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秦大当家的在里恭候多时啦。”舞娘即便蒙着面纱也遮不住她风情万种的媚眼。
陈由道按耐住他蠢蠢欲动的“脏手”,凑耳到舞娘鼻息之隔低声说道:“丽儿,等本公子出来。”引得丽姬含羞带怯地嗔怒他一眼,欲拒还迎般与陈由道拉扯几下,将人推进雅间。
进雅间后,陈由道收敛了神情,理平了身上衣衫地褶皱,环顾四下,听到屏风后疑有声响,便试探性地拜问道:“陈家小子,拜见秦宫主。”
半响没有回声,陈由道狐疑地抬头偷瞟那模糊不清的身影。
“陈家小子?是陈德才的长子还是次子?”
陈由道听到确确实实是秦何的声音,突然慌慌低下头,不敢造次,毕恭毕敬地回道:“陈家二小子陈由道,见过秦叔叔。”
“是吗?陈家侄子,‘货’到手了吗?”
陈由道来赴会之前也听到陈由岸提过,他派去的探子无人归,此番前来,便是要他做说客,先拖住秦老爷子,毕竟两家的交情和利益还在。
但陈由道没想到这秦何竟丝毫不顾两家的情面,开门见山就对他兴师问罪,更何况陈家在锦江的势力远不如秦家,还不能跟秦家彻底翻脸。
“秦叔叔,您这就是说笑了,大哥和父亲出手,您还不放心看,不出两日,定能给您把‘货’完好无损地带回来!”陈由道假笑应和道。
“是吗?陈家侄子,你我之间究竟是谁在说笑?!”
屏风后的人似是冷笑一声,接着陈由道见花娘捧着蒙有黑布的木盒推开门恭敬地跪在他脚边,将手中的木盒举过头顶,声音娇滴软怯地对陈由道说道:“陈公子,请。”
“陈家侄子,何不打开看看。”
陈由道不知所云,打开木盒瞬间被眼见之景吓惨,惊慌地打翻木盒,自己也瘫倒在地,手脚并用地向后退,眼中满是受严重惊吓的恐惧。
木盒里的东西也掉了出来,是一张新剥的刺有石虎营独有白虎青纹的人皮!
“这!这!”陈由道吓到语无伦次,“陈...陈由岸,你想害死老子!对,对!就是你!是你想害我!”
陈由道像是想明白什么,瞬间有了勇气,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怒声道:“秦叔叔,你要为我做主啊!这虎纹是我石虎营的不假,不过这皮上刺的虎纹左目尖利,前爪锋锐,分明是陈由岸掌管的天虎分营,他今天让我来见您,就是为了把脏水泼到我身上,秦叔叔您一定要明鉴啊!”
“陈二公子,你和陈公子各执一词,是觉得我秦某人老了便可肆意欺弄,把此事不了了之吗?!”秦何怒斥陈由道,还甩出一直书信,说到:“看看你的兄长是如何向我交代的!”
陈由道捡起信纸,就看信上白纸黑字的写着“秦叔叔安好,此番千错万错都是小弟的不该,今由岸定遣小弟向您老请罪,还望您老看在父亲和两家的情面上饶恕小弟一次。”
“放屁!陈由道那个王八蛋颠倒黑白!想把这么大的屎盆子扣在老子头上,看老子不宰了他!”盛怒之下,陈由道把那张信纸撕得粉碎。
秦何从始至终都没作声,没有信陈由道也没有信陈由岸,他的态度却让陈由岸一下慌了神,为了自证清白,立马挽起衣袖,给秦何看他手臂上的虎纹说道
“秦叔叔请看,小侄掌的是地虎分营,虎纹以右目和后爪为主色,那分明是陈由岸陷害于我,若秦叔叔不信,可现在传那厮来,我看他如何能在您面前颠倒黑白!”
“是吗?看来是老夫冤枉贤侄了,陈家长子现身在何处?”
陈由道见状大松一口气,回道:“千金坊!在千金坊!”
‘秦何’也笑道:“如此.......甚好,在下楚氏兰亭,先谢过二公子的如实相告了。”
“你...你是谁?!”陈由道心道不妙,立刻拔剑,将屏风一劈两半。
一直藏身在屏风后的楚兰亭也没躲,如今被发现假扮秦何的楚兰亭,在陈由道看到他相貌后瞬间变成花楼头牌也难及三分绝色的人间尤物,尤其楚兰亭还坐着轮椅,是个腿脚有疾的坯子,让他赫然卸下戒备,多生出七分色心,他还从未尝过男人的滋味,不知是否和女人一样**,事后再杀好像也不迟。
楚兰亭见陈由道归剑入鞘,不由得嗤笑,问道:“陈公子莫不是太小看在下了?”
陈由道收好剑,步步逼近楚兰亭,楚兰亭未唤人,只是从衣袖里摸出街市上买的珠钗,拿在手里把玩,连正眼都不曾分给陈由道一个。
楚兰亭抚着珠钗,边笑边自语道:“许久不曾练过了。阁下有幸,是第一人。”
约摸陈由道进去已有一炷香的时间,丽娘设法在众人中脱身,偷偷摸进雅间,入眼便是倒在地上左胸口血流如注的陈由道,丽娘凑上前一摸经脉,人已经死透了,多年积攒的怨恨,终是化作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流下。
楚兰亭把盖在自己身上的狐裘给丽娘披上,同时接过丽娘递来的帕子,擦拭掉溅在脸上的脏血,含了三分笑意,将手中染血的珠钗递给丽娘,问道:“不知这份薄礼,可还合小娘子心意?”
丽娘接过珠钗,又看了楚兰亭一眼,随机撩起裙摆,郑重地向他跪谢道:“小女丽娘,原是商贾文氏之女,名文凌蓉,小字丽娘,八年前全家老小皆被这畜牲所害,丽娘隐在此处苟且度日,只盼有朝一日能报我文氏灭门之仇,今得公子相助,了却丽娘心事,丽娘日后愿成为公子的人,为公子效犬马之劳,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顾随接到楚兰亭的暗信,立刻策马赶来,还未过门,就见楚兰亭把买来的珠钗簪在那个花娘的发髻上,那个花娘身上还披着楚兰亭的狐裘。
“楚兰亭!”顾随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动怒,只怪楚兰亭在外到处沾花惹草!
丽娘早早拭好泪,见顾随冲过来拉开楚兰亭,心中了然,自觉地退到一边,低头抿嘴偷偷怯笑。
“你...你受伤了?”顾随注意到楚兰亭干净的蓝衣上格外刺目的血迹,清楚无论如何陈由道都伤不到他,还是不由得关心则乱。
“这个?”楚兰亭指指染脏的那片,怕顾随不信,还动手要解开束腰,想脱衣给他看看。
丽娘见状,便自行退下,合上房门。
“你!”顾随抓住他解衣带的手,又解开自己的披风给楚兰亭紧紧裹住,“我知道了,你,你把衣服穿好!”不由自主地顾随又烧红了脸。
楚兰亭本想再逗逗小太子,见小太子刚是真动怒,只好忍下自己作乱的心,和他谈起眼前的事:“小殿下,陈由岸现在千金坊,接下来的事你可有把握?”
谈到此事,顾随也严肃起来,说道:“七成,处理掉陈家兄弟掌控石虎营不难,只怕会让其余两方势力突生疑心。”
“小殿下,丽娘此后便是你的人,为你所用,若你想除陈由道和陈由岸假而代之,丽娘的易容术或能助你一二。”顾随将影卫从陈由道府内搜来的地虎分营势力图交给他。
顾随拿到图纸,粗略分析一番,不禁蹙眉道:“虽这分营藏有地方兵一万,但分营所处的地理不佳,驻在密林深处,多瘴气猛兽,更何况地形崎岖复杂,既不易调兵也不易出兵,看似肥肉,实则不如精兵三千。
楚兰亭听顾随有条不紊地分析利弊,制定解决良策,他就在旁看他,时不时提出自己的意见,看来没有他的这些年,他有好好教导顾随。
丽娘在门外候命,听到楚兰亭的传她,她进门后发现那个小公子还在楚兰亭身边,就自觉停在距楚兰亭五步外的地方,问道:“丽娘有什么能相助公子的,还请公子吩咐。”
楚兰亭示意她不便多礼,对她说道:“陈由道今日计划将你赎身带回石虎营,我需要你替他易容假扮陈由道,配合他行事。”
“是,丽娘遵命。”
楚兰亭将一枚竹哨塞给顾随,说道:“日后联络所用,收好。”
顾随接过竹哨,担心楚兰亭旧病复发身边还无人照料,便问道:“可以将丽娘留下照看你,今日之事寻个说辞便能搪塞过去。”
顾随摇摇头,表示此事还是万无一失的好,看顾随担心他,就勾起嘴角对顾随漫不经心地说:“小殿下放心,臣可是祸害,命硬的很,更何况,不会分开太久。”
“你不是祸害,你是吾的太傅。”顾随很不满楚兰亭那样评价自己。
丽娘将顾随易容成陈由道的样貌,同他一道去了千金坊,楚兰亭则留在这里处理陈由道的尸体。
“你是说秦何没杀陈由道,还全须全尾的放了他?!”陈由岸没等到陈由道的死讯,气得抓起茶碗狠狠摔在地上,怒道:“废物!滚!”
“兄长何故生气,可是这奴隶笨手笨脚的,不和兄长心意?“说曹操曹操到,陈由岸怒极摔杯,下一刻陈由道和丽娘就出现在千金坊。
一击不死,陈由岸只能假意关心他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问道:“秦宫主可有为难你?”
“并未,那老不死的发现事有蹊跷,让我回来通报父兄,再能通融五日。”顾随也不急于一时,顺着陈由岸的话与他周旋。
“是么?那真是太好了,为兄正要回营,贤弟和弟媳可愿同行?”
顾随和丽娘会心一笑,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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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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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引君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