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感知觉 第3章 物理

第二天早上，满知起床，看见舒姨做的早餐，本来准备坐下吃，突然想起昨天谷觉周说第二天给他带早餐。

好吧，最好是带的山珍海味！

“舒姨，我不吃了，以后早餐不用做我的。”满知对在摆盘子的舒姨说。

舒姨停下手头的活，一副不赞同的样子：“这怎么行，早餐不吃会得胃病的。”

早早梳洗好坐在餐桌上的满柏也开口了：“哥，我不吃了，你坐下吃吧。”

“谁他妈是因为你不吃了，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满知无语，“舒姨，学校有人给我带早餐，我会吃的。”

“成少爷吗？”舒姨问，“别人带的哪有自己家吃得舒服。”

“不是他。”满知懒得解释，“舒姨你别管了，反正我会吃早饭的。”

说完，穿上鞋就走了。

满柏看着满知的背影，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头低下去，掩盖了眼里的失落。

舒姨看着满柏，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小少爷，多吃点。”

满柏挤出一个笑容：“好，谢谢舒姨。”

满知到了学校，就看见谷觉周早早地坐在座位上，见他来了，就从桌肚里拿出早餐。

一杯粥，一个鸡蛋，两个包子。

这包子还是小笼包！

满知看得嘴角一抽：“不是，冒昧问一句，你这是饭前吃还是饭后吃啊？学美国女人准备便当，孩子饿得在学校生吃同学啊？”

谷觉周：“你没在家吃早饭吗？我怕你在家吃了，没买太多，浪费。”

满知坐到座位上，把小笼包一口吃了，边吃边说：“不是你昨天说要给我带早饭吗，我在家吃一遍在这儿又吃一遍，我有毛病呢！”

“是我考虑不周了。”谷觉周又从桌肚里拿出一袋小笼包，“你要吃不够的话，这儿还有。”

满知斜睨他一眼：“你吃了吗？”

谷觉周道：“吃了，来的路上就吃了，这本来是我准备留着中午吃的。”

“中午怎么吃，都冷了。”满知说，“中午和我一起去食堂。”

说完，满知又开始吃多出来的一袋小笼包，最后只剩下一个蛋黄，其他的都吃完了。

这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满知当然要多吃点，他对身高很在意，小时候不喜欢喝牛奶，但听说喝牛奶能长高，硬是逼着自己喝了好几年的牛奶。

不过最后他发现身高这东西最主要还是靠基因，因为他家旁边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儿，和他一样天天喝牛奶，最后成功横向生长，变成了一个大胖子。

幸亏满知的身高不负所望的直冲一米八。

不过他旁边这位好像比他还高点儿，估计早就已经超过一米八了吧。

这时候，满知又忿恨地想：浓缩就是精华，懂不懂啊！

满知本来就是少爷，心安理得地享受了一个多月被谷觉周伺候的生活，身上的疲懒劲儿比起以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马上到国庆了，成弘盛本来邀请满知一起飞去日本玩两天。结果星姐告诉他们，国庆有一个物理比赛，要参加的尽快报名。

满知和谷觉周都报了，除了他俩，班上还有滕锦和坐他们前面的韦浮报名了。成弘盛本来也想去，结果被物理老师用灭绝师太般的眼光镇压了，还说：“你别拿着四十几分的物理卷子给我出去丢人现眼，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成弘盛做作地嘤嘤直叫唤，下课后耍活宝似的到滕锦那儿去寻求安慰去了。

这次物理竞赛是全封闭的，先一起训练五天，最后再比。

国庆放假第一天，满知就拎着前一天舒姨帮他收拾好的东西在门口等着，会有学校的大巴车来家门口接他去训练地。

让满知没想到的是，满柏居然也报名了，和他一起在门口等，期间还试图找他聊天，但满知都当没听见。

不过满柏会报名也是无可厚非，他虽然总体成绩不如满知，但物理一科出奇的好，拿过几次学校的单科状元奖。

满知上车，和滕锦她们打了声招呼，然后坐在了谷觉周早给他留好的位置上，吃上谷觉周给他买的早餐。

最后擦擦嘴巴，找出耳机带上。

要不说耳机是21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呢，只要戴上耳机，就给人一种暗号：我现在不想说话。

满知听着歌，外面的阳光从窗边射进来，照得他眯了眯眼睛。

侧头一看，谷觉周坐在窗边，脑袋靠在窗户上，闭着眼睛，眉头紧皱，嘴巴抿起来，似乎是在睡觉，但脑袋一直由于车的晃动在窗户上磕着。

或许是并不舒展的表情，加上有棱角的脸庞，这样的谷觉周比平常看起来更生人勿近。

“喂。”满知用手肘戳了戳他的腰，“你晕车？”

谷觉周张开眼睛，应了一声。

“靠我肩膀上吧。”满知坐直，“毕竟要去参加竞赛，别在窗户上把脑袋磕坏了。”

谷觉周看了看满知，低低笑了一声：“我怕得颈椎病。”

“操。”发现他在嘲笑自己的身高，满知真觉得自己一片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爱靠靠，不靠滚。”

谷觉周见好就收，把头靠过来，头发戳在满知的脖颈上，痒痒的。

但满知没有动，悄悄低头看着谷觉周，先前的眉头已经舒展开，像一个精致的bjd娃娃一样靠在他的肩膀上。

不知不觉，连呼吸都放轻了。

满知看着窗外，窗户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他们俩的一点轮廓，时不时被绿叶穿过。

耳机里传来刘人语的歌声：

——我和你的距离，一眼无法看清。

这次竞赛的地方在一中，住的地方就是一中的学生宿舍，四个人一间，满知和一中的三个人一起住，谷觉周和四中的住在一起，有韦浮、满柏，还有二班的薛鸿福。

看到这个宿舍分配，谷觉周说：“要不我和你们宿舍的汪辉换吧，之前和他一起参加过比赛，认识。”

满知：“怎么，你晚上要给我打洗脚水啊？”

谷觉周挑了挑眉，似乎是真的在考虑：“也不是不行。”

满知：“算了吧，你又不是我仆人。就这么住，没必要换来换去的。”

满知宿舍的三个人充分体现了东道主的风范，在所有参赛人员都开了一个大会之后，带着他们几个四中的一起去食堂吃了饭。

苗星辰是他们三个人里面最活泼的，一看就是e人。还剩下一个叫曹廷。

苗星辰：“诶，满知，我妹妹说有一次看到你参加英语演讲比赛，觉得你好帅，想让我加你微信呢。”

满知一脑袋黑线，他最不会的就是英语，从来不参加英语比赛，除了……

除了和谷觉周作对的时候。

那时候谷觉周报名参加了一个英语演讲比赛，他也硬着头皮报了，最后得了个三等奖，倒是谷觉周最后把第一名的奖杯抱回了家。

“我英语不太好，你妹妹……”

“嗨，她才不在乎你英语好不好呢，她就是看你帅。”苗星辰轻轻撞了下他的肩膀，把手机拿出来，“加一个吧。”

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满知也不好意思再拒绝，拿出微信来扫了扫。

最后苗星辰把他们几个加了个遍。

训练的日子总之就是天天听课，里面有个老师讲得确实非常好，有些方法让满知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满知觉得物理越来越有趣，经常在下课之后还拿着物理竞赛模拟题做。

当然，留在教室做题的也不止他一个，谷觉周通常会坐在他旁边，时不时给他讲解几道题。

满知并不排斥，他不是那种非要自己死磕一道题不愿意求助的人。

学习就是这样，有时候从外界顿悟了方法，然后举一反三，比自己去一直钻牛角尖效率要快得多。

不过留在教室最受欢迎的人是满柏，课堂上老师安排做题，满柏总是做得又快又好，被老师夸了几次，大家都知道四中有他这么一个物理大神，经常找他问题。

满柏来者不拒，还总是耐心又细致地给别人讲懂，自然受欢迎。

五天时间很快就过，最后一天，谷觉周依旧一早就等在他宿舍外面，跟他说：“竞赛加油！”

这时满知的室友也从里面出来，苗星辰搞怪的说：“谷神，怎么不跟我们说竞赛加油啊？”

汪辉也搭腔：“就是啊，我们也要学霸buff加成！”

谷觉周笑了笑：“大家都竞赛加油！”

曹廷：“有谷神这口仙气，估计大家今天都超常发挥！”

“哈哈哈哈。”大家一齐笑起来。

进入教室，离考试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满知准备再看一套题，等他把笔记翻开，发现中间夹了张纸条，上面是手绘的一张考试符，背后写着：

——哥，考试加油。

满知心里百感交集，关上笔记本，不准备看了，闭着眼睛就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主要的几种解题思路。

考试时，满知完全屏蔽了外界，脑子里只有力、电和磁。

三个小时一晃就过，满知做到最后都有点缺氧了。

谷觉周和他不在一个考场，满知的考场靠外，就收拾好东西在外面等他。

谷觉周出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满知背着一个黑色的包靠在墙上，双手插在裤兜里，背微微弓起，一条长腿微微向前舒展，微长的发丝遮住了一点眼睛，嘴里还嚼着泡泡糖，甚至还吹了一个泡泡，是粉红色的。

简直是典型的校园男神。

有人趁着这时候上前找他要微信，满知都礼貌地拒绝了。

谷觉周上前，满知看到他，说：“星辰他们说一起吃个饭再走，怎么说。”

“听你的。”谷觉周笑。

这笑容太温柔，满知招架不住，赶紧站好抖了抖身体，拿起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那我就回复他们说去了啊。”

“嗯。”

这边满知和谷觉周都不熟，最后是曹廷找的地方，他家在这边开了个餐馆。

曹廷充分发挥他餐馆“继承人”的特权，给大家弄了个大包厢。

满知去了才知道，除了他们俩，还有其他一中的和四中的，加起来有一二十个人。

“满知！谷神！坐这儿来！”曹廷把他俩引到座位上，又出去忙前忙后了，倒像个服务员。

满知旁边坐着刚刚找他要微信的一个女生，多少有点尴尬，但是人家好像根本没把这个当回事儿，给满知倒了杯果汁，十分豁达地说：“别不好意思，平常姐也拒绝了很多人，就当是天道好轮回，报应到我身上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苗星辰注意到，挤眉弄眼地说：“岑雅大美女可是我们校花，满知你可错过了哈哈哈。”

满知接过果汁，被岑雅这么一说，刚刚的尴尬都没了，也大方的碰了碰岑雅的杯子：“那是我配不上。”

岑雅喝了一口，又听苗星辰说：“我配得上，我配得上，加个微信呗。”

“滚。”岑雅失笑，“我再出糗，也是校花，比你这个笑话强。”

大家都听出来他们开玩笑的语气，哈哈大笑起来。

满柏坐在满知对面，平常在家里小心翼翼的性子，在这里居然也放开了一点，融入了欢乐的氛围中。

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曹廷又出去拿了几瓶酒进来。

“各位，我妈说今天就当给我放个假，不管我喝酒！这几瓶酒我请大家了！”说着就开始拿一次性杯子倒酒分发，“女生就别喝了哈，等会儿回去不安全。”

于是除了女生，其他的男生都开始喝起酒来，甚至还有人提出喝酒得划拳。

不过在坐的大神居然没一个人懂划拳的规则，最后还是百度出来的。

但学霸就是学霸，不出两局大家就已经完全掌握了规则，用得行云流水了。

满知也跟他们玩了几局，谷觉周说自己酒精过敏，没喝，就看着满知一杯一杯地喝，时不时还得提醒满知少喝点。

刚开始满知还觉得这酒只是辣了点，等到上头的时候，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喝到最后，就剩下谷觉周和满柏两个清醒人。

女生都回去了，曹廷管着一中的，谷觉周就把四中的都送进了餐馆旁边的酒店。

最后来接满知时，发现满柏已经把他搀扶起来，准备往外面走。

谷觉周走上前：“我来吧。”

满柏没放：“不用了，我把我哥带回去。”

谷觉周也没让步：“我想你哥应该不想你带他走。”

似乎是戳到了满柏的心事，他的脸上有一瞬间心痛的表情。

“你和我哥……是什么关系？”

谷觉周没说话，上前强硬地把满知抱起来。

满知躺在谷觉周怀里，感觉有什么东西拂过额头，像羽毛一样，扫得他痒痒的。

微微睁开眼睛，看见是谷觉周，又闭上眼睛，嘴里黏糊不清：“你干嘛呀。”

谷觉周宠溺一笑，没看满柏，带着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