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艾尘端坐在书桌前,看着自己的枕边人和杀夫仇人秦长风意气风发地走进来。
恨字曾经写成爱。
他不动声色。
“听说你保下了那个暗卫?你喜欢他这款娇小的?“秦长风脱下披风,蹲在他身边环抱着他说。
“我说过,“陈艾尘一字一句说,”你不要想得那么龌龊。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想要霸占谁。“
“哟,我可怎么敢霸占谪仙神医,你在我这有一份正经工作,关爱门徒,门徒都喜欢你,你工作得开心有成就,怎么是我霸占你?我可从来没锁着你啊,你要走我可没拦着,“后来秦长风非常后悔自己戏谑说了这番话,以为是自己说的这番话给了陈艾尘勇气。
“此话当真?“陈艾尘冷冷问。
“你可是在门派厌倦了?那等我把手里的事处理完,我们出去游山玩水半年,可好?说不定换个地方,我两身心都轻松了,你就能怀上,“秦长风把手摸在陈师傅肚子上。后来,他一字一句复盘的时候,也非常后悔自己说要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那么没诚意,他应该说他们可以有说走就走的旅行。
“别碰我,“陈师傅厌恶地拍开他的手。
“走吧走吧,今晚特别冷,我们去睡了,两个人暖和,“秦长风拉他。
“我今晚想一个人,你请回吧,”
“为什么啊?我怎么得罪你了?我怎么不知道,”
“为什么?那个门徒又做错了什么?他任务失败却没有跑掉,冒死回来领罪是勇气,你对他用了那种惨无人道的刑罚,如果不是我听到拦着,你造的这些孽,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有孩子?全都报应在……”
“别别别说出来,我错了,是我错了,你觉得那个刑罚太残忍,我明天就下令废了那刑罚,都依你,”
“那扩建医馆的事呢?”陈艾尘顺水推舟。
“哎呀,看我这记性,一看到你就想着睡……睡觉,就忘了,你真要扩建医馆啊?”秦长风蹲得累了,站起来到他身后,又从背后环抱他,在他耳边问。
“你嫌贵?”陈艾尘激将他。
“怎么可能?”其实那笔钱说多不多,但是绝对不少,用到这笔钱是要惊动秦长风批准的。”只是我们在一起三年了,你还第一次开口问我要东西。”
“我没问你要,我问的子默,子默却说他做不了主,你到底对子默防着什么?差事都是他在做,门派有那么残忍的刑罚,他说不知道,要用钱,他也不能做主,他是哪门子总管?“
“是,我是怕有人作祟,所以偷偷和子默约定过动用账房的一条红线,没想到是你要用钱。你看这见外的,你直接问我就好了,这样,我额外多给你一千两,顺便把你卧室的床换张巨大的,你这不是一直不愿来我屋里,没机会看看我那张大床,你那张床太小了,虽然挤一挤暖和,我乐意,”秦长风说。
陈艾尘又好气又好笑,秦长风这个人老奸巨猾残忍无道,却对他极尽献殷勤、讲话都逗趣着说,把所有的温柔给了自己,谁能不心动。
他恨秦长风用抚恤镖师遗孀来长胜门开医馆欺骗他,也恨自己有眼无珠喜欢上这个魔头。
“我明天就差人把钱给你,现在呢,我们可以去睡了么?真的好冷,“秦长风说。
“我说了我不想,”
“就睡觉,不那个,但是要抱着,你不想要,我绝对不强迫的,”秦长风说。
这句话又令陈艾尘心里难过。确实,秦长风只引诱和大献殷勤从不真的强迫,难道每次都是自己半推半就,他恨这样的自己。
秦长风牵着他的手回到卧室。
陈艾尘叹了口气,心想,这是最后一次和他在一起了。最后一晚。一切都结束了。
想着想着,不禁反手握住他的手。
秦长风心跳了一下。这世上还有能让他心动的美好啊。
陈艾尘是知道秦长风熟睡的特征的。黎明,他坐起来,想了几种完美杀死他的方法。最后他还是下不了手。
就这样呆坐着,也没注意秦长风醒了。
“怎么了?不冷么?”
陈艾尘恍惚摇摇头。
“你……该不是最近爱上我了吧?”秦长风说。
“你说什么?我说过,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但是我永远不会爱上你,”他嘴硬说。
“那奇怪了,你为何如此依依不舍看着我……”
晨曦的光芒照进来,照着谪仙医者绝美的脸庞,就像镀上爱情的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