！不行！”

在这古代，抛开肚子取娃，的确骇人听闻，只是现在事态紧急，程悠悠只能一脸坚定：“孙大哥，你信我，快去准备我要的东西，再晚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我会让嫂子和娃都平安的。”

程悠悠说这话时一脸坚定，也充满自信，让人忍不住产生信任感。

孙志才咬咬牙，只能转头去烧水，准备刀具，烈酒等一应物品。

程悠悠看着已经昏厥过去的李氏，掰开她的嘴，给她放了一片山参，吊着她的命。

而后用纱布将李氏隆起的肚子盖上，又中纱布中间撕开一个口子，简单做了无菌化，又露出手术创面。

现在她没有手术刀，也没有麻药，只能用孙志才准备的锋利匕首来刨，她快速用烈酒为小刀和李氏肚子消毒。

然而让孙志才抱着李氏，待会她下刀，肯定会疼醒李氏，为了防止她乱动，只能这样。

找准位置，子宫处三分，程悠悠嘴上说了一句：“嫂子，忍着点！”

“啊！！！”

李氏一声尖叫，血淋淋的场面格外刺眼，孙志才都害怕的闭上眼睛，声音颤抖：“悠悠...悠悠，这....”

听着孙志才的声音，程悠悠也知道他明显被吓到了，可她现在没精力去安抚他的情绪，只将心思用在尽快将娃抱出来。

好在一切顺利，娃取出来那一刻，她单手提起娃，在他屁股上一拍，娃响亮的哭声瞬间响彻整个屋子。

孙志才和再次疼晕的李氏被娃的声音惊道，孙志才一喜：“娃！我有娃了！”

李氏虚弱地睁开眼看了一下，也是一脸满足，只想着自己哪怕是现在就去了，也值了。

程悠悠将娃交给孙志才，转头就开始缝合伤口，因为没有手术线，程悠悠只能用普通的线开始为李氏缝合。

这刨腹产跟其他手术不一样，先得从子宫开始缝合，接而才是外层皮。

她还得不断为李氏止血，在一层一层缝合完后，瞧着李氏也没有出血，这才松了一口气。

当一切都做完，程悠悠发现自己一身衣裳都被汗水浸透了。

在条件这么匮乏的古代，她居然做了一个外科手术，而且还算成功，大人小孩都保了命，她心底一阵喜悦。

这时，孙志才已经将娃洗好，包裹好走进来：“程小大夫，我娘子.....”

刚才那场面太过血腥，孙志才心里已经认为自家娘子....

“嫂子没事，需要好好休息，伤口不能动，而且需要好好调养。”

“没事！？刚才肚子都刨开了，居然还能活？”

先前孙志才亲眼目睹了程悠悠给自家娘子接生的血腥画面，当下又惊又怕，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准备后事了。

没想到，不仅小孩顺利出生了，大人居然也保住了。

孙志才不可置信道：“程小大夫，你究竟是用的什么奇术？怎的把人抛开了肚子还能活啊？”

医术上的东西，程悠悠没办法与旁人解释的太清楚。何况，古代的医疗条件明显还有一些落后，旁人不一定能懂外科手术到底是什么。

程悠悠只得搪塞道：“这是一种治病方法，名叫外科手术，虽然动刀确实血腥了一些，不过能立竿见影的看到效果。只要不伤及病人的内脏等重要器官，防止感染，不会对病人的性命造成威胁。”

不出程悠悠预料，孙志才果然听不懂她说的话，反而将程悠悠的话当成了博大精深的医学理论。

总之，不管能不能听懂，老婆孩子总算是保住了。孙志才声泪俱下，感动道：“程小大夫，今日多亏有你帮忙，倘若没有你出手相救，家中恐怕已经一失两命了。”

说罢，孙志才便急急忙忙掏出一个钱袋，硬要给程悠悠付诊金。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程悠悠怎好意思要别人的钱，而且她刚刚穿越过来，一时还不了解这个时代的医疗行情，不知道要收多少诊金才算合适。

“孙大哥……救人是我们大夫应该做的，你不必这么客气。”

奈何孙志才现在把程悠悠当作了救命恩人，随便程悠悠怎么推辞，最后还是塞了一些碎银子在她怀里。

程悠悠想着家中还有一个身体不好的程老大夫，两人还需要维持日常生计，因此道过谢以后，最终还是收下了诊金。

随即，孙志才欢天喜地的把程悠悠送出了门。

程悠悠临走之前还嘱咐道：“嫂子刚刚生产完，身体虚弱，我给她开了几幅调理气血的方子，切记一定要按时给她服用，过些日子我再来给嫂子复查。”

程悠悠虽然不太会使用中医治疗，不过好歹继承了原身的一部份记忆，开一些养气补血的简单方子还是不成问题。

这种中西结合的治疗方式，倒也算是一种创新了。

孙志才连连点头，又对着程悠悠好一顿夸奖。

回到小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约莫因为不放心程悠悠第一次独自一人出诊，程老大夫还在堂屋里坐着，等着程悠悠回来。

听见院里传来的脚步声，程老大夫睁开眼，连忙询问道：“悠悠，你回来了……”

余下的话程老大夫没有说完，反而一脸震惊地看着程悠悠满身的鲜血。这些鲜血是程悠悠刚刚接生的时候，不小心染到了身上，虽然不是她的血，不过看起来也太过骇然了。

“悠悠，你怎么了？孙志才的娘子没有保住吗？”

程悠悠身上沾了这么多鲜血，程老大夫当然下意识就朝着最坏的方面想着。

“师父，你放心，我没有什么事。”程悠悠放下药箱，这才将刚刚接生的过程复述了一遍。

不过，考虑到程老大夫从来没有接触过外科，作为他原身徒弟的程悠悠一定也不会外科手术。所以，程悠悠省略去了破腹产这一段经过。

“目前，孙家娘子和小娃都平安无事。孙家还给了我一笔诊金作为报酬。”

说罢，程悠悠便把孙志才给的几两碎银子都拿了出来。

“好好好，没事就好。这一次，孙家娘子能够平安无事的生下小娃，还要多亏你了。”程老大夫颇为欣慰地摸了摸胡子，笑眯眯道：“看来，你已经学成出师。以后能够一个人独挑大梁了。”

程老大夫已经年迈了，指不定那一日就会突然驾鹤西去。他老来无所牵挂，唯一放不下的便是程悠悠，好在这些年他认真教导程悠悠，已经让程悠悠尽数学去了自己的医术。

程老大夫一直希望，就算有一天他不在了，程悠悠也能凭着一身医术养活自己。

闻言，程悠悠当即明白了程老大夫的良苦用心。她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敢告诉程老大夫，现在的她已经把中医的这些知识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过，既然继承了原身的身体与记忆，再加上她本来就有一定的医学基础，程悠悠相信自己再学中医也不会太困难。

“悠悠，这些诊金你收着吧。明日去市集上买些米和肉，足够渡过大半个月生活了。”叙完话，程老大夫又将诊金推还给了程悠悠，嘱咐道。

闻言，程悠悠这才开始考虑日后的生计问题。

程老大夫和原身相依为命多年，家中并无积蓄，只偶尔靠着收治一两个病人、或是去山上挖些草药贩卖维持生计，日子过得十分贫苦。

程悠悠看着程老大夫已经花白的头发，心中不由微微动容……经历过这一次突发的医疗事件之后，程悠悠当即决定要认真学习，继续研究中医结合的道路。

这些年，热心肠的程老大夫为乡里乡亲看病总是不好意思收费，有时候还得倒贴。既然程悠悠现在已经穿越过来了，自然就要为两人以后的生计问题做打算，起码，她得存下一些钱给程老大夫养老吧。

如果，她能够凭借着自己的医术开一家医馆，发扬光大，那一定能解决目前的困境。

打定了开医馆的主意之后，程悠悠就开始付诸行动了。她一边挑灯夜读学习中医，一边又开始研究怎么在古代制作外科手术需要的药物。

外科手术多数需要动刀，一般的病人忍不了痛，还会流血不止。所以，程悠悠想研究出一种麻药与止血药物，缓解病人的痛苦和手术过程造成的失血过多的情况。

程悠悠翻遍了中医书籍，又询问了程老大夫，最终决定效仿古人制作麻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