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胧 第3章 第 3 章

那晚之后，陈言谨和梁暄容好像到了某种默契，都没再提过那晚的事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就这样过去了一两个月。梁暄容依然按部就班自己的生活，只是再也没有上过菜。不变的是陈言谨依然是送她上班，等她下班。梁暄容也没再拒绝过他，偶尔两人经过那条小巷子时还会停在那抽会儿烟在走。

“陈言谨，抽会儿烟再走吧。”梁暄容突然蹲在了墙边看着陈言谨“我有点儿累。”

陈言谨俯视着她沉默了一会便笑着说“成，知道你想和我多待会儿”说着拿起了烟抽了起来。

梁暄容看着他，她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想和陈言谨多待会儿。只有在面对他的时候，自己才是最放松的，想了想大概是他已经见过自己最丑陋的一面了吧，想到这儿，梁暄容笑了笑，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站了起来，拿掉了陈言谨口中的烟放入自己的口中。

“陈言谨，我们离经叛道吧。”梁暄容看着他，眼睛中什么都没有，烟雾散去，只有陈言谨。

听到这句话，陈言谨愣住了，惊讶的看着她。

这几个月他们的关系梁暄容没有提过一句话，他以为就一直这样下去了，或者某一天由他来说，他实在没想到梁暄容会主动说出这些话。

梁暄容看他愣在原地不禁有些好笑，而后正了正脸色严肃地说“我是缺爱的人，缺爱的人永远都是无底洞，爱和猜忌循环，陈言谨，你受得了吗……”话刚说完尾音便被堵在了口中。

炽热的唇覆上冰冷的唇，烟草味夹杂着烟草味在两人口中互相交换，不熟练的舌尖在口中疯狂的掠夺彼此，发了疯的想将对方占有。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两人快要无法呼吸。微弱的路灯的光亮打在脸上，陈言谨搂着梁暄容的腰看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嘴，笑了起来“受不了也得受！”

梁暄容看着他的样子笑了起来“怎么？难不成想娶我啊？”

陈言谨用力搂着她的腰，重重的回答“我敢娶，你敢嫁吗？”

梁暄容听到后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似乎是想从中看出一丝虚假，可是没有。他看到的只有少年炽热真诚的目光。她突然想到了之前看过一位女诗人的诗中的句子——“我和你在一起狂野的夜 该是我们的奢侈对一颗停在港口的心来说风吹的毫无义”。

过了很久，梁暄容答非所问的说“你不是想知道我以前的事吗，为什么这么久都没问过我？”

陈言谨愣了一下说“因为我想让你主动说，主动说给我听。”

“行，那我现在说给你听。”

两人就这样蹲在那条昏暗的巷子中，诉说着过往。

“我从出生就没见过我的亲生父亲，我妈说他死了，我也不好奇。后来我五岁时，我妈嫁给了那个人，他对我妈很好对我也很好，我当时以为我终于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庭，再也不用被别人嘲笑没有爸爸了。可是，才过了一两年，我几乎每天听到妈妈的哭声，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妈妈哭的好难过，后来才知道那叫家暴。而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噩梦前的铺垫而已。十一岁那年，有一天晚上，他一身酒味闯进我的房间，我当时很害怕，我大声的尖叫，我大声的喊他爸爸，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后来我妈醒了，阻止了他。他跪在地上求着我妈，说是喝醉了，进错了屋子。我当时躲在我妈身后看着他那可怜的样子心想傻子才信呢”说道这儿，梁暄容不易察觉的笑了下“可是我妈信了，大概是太要面子了吧。后来，他就领着我去了夜皇，把我卖给了那个地……”说道这儿便被陈言谨捂住了嘴。

“别说了！”陈言谨有些颤抖的说，虽然梁暄容的语气平淡，但他依然能感觉到她讲这件事时的无助和颤抖。

梁暄容却拿下了他的手“要说，这是事实，总要面对的。”

接着她又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当时卖了十万块钱呢，那天晚上包厢里的男人都伸出恶心的手在我身上乱摸，还有几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当时我看着她们，有恐慌的、也有麻木的。有一个镶着金牙的老男人想把我带回去，讽刺的是还是那家的经理救了我，一开始我以为他是个好人，没想到他指着我们说，要不是我们几个是处儿，留着把我们卖个好价钱，怎么会管我们。那天晚上我就偷跑回家了，那个男人说，我不是他亲生的，白养了我这么多年也该回报了，我妈气疯了，一气之下杀了他，动静太大邻居报了警，警察抓走了我妈，我也被那些人抓走了，拍卖我的那天来得很快，我站在高处俯视着他们，但我才是任人刀俎的食物。说来也巧，那天恰好是我的十二岁生日，我被卖给了那个镶着金牙的老男人，他带我回了酒店，趁他洗澡的时候我把在家里拿来的老鼠药放在了他的酒杯里，他把一整杯都喝了。……他死了，我逃了出来。当时我也不知道那是哪，那个酒店偏的要死，在路上我遇见了徐千笙，他救了我。”

说完梁暄容站了起来，陈言谨也跟着站了起来。

一整盒烟已经被抽完，陈严谨的眼下一片阴霾，眼神冷的让人看了都心颤，可惜梁暄容看不到。

陈言谨抱着梁暄容，尽管什么都没说，可他的那些情绪还是被梁暄容察觉了。她后撤了撤身子，双手捧着他的脸“陈言谨，现在你还……”话还没说完便又被他用力抱了回去。

被烟熏的沙哑的嗓子开了口“梁暄容，你太危险了，老子迟早死在你手里。”

梁暄容哼笑一声“那你就离我远一点”

“没办法了，没了你就真的活不成了。”

天空即将破晓，黎明即将到来。

那句诗来源于诗人 艾米莉-狄金森（抱歉，技术不佳，实在是不知道名字中间那个点在哪，所以就用-代替了）的《狂野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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