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玩家 第4章 爷爷

白波又做了个口型，确认万无一失，就算白痴也能了解自己的意思后，他才说：“就你吧，逆时针。”

陈雨涵身旁坐了两个人，一个是张兰花，一个是徐成竹。被白波指着的人，是张兰花。

张兰花吸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外人是谁，但是对于陈郊的说法，我持反对意见，嗯……哎，其他的我也不会说，反正就是，我不认同陈郊的观点。”

说完，张兰花看向旁边挨着的向长丽。

向长丽很干脆：“我也不赞成陈郊的观点，她的观点主观性太强，没有明确证据的事我都保持怀疑态度。其次……”

向长丽还没说完，陈郊不满的声音又冒了出来：“什么主观性太强，我主的神谕是不可能错的。而且，我有证据，我是外婆，我一开始因为怀疑李啸就查过他，他就是外人。”

“你个狗比，打你打少了是吧，还外婆，我看你是狗屎。”李啸两手竖着中指怼了回去，那架势，给人一种要是身体允许，他能直接再砸一板凳的错觉。

当然，怒上心头的李啸没注意到旁边的姜武看向他时不耐的眼神。

眼看又要吵起来，向长丽捏了下鼻梁，及时插话：“如果陈郊真的是外婆，那确实可以考虑李啸，但是陈郊现在暴身份，更像是想要说服我们投李啸，这个前提下，她身份的可信度就不高了。”

陈郊眼睛瞪大了点：“我前面没说是想保护自己，现在又说是因为你们的方向歪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投错人吧。”

向长丽没管她，看向沈从：“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沈从不打算刚开始就太显眼，他直接说道：“一提到就暴走，李啸的反应确实过激了，他或许是想通过这种排斥性的反应给我们传达一种和外人是对立面的印象，但是可能没把握好度，有点假了。

不过陈郊的针对性也有些太强，总是抓着李啸不放，很难让人不怀疑她只是单纯在泄愤，所以我对她的身份也不太认同。就这样。”

很巧妙的复制粘贴，听着像是认真思考过的发言。

“你……”听到不利于自己的言论，李啸又坐不住了，脏话都冲到嗓子眼了，却在和沈从对视上的那一刻卡了壳。

沈从的瞳色是很深的褐色，在灯光照耀下会有点泛红。他不管是看人还是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总是淡淡的，没有一丁点情绪起伏，透着股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淡然感，连带着眼神也很平静，再配上少见的瞳色，自带压迫感。

目光下移，李啸就能清楚看到黑色短袖没遮住的，流畅的肌肉线条，光看一眼，就知道是尊惹不起的大佛。

脏话在口腔里转了好几圈，还是被李啸咽了回去.

“我……我……我不懂啊，我没玩过狼人杀，什么卡牌游戏也没玩过。”尤君一脸为难地看着众人，明明声音放得很小声，但莫名的穿透性极强，跟通过音响放大了一样，听得震耳朵。

见尤君半天没闷出一个屁来，陈郊烦躁地跺了下地板，凶狠地瞪了尤君一眼。

尤君一激灵，卡壳了好一会儿，还是说道：“我觉得，陈姐说得没错，李啸确实有可能是外人。”

“你们他妈都有病吧，就逮着我一个人了是吧，我真是，啊！”李啸的声音戛然而止。

众人看过去时，他正歪倒在地上，手摩挲着大腿不断叫唤。

姜武揉了揉耳朵，坐回椅子看向李啸时，眼神狠厉：“再吵，嘴割掉。”

李啸的动作一下僵住。他尴尬地看了眼看热闹的众人，眼里闪过一丝怨恨，但很快又被更多的谄媚遮住。

他拍拍屁股，腰弯着，脸上绽出笑容：“武哥放心，我肯定闭嘴，不乱说话了。”

李啸姿态做得很足，但姜武反而皱起了眉头，像踩了坨弄不掉的狗屎一样，晦气地移开了视线。

李啸吃瘪，最开心的无疑是陈郊。

她清了清嗓，正准备给李啸致命一击，又听俞凤林的声音慢吞吞响起：“你就不用再说了吧，我可不想晚上才能投票。”

陈郊凶狠的视线瞬间对上了他，俞凤林却不以为意，挑衅地朝陈郊笑了笑，说道：“我是爷爷。”

特意停顿了一下，俞凤林才接着说，“现在好方最应该做的就是找好队友，免得误伤。鉴于刚才自爆的，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的外婆的精神看着着实不太正常，我只好先自爆保证你们不被带歪。欢迎队友们来找我。”

“最后说一句。”没给众人反应的时间，俞凤林又说，“孙子藏好了，你是关键。”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俞凤林的语气故意加重了许多，显得意味深长，原本还算放松的气氛霎时紧绷起来。

“你是个屁！”

突然，一阵沙哑又充满怒气的声音将凝固的空气冲开了一个洞。

李啸正打算继续开骂，就感觉有危机感临近，他终于想起了自己尚在余痛中的大腿，生怕自己命不久矣，李啸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讨好地看向姜武：“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江吴是我女朋友，她太社恐，还有点紧张，所以她的份就由我帮她说了。”

这话顺利吸引走了大家的注意力，陈郊不满地撇了下嘴，觉得白波这样简直有点没有道理，说句话还能要了命了？你帮我说，我帮你说，那干脆都别说了，直接搞一言堂算了。她想说都说不了呢。

但看江吴那低着头，一副游离天外的样，本着慈悲为怀，怜悯众生的心态，陈郊到底是没说出什么尖酸刻薄的话。

终于轮到自己成了中心人物，白波有点激动，慷慨激昂、情绪饱满、长篇大论地讲了一大堆没用的，完全套用的是已经包浆了的观点。

但白波还是懂些演讲的艺术的，每当众人忍不住要叫停的时候，他又总能说出些好像有点道理的词句、再做个略显高深的停顿，就好像突然有了大动作的火车，又进又退的，给人一种后面好像真的要讲什么有用的感觉。

正当众人打起精神细听时，这才发现，火车不过是普通地转个弯而已，白白又浪费了几分钟。

好在白波没有说到天荒地老的打算，见差不多了，才十分大方地把话语权轮给了下一个人。

邱平摇摇头，说了一句“我感觉他说得对，我赞同”之后，就不再言语。

于是终于轮到了李啸。

李啸比白波还要激动，这回没人有理由打断他说话了。

首先，李啸先天上有地下无地夸了一通自己有多么大智若愚、能屈能伸，然后义正辞言地批判了一通以貌取人的无知愚昧，再然后又用极大篇幅好好地骂了一遍陈郊，顺带问候了其主的祖宗上下十八代，整篇演讲堪称“引经据典”“遍稽群籍”、出口成“章”，给听众带来的骇人程度根本不亚于白波，甚至大有赶超之势。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都差点被他那些年扒人裤子、打群架、当小弟的峥嵘岁月带进去。

当然，这场表演还是由姜武的一脚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姜武人看着挺不起眼的，瘦瘦小小，一眼看过去只能看到扎眼的紫黑色胎记。但是他其实并不弱，青筋凸显，肌肉线条明显，特别是那双盛着毒刀的眼睛，一看就是人狠话不多的类型。

姜武确实话不多，草草一句“我投李啸”结束发言。

剩下的人的发言都大差不差，极节省时间的表达了对李啸的担忧和对陈郊的质疑。

陈雨涵揉了揉额头。

快一个小时过去，可以说是一点进展没有。

“这样还是不知道投谁啊。”陈雨涵说道，“要不还是再等等吧，我们三点再投票怎么样？”

虽然说还是没讨论出投谁，但这次讨论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有人暴露了身份，那外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动作，而只要外人有了动作，众人就有了投人的方向。现在休息换一句话说就是等外人动手。

这点道理还是能想得通的，众人没有异议，确定了下次投票的时间后就散开了。

目送着最后离开座椅的陈雨涵和徐成竹两人进入厨房，沈从才不紧不慢起身，走向楼梯。

刚才临走的时候，白波给他递了个“电影房”的信号，估计是坐不住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