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花欲燃差点笑出声。
王世贵急忙唤了几个小厮,吩咐他们赶紧在太阳落山之前把公子带回来。
交代完这些,王世贵额头上已经急得出了豆粒大的汗珠,朝着今子期几人拱了拱手,想要表现得镇定一些,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犬子贪玩,几位先到府上为几位准备的房间里休息片刻吧。”
今子期抬手阻止,拒绝道,“不必,贵公子若回不来,我等可助王大人除厉鬼。”
这话说的王世贵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支吾半天没说出什么话来。
应了今子期的话,一炷香后回来的小厮说郊外没有王权的影子。
王世贵顾不得其他,当场大怒,一脚踢翻回来的小厮,骂道,“青天白日,公子怎么可能找不到!定是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蠢东西偷懒,快些再去找!”
小厮被他踢得一骨碌滚到花欲燃脚边,小厮一抬头对上了花欲燃那双如墨般漆黑的双眸。
花欲燃懒散的靠在太师椅中,百无聊赖的抛桌上的橘子玩,瞥了一眼小厮后,像模像样的从小厮身上扯下什么东西,出声道:
“哎呀,这也不是什么也没有找到,起码你们与那厉鬼擦肩而过。”
王世贵盯着花欲燃那空荡荡好似捏着什么的指尖,看干巴了眼也没看见什么东西。
今子期闻声也朝着花欲燃手边看去,他也没看见什么。
这人在弄虚做鬼。
但今子期并不打算拆穿花欲燃,反而拉住正要开口的公玉牙,打算看看花欲燃想要做什么。
只见,花欲燃指尖捏着什么东西,像拉长一截丝线一样拉开,煞有其事的说:“这位小哥身上沾上了那厉鬼的阴气。”
“!”
此话一出,那小厮仿佛身上真的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直接从地上跳起来,在他周围的人瞬间散开。
王世贵也被唬住了,眼巴巴盯着那条根本不存在的“阴气”,咽了一口唾沫,询问:“仙君何解?”
花欲燃又伸出了五根手指头。
王世贵又盯着那五根白皙纤长的手指仔细看了又看,最后称叹道,“这掌颇有门道……”
花欲燃摇了摇头,手掌一翻,“五十万灵石。”
“啊?!”
王世贵登时被他这狮子大开口惊得差点原地蹦起来,无措的看了看坐在一旁的今子期,要他管管花欲燃。
今子期还以为花欲燃有何见地,原来是为了坑钱,于是皱眉开口:“除魔卫道乃是修士职责所在,不要胡闹,且退下!”
“子期道友这话说的不对了,除魔卫道也需要灵石在手,叫别人干活也得有酬劳。王大人,在下帮你找儿子,五十万灵石不值你儿子的一条命?”花欲燃挑了下眉,悠哉靠回椅子里,双臂枕于脑后,翘着二郎腿,脚尖还颇为放荡的直晃,看得今子期太阳穴直突突,直叫他想把花欲燃的脚砍下来。
这王世贵与慕容皇室有些血脉渊源,平时搜刮民脂贪污的银钱不少,五十万灵石能让王世贵肉疼一阵了。
“你真有法子?”王世贵狐疑道。
花欲燃懒散的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屋檐外逐渐西沉的太阳,示意王世贵天色已经不早了。
王世贵一咬牙,跟旁边的小厮吩咐,“去立五十万灵石票据来。”
他转头又对花欲燃理直气壮道:“既然你拿了本官的钱,就得为本官办事,以明天太阳落下为止,你若没有将那厉鬼收了,不仅要把佣金还给我,还要再赔我五十万灵石,并在城内闹市中央举牌认罚,如何?”
这老东西胃口真大,也真不要脸!
花欲燃闻言哂笑一声,抬眼看向王世贵,唇角微扬,语气讥诮,“我只说帮你找儿子,何时要捉鬼了?”
王世贵脸上唰的一红,嘴硬道:“你们原本就是为了捉那厉鬼来的,如今拿了我的钱,还能不给我办事?”
“谁跟你说,我们是一起的?”
王世贵看看今子期和公玉牙又看看花欲燃与苍容晚,今子期两人身上穿着琴宗月白色上绣白虎校服,而花欲燃身着红衣看上去恣意随性,确实不像一路人。
又听见那道散漫慵懒的声音在厅内响起,“五十万灵石一块不少!”
花欲燃捏着那张薄薄的票据,上面写着数额不小的灵石,他冲王世贵晃晃手,捏在手里的票据随之飘动,“既然钱到位了,我肯定把你儿子带回来,只是要我捉鬼,得再加一个条件。”
王世贵问:“什么条件?”
花欲燃将票据随意折叠两下丢进一旁苍容晚的怀里,漫不经心拨弄着手指:“那女鬼怨气颇重,除了云水间那几位,其中一条因果线牵着你儿子,你想要驱鬼,就得平复怨气——告知世人,自请朝廷,强抢民女,逼死云水间彩月姑娘。”
“你血口喷人,我儿何时逼良为娼?!”意料之中的反应,王世贵恼羞成怒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花欲燃摆了摆手:“那女鬼虽是厉鬼,却因为某种原因保留神智,只杀生前迫害自己的人,既然王大人身正不怕影子斜,待我抓了女鬼半夜放你屋里,看她杀不杀你就行了。”
“你!你……”王世贵涨红了脸,‘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今子期听见花欲燃的话,眼神蓦然一沉,出声道:“‘某种原因’?”
花欲燃耸了耸肩,眼神戏谑,“我和子期兄猜测一样,估计和‘古桐秘境’的那位有关。”
忽的今子期脸色一变,目光不善:“你究竟是何人?”
花欲燃挽唇一笑,“算是,‘那位’的故人吧。”
外面天光青白,趁着太阳未落山好在郊外寻人,花欲燃开始行动。
他一挥手,一抹小黑影窜了出来,落到地上。
顿时,堂厅内响起几声响亮的狗吠声。
“汪!”
“???”
众人看着地上那栩栩如生的木头小狗,面面相觑,不知花欲燃要搞什么名堂。
花欲燃突然不知从哪抽出一张青色丝帕。
那青色丝帕上绣着云水间独有的鱼儿戏水图样,一看就是云水间姑娘的帕子!
只见花欲燃把帕子系在木头狗脖子上,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地上的木头小狗晃了晃脑袋,低头像模像样的嗅了嗅丝帕,便撒开腿朝着门外跑去。
花欲燃不慌不忙的手指轻勾,一条灵力汇成的红线缠在他指间,另一头牵着木头小狗。
他优哉游哉的牵着木头小狗出了门,动作潇洒恣意,仿佛不是去捉鬼的,而是富家公子牵着狗绳去遛狗一样。
天近黄昏,夕阳在天边染了一层蜂蜜般的金。
木头小狗在丛林间,跟随着帕子上沾染的鬼气,一路带着花欲燃今子期几人进入泸城城郊外的山林中。
这是一座泸城城外的小山丘,一眼能望见顶,可这山丘上长满了树丛,时值盛春季节,树枝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翠绿枝芽,随风晃动似掀起翠色波浪,钻入其中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
木头小狗跑到山丘脚下便停了下来,摇晃着小尾巴朝着花欲燃“汪汪”几声。
今子期颇为好奇的看着地上摇头晃脑的木头小狗,“它这是累了?”
刚出声,他就咬住自己的舌尖,怕是花欲燃的木头小狗过于逼真,一个木头小狗怎么会累?
花欲燃闻声眉毛微挑,眼睛看向某处很感兴趣的摸了摸下巴,跟今子期说道,“小狗说这里到处都是帕子上的气味。”
他走向一棵临近的树上,树有一人粗,花欲燃净白修长的手指在树上摸索片刻,探出了一张明黄的符纸。
这种符咒是用来混淆气味的。
花欲燃一探出这符咒,地上的小狗“汪汪”叫唤几声,在他脚边围着不停的转。
“哗”的一声,符咒无火自燃。
指尖火光映的花欲燃脸庞明昧不清,他漆黑如曜石般的双眸紧紧盯着指尖的火光,脸色肃穆。
这符纸上画的符文他太熟悉了,笔锋几乎和他的一模一样,洒脱不羁的走势,曾被一些长老一度骂画的太丑。
世间很少有人学花欲燃画符的笔势,一来是因为丑,二来是因为过于随性的走势符咒容易出差错,任何一种符文只是在细枝末节的地方上偏了一笔,整张符纸就会作废,甚至会有别的功效,很是危险。
喜欢学他的笔势自视画符能力高超的人,只有一人——
那就是花欲燃的徒弟
翟连朔。
马上某人就要出场了(经过三十多章,他终于要出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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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