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早上八点左右,三人陆续起床了。
四禾刚洗漱完就被二溪喊去索要钱。
她掏出了仅有的现金两百块,交给二溪。
“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了。”
“才两百块啊!”
二溪似乎有所不满。
四禾嘀咕道:“就这么多了,现在都是手机支付,我哪有那么多现金,这还是放在手机包里很久没有花出去的。”
“行吧,两百就两百。”二溪说着收下了钱,转头再跟三山要钱,“三山,你现在口袋里有多少现金,随便多少都可以。”
“现金吗?我看看啊……”三山在两边的裤袋里搜了几遍,才搜到几张纸币,他憨憨的递给二溪:“我好像也没多少现金,只有八十块。”
“你俩怎么一个比一个穷呢。”二溪边抱怨边收了三山的钱。
今天他们就要离开枝柳大爷的家了。
所以早上的这顿饭,是他们最后一次在枝柳大爷家吃。
枝柳大爷满眼的不舍,好不容易寂静的家里来了几个客人,有了热闹的气氛,转眼他们就要离去了,自己又得一个人守着这栋空荡荡的房子。
临走前,二溪凑了五百八十块钱的红包,塞到了枝柳大爷的手里。
“大爷,从昨天到今天在您家叨扰了这么久,给您点红包,算是我们答谢您的收留之恩。”
“啊?别别别,我哪能收你们的钱……”
枝柳大爷看到红包里塞了许多钱后,赶忙要还给二溪。
但都被二溪推回去了。
“您就收下吧,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同时也有您表弟的一份心意。”
“那也不行,太多钱了,我用不着。”
枝柳大爷严词拒绝,然后把红包还了回去。
二溪见此,唯有强给了,他直接把红包塞到枝柳大爷的衣服口袋里,然后撒腿跑出了门。
“我走了大爷,您好好保重身体!”
枝柳大爷追到门口,看着远去的二溪,再望着手里的红包钱,一时间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告别了枝柳大爷,二溪、三山、四禾三人一同出发,前往里阳社,寻找阿丽的过去。
这里阳社位于一个偏远的地方,在一座山的脚下,并且住在这里的人似乎不多,四禾他们路过的时候,能看见许多房子都将大门锁了起来,除此外还有许多已经荒废倒塌的老房子。
与他们在其他地方看到的环境完全不一样。
到了里阳社以后,三人自然又是去找这边的土地神问话,毕竟有三山在,要找这里负责看管土地的分身很容易。
负责看管这边土地的分身,是个老婆婆,这次终于换性别了。
在三山的简单叙述下,土地奶奶大致了解情况后,告诉他们一些有用的信息,包括杨家人昔日的住址。
得到切确的地址后,三人又马不停蹄地前往,不过为了不引起本社人的注意,他们将摩托车留在了土地庙门口,徒步前往老房子那边。
三山告诉二人:“我这边的分身说了,那户杨家人大概是在二十七年前就搬离了这个村子,据说是到县城那边生活,自此再也没有回来。”
四禾环抱着双手,阴谋论道:“他们是不是早就料到,在未来的某天可能会有人找上门来,所以早早全家搬离了伴水村。”
二溪不这么认为:“你想的太天真了,说句现实的,那个年代的女人都很不值钱的,哪怕这一家人作恶多端,我坚信他们受到的惩罚绝对没有阿丽所受的苦难深。”
“真可恶呐!”四禾不满的发泄道。
很快,三人就找到了杨家人昔日的住址。
在一排老房子的最里面。
这附近几乎是村民们荒废的旧屋,全是昔日盛行的瓦片土房,有的已经倒塌了,完全可以看到里面的样子,有几间还保存的很完整。
来到杨家人昔日的住宅前,发现房子还挺完好的,门上还有一个已经完全生锈的老锁。
四禾跟二溪默契的将目光投向三山,指示他道:“该你上了,这里可是你的地盘,我俩因为受到了土地限制,可使不上半点力。”
三山一脸郁闷,心想这两人原来是喊自己来干活了。
不过他还是走上前,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点那老锁,它就自动脱落了。
接着四禾双手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屋里面看起来很多年没有打扫过了,全是灰尘和蜘蛛网,他们路过的脚步印子都陷入了地上的尘土里。
随后四禾在一处墙壁上发现了杨家人老旧的照片,立马喊二溪和三山过来一起看。
墙上挂着的相框里,全是黑白老照片,看起来有些年份了,并且照片里的人穿着打扮也都很有年代感。
三山看完后,感慨道:“他们居然没有将全家人的照片一起带走。”
“或许是嫌麻烦吧,何况还是这么老旧的黑白照,现在看起来怪渗人的。”二溪吐槽道。
四禾突然伸手,将夹在相框上的一张女人黑白照拿了下来,因为只有这张照片没有封在相框里面,所以随手就取到了。
但她这举动,也把一旁的二溪和三山都吓到了。
二溪惊诧道:“你发癫啊,拿人家的照片干嘛……”
四禾一脸精明道:“有了照片才更好找人啊,你想,咱都不曾见过杨家人的面貌,加上是三十几年的事情了,要重新查起来,十分不易,因此我认为,这些杨家人的照片,兴许可以帮助我们找到更多的线索。”
二溪神色尴尬的夸道:“还得是你聪明啊!”
随着四禾把照片取下来后,相框也在突然间从墙上掉了下来,并且摔坏了。
这一幕再次惊到了三人。
四禾两眼震惊的望着掉落在地上的相框,摔坏以后,把藏在相框里的东西一起摔出来了。
那是一个黑色的记事本,里面夹着许多纸张证明书。
四禾逐一看完这些纸上的内容后,里面记载的信息超出了她的眼界。
她强压着心绪,将这里面的重点内容概括起来,然后一一念出来给二溪和三山听。
“阿丽,女,十八岁,xx年11月孕1流产1。”
“阿丽,女,十九岁,xx年3月孕2流产2。”
“阿丽,女,十九岁,xx年9月孕3流产3。”
“阿丽,女,二十岁,xx年2月孕4流产4。”
“阿丽,女,二十岁,xx年5月孕5流产5。”
“阿丽,女,二十岁,xx年12月孕6流产6。”
“阿丽,女,二十二岁,xx年6月孕7流产7。”
“阿丽,女,二十三岁,xx年1月孕8流产8。”
听完四禾的这些描述,二溪和三山齐声骂了句:“畜生啊!”
四禾此时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阿丽在这五年里,整整怀孕了八次,也流产了八次,不知道是不是身体的缘故,胎儿没有一次存活下来,有的甚至两个月就胎停了。”
二溪听不下去了,出声制止道:“四禾啊,别说了,再说我都想替阿丽流泪了,怎么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三山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真没想到,在我所掌管的土地上,居然发生过这种事,而我却一无所知。”
四禾转瞬间又恢复了心情,收拾收拾和他俩道:“喂喂喂,别跟着丧气了,打起精神来,我们还得去打听这一家的过去呢。”
二溪和三山同时点头,然后一起离开了杨家的旧屋。
三人刚出来外面,就碰到了一位阿婆,站在路口那边仰望着他们三人,险些吓到了他们。
阿婆带着戒备心,用不好的语气询问他们:“你们是谁啊,好像不是我们这里人,来这里做什么!”
“哦,我们是来找人的……”二溪绞尽脑汁的想着对策。
老婆婆还是那样不好的语气,质问他:“找谁啊,这里都没人住了,你们来这里找谁啊!”
这股凌厉的气息,吓的四禾跟三山都不敢说话了,只有二溪在想敷衍对方的话。
二溪慌里慌张的回复阿婆:“是这样的,我们来这里寻找一个远房表亲,他叫杨志专,听说他以前住在这里。”
阿婆听得满脸震惊,“杨志专?你们是他家的远房亲戚?怎么会跟这种人做亲戚,真不怕丢人!”
二溪莫名被骂,一脸的委屈。
“不是,阿婆,我只是向您打听一下人,您至于这样说吗……”
“因为这一家子就不是个东西,伤风败俗的玩意儿,你们居然和他是亲戚。”
阿婆的嘴也是非常犀利,骂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吓的二溪都不敢说话了。
四禾赶忙上前来圆场。
“阿婆,我们其实也不太了解这家人,只是因为沾点亲带点故,刚好又受到家里人的嘱托,就过来问问,您千万不要有所误会,我们跟他一家都不曾见过面。”
“这样啊,请原谅我说话难听,因为俗话说的好,什么锅配什么盖,你们能和他们一家做亲戚,难免会让外人以为你们的为人也有问题,所以我才会说那么难听的话。”
阿婆听完四禾的解释后,面色缓和了不少,也愿意和他们多说一些话。
四禾见有转机,马上拜托阿婆,询问她是否能给他们三人多讲一讲关于杨志专一家的事。
阿婆开始有所犹豫,最后还是答应了。
她说:“我平时一般不跟外人说太多话的,如果是志专家的事嘛,倒是可以和你们说一说,毕竟他家的风评一直很差,多让几个人知道,就能让他们家的名声一直臭下去。”
听阿婆的语气,似乎对这家人恨之入骨。
但为了知道更多的真相,四禾他们三人还是跟着阿婆去她家了。
阿婆就住在这附近的一间老房子里,也是个独自生活的老人,不仅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还养了只狸花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