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灵县有一位慈悲为怀、乐善好施的李商富,李商富一直没有儿子。有天晚上,李商富和好友把酒言欢,两人一身酒意。小厮擎着灯笼,送好友。留李商富一人坐在石凳上。李商富忽然听到有人说话,‘’好香的酒啊。’李商富寻声望去,见一位老伯,鹤发童颜,面容和蔼。
李商富心生欢喜,忙邀请老伯入座,亲自为他倒酒。礼貌询问:‘老人家您从哪里来?您高寿?’
他们两人相谈甚洽,李商富顺势说出了他的烦恼,已有三女,至今无子。老伯仰头哈哈大笑,说小事小事。留了三枚铜钱,化作虚风。
李商富顿时酒醒,没多久,李太太怀孕,产下一子。
李商富大喜,特在那日饮酒处,焚香烧感谢信。
此子百岁,大摆宴席。
百岁日夜晚。有人敲柳府大门,守院的仆人迷迷糊糊问谁?礼貌的敲门声戛然而止。
仆人以为是自己幻听,调了个舒服姿势又睡去,没睡多久。又响起,问是谁?又没声。
仆人恼怒,想好好教训下敲门人,拉开门一开,一个人头调皮地蹦到他怀里,仆人当即晕了。醒来一看,好消息是个纸做的人头。
也是从这天起,李府怪事频频。忠灵县人心惶惶。
李府闹怪事,李商富亲自上门请青山道长,却得知青山道长上山采药了,不知何时归。只好派人在县里贴重金除邪,左等右等不见除邪人来,反等到血手。
李商富惶恐不安,就在这时,一个道长上门,说他可以除邪,李商富火急火燎迎接,等他看清人,心中大失所望。来人是一位少年郎。
李商富担忧少年郎坑蒙拐骗。奈何情况危急。他死马当活马医把少年郎带到血手处,并寻问‘怎么办?’
血手印在白墙,还有一股腐臭味。
少年郎说‘您不用怕,这事不棘手。只望您如实回答——’
李商富立马接话‘我一定如实回答!若有半句假话,我天打雷劈’
少年郎和李商富一问一答,李商富儿子出生的第三天晚上,做了一个怪梦。连做两天,李商富也说不清具体是个什么梦,他一开始在一个破旧房子里,有一个很大的儿子,‘他’和儿子争论什么,下一秒,他出现在树林里。冷风呼呼。
李商富当即被吓尿,尿骚味钻进睡在一旁的貌美小妾。小妾见他面如豆腐,豆汗爬面。惊慌叫醒他。
天一亮,李商富带着一众仆人马不停蹄的到了青山道长处。青山道长给了他一张符,叫他放在枕头下。李商富就没做过什么奇怪的梦。
但他遇到一怪事,他点了曲星下凡戏,台上唱得却是宋卫忘恩。
柳府墙厚高大,又有仆人守院,不是一般人,不能轻松进来。
少年郎推测,李商富迷迷糊糊和老伯做了交易,老伯圆了李商富儿子梦,李商富必须实现他应下老伯的承诺。李商富以为是哪路神仙见他乐善好施,特意下凡赐他一子。乐呵呵在那日饮酒处,焚敬香,摆贡品,烧谢状。
老伯见他理解错误,好意托梦告诉他,不料李商富吓个半死,求来青山道长的符。老伯以为李商富是想背信弃义,特意换了他的戏,点他。
在李商富儿子百岁宴晚上,捉弄或是惩罚李商富,半夜敲门的纸人头。之后半夜哭哭啼啼的妇女,半夜响起锯木头声音……
到了晚上,除了李商富寝门,其它的门动关好。少年郎和李李商富待在一处‘迎客’
屋内素蜡燃烧,青冷的烛光闪了一下。
少年郎知道,来了!
李商富突然尖叫,亳无形象跌坐在地板。黑黝黝房屋随他颤抖。
少年郎眼疾手快出剑拦下邪祟。一人一邪,闯进凄冷的夜色,少年郎身姿行云流水,剑刃闪着寒光,疾如闪电,游刃有余。
少年郎一边打,一边说:‘老人家请你冷静下!这其中有误会。’
那老伯面色红润似番茄,眼睛明亮镶灯笼,手指粗壮似树干,刺鼻难闻香味扑在少年郎脸上,正看倒看左看右看,也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少年郎见他出手较轻,不像是想取李商富性命,这柳府闹邪几天也没出一条人命,他守为主,游刃有余挡下老伯招数。
老伯脸上越来越红,脸上带怒说话。却教少年郎一愣。
原来,这老伯是地地道道的忠灵人,说得是地地道道忠灵方言。少年郎听不懂,只好寄希望于李商富身上。他叫李商富听听老伯在说什么。
李商富把头一抬,摸了摸脖子和脑袋,认真听老伯说话。
这位老伯,名叫朱力。襁褓时,一位算命长老路过,摸了摸他的头,说此子是个老爷命。朱力父母一听,喜笑颜开,常于朱力说起此事。朱力渐渐长大,一个小农村出生又没文化普通的男人,怎么看也当不了老爷。朱力父母不再提此事,这事却在朱力心里留下深深的印。
朱力在李府做事,见李老爷面色红光,美女在身,吃山珍海味。他深深羡慕,常做梦,他成老爷。梦醒,冰冷现实让他心难受。他攒钱娶妻,然妻子早逝,留有一子。父子二人相依为命。有日李少爷落水,朱力舍身相救。李老爷赏十两银。
朱力盯着桌上的银两,思忖良久,决定供儿子读书,考取功名!这样他就成了老爷的老爷,成为人上人的人上人。
朱力省吃俭用,满怀希望儿子成功考取功名。不料,他儿子烂泥扶不上墙!还染上赌,朱力活活被他儿子气死,他儿子没钱。一草席卷了朱力,他儿子挖土,就地埋朱力。突然间,一声虎啸,吓得他儿子滚下山。
不甘。
他十分不甘。
他的这一生不应该这样结束,他要做人上人,他要风风火火下葬。强烈的不甘吸引了邪气,他发生了尸变。
少年郎带领下,李府一众仆人找到朱力尸体。李商富真金白银砸出一个盛大葬礼,他面上的阴气散了,散得干干净净。少年郎也放下心来。
少年郎向李商富告辞,李商富眉开眼笑,说‘多谢道长解我性命之忧,这是我一点心意。’
少年郎行了礼,收下银两,离去。”
“师兄你会讲故事。”晏秋讲完故事,凤渝惊奇道。
凤渝愿以为他讲的会是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无聊故事,或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无趣故事。没想到他讲的还有点意思。
“我是个人,当然会讲故事。”
凤渝冷哼一声:“有些人是人,还不会说人话。”他是在讥讽向凡恒那些丑东西,说完,他反应过来,“不是骂师兄你。”
“那就好。”晏秋脸上故作大松一口气。
“这老伯真奇怪,他已经异变,有通天本领,干嘛不偷了李府银钱,自己花钱请人给他风风光光办场葬礼。搞得这么麻烦,又是造娃,又是做纸人头,半夜伪装女人哭哭啼啼,有毛病!天大的毛病。”
老伯绕了这么一大圈,只是希望李商富给他风风光光办场葬礼。晏秋也是一愣一愣的。
“他儿子呢?”
老伯儿子与老伯异变息息相关,晏秋知道了事情起因,他专门察看老伯儿子情况:“生龙活虎。”
“神经啊!”凤渝气得直冒烟,“真是神经!烂扶不上墙的死儿子,干嘛不弄死!活生生被这狗东西气死,要不是有虎啸,他就一破草席卷了入土,老虎都白叫了。这狗东西要是我儿子,我就拔了他的皮,抽了他筋。不对!我要他生不能,死也不能。我拿把小刀——”在这狗东西身上划出千道小口,慢慢放干他的血。
他意识晏秋还在这,他可不想听晏秋大道理,赶忙把后面的话咽下去,若无其事道:“我肯定不会生出这种狗东西。”
他十分自信,他找道侣的眼光绝对不差,他和他道侣绝不会把人教成狗。这么想着,他也就不给自己添堵,试想这糟糕事。
晏秋听此言,垂眸敛眉。道侣、凤师弟这五字手拉手萦绕在他心头。思绪编织一个剧场。
红烛火焰摇曳,红纱轻盈,凤渝一袭红衣,脸上泛红掀起红盖头,盖头底下是一张没有五官,只有两个大字——道侣。
鬼使神差,晏秋把自己脸放上。
“……”
“!”
一阵强风忽起,刮回晏秋思绪。意识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晏秋内心可谓是掀起惊涛骇浪,头脑一霎时全白
我在做什么?
我怎么能这么做?
晏秋是一个智力正常、生活能自理、有道德的大男子。他会想象他和蜡烛成亲吗?他会想象他和陌生人成亲吗?当然不!
俗话说得好,有因必有果。晏秋为什么会想象凤渝和自己成亲。习习清风吹来答案。因为他想成为凤渝道侣!他喜欢凤渝。
是的,如果他不喜欢凤渝。初次见面凤渝扇他一巴掌,他会轻飘飘一句眦睚必报就过去了?没有人会忍受一个半熟的人巴掌,准确的来说,是没有人会忍受除自己巴掌。
晏秋这么大,一直循规蹈矩,饭吃饭,该睡觉该睡觉,该听课听课……道侣一词感觉离自己近,也就是爱看话本玄参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话本主角爱情。
喜欢什么样类型的道侣?这个问题从未出现在他的字典中。现如今,轰隆隆的一团火,直接点明他有喜欢的人了。打他一个手足无措,与此同时,他的心房涌出甜蜜蜜潮水,全身的血管滚烫,似乎还闪烁粼粼波光。
晏秋脸颊微微发烫,我喜欢凤师弟。凤渝周身仿佛镀上了一层光辉。晏秋不敢直视凤渝。
“凤师弟,你…”喜欢什么样道侣,话语害羞抱住舌头,不愿撒手出来。挣扎了一番,晏秋还是说不去口,就好像他要说的不是凤师弟,你喜欢什么样的道侣,而是非常直白的说凤师弟,我喜欢你。
凤渝头微歪,像是在好奇晏秋怎么了?要说什么?
晏秋冷静下来了,觉得自己刚刚烧昏脑,十分唐突问凤渝喜欢什么道侣。总之,是他这样类型的道侣自是一个好消息,不是,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玄参看了那么话本,说了一大堆自己理想道侣,现实却截然相反。现
在问凤师弟喜欢什么样道侣,没有任何意义。不是我这样的。问了徒增烦恼,
晏秋想起他和凤渝相处的点滴,忍不住叹一口气,凤师弟现在不讨厌我已是最好。
[橙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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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绿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