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岚和覃听追过去,正碰上尹钺和他那一堆世家子弟捡起风筝聊着什么。
“这是覃听的风筝,刚刚风筝不小心掉下来了,还给我们吧。”
“哦?”尹钺目光看向覃听。
“嗯,不好意思,风筝也不是我能控制的。”覃听语气淡淡的。
这几天覃听听说他那个赌博的姨哥好像再没赌博,进了军营历练去了。覃听也不想计较他放蚯蚓那件事了。
“哦,是吗?我是不是告诉你,远离我的地方?”
覃听盯着他,这个人的语气怎么这么欠呢?她好像没怎么得罪他本人吧?
“天天赖在我们家上学,你到底有什么阴谋,还帮我母亲监督我,你能耐挺大啊!”
覃听无语:“你搞清楚点,我没监督你。”
“尹钺,你干嘛欺负覃听啊!这是人家的风筝,你老是这么恶劣,尹老爷知道吗?”安岚都看不下去了
“哼。”尹钺轻蔑地哼一声,“你个编修老古板,不关你的事儿。”
“你!”
下一秒,尹钺恶劣地直接撕拉一声,把风筝直接撕烂了。
风筝是轻盈绢绸做的,对如今家庭条件落魄的覃听家来说,做出这么一件精致的风筝,可知覃夫人废了多少功夫,付诸了多少爱意。
神气活现的神龙成了残破的布片……
“你太过分了!这是听听母亲亲手做的,今天刚送过来!”
她母亲做的?尹钺有一瞬的后悔,可是想到了她害得他姨哥从此退出学堂,进了军营,自己也被家长训斥,不得再出去游玩。
要知道他从小调皮,和顽劣的姨哥特别能玩到一块儿,姨哥也性好,只是一时误入歧途,在他的规劝下,已经要戒赌了,偏偏这个人直接到母亲耳边添一嘴,还得了母亲的欢心,取代姨哥进了私塾。
他屡屡和她作对,可她总是一副淡淡的,自傲的模样。
她在骄傲什么,都被抄家了。
他想打破她脸上冰棱一样的表情。
打破她瞳仁中淡然的神色。
“还给你。”怎么能承认他做错了,尹钺觑她一眼,快速把风筝塞到了覃听手里。在覃听瞪得要出火的眼神中离开了。
很好,你成功惹恼我了!
平静的日子平淡地过。而自从那晚撞破后,覃听再没见到那个差点被尹钺掐死的人。
后来,她在假装不经意的打听中得知,那个人已经被驱逐出府了,而之前他是少爷的仆从之一。
而从和周围同窗的聊天中,大家也悄悄说着,尹钺的脾气有点大。
呵呵,何止是脾气大,他还视人命如草芥呢!
这几天她还去当铺里把爷爷留给她的玉当掉,并千叮咛万嘱咐当铺保留那块玉,她将来会本息付清来赎回的,然后雇了些人,到市场里采购了很多食盐运回家。
“覃小姐,尹老爷让您去花园凉亭中。”
“哦,好的。”
覃爷爷和尹老爷是忘年交,比起覃爷爷,尹老爷年轻很多,加之晚年得子,所以尹钺只比覃听略大几个月。来到尹府的一段时间,由于尹老爷公务繁忙,覃听只和他打过几个照片,这种正式的见面还是第一次呢。
“给,”尹老爷微笑着,把一块玉和一袋沉沉的钱塞到覃听手里,“这是你爷爷留给你的玉佩,需要钱可以和我说,毕竟我和你爷爷之前交情颇深。
你爷爷生前屡屡提起你,在众多后辈中对你尤为宠爱。我照顾你些也是应该的,不要有心里负担,就把尹府当做你第二个家吧。”
覃听去的那家当铺是尹家开设的,覃听为了当得多些钱,也没太在意。
“谢谢尹伯父。”覃听回以一礼,感受着手袋里的重量,这些钱比玉佩所当金额多多了。
“想当年,我经常去拜访你爷爷,你爷爷也颇为欣赏我才华,还曾经戏言要把你许配给尹钺,当我尹家的儿媳妇呢。”尹老爷捋着胡须,笑说着当年戏言,倒是显得挺平易近人的。
嫁给尹钺,没有比这更恐怖的故事了吧!说不定哪天晚上被他掐着脖子弄死呢。覃听暗暗腹诽着。
“哎,没想到沧海桑田,世事难料。”说着,尹老爷怅然叹一口气。
覃听注意着他的神色,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微表情。看这尹老爷确实不像是暗中告诉皇上覃爷爷秘辛之人,可是覃爷爷只把太子欲与覃府联姻之事告诉过他一人啊。
抄家的那天夜里,她清清楚楚听见覃爷爷对伯父说起过。
正当覃听陷入回忆的疑云中,看到尹钺从门廊下贴墙走着,看到他们马上折返回去。
“尹钺!”尹老爷喊道。
仿佛没听到一般,尹钺似乎加速了步伐。
“给我过来!!”尹老爷大喝一声。
尹钺灰溜溜过来,斜眼还怨怼地瞪覃听一眼。
“谁让你喝酒去的!”
“覃听,还说你没有告状!”尹钺瞪着覃听,喊道。
“什么告状?!关人家听听什么事!”
“那你们刚刚聊什么?”
“聊你覃爷爷当初还想着把听听嫁给你这个不肖子,看看你现在混的这个样子,天天斗鸡走狗,还学会出去喝酒了?!”
“我就是出去喝了一点点,又没喝多少,”到底是面对尹老爷的怒火,尹钺这个混世魔王也得屏声静气,话音说得越来越低。
“再说了,人家可是要嫁给太子做皇后的,我可高攀不起。”
“你,,你你现在还敢妄议上朝政了,看来我一世英名,怕不是要败在你这不知天地的狗胆上。”尹老爷气得手指着他,不住颤抖。
“孩儿错了,请父亲责罚。”
最后,以尹钺抄写一百遍家训作为惩罚。
覃听心里暗笑,呵呵,活该。
出了花园后。
“覃听,我真是每次见你都很倒霉,真是个扫把星。”
“呵呵,自己做错事,还能怪到我身上,就你这智商,也怪不得尹伯伯会生气。”
尹钺微觑着眼睛,内心的怒火燃得越来越盛,却碰上覃听这一片如同冬日冷漠的,麻木的寒。
“我看你还是做些实事,让尹伯父消气才好。”覃听眼睛一转,道,“大周富庶,交通也愈来愈便利,据说下个月,来京州的盐商将会增加3成,盐价不出所料的话会大跌,你不如现在及时清除库存,也免得到时候连本钱都赚不回来。”
“呵呵,你不在闺房里绣花,生意上的事儿你懂什么!”尹钺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反驳着,他现在看着覃听就讨厌。
覃听微微一笑,淡如春风:“听不听在你,只是为了让你不被伯父骂的更凶而已。”说罢离去。
过后几天,果然尹府下面的粮油盐铺面开始降价促销食盐,覃听还趁机派人屯购了一批呢。这也不怪尹钺,毕竟覃听借助系统,可以随时得知千里以外的沪江的动向,而这些关乎政事的事情,有时候又是朝廷刻意保密的。
这些天,覃听已经逐渐养成了习惯,白天不忙的时候,覃听都喜欢小憩一下,或者闭目养神。实际上却在不停浏览着系统里的各种热点资讯,进行着头脑风暴。时不时还去搜索栏看看,知识就是力量啊!有这么全面的知识,1个亿还是很有希望的!
覃听还从系统里学习做一些现代的美味小点心,经常送给府里的人尝尝。这种低成本而且独一无二的美食很快俘获了很多人的欢心。
“哇,听听,你做的点心我从来没吃过,简直太好吃了!”尹老爷身边的家生丫鬟环儿一边食指大动地吃着,一边大力赞美着。
“那是啊,这在我们家乡叫蛋糕。”覃听揉了揉自己搅蛋清搅得快手残的手腕。
古代没有打蛋器,她只能自己用铁丝弄个雏形并用无影手速搅拌。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
“尹老爷一直有记日记的习惯,很多事情他都会写下来。”丫鬟环儿眨巴着大眼睛不经意间就透漏出覃听需要的关键信息。
覃听很快就找机会进入尹老爷的书房,可是却发现书房只有近期的日记。过去的日记都放哪儿去了呢?环儿在外院干活,也不清楚。
一个月后。
暮春的夜色深深,天气愈加潮热,窗外蛐蛐的叫声一片压着一片,像是在参加歌唱竞赛似的。
一灯如豆,昏黄的灯光给覃听周身镀上一片暖黄的光晕。右手执笔,笔迹歪歪扭扭记录着一些数字。
蓦地,圆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迸发出一丝绚丽的光!
哇!经过这一次的食盐低价囤货,后面等沪江水贼爆发,食盐短缺全面涨价,她直接全部卖了出去,刚刚算了下账,竟然直接赚了近100两银子,大概是现代人民币10万吧。
闭目凝神,头脑中的系统马上显示着:“目前财富值10万,距离1亿目标财富还差9990万。”
很好,虽然现在只挣了10万,但是是因为她本钱本来就少,只有尹老爷给她的一点,如果她有几倍本钱的话,那1亿的财富值指日可待。
第二天,覃听怀揣着100两银票来到前院。
“站住!”
覃听迎面正好碰上刚从正厅出来的尹钺,尹钺一身青色衣袍,眉目俊朗,抹额上镶嵌着一枚暗灰色宝石,鬓边两抹短发垂散下来,端端一个形神俊朗的少年郎!
可惜啊,再好看的皮囊也掩不住一个腐烂的发臭的灵魂。
尹钺盯着她:“干什么,一见我就翻白眼啊?”
一个忍不住,覃听的白眼翻得有点明显。
“是吗?我刚刚把我内心的真实感受表现出来了?”覃听表演着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覃!听!”尹钺危险地眯起眼睛,“没想到你还有阴阳怪气的一面。”
“没事的话,我找尹老爷还有事。”说着,覃听懒得一大早和这个变态纠缠,转身就要走。
一只手臂拦出来,覃听直接撞了上去,反弹回来。
“你是不是有病?!”覃听忍着撞得生疼的前面,可是位置尴尬,她又不能揉,忍不住一顿输出,恨不能骂死这个混蛋。
尹钺也明显感觉到刚才拦的位置不对,尤其是是手还触到了类似柔软的一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