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种地更令人吐血的是税赋徭役。
按照海国法律,男女不同年龄对国家有不同的义务,以人族为例。
到总角(八岁)之龄,要每年要服三个月兵役,当然,说是兵役,但都是毛都没长齐的孩童,不可能上战场,实际是军事训练。
到十岁,要开始缴纳口赋(孩童人头税),每年一百钱。
到十四岁,该缴纳布税了,每年半匹细布,不同国家对匹的规定不同,大部分对一匹的定义是七八十尺,撑死百尺,但海国在这方面冠绝天下,无国能及,一匹=四百尺,四十丈(一百二十米)。
到十五岁,可以授田了,授田十亩还是五十亩取决于练兵场的成绩,授田后就得缴纳田赋,田赋十税一,同时口赋升级为算赋,每年三百钱。
十八岁,到这个年龄,也没参军,不再需要服兵役,但每年需要服三个月徭役,同时,布税升级每年一匹。
到二十岁,可以结婚了,而多了一个人,算赋、布税什么的,也要多缴一份,但因为多了一个劳动力,收支平衡,真正的收支不平衡得幼崽出生。
以上是法律规定的正税,有正税自然有杂税。
比起简单的正税,杂税主打一个丰富多彩,养马税、养牛税、养豚税、蚕盐税、养鸡税、养鸭睡、茶税、养羊税、养狗税、养鹅税、农具税、酒税、山林税、车马税....棠甚至在史书上看到过一些奇葩税,喝水税、年满十三岁而未婚的单身税、穿鞋进城税、光脚进城税、阳光税。
当然,收税收到这份上,氓隶自然不能忍,收税收到这份上的统治者都被物理干掉了。
但排除过于类人的杂税,棠在书上看到的,十洲七洋诸国的正常杂税种类之和也有三位数,逼近四位数。
海国在这方面好点,大概是税赋更依赖商税,折丹对农人很仁慈,农人需要负担的杂税种类加起来没超过十项,其中一项还是不固定的军赋。
战争时国库没钱了,海皇海后会增收军赋,而军赋的数量取决于战争对军费的需求,有时几十年不收一次,有时一年收一次,一年收好几次,海国历史上最高的军赋记录发生在禺京王时期,一年收了十五次军赋。
最后,法律规定正税与杂税的种类与数目,不代表官吏执行时为自己征收一笔或几笔辛苦费。
再就是,闾里有什么公共事务,比如打一口井或修一条水渠什么的,闾里每家每户都要出钱出人。
棠坐在油灯前计算着自己需要承担的税赋役。
好消息,她户籍上的年龄还没到服任何役的阶段,所以布税、兵役与徭役都与她无关,而她户籍上的父去从军了,按照法律,一个人去从军了,那么其家庭可以不用缴他的算赋、布税。
坏消息,田赋跑不掉。
田赋根据田的肥瘦以及所处气候带而定,一年两熟三熟的地方,制定田赋标准会将这一因素纳入考量,但文鳐岛这里的田不支持粮食作物一年几熟,因此五十亩下田每年只需要缴纳五百斤小麦——虽然田里也轮作蔬菜与杂粮,但田赋不收那些,大部分国家收田赋只收粟米,海国好一点,粟麦黍稻,只要是主粮都收,但会根据作物种类的不同按不同标准收。
四十五亩地的租子加起来还不够缴税。
“我日....”叽里呱啦一通新学的脏话,棠恢复冷静。“我还留了五亩地自己种,曲辕犁加牛耕,我自己也能耕作,而且租田的人家也要给我搭一把手。这五亩地,只要气候别捣乱,一岁能收麦四到五百斤,缴完税,至少剩二百六十斤,够一个孩童一岁嚼口,更别提还有从军的大人寄回来的钱....但我又不是人族孩童,我每日要吃一斤粮食,若无肉食,便需吃至少三斤粮食。这点粮还不够塞牙缝的,而且阿母那么缺德,她会给我寄大人的军费?不能对阿母抱有期望。”
“养的四十二只鸡鸭鹅养大,至少卖四百钱,还有豚,也能卖五六百钱,杂税全加起来约五百钱,还能剩四百钱。文鳐城如今的粮食价钱,我记得是百三十钱一石,够我吃了。我不需要买盐,剩下的钱可以买鱼吃,我记得最便宜的海鱼如今两钱一斤,若是死了但时间还不长的死鱼,一钱一斤。”
计划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鸡鸭鹅中出现了病禽,虽然棠发现后立刻将生病的家禽隔开,但其它家禽还是没能幸免。
不到三天的时间里,家禽病死三分之二。
病死的家禽不能吃,得烧了或埋了,打柴也需要时间,棠忙着地里的活,没有太多时间去打柴,每一份燃料都很珍贵,只能将病死家禽埋在远离水源的地方,一边埋一边哭。
一口气死了三分之二的家禽,棠照顾剩下的禽畜愈发精心,每天早晚打扫猪圈鸡笼鸭圈鹅窝牛栏,并计划着地里的蔬菜收了后拿去城里售卖。
最先成熟的蔬菜是韭菜,种得不多,全摘下来也只一筐。
棠将韭菜放上牛车(感谢图南人性未泯,让人置办了一辆牛车),再以一个人一钱连人带货(超过一筐)的价格,载着里聚里其它也要去城里卖东西或买东西的氓庶一起进城。
到城门口,进城需要缴城门税。
城门税一般人和车马都要缴税,海国好一些,只对车马收税,人不需要缴城门税。
“牛车一辆,城门税两钱。”
我这一趟车马来回也就赚十三个钱。
棠无奈交钱,拿到一枚写有今天日期的木牌,出城时拿着便不需要再缴税。
城门吏一边放行一边告诉棠,今天去哪里卖菜容易卖掉。
棠甜甜的道了声谢。
一个漂亮可爱得不像话啊的小童冲你甜甜的笑,谁的心能不化?
城门吏情不自禁捏了捏棠的脸。“若是遇到麻烦,便给那条街的胥吏报我的名字,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会帮你的。”
棠:“....”
被捏脸而已,习惯就好,只要能带来好处。
到了城门吏提说的街道,众人纷纷下车,顺便帮棠的韭菜搬下来。
文鳐城筑城时有规划专门的菜市,供菜贩们摆摊卖菜,也方便周围的居民就近买菜以及收税,但菜市要花摊位费与缴税,像农人们这样的临时摊贩都不会去,大街上随便找个地方,铺张草席便是一个摊位。
棠将菜放好,便开始揽客。
遗传自五郎的漂亮脸蛋在此时派上了大用场,没人看到这样一张脸冲自己笑而不驻足,驻足后发现棠小小年纪在摆摊,不免脑补一大堆人间心酸事。
即便家里不需要,也会同情心泛滥的买一两捆。
“小童,菜怎么卖?”
“三钱一捆。”
“还挺便宜的,给我来两捆。”
不到一炷香时间,棠带来的韭菜便被卖光,棠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脸。
虽然知道自己很好看,即便是自己也忍不住迷恋自己的美貌,但没想到自己这张脸对别人还有如此杀伤力,好像有点明白为何阿父那么作,阿母还能甘之如饴。
这些行人可是连掏钱都愿意,何况图南还没怎么花钱。
“我果然是最美的鱼崽。”
棠情不自禁掏铜镜自照,什么都没摸到。
最普通的铜镜也需要七八百钱,农人家庭不会买这样的奢侈品,她的铜镜都被没收,只能闲时临水自照欣赏自己的美貌。
叹了口气,棠将自己的东西收起来,去帮其他人买菜。
在棠的笑容下,众人的菜很快卖干净。
菜全部卖掉,没有剩,众人都很开心,在棠的提议下去路边浆水摊喝一碗梅子水,梅子煮的水有点酸,但很解渴。
“听说了吗?六王孙病了,很严重,都三天没上朝了。”
喝水的棠蹭的跳到聊天的路人身边。“六王孙病得很严重?从何说起?”
路人被吓了一跳,差点呛着,想发脾气,但在看清棠的身高与脸后,迅速收起怒容。“你不知道吗?六王孙称病不上朝,皇与后还允了,这可是头一遭。皇与后待六王孙素来严格,以前病了,只要还能下床,就得去上朝,但可以在朝堂摆一张床躺着听,而不能不去。”
棠一口喝干剩下的梅子水,对里正道:“姨,我想起阿父在城里有个朋友,阿父曾说会将家书寄给他,你们赶着我的牛车先回去,我明天回来。”
说完不待众人回应,棠便跑进人群里,消失在人海里。
*
“英阳国的粮食配给制不可废,虽然今岁气候回暖,但没人知道会持续多久,就算是长期回暖,根据历史经验,短暂回暖也不会超过七十载,当回暖结束,将迎来更凛冽的寒冬。”五郎半躺在床上对河鼓道。“我们又要供给温带粮食,又要尽量保证英阳国不饿死人,必须趁着暖期攒下足够的粮食。”
河鼓道:“但民间多怨言,久了怕是会出事,不如改为推动节俭风气?”
图南升任大司农后,国相之位空了出来,由他接替。
虽然图南成为英阳国小君后又有了对英阳国的治理权力,但这夫妻俩从赐婚到现在都没回国,前几天五郎终于准备回国,又发生意外,半道折回。
英阳国的事都是他在负责。
五郎摇头。“氓隶不用推动也会节俭,贵族与大户不论怎么推动节俭都会奢侈。”
身为贵族的一员,他太清楚贵族与大户的德行了,不上点强制手段,这些人是不会接受生活水平下降的。
五郎皱眉道:“不过你说的也对,这样长久下去民怨积累容易出事。”
河鼓道:“若六郎坚决不打算取消配给制,不如效仿小君曾在望云县的教育政策。”
五郎回忆了下。“免除学杂费?”
望云县做为沿海港口,很容易发展商贸,图南收商税收到手软,干脆做点好事。
免除官序的学杂费。
不是对官序说一句不准收学杂费就算免除的免除,图南搞了个骚操作:官序的学杂费是多少,官序每收一名学生,官府便在学杂费的基础上增加十钱,再按这个数字补贴官序多少钱,而这笔钱,有一半会给官序的先生们发奖金。
发现多收学生还能赚钱,官序立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成功将县里到乡野里聚每一个学龄孩童薅进官序,硬生生做到了野无遗童。
但图南那么做是因为钱多,又不想将钱塞进自己腰包,更不想放在仓库里发霉,自己为什么要如此?
好歹是一起长大的,河鼓一眼便看出五郎的疑惑,回道:“施恩于民,并增加官序的武课,训练这些孩童的军事素养。”
五郎立刻听懂河鼓的潜台词:既然不打算退让,那就要准备好屠刀。
五郎点头:“那就免除学杂费,但官序需要增加对孩童的武课教育,需要的钱用封地要给我的那一份税赋,反正我现在的生活不怎么花钱。若是不够,再从国库要给我的俸禄里走账,若还不够,我找实沉。”
河鼓想了想五郎如今的生活水平,心生佩服,见过恋爱脑,真没见过恋爱脑到这程度的,能自己降低物质水平,且是一落千丈的降低,更能容忍生命危险。
“阿父....”
棠蹬蹬冲入屋内,如抛石车抛出的石头般扑进五郎怀里,五郎立时五官扭曲。
河鼓愣了下,赶紧将棠拎起来。“棠,不要碰六郎肚子。”
棠不解:“啊?”
“阿父没事,阿父只是肚子不太舒服。”五郎龇牙咧嘴的重新坐起,从玉衡手里抱回棠,亲了小家伙脸颊一口,都没肉感了。“棠受苦了,都瘦成鱼干了,这次回来就别再去了,在家好好补....”
棠在五郎身上嗅了嗅,打断五郎:“有血腥味?阿父你不是生病吗?”
河鼓道:“六郎是遇刺,只是对外声称是急病。”
“遇刺?对外声称?”棠神色复杂的看着五郎。“阿母?”
五郎面不改色:“只是意外?”
棠道:“以后会一直发生的意外?”
河鼓听到这话,知道自己不该继续听下去,说了句我走了便转身离开。
五郎笑道:“不会一直发生的,陆君不会杀嗣君,别为我担心,有得有舍,这世上哪里有只得没有舍的好事?只在于所得是否比所舍珍贵。”
看着五郎毫无介怀的模样,棠松了口气之余又不禁真诚道:“恋爱脑是病,得治。”
“说回正事,你看看自己都瘦成什么样了,跟海滩上暴晒了一百天的鱼干似的,别再体验劳什子生活了。就算你想了解民情,也不一定要用这样辛苦的方式,有很多方式,完全可以选一种轻松的。”
“但越轻松的路,地基越不夯实。”棠道。“你不是教我,做人做事不能走捷径吗?”
“我是这么教你的,但也没让你自虐。”
“我没有自虐。”
“那你告诉我,你做农人这些日子,过得如何?”
“很辛苦。”棠回答。“虽然我看到很多农人过得很满足,但他们的满足与斑斓叶一样,都是活着就感到开心的满足,我无法理解。”
五郎若有所思。“活着就感到开心,这算知足常乐吗?”
棠摇头。“是也不是。”
“为何不是?”
棠解释道:“农人的欲/望被资源的困乏压制到了最低,若他们与我一般不事生产却能吃饱穿暖,必定会如我一般无法为活着而感到满足,他们离死亡太近了。我算过了,虽然海国的田赋很低,只十税一,一户农人种地养殖所得粮食与禽畜,会被田赋加各种杂税拿走一半。”
五郎道:“我们这还是好的,其它国家普遍拿走十分之六,十分之七甚至十分之八。”
“被拿走一半劳作所得,留一部分预防灾荒的口粮,最后剩下的刚够养活一家人,每顿吃的饭菜三成是糠,一成是菜。不算田里抓的蛇,几个月才能吃一次禽畜肉,吃鱼虽然吃得多,但那是因为靠海,若是不靠海,便吃不起。平时生不起病,更不能承受达到连续两岁以上的天灾。而里聚的农人供养了所有人的口粮,里聚的治安却比城邑差了至少十条街,除了不会发生人命,违法乱纪的事一点都不少,而不会发生人命也是因为里聚死了人,不论怎么死的,必须官吏验过尸才能下葬....”
五郎紧张的问:“你没被人欺负吧?”
棠摇头。“没有,阿母安排的人走之前给了里正一笔钱让里正照顾我,里聚里还有八家军人家庭,他们对同为军属的我也多有照顾,我没被人欺负。”
五郎仔细打量棠的眼睛,确定棠没撒谎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棠继续道:“岔题了,我觉得他们的生活纯粹是为求生而生存,可他们若能留下被拿走的一半所得,可以过得更好。”
五郎道:“税是不能不收的,官吏与军队需要俸禄,军队立下战功还需要赏赐,练兵场练兵需要粮食,修建道路水利筑城需要粮食,处处都要粮食。”
“不能少收点吗?”
“不能。”
“为何?”
五郎解释道:“若农人不穷,吃饭时便会放开了吃,先是吃饱,吃饱后会想吃好。”
“那不好吗?”
“不好,农人不再克制自己对粮食的食欲,国中盈余粮食会减少,贵族、官吏、军队以及城邑人口是不种地的,一日三餐吃的便是农人的盈余粮食,若盈余粮食少,贵族、官吏、军队与城邑人口吃什么?锦衣华服奇珍异宝再美再珍贵,也没法当饭吃。”
棠:“我很好奇,农人为什么会接受这种生活?”
“这我也不知,但从古至今皆如此。”
“海国会如何对待抗税的农人?”
“自然是派军队镇压。”
“农人打不过军队?”
“自然。”
“为何?”
“军队每日操练军事,顿顿饱食且有肉。”
“氓庶也每岁三个月兵役,军事能力也有。”
“一个经常吃不饱,或是吃得饱,但吃肉很少,每日劳作,更没时间习武的氓庶,一名从会走路起便每日习武,苦学杀人技,一日四五顿,顿顿粮食与肉管够的贵族,两者打起来,谁生谁死?”
棠:“我明白了。”
历史小贴士88
犀渠兽
发源于炎洲南部平原的一种杂食动物,形如牛,但体型比犀牛大,被龙伯人驯化为拉犁的耕畜,力可拔山。
犁地时,一日可深耕至少十亩地(牛耕一日两三亩),浅耕则一日三四十亩(牛耕五六亩)。
PS:关于税赋,那部分不是作者瞎编的,那些杂税都是古代真实存在的税赋。
喝水税创造者,西周,周厉王,收税收到这份上,无怪乎国人暴/动,成为我国历史上第一个被驱逐的天子。
年满十三岁(PS:古代算年龄是算虚岁,所以千万别把这个十三岁当十三周岁)还没结婚就收税创造者,西汉,汉惠帝,刘盈,他的结局虽然不好,但和收税没关系,不过还是要鼓掌,这家伙的五个儿子被杀光真是太棒了。
顺带一提,我以前以为古代的女人死亡率很高,是因为医疗水平太差,越古老的年代,医疗水平越差,死亡率也越高。
比如汉朝就有崇尚寡妇的传统,一个寡妇,或一个死了N个丈夫的女人,即便出身底层,也可以嫁入高门,或者说,在汉朝,你克死的丈夫越多,你再嫁就嫁得越高。
但奇怪的是,这种社会风气,先秦时却没有。
结合汉惠帝这法律,我突然觉得,西汉女人死于生育的概率一定冠绝所有朝代,包括夏商周,搞不好三皇五帝都可以嘲笑它。
这种社会背景下,男女人口比例绝对没眼看,高门能不崇尚寡妇吗?
以为结婚不需要花钱吗?女人人口越少,结婚需要花的钱越多,高门也没那么多钱,要结婚自然要选能活得久的。
还有其它奇葩税,不知道在哪看的,资/本家没有将空气与水变成商品是因为做不到,但封/建统治者在这一领域已然傲视资/本家,虽然不能卖空气与水,但可以收税——当然,这不代表资/本家更仁慈,我现在都还忘不了读《棉花帝国》时看到里面带英童工的年龄,尼玛,三四岁就可以进厂当童工了,牛掰,完全卡着人类会走路会说话的标准。这方面鹰酱都比带英多一点人性,虽然不多,但带英是完全没人性了。但这不是带英的极限,带英工业革/命初期,圈地运动,不到五百家的贵族兼并了全国60%~70%的土地,可能有人问,农民居然没造反?有吧,因为带英每年都要处死少则数千多则数万流浪汉,这些流浪汉总不能是石头缝里跳出来的,而带英那会总人口都没超过五百万。但最重要的还是带英经过大航海时代的积累,已经控制全球35%的领土,不列颠本土在其中只占8%,可以从全球运来海量的粮食,这些粮食支撑起带英的工厂,毕竟工人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每天怎么也要吃几斤粮食,不然体力跟不上,虽然进厂的工人活不过三年,但对马上就要饿死的失地农民也是一条出路,而等土地兼并达到巅峰时,在失地农民的血肉献祭中,工业革/命诞生了。没法想像带英在工业革/命在殖民地间接弄死多少人,那么多粮食,再加上运输过程中的消耗....殖民地上亿人口的血怕不是被吸干了,以及,工业革/命的诞生成本真高,只是不到五百万人的小国就得吸干上亿人口才能孕育出它。
跑题了,以后谁再跟我说古代哪个明君时期轻徭薄赋,我得呸一声,你把正税和杂税全加起来再来跟我谈轻徭薄赋,别只算正税。
反正,综合下来,个人感觉,古代的乱七八糟的税赋加起来,大概要占农人全部收入的十分之五六,当然,这是明君在位期间,也就是盛世。如果非盛世,请以此为基础,往上提。
淦,构建小说世界观一旦往平民吃喝拉撒上跑,就越难写,不论怎么写男女主,都会有这俩最美好的结局应该是沙皇,最不济也是路易十六的感觉——不是说他俩人品多烂,事实上他俩人品很优秀——但本文的时间线最多跑到近古过半,他俩活不到近代国王排队上断头台,不免令人遗憾。
还是长生种国度的君王写得更舒服些,人口是资源,人口是钱,而长生种的生育能力决定这些君王哪怕人品负一百,也会珍惜每一分钱,他们的统治下不会有这种残酷感。
再或者玄幻,像《天庭》,宗门统治残暴,但也能保证自己治下无人饿死,哪怕最底层的穷人也能吃饱饭——自然死亡的概率在平民死因里能排一千开外另当别论。
以后得吸取教训,没有玄幻元素的古代背景,太难写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1章 第一章舍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