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 第11章 第 11 章

“公主，你怎么了，你哪里不适吗？”见得李延意神色有异，陈秀有些担心的询问道。

“哦，我没事，一时走神了而已。”回过神来的李延意赶紧笑着摇头道。

见她恢复如常，陈秀这才松了一口气，顿了下却又期期艾艾道：“公主，你想不想看蹴鞠比赛？”

“蹴鞠比赛？在哪里？”李延意有些好奇地问道。

“再过一个时辰，在山庄东头的蹴鞠场上开始比赛。”陈秀轻快着声音回答着，说完又看了李延意一眼，口中紧接又道：“公主，那个……我，我是翰林院青云队的球头，不知道公主肯不肯赏脸去捧个场？”

陈秀说得小心翼翼加期待的神色，李延意见状轻笑了起来，然后点点头道：“好啊，你既是球头，我定要去给你捧场助威的。”

陈秀听得这话，顿时面露欢喜之色，一双眼睛内更是光彩顿生，他飞快向李延意行了个告退礼，起身后快活着声音道：“公主，我现在回去作准备了，一个时辰后在蹴鞠场迎候公主！”

李延意冲他点了点头，陈秀笑着行了个告退礼，退后几步之后转过身迈着大步就朝外走了。走至门口时，一时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之情，竟是挥舞着双手，然后双脚起跳直接蹦了起来。

陈秀跳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可能会被李延意看到，顿时一阵忙乱，赶紧转头朝身后看了一眼，果然见得李延意还站在廊下，一双眼睛正朝他看着，陈秀顿时面红耳赤尴尬不已，也不敢再开口，只转过身去一溜烟似地跑远了。

“傻样……”看着陈秀落荒而逃的背影，李延意忍不住笑了起来。

……

一个时辰过后，李延意依约来到了山庄东头的蹴鞠场。蹴鞠场四周，已是挤了好些前来观看比赛的人。

李延意眼尖，发现李姝和李婵竟也在场，她不想与她们打照面，正打算悄悄寻个角落，可不想李姝也已经看见她了，老远就挥着手示意她过去，李延意也只好朝她们走了过去。

“四妹，到这边来，这边有凳子。”李姝拍着自己身侧一只凳子很是热心地招呼李延意。

李延意只得上前向李姝道了谢后坐了下来，坐在李姝另一侧的李婵没有吭声，只瞥了李延意一眼后，然后就抬头朝场上入口处看着，一副很是期待的神情。

片刻之后，一红一青两队人自入口陆续走了出来。陈秀果然走在了青队的最先列，他头上带着软巾，身上穿的青色圆领窄袖袍，前襟缚在了腰间的丝绦上，整个人看起来既清新又有飒爽之气。

陈秀这一露面，立即引起了四周众人的瞩目与欢呼，引得红队队员都忍不住朝他翻白眼。

比赛开始之前，站在场地中央的陈秀朝着李延意的方向看了又看，李延意被看得有些不大自在，只得朝他挥了挥手，陈秀见状顿时高兴得也挥舞起了双手回应她。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青、白两队人很快进入状态，在场上你追我赶，小小的蹴鞠时而在草地上急速滚动，时在在半空中飞腾闪跃，看得四周欢众应接不暇，纷纷喝彩叫好。

几次回合下来，青队稍稍占据了上风，最后一刻，陈秀不负众望，一记大脚飞起，蹴鞠球正中了场地中央风流眼内，瞬间就锁定了胜局。一时间场上欢呼声骤然而起，青队队员也奔跳着簇拥在一处，场上顿时沸腾了起来。

一片喧嚣声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蹴鞠场外不远处走来了两道身影。走在前面的的那位，着一身玄色窄袖袍，身姿颀长，面容清隽。他身后跟着的 ，是位身着软甲作士兵打扮的，正是路过此处的王羡与其亲兵凌兆。

“凌兆，那边都是谁在踢蹴鞠？”王羡抬眼朝蹴鞠场看了一眼问道。

“回侯爷，红队是长平侯世子章寰领着的一众世家子弟，青队是您的外甥陈郎君和翰林院的一众书生。”凌兆笑着回答道。

王羡听了这话，又朝场中仔细看了一眼，果然见得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人正是陈秀。他下意识地又朝看台方向看了一眼，竟是意外发现了李延意的身影。

“陈郎君不愧是侯爷的外甥，满肚子的学问还不算，这蹴鞠还踢得这般好！”凌兆由衷地夸赞了起来。

王羡似是没有听见凌兆的话，他的一双双眼紧盯着看台上的李延意，眉心轻拧着，神色也有些琢磨不透。

比赛获胜的彩头是一只制作精良的皮质蹴鞠球，陈秀拿到之后，高举过头绕场一周，然后朝着李延意的方向飞奔而去。

“四公主，接好了！”陈秀朝着李延意挥着手喊着，然后就朝后里蹴鞠球朝她抛了过去。

看台上又是一阵欢呼，站在李延意身后的俏妞跨步向前，伸长了双臂将蹴鞠球稳稳接住，又递到了李延意的手里。

“哇，四公主和驸马，很是恩爱呢！”有小宫女羡慕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啊，他们真是既般配又甜蜜。”众人纷纷附合着。

听得众人的调侃声，李延意顿时有些窘迫了起来，忙装作若无其环顾四周，这一抬眼，竟是意外发现了场地外王羡的身影。一时猝不及防之下，她的心里就是生了丝心虚的感觉，手里抱着的蹴鞠球也成了个烫手山芋，拿着不是丢了也不是。

李延意这副看着场外发愣的模样，令陈秀感觉有些意外，于是转过头去顺着她眼神方向看了一眼，待看清是王羡站在那里时，他顿时露出了笑脸。

“三舅！三舅！”他朝王羡挥舞起了双手。

场上之人也发现了王羡的身影，皆着朝着他行起了礼。看台上的李姝与李婵两姐妹也直起腰身看向了王羡，尤其李姝，面上含着轻笑，仍是一副端庄模样，可露出袖外的手指都微微有些颤抖的感觉。

众人瞩目之下，王羡只得迈步走了过来，朝着李姝、李婵及李延意的方向行了一礼。

“见过三位公主殿下。”王羡声音平静着道。

“武安侯快快免礼起身。”李婵率先出声，一边说着，一边还轻轻捅了捅身侧的李姝的胳膊。

“三天后便是武事大演练了，武安侯这是要往营地巡查是不是？”李姝脸颊微红，只轻软着声音问王羡道。每年的田猎之时，都会举行一场声势浩大的武事演练。身为大将军的王羡，此次会亲自带领才从漠北凯旋归来的玄甲营将士，为皇帝及文武百官表演一场进行实战操练，这算也是一桩盛事了。

“是，二公主猜得不错。”王羡口中应着李姝的话，眸光却是自李延意的脸上扫过，又落在她抱在怀里的蹴鞠球上，冷冷的一眼，似是含着一丝恼怒。

李延意被王羡的眼光看得有些心惊，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得忍着尴尬朝着王羡挤了一个笑脸来，可王羡见了她的笑，面色不仅没有转缓，反而越发沉郁了。

“三舅，你刚才都看到了吗？我这回踢得可算好？”还好，陈秀及时出声吸引了王羡的注意力。

陈秀问完之后满容笑意地看向了王羡，只等着这个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舅舅，能当着众人的面夸赞他两句。可令他没想到的是，王羡竟是一反常态，转过脸来冷冷扫了他一眼，口中竟是淡着声音道：“不过凭着雕虫小技侥幸获胜了一次而已，值得这般轻飘飘的，要上天了一样吗？”

陈秀听得这话顿时傻了眼，愣愣地看着王羡一时就回不过神来了。王羡虽说是他的三舅，可不过只年长他三岁而已，舅甥两人打小就在一处玩着长大的。王羡少之时，性子也是极为开朗随和的。自从外祖父因病过世，三舅承担家族重任之后，才渐渐变得老成持重，总是一副清冷寡言的模样，不过待他一向还是亲厚的。今日这是怎么了？他好不容易赢了比赛，三舅不夸一句也就罢了，竟是当面这般说他，一点情面也不留？

陈秀双眼看着王羡一副疑惑不解又委屈巴巴的模样，一旁一直冷眼旁观的长平侯世子章寰见了这一幕，本因输了比赛而变得沮丧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武安侯说得没错，你小子，不过凭着运气侥幸赢了小爷我一回，没什么值得得意忘形的！”章寰走到陈秀身侧，一边说着，一边还重重拍了拍陈秀的肩头，一副很是轻蔑无礼的模样。

陈秀听得这话，面色掠过一阵气恼来，可眼见王羡冷着脸不说话，他一时又生了沮丧，刚刚获胜的喜悦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神色都变得有些失落了起来。

李延意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内，心里就觉得王羡对陈秀的这番指责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又见得陈秀对着章寰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她心里顿时就觉得有些不平了。

“赢了的人垂头丧气，输了的人趾高气扬，这样的怪事我还真是头一回见。”李延意一边说着，一边自坐上站了起身。

章寰本是背对着看台的，听得这句讽刺本能就变了脸，转过身正待发作，可一抬眼发现为陈秀说话的竟是李延意，一时间就哑了火，想想却又有些不甘心，只得面上堆笑道：“四公主，非是在下趾高气扬，武安侯也说了，陈秀此次不过凭借雕虫小技侥幸赢了而已。”

听得章寰将话题引起到了王羡身上，李延意忍不住轻笑了下，抬眼朝王羡看了一眼，然后轻软着声音道：“雕虫小技吗？我怎么觉得陈秀踢得很是精彩呢。还是说，武安侯蹴鞠技艺出神入化，因此才看不起陈秀方才的表现？”

众人听得李延意的话，一时都暗暗生了惊讶之色。武安侯是个出了名的冷面人，一向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这位久居深宫才露面不久的四公主倒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是当场与武安侯唱起了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