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们回来啦,这到底怎么回事呀,荔荔是被谁绑走了?”看着进了门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抱着孩子进房间的白岚,苏立夏不满地扯了扯嘴角,转头一脸关切地看向苏建国。
苏建国看了眼苏立夏,然后合上眼揉了揉鼻梁,“还不清楚,有可能是我的对家吧,等公安那边查吧。这两天让你和芝芝跟着着急了,现在孩子回来,你们也可以放心了,是吧。”
“啊,是啊,可以放心了,芝芝昨晚上睡觉都在叫妹妹的名字,等放学看到荔荔,不知道会多开心呢。”苏立夏像是松了口气,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过两天吧,小荔枝有点被吓到了,这一路上连我都不让抱,就躲她妈怀里不肯出来,让她缓缓再见人。”苏建国说着用力抹了抹脸,他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给苏立夏扇过去。
虽然那个奇怪的声音说了那几句话后,就再也没有回应了,但是他和白岚不可能当没听见过。理智告诉他需要证据,但是潜意识里他已经给妹妹下了判决。
哪怕他最后什么也没有查出来,他也不会再让苏立夏和许美芝靠近这个家,就算是调职去其他地方也没关系。
苏建国需要时间平复自己,这一次的经历,已经把他吓得经不起什么风吹草动了。
见苏建国这么说,苏立夏也算给白岚刚才的行为找到个理由,原来是小崽子被吓到了,看这两口子这样子,恐怕被吓的不轻,要是能吓成哑巴、傻子才好。
成天看那死丫头咧着个嘴儿傻乐,好像谁都喜欢她似的,呵,要不是她的家世,谁乐意哄她玩儿呀。真是不公平,有的人数个鸭子都一群人跟着叫好,自己女儿那么优秀,却只能在旁边跟个丫鬟似的没人搭理,那狗头李怎么不直接弄死这死丫头呢。
带着满心的怨念,尽管苏立夏还想留下来,等张姐弄桌好吃的,吃了再离开,但是看哥哥满脸疲惫地靠在沙发上,不想搭理人的样子,只能先行告辞,“那等荔荔好点儿,我再带着芝芝来看看她。”
苏建国随意地朝她挥了挥手,好像是应下了。
苏立夏虽然感觉自家哥哥态度有点奇怪,但想不出原因,只能把这一切归结到苏冰荔身上。她知道苏建国有多宝贝他这女儿,可以说是那边打雷,这边就要下暴雨,要月亮不拿星星糊弄的主儿,现在这样似乎也正常。
出了大院儿后,苏立夏没再纠结这一家三口的事儿,而是盘算起了是不是要狗头李出去避避风头。
之前,她以为这家伙拿了钱就离开了,没想到昨天撞见这家伙在街边吃串儿,她差点儿心脏吓跳出来。问这家伙原因,还说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行,还是让狗东西快点儿跑吧,苏建国那家伙对家里人是傻了点儿,但好歹是个官,真要下狠心查,难说不查出点儿什么东西。
就在苏立夏偷偷去找狗头李时,有两个人也悄悄跟在了她的身后。
等狗头李又收下一笔钱,表示天亮前就离开后,苏立夏这才满意地回了家。
苏立夏前脚离开,狗头李后脚就被控制起来。
一夜好眠的苏立夏,在被砰砰的砸门声惊醒时,忍不住捶了捶枕头。
粗鲁,太粗鲁了,这要是在她哥的家里,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到底是哪个没礼貌的家伙,大清早地来烦人。
“来了,急什么,赶着投胎......”在那急切的砸门声中,苏立夏骂骂咧咧地披上衣服去开门,等看见敲门的是苏建国,她皱了下眉,又扬起了笑容,“哥,你来......”
苏立夏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苏建国用力推了进去。
苏立夏手里拉着的门,也在这时候重重地砸在了墙上。
那巨大的响声让苏立夏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翻滚到喉咙处的质问在看到苏建国背后穿着制服的的人,都化为了小声的嘀咕,“这是怎么了?”
抱着小兔子玩偶的许美芝,看着门口这一幕,不解地眨了眨眼睛,“舅舅?”
瞬间,苏建□□利如刀的目光朝着她扫过来,在看到她手中的东西时,本就带着怒火的脸,看起来越发恐怖了。
苏建国一把将苏立夏抓出来,扔给跟过来的公安同志,自己大踏着步,像只暴躁的狮子冲进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许美芝,然后扯出那个玩偶甩飞,一手提着许美芝的胳膊,宛如拖行般,把人提溜出了房门。
“啊,舅舅,怎么了,你弄疼我了。”疼痛感让许美芝从恐惧中惊醒,她用力挣扎着,但是那只曾经温暖的大手,却无情地钳住她,让她连站直身体都做不到。
“我女儿送的玩偶,你抱着就不扎手吗?”苏建国说着,一脚踹在面前的沙发上,把沙发都踹移了位。
听着女儿的哭喊声,苏立夏发懵的脑子也醒过神,她用力推开想要带走她的公安,直接冲过去扒拉苏建国,“苏建国,你发什么疯,你到底想干什么!”
被捶打了几下的苏建国,看着有些疯癫的苏立夏,眼睛瞪地像铜铃。他磨着牙直接把手中的人丢到苏立夏怀里,而腾出来的手,再狠狠地抽在苏立夏的脸上。
那力道大的,让苏立夏抱着人直接撞到了门框上,嘴边还溢出了鲜血。
“是,我疯了,我是疯了才会管你那些破事儿,才想着把你们从乡底下接过来。你就谢谢我女儿已经找回来了,要不然......”
耳朵里的嗡鸣声也挡不住苏建国的咆哮,感觉着满嘴的腥甜,苏立夏晃着脑袋,想说那些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但是对上苏建国那仿佛要杀人的眼,所有的解释都化为了血沫,被她无意识地吞咽下去。
曾几何时,她是如此地害怕这个人,因为他上过战场杀过人,即使是面对她们这些亲人,也透着冷硬。
可后来的相处,让她发现这个人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他的心是暖的、是柔软的。他的包容让苏立夏忘记了敬畏,而贪婪让苏立夏变得疯狂。
即使是现在,苏立夏也没有后悔过那么做。她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被发现了。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此刻的苏建国,不是因为愧疚,而是畏惧。
她只能抱着女儿哭,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有听到苏建国的质问。
苏立夏的这副作态,让苏建国冷笑两声,用力关上了房门。
而许美芝除了在母亲怀里发抖,连脑袋都不敢抬起来,她不敢再对上舅舅那想像是要吃小孩儿的眼神。
跟过来的秘书扫了眼周围观望的群众,低声问了下苏建国要不要封消息,却被他制止了。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苏立夏她们的做法是真的戳到了他的肺点子上,他没有安排人大肆宣扬,把她们钉在耻辱柱上,已经是在考虑社会影响了。
依着这两个人的所作所为,死刑是判不了的,尤其是那个小的,但这风言风语总得先受一受。反正他就是要让外面的人知道,这两个人和他有仇。
而就在狗头李鼻青脸肿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早点跟着王三哥走,非要在这儿多待两天时,他心里的大本事人王三哥,也在奇怪自己是哪里得罪这群光头大哥。
“俊俊,妈妈去上厕所,很快就回来,你就坐在这里守着行李,哪里都不准跑哦。”吴丽看着正在低头翻画本的儿子,嘴里反复强调着,心里还是有点儿担心,想了想又抽出丝巾拴在儿子的裤腰和行李之间,用力打了几个死结。
要不是儿子闹着不肯进女厕所,吴丽肯定不想放儿子一个人在外面的。还不到四岁的臭小子,懂什么男女之别啊,肯定是他爸教的。
看着儿子乖乖巧巧地点头答应,吴丽终于是忍不住快步离开了。
除了在等厕所的时候耽搁了一点时间,吴丽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完问题,然后返回原地去找儿子。
当她的目光朝记忆中的地方扫过,却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时,脸上的笑容立马垮了下来。
吴丽不敢相信地张望了下那周围,在看到附近有记忆的参照物时,某种可能性从脑海划过,而她的心像是掉进了冰窟窿。
她飞奔到那座位旁边,看着上面的陌生人,满脸焦急地比划着,“你刚刚有看到个小孩儿吗,他旁边还有很大堆行李。”
被人猛冲到面前,正在包里掏东西的人吓了一跳,但是看着面前的女人,那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还是下意识解释了,“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位置空着,没瞧见什么小孩儿。”
吴丽尖叫一声,又连忙跑向旁边,跑向对面,跑向任何一个可能看见她孩子的人。
可惜,这车站人来人往,大多数人都只关注和自己有关的事儿,分不出多少神看别人。
就在吴丽要崩溃时,一个人给她指了方向,“刚刚好像是有个老太太,抱着个穿背带裤的男孩儿,往站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