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玩家 第15章 在忙，忙着摸蛆

果然，都没等江吴听清自己的心跳声，尤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对啊，你是白波女朋友，你们俩肯定互通身份过，白波没对你动手还一直保护你，肯定是因为你们是一伙的吧。”

“不是。”江吴抬起头，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最开始我们是互相看了身份，但是我不是外人，我是中立方，对外人没有威胁，再加上我们的关系，白波才这么保护我。”

“你说你是中立方，他没有让你和他结盟吗？”向长丽的疑问不期而至。

“有，但是我没结。”江吴摇摇头，顶着一堆压人的视线，低着眼回答道，“结了盟的话，万一外人输了我就死了，我不想死，所以想等到后面局势完全稳定了再结盟，白波那里我拒绝了。”

“就白波那个性格，他会听你的意思？”

一想到之前和白波的几次对话，向长丽的眉头皱了点。

白波的性格不是一般的强势，就非得让所有人跟他保持一致的选择，有意见相左的就一直针对，等目的达成之后，又会特别贱地炫耀出来，每天噎人几句，让人生厌。

而且向长丽有注意到，每次白波出现的时候，江吴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被白波搂在怀里的，这姿势看着亲昵，但其实也暗含着绝对掌控的意思。江吴在白波这里不需要有自己的意识，只要听他的话跟他走就行了。

所以向长丽难以相信江吴的拒绝真的会有用。

“他是比较强势，但是他爱我也是真的，一些小事上他其实很少强迫我。我、我当时没直接拒绝，就是说我害怕，他急着哄我，话题就被岔开了。”

“所以你知道白波是外人，却在投票的时候一点表示都没有，就眼睁睁看着我们投错人？”

“我是中立方，在还没有结盟的时候保持沉默有问题？再说外人有四个，有白波在我就能知道剩下的几个人，白波还能保护我，我为什么要把他投出去。”

“所以你知道剩下的人了吗？”

“……没有，白波挺谨慎的，他怕几个人聚在一起太明显，还没有，至少我知道的，他还没有和队友私下见过，只有几次他给对方打过手势，不过我没看到回手势的人。”

这解释也算过得去，向长丽盯着江吴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没看出什么不对，目光往郑晓云那边飘了一瞬，又立马收回看着地板。

江吴的脸色还是煞白，嘴唇抿着，时不时吸下鼻涕，眼睛无目的地盯着地板。

郑晓云隐蔽地给沈从递了个眼神。

江吴的真实身份在场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江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编出这一大段，要不就是白波提前跟她打过招呼，要不就是她自己反应快。

如果是前者，那的确是真爱无敌，白波这种无脑自信的人都能给爱人想好退路；但如果是后者，这无疑传出了一个信号：江吴会是个很好的合作者，至少，她不是一个猪队友。

沈从能想到郑晓云的意思，江吴之前的表现太像一个没有白波就活不了的寄生虫，以至于被忽略了很久，现在她展露了点锋芒出来，郑晓云自然起了拉拢的心思。

但是，能理解疯子的只有疯子，江吴能跟白波处这么好，就不会是省油的灯。之前白波被围攻，两人并没有帮腔，保不准江吴已经在心里给两人算了一笔，只等着机会阴一下了。

沈从不喜欢潜藏的危险在眼前晃，眼神从江吴身上定了一会儿，又淡淡移开，放到了白波身上。

沈从的情绪太淡，这样充满意味的眼神也被他表现得像不经意间看了一眼一样。

好在郑晓云能够理解，她看着沈从毫无动容的表情，心脏莫名跳了一下，虽然沈从的决定郑晓云能理解，但作为一个新人玩家来说未免太过狠绝，郑晓云这下是真好奇沈从现实里是什么身份了。

没让安静延续太久，俞凤林踢了脚白波的尸体，漫不经心问道：“中立方现在就剩哥哥和孙子了，你……是哪一个啊？”

江吴的目光扫过俞凤林的脚，对上了他的眼睛：“我是哥哥。”

“啊。”

俞凤林点点头，“啊“字被他拖得老长，就差指着江吴的脑袋说我不相信了。

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人，他又说：“哥哥啊。”

估计是语气实在太欠揍，江吴罕见地眼神凶了起来，她瞪着俞凤林：“不信拉倒！有本事你就投我，中立方越少就对外人就越有利，我到要看最后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说完，江吴硬气地站起身，最后看了白波的尸体一眼就往外走。

不过可能是在地上坐久了，突然站起来有点晕，江吴这几步走得摇摇晃晃，看着“跌宕”得很，眼看就要撞上墙，也不知道江吴哪来的力气又给稳住了。

郑晓云踏上楼梯，她转头看了眼娱乐房，里面没人。

她转过身，紧闭的房门排列整齐，一片寂静之下，单调的黑白搭配竟让郑晓云产生出一丝肃穆之感，肃穆到心里发慌。

隐隐有脚步声响起，她侧头往身后望了眼，却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手伸进围裙口袋里，郑晓云慢慢走向走廊深处。

刚才江吴走了之后，众人又交流了几番无果就干脆全都离开了。但对郑晓云来说，最后的讨论也不算一点效果都没有，向长丽和尤君是明显向着她的，沈从也在最后给她房卡让她先躲起来。

起初郑晓云还没理解沈从让她躲起来的用意，这时候难道不应该聚起来讨论对策吗？但沈从指了指张兰花发臭的尸体，郑晓云一下豁然开朗起来。

她差点忘了，暗处还有一个人在杀人。不管那个人是什么身份，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是想要赢得游戏。现在她的身份被怀疑，指不定暗处那个人会找上自己，躲起来确实是对她好。

只是让郑晓云意外的是，沈从竟然没有让她当诱饵。

沈从这人一直淡淡的，但骨子里的狠遮不住，无声地散发着气场，郑晓云不觉得沈从会心软保护她这个老太婆，何况她被众人怀疑的时候，沈从确实也没帮忙。

郑晓云倒也不会抓着这点不放，先保护自己是人之常情，站出来总是有风险的，换成郑晓云，她也不会做什么。

但两人之间是她主动结盟排外的，现在队友很重要，只要沈从不主动害自己，郑晓云也就可以继续友好对待他。

只不过那个躲在暗中的人现在还一点马脚都没露出来，后面几天可能会变得难熬。

郑晓云想得认真，忽略了突然出现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等她反应过来时，背已经被砸了一下。

郑晓云一个趔趄，一下栽到了地上，攥成拳头的手压在地上才保持住平衡。

“死老太婆，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外人。”

郑晓云都不用回头，听这措辞都知道是李啸。

其实郑晓云今年也不过五十岁，但是生活给她化了浓妆，横生的皱纹和褐色老人斑衬得她像是六七十。

郑晓云没说话，看着越来越近的李啸。

李啸手上拿着菜刀，但上面没有血迹，郑晓云松了口气。

“把牌拿出来。”李啸一脚踩上郑晓云的肚子，菜刀舞在她眼前。

郑晓云痛呼一声，手又撑了撑地板，说道：“我的牌就在围裙袋子里，你把脚抬起来，我拿给你。”

李啸的视线落到脚上，他弯下腰，没注意到郑晓云一直在盯着他，眼神逐渐凌厉。

“哎呦！”

李啸突然抬起身来，又往郑晓云身上踹了一脚：“把爷爷我当傻子呢，想跑是不是！”

郑晓云深呼吸着，将肚子上的钝痛忍下去，笑着说道：“没有，牌真的在里面，围裙的袋子小，牌放进去不容易掉出来。”

“那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拿出来。老子找了你这么久，哪能让你跑了。他妈的一群狗屎，老子要把你们一个个都杀了。”李啸骂着，目光落到郑晓云手上，“你手拿出来，藏了什么东西？”

“没东西，你不是要牌嘛，我给你就是。”郑晓云手往后移了移。

“给什么给，老子现在要看你的手，不拿出来老子就把你的手剁了。”李啸弯下腰，又把刀举到郑晓云眼前。

郑晓云往后偏了偏头，不再说话。

“快点！摸蛆呢。”李啸没再等，挥刀在郑晓云的胸前划了个血痕。

“哎呦，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我一个老太婆还能跑了不成。”

“哪那么多废话，给老子快点！”李啸又在不同的位置砍了一刀，这次刀口要深很多，看来是动真格了。

“好好好，你别急！”郑晓云忍着疼痛撑起身体。

她慢慢把手抬起来，李啸的目光被吸引过去，举着的刀不自觉放下。

郑晓云抓住机会，一把将手扬起，将手里捏着的胡椒粉抛了过去。

“操！”李啸来不及躲，下意识往后退，但还是被胡椒粉糊了一脸，大部分进了眼睛，他双手扒着脸，想把胡椒粉弄掉。

没了人拿着，菜刀顺势往下掉，郑晓云的眼睛一下瞪大，赶紧手忙脚乱地想接住菜刀。

但还是没接住，一声闷响，菜刀掉落在郑晓云的腿上。好在，菜刀不是竖着掉下来的。

郑晓云把刀捏在手里，爬起来就准备跑。但李啸比她想得难缠，眼睛都流眼泪了还非得跌跌撞撞地追人，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

郑晓云在娱乐室里溜着李啸跑了两圈，眼看李啸被椅子绊住，郑晓云赶紧冲出娱乐室就往楼下跑。

然而郑晓云还没跑出几步，就在楼梯口和向长丽撞在了一起。

两人齐齐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

身后又传来叫骂声。郑晓云来不及回答，爬起身就打算跑，结果运气不好，又和从楼上下来的邱平撞上了。

邱平看起来比她还急，在地上滚了两圈，在盯着郑晓云手上的菜刀惨叫了声“啊”后，连站都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连滚带爬地跑下了楼。

邱平的反应太大，郑晓云的眼睛不自觉就追着他看。

手里的刀被扯出去，郑晓云一回头，就看见向长丽一把将菜刀甩向了李啸。

准头还是没有，菜刀落在了李啸左边半米的位置，但也起了个阻挡的作用。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