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称得上鱼米之乡,迎风而动的幌子,热闹的大红灯笼,十步一店肆,拿闹竿的货郎,臂挽臂的娘子……酒香、食香、胭脂香飘飘散散。
“这是什么?”凤渝一袭黑红,黑胜砚中水,红胜雪中梅。唇角噙笑,眼睛明亮夹杂一丝好奇,问道。
摊饭见来人穿着打扮不错,是个拿得出钱主,笑道:“这叫瓜蓉饼,面粉加水、加油揉成面团,再擀成面皮,包上冬瓜蓉,捏好形状。烤熟就成了。公子买点尝下,两文一个。吃的惯瓜蓉客人都说我家的好吃得很。”瓜蓉饼表皮金黄酥脆,香味诱人。
“好吃得很?你这么笃定,那来一个。”凤渝话一出,身旁的晏秋伸手给钱,并道:“凤师弟,绿魅画里我说过请你吃饭,一直没机会。这条长街,你想什么,有什么想要,你只管要,我付钱。”
凤渝眉微抬,弯了弯嘴角道:“真的?这可是师兄你自己说的,我可不会客气。”
“嗯,我说的。不用客气。”
凤渝咬了口瓜蓉饼,外壳薄如纸,酥脆清甜。不错!他再吃一口,余光瞄了瞄晏秋。想到这饼是晏秋出的钱,他一个独吃,有点不好意思。
“师兄,你要吃吗?”凤渝扬了扬手里瓜蓉饼。
“凤师弟不介意我吃你的。”
“不介意,这有什么。”
晏秋眉心一舒,低下头咬了一口,道:“挺好吃。”
“那师兄你吃吧,都给你。”凤渝吃两口,便觉得喉结有点干。听晏秋说好吃,干脆全给晏秋吃。
他看了看周围,有卖甘草冰雪凉水、金橘雪泡、茶水、卤梅水……高高兴兴要了金橘雪泡。
“我喜欢这个!这个好喝。”凤渝喝了口,眼睛亮了亮,“师兄,你喝下。”
凤渝兴致极高,拉着晏秋左瞧右瞧,飞出林中的雏鸟般,什么都是新奇,有趣的。
前面乌泱泱一堆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凤渝好奇心瞬起,“前面干什么?好多人,师兄我们过去瞧瞧。”凤渝带着晏秋,挤进人群一看。
一个小孩握着撺棒,深吸一口气,只听撺棒与球相撞一声,球歪歪扭扭向前滚。
没进!
小孩脸上浮现失望,把撺棒还给摊主。
摊主接着撺棒,脸上带笑给了小孩一个小物件,道:“就差一点,很厉害了。感兴趣,想来玩一把的公子小姐尽管上前,十文一次,投进三门可任选下三排一件带走,投进五门任选上三排一件带走。”
凤渝和晏秋随他的手势望去,地上一块布,杂七杂八的物件。
凤渝上前,接过撺棒。摊主道:“公子你站在那旗附近就好了。”
凤渝笑眼弯弯站好,轻轻松松一挥连进三门,人群瞬间沸腾,喝彩之声不绝于耳。
凤渝笑道:“这太简单了,没意思没意思。”旁观众人哄然大笑这个小公子得意忘形。
摊主道:“小公子觉得简单不如后退几米。”
凤渝道:“正合我意。”大步后退到最值,看着远处两个不一样的小木门,摇头道,“不行不行,还是太简单了。有了,我把眼睛闭上。”
看热闹的路人笑道:“公子口气太大了,要是不进怎么办?”
“怎么办?”凤渝像是听天大的笑话,“这样好了,我要是投不进,我就跟你姓。”
“好!这可是公子你自己亲口说的。不可反悔。”
“哈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众目睽睽之下,凤渝紧闭双眼,手一挥撺棒,球受力,气势汹汹笔直朝倒数第二木门滚去。
进了!
沸水添柴,众人更加沸腾。凤渝淡淡勾了勾唇,闭着眼往右走几步,再次挥撺棒。正进最后一个也是最窄木门。几乎要掀顶的喝彩声。
凤渝眼一睁,迤迤然道:“小意思!师兄你去挑一个你喜欢的,我送你。”万家灯火下,金碎流转细发猎猎拂过少年白玉面庞。
咚咚,晏秋飘飘忽忽注视凤渝,凤渝红润的嘴唇张张合合,声音隔了好久才进入晏秋的耳中。
上三排是些做工精细物品,大抵是为了吸引人来玩。下三排都些不值钱物品。
晏秋看了一圈,选了一个风铃,花纹、颜色和凤渝今日穿着很像。
晏秋和凤渝有说有笑往前走,前方一阵喧闹,凤渝眼睛明亮,以为前方又是什么好玩的,拽着晏秋就往前跑。
一个公子哥,光鲜亮丽拿把折扇悠悠扇风,眼神不干不净盯着一位如花似玉姑娘,姑娘左边右边后边都有家丁。
姑娘脸色通红,又气又急朝左走,公子哥悠悠往左走,挡住姑娘步伐。姑娘瞪了公子哥一眼,气愤朝右走,公子哥哈哈一笑往右走,再挡住姑娘步伐。
姑娘既是愤怒,又求道:“你放开我!”
公子哥笑咪咪扇子一合搔下姑娘漂亮脸蛋:“你叫我一声好哥哥,我就放了你。”旁观一些男子哄然大笑。
姑娘脸色消红些,眼中是不可思议,片刻嫌弃憎恨瞪视公子哥。
“啧,富饶之地到底是不一样。披着人皮的□□都能见到。”
晏秋点头。
公子哥眉头一皱:“哪个不要命的说话。”朝四周望去,目光停留在嘴角挂着讥讽凤渝,眼睛瞪直了,美!太美了!
公子哥彬彬有礼朝凤渝走来:“相逢就是缘,美人怎么称呼啊。”
晏秋脸上冰雪纷飞,朝前走两步,恰好挡住凤渝,道:“滚开!”
公子哥含着金勺出现,哪里受得了这么对待,恼火用扇指指点点:“你算什么东西——”
凤渝朝右一迈,冷声道:“你祖宗。”
美人说话就是不一样,难听过分的话都教公子哥心痒痒。眼神色迷迷,道:“美人你从天上下来,怎么一说话我就深身燥热难安。”
凤渝哈哈笑道:“因为你没脸没皮见了人就燥热,我给你降降温。”猝不及防扇了公子哥两巴掌。
公子哥不生气,反倒是眼神痴迷凑上脸让凤渝继续扇,道:“千金难买美人扇,美人再来。”
凤渝牵扯了下嘴角,不打白不打。他扬起手,想虚晃一枪,一脚踹在公子哥腹部。他手腕猛地被人抓住,愣了愣,便听到公子哥栽在地上呻/吟。
晏秋面无表情蹬了公子哥一脚,凤渝乐了:“谁要扇你啊!丑东西!脏死了。”他转过头对着傻愣在原地姑娘道,“呆在那做什么?玩去,记得找个柚子叶拍拍。”
姑娘感激行个礼,跑了。
公子哥双眼冒火捂着痛疼处,冲傻子站在的仆人呵斥:“傻站干嘛,还不过来扶我。”反应过来的仆人赶忙扶起他,他怒气冲冲推了把最近仆人,指着晏秋鼻子道,“给我打!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贱——啊!”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小东西正巧打在他脸上。
凤渝手挣托出来,扣着玄参手道:“哈哈一群□□追人,来啊来啊。要是抓到我,我就真扇你□□王爷两巴掌。”
话音一落,凤渝拉着晏秋,一头扎进人海,他笑嘻嘻呦喝道:“让一让!六只□□长脚跑!张口闭口呱呱叫!摔个平脸脚朝上!”
晏秋眉眼带笑扫视凤渝一眼,凤渝察觉到晏秋目光,扬了扬眉:“师兄我说的对不对。”
“凤师弟所言极对。”
凤渝作为修道之人,可轻轻松松甩开身后紧跟家仆。他便不,刻意和身后家仆保持一段不远不近距离,就好像家仆奋力一追就能抓到他们。
凤渝顽皮引他们来到琳琅满目灯笼处,松开晏秋手,又跳又招手:“来啊,我在这!”和家仆玩起猫抓老鼠游戏。一个家仆近在眼前,即将要抓到凤渝。
凤渝微微一笑,甩了下一旁灯笼,灯笼正正方方砸到家仆面庞,砸得他两眼冒星。
在看晏秋这边,晏秋身手极灵,家仆根本近不了晏秋衣角。
凤渝玩够了,瞧见不远处一座桥,桥底下是波光粼粼湖水,眼眸一转。笑嘻嘻拉着晏秋,朝“青一块紫一块”家仆吆喝:“不追了?那你们回去怎么办?你们家王八蛋可是叫你们抓我们回去。”
家仆头顶冒火,他们狗仗人势哪里有过这么狼狈。心中发狠一定要抓住凤渝两人。他们迈腿来追,正中凤渝心意,把人带到桥上,他突兀回身轻轻松松把家仆打入水中,顿时响起好几声扑通。
凤渝手搭在桥上哈哈笑:“□□洗澡。”
晏秋无奈一笑,拿出朱砂笔在符纸上画,画好朝水中家仆丢去,以免旱鸭子家仆溺水身亡。
凤渝拍了拍朝桥下走,下了桥他想起什么来叫了声。
晏秋道:“怎么了?”
凤渝捶了下手心道:“只打听话的狗,没打那王八蛋,真是便宜它了。”大庭广众之下公子哥仗着自己家世显赫,带人调戏良家姑娘,绝非第一次。那五个家仆也只是听那公子哥命令。
转念一想,王八蛋有腿却跑不了。打听下住哪里。等睡着了,跑过去吓吓他。
于是凤渝高高兴兴带着晏秋到处逛,晏秋拎着一堆胜利品。
“凤师弟,我们是回去还是你想继续玩。”
“可以留在这?”凤渝眼睛亮下,“我要留在这!”
晏秋带凤渝来水乡客栈要两间房。
*
一张供桌放置几盘佳肴,两根素蜡燃烧,灯火寥落照出一个人的轮廓,虔诚跪在蒲团。
“啊!”
一道惊恐尖叫划破寂寥夜色,家仆纷至沓来尖叫处。
瓜蓉饼是老婆饼啦~[橙心]
甘草冰雪凉水、金橘雪泡……上网搜的
玩的是捶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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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小日常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