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胧 第11章 第 11 章

徐千凡没有正面回答梁暄容的问题，她继续说着“阿容，你已经妥协了不是吗？何必再追问那么多？”

梁暄容红了眼，她回过头看着她“所以那天根本没有让你戒烟，只是想办法支走我对不对？”

徐千凡扭开了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我带了你一直抽的烟，阿容，我们才是一家人。陈言谨...忘了他吧。”

梁暄容没有言语，这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徐千凡的逃避就好像是证实了某种猜测，梁暄容闭上眼睛，很快，她便冷静下来，她冷笑着说“千凡，你说你哥会娶我吗？”

徐千凡皱着眉看着她，眼神探究，她不明白梁暄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那你会嫁给他吗？”

梁暄容笑了笑，“中国我是不会回去了，你哥”梁暄容说着顿了一下“他要是敢娶，我就敢嫁啊。”

“我有什么不敢的？”这时，房门被男人推开，徐千笙直接越过徐千凡看向梁暄容，两人对视着，脸上都弥漫着暧昧的笑意，可只有梁暄容自己知道，她的一只手早就紧紧地握着，因为说的违心话，所以才会要极力克制，现在的她，演技好到她自己都吃惊。

徐千凡看了两人一眼便离开了，走前还识相的关上了门。

徐千笙走近，语气带着些试探“真想嫁给我？”梁暄容瞥了他一眼，嫁不嫁、娶不娶也从来不由得她，她自嘲的笑了一下“我哪敢嫁给你？”

徐千笙看着她，这次的眼神说不清，道不明，他抱着她，只说“再等等。”梁暄容问他等什么，他也不说明了，只说“等一切都过去。”

梁暄容自然不会再多问，她任凭他抱着，可内心却无比煎熬，到现在她还没想到办法联系上秦渡，她现在必须想办法获得徐千笙的信任，她心里明白，即使她现在已经成了徐千笙的人，可他不过是把她当作一个玩物一般，她现在要的，是徐千笙爱上她并且信任她。

国内，海市公安局。

杜海拿着一堆资料走进办公室，气冲冲地说“秦队，那丫头联系你了没？她到底知不知道我们现在进展的有多难？”

秦渡皱了皱眉“你别着急，她现在在徐千笙身边，处境不见得比我们好。”说着他看了眼桌子上的文件袋“这是什么？”

杜海坐了下来打开袋子递给秦渡“这是我这几天查的关于徐家和秦家的所有有关联的生意网，你别说，我这一查，还真发现徐家有点不对劲。”

“发现了什么？”

“你看啊，我发现他们规模越大的账面越干净，你去查什么也查不到，相反那些偏僻地方的，三环外的，他们两家反而有牵扯，你看啊，就像夜皇、十三月、天上人间、拇指姑娘、复活酒吧，这几家店都是属于徐家的，但是陈家都占了第二大股，特别是夜皇、拇指姑娘这两家，陈家几乎快要取而代之。”

“你在怀疑什么？”

“秦队，我怀疑他们在这些地方进行非法交易啊！”

秦渡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些资料，过了一会儿，他开口“只是非法交易那么简单吗？徐千笙是个非常狡诈的人，他会放任陈家侵蚀他的产业吗？”

杜海挠了挠头“那他为什么要把夜皇和拇指姑娘的股份转让那么多给陈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杜海一拍桌子“难道，他在利用这种方式洗钱？那也不对啊，陈家那老头也不是傻子，要是梁暄容不去美国就好了说不定能帮咱们。”

秦渡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杜海，你觉得梁暄容对徐千笙重要吗？”

“切，这我怎么说？不就男女那点事儿呗。”

“那你说，徐千笙为什么想方设法的让梁暄容和他回美国？徐家本来就剩徐千笙和徐千凡兄妹两个人，现在他们都走了，如果梁暄容在徐千笙那是情人的身份，那你觉得他们还会回来吗？”

杜海笑了笑“怎么可能不回来，公司还在这...”还没说完，杜海猛地看向秦渡，“你怀疑徐千笙准备把所有资产都转移到国外？那梁暄容？他母亲还不是在国内？”

秦渡猛的看向杜海“快！快！去医院！”

“咋了这是？哪家医院啊！”

“就市中心的那家私人医院！快！”

两人开着车飞快赶到医院，可等秦渡跑到那间病房时，房间空无一人。

秦渡拉住一个护士“护士，这间病房的病人呢？”

“出院了啊。”

“她不是植物人吗？怎么会出院？”

“病人家属要求的，我怎么知道？”说着便走开了，嘴里还嘟囔着“哪来的神经病？”

杜海也拉住了他“怎么回事啊到底？”

秦渡气的锤了下脑袋“梁暄容走之前告诉我，她的母亲也许不是意外，都怪我忽略了。”杜海回忆了下刚才的对话，睁大了眼震惊的说“她怀疑是徐千笙干的？我操！这姓徐的也忒不是人了吧！我们现在怎么办？找院长？”

秦渡平复了下情绪“不行。如果被徐千笙发现了一定会怀疑梁暄容。”

杜海听了他的话头疼的要死“那怎么办？难道就不管了？”

“不要着急，徐千笙应该不会伤害她母亲了，毕竟他还要拿这牵制住梁暄容。”

但现在他们联系不上梁暄容，这边也很难进展，一切都只是猜想，没有证据，徐千笙那么狡猾的人，证据一定在他身边，而能掌握真实证据的只有远在美国的梁暄容，现在联系不上她，他们只能自己私下摸索，又不能打草惊蛇。

“操！”杜海锤了下墙“这事弄得真他妈窝囊。”

秦渡也在想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办？突然他想起了个人，目前唯一能帮到他们的——陈言谨。可他还记得梁暄容临走前的嘱托，不要把陈言谨牵扯进来。可他看着眼前的杜海，还有许多和他们一起私下调查陈徐两家的同伴们，他闭上了眼，做了很大的决定“抱歉，我食言了。”他心想。

接着，他站了起来“杜海，也许还有一个人能帮到我们。”

“谁？”

“陈言谨。”

杜海懵了“咱们查他家呢，你说他能帮到我们，你疯了吧！”

“所以我们要赌一把。”

“可现在陈家那公子哥被监视着呢，怎么能把他叫出来又不引起怀疑呢？”

星夜大排档，秦渡和杜海在这坐着，不一会儿，陈言谨便过来了。

陈言谨要带他们进里面说话，秦渡两人动也没动，就坐在那吃着串子“不用，就在这说吧。”

“是她让你们来找我的？”陈言谨盯着他们，语气有些不善。

秦渡不急着回答，抬起头倒是反问他“那我们能信你吗？”

两人相视而对，过了一会儿，陈言谨先开了口“她和我早就没了关系，她的事儿以后别找我。”说完起身就要走。

杜海眼神里有些慌乱的看着秦渡 ，秦渡站起来叫住了他“陈言谨，你要是真舍得，你今天就不会来了。”

陈言谨似乎冷笑了声，回过头去“秦警官，我是看她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看笑话儿来的。”

秦渡这次来找他本就是一场赌博，现在他也摸不清陈言谨到底是个怎样的态度，自然也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的目的，但这人即是来了，他自然要好好试探试探。

接着，秦渡像是放弃他了一样又坐了下去“那你走吧，既然你们没关系，那她的事我们自然也不会向你透露，陈言谨，你要想好，走了之后你就真的和她没有一点关系了。”

陈言谨没有说话，捏紧了拳头往前走，可没走了几步脚步便停了下来，嘴上轻骂了句“艹”便大步走向秦渡他们“说吧，什么事？”

杜海高兴他回来差点忍不住说出了口，幸而被秦渡拦了下来。秦渡也不开口，依旧看着陈言谨。陈言谨也是读懂了他的意思，点燃了根烟抽了一口便开口“说吧，我和她之间没什么信不信的，她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秦渡得到了他这么一句话也算是心安，可是这里人多眼杂，他们也实在没法向他细说，只把事情一切都简单化地说，意思就是梁暄容成了他们在美国的线人负责调查徐千笙，而现在他们希望陈言谨帮他们调查陈徐两家之间牵扯的线。秦渡其实不能保证他会同意，但他已经确保陈言谨至少不会出卖他们。可另他没想到的是陈言谨沉默了一会只问了一句“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秦渡想了想“等这件事情结束了，她也许就会回来。”

接着陈言谨点了点头“行，我答应你们。”

自那以后，陈言谨似乎是变了个人似的。用做陈洪泽的话来说就是学的听话了，变成他的好儿子了。

这件事似乎是一个转折，不用吹灰之力就改变了他们的人生轨迹，一切都不留余地，致使在后来，秦渡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次决定是否做得对，他能做的只有心里对梁暄容道歉。

美国，徐千笙似乎从来到这里每天都很忙，不变的是每晚都会回来，梁暄容从来不会多问。这些天，她没有获得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唯一一个有价值的就是从不让任何人进入的书房。

这天晚上，徐千笙拥抱着她在看下面的花——罂粟花。

“阿容。”徐千笙突然开口“你知道我在种这些花时心里想的什么吗？”

“什么？”

“这些花就像你一样，外表引诱人，一旦上瘾便会让人豁出身家性命。”

梁暄容看着那些花，不对，这些是害人无数的毒品，倘若她真是那些花的话，那就永远地让她死去好了。

她回过神来，轻声说道“那你赶快离我远点吧，省的害得你豁出身家性命。”

徐千笙轻轻一笑，“我不怕，要离你远点的应该是害怕失去这些的，阿容，我不怕失去。”

梁暄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撇开头轻声一笑“别，那这样我的罪过可就又多了一条，死了之后是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

语气中带着玩笑，可徐千笙接的话倒不像是玩笑。

“放心，有我托着呢，怎么也轮不到你。”

梁暄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沉默了许久，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终于开口“徐千笙”这是她第一次这么郑重地喊他的名字，徐千笙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等她开口。

“我想问你，什么时候娶我？”

徐千笙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件事，脸上面目表情的看着她，似乎在观察，观察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可能是他自己也不太相信梁暄容会主动说出口。

“你真的想嫁给我？”

“你想听真话吗？”

徐千笙笑着摇了摇头“算了，真话往往都是残忍的。”

梁暄容看着他语气突然认真的说道“我和陈言谨之间你比谁都清楚，我和他再没可能。今后是谁我都无所谓了，你想要我，难道连个名分都给不起吗？”

“阿容，不是他都无所谓了吗？”他们就这样看着对方，似乎都在等对方败下阵来，最后，徐千笙 息鼓偃旗，他轻叹了口气“阿容，名分我一定会给，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是再等等...”

梁暄容打断了他的话“没有你，我也许不会再有别人，徐千笙，我们之间从来都是你想要我，可我不要当金丝雀，没有名分就放过我。”梁暄容在心里打了个赌，赌徐千笙会在今晚有所行动，她在逼徐千笙，也在逼自己。

徐千笙沉默着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一个月，再给我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