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了林默默的家里,沙发上三个人的坐姿和出门前相比都没有一丝的变化,只是屋内的空气更加稀薄,气压也低的人透不过气来。翟中齐率先开口道,“奶奶,叔叔,我爷爷今天上门主要是想表达一下对默默的重视,我们一家人都很喜欢默默,都希望大家早日能成为一家人。”他缓了一口气,拉住林默默的手,接着说,“我和默默的心意相通,希望奶奶和叔叔能成全我们,我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证明我自己是能带给默默幸福的。”
他又拉着林默默走到翟老爷子的身旁,开口劝道,“爷爷,请您放心吧,我和默默已经说好了的。既然咱们今天过来想要传达的心意已经送到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就先回去吧。”他悄悄按了按林默默的手,林默默就开口说道,“是的,我和中齐已经商量好了,您就放心吧。”
林奶奶和林爸爸对视了一眼,两人继续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翟老爷子看了看林默默,又瞧了瞧翟中齐,见他朝自己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心中有了数,就答应道,“好,今天上门的结果我很满意,我希望你们俩以后也这样有商有量的。默默,照顾好自己,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啊。”翟中齐上前扶起翟老爷子,两人慢慢悠悠的走了出去。这几步走的让林默默紧张地出了一身冷汗,她来不及细想翟老爷子的话的深意,见门关上,赶紧去安抚奶奶和爸爸。
“奶奶,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们会直接上门来,你气得不轻吧?”林奶奶的表情还好,虽然稍微皱着眉头,但是火气不大,还抑制得住。但是旁边的林爸爸却满脸通红,好像要冲出去和人打架一般激动,所以林默默不敢直接问他,怕他忍不住破口大骂,气坏了自己。
“行了,人都走了,你还做这个样子给谁看呢?”林奶奶早就看林爸爸怒气冲冲的样子不顺眼,但不想在外人面前失了面子,就一直憋着。见人走了,才开口骂道。又赶紧好奇的问林默默,“默默,你刚才出去和那小子说了什么?”
林爸爸也立刻回过神来盯着林默默,他可不想和那家人做亲家,生怕林默默刚才答应了下来,眉毛都被气的挑上去了几分。
“我只是和他商量着结婚这件事要慢慢来,今天这种情况剑拔弩张的,能达成什么共识,不如缓两天。”林默默觉得自己也没说错,她想先拖着缓缓,走一步看一步吧。
“缓两天你就能决定了?你真想嫁过去受苦吗?”林爸爸充满了质疑,他觉得这件事根本不需要细想,像翟家这种人家考虑都不应该考虑,趁早远离的好。
“默默,好好想想可以,但是可不能一天拖一天的,这绝对不是办法。”林奶奶看着林默默语重心长的说,“你年纪虽然不小了,但是在我和你爸眼里,你还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很多事情虽然要你自己决定,但是我们还是希望你能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你要知道,我们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过得好。”林奶奶拍了拍林默默的手,摸着她的脸颊,看着她说,“默默,我和你爸不能陪你一辈子的,但是在我们还动得了的时候,谁都别想欺负了你。”
林默默的心一抽一抽的钻心的疼,她从小就被保护的很好,所以她一直把这一切当成了理所当然,在这个舒适圈里安然的待着。她不敢想象有一天这一切都不见了,抛弃了她,她该如何活下去。她紧闭双眼,压住汹涌的泪水,扑在奶奶的怀里,贪恋一丝温暖。
晚上林默默躺在床上,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幕场景。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决这个难题,她痛苦的整夜做着噩梦,梦里都是亲人抛下她的背影。她呜咽的哭着醒来,又昏睡着被自己哭醒,反反复复,留不干的泪水打湿了枕头。她没办法自暴自弃,只能背水一战。
她早上醒来就和主任请了假,要把以前剩的三天年假休完,主任一反常态多余的一句没问。她打定主意带着奶奶和爸爸去附近的网红城市玩两天,一家人这些年也没有什么机会出去走走,没想到翟家逼上门来,正好给了林默默一个借口。她和奶奶,爸爸商量出去散散心,两人闻言没有拒绝就跟着上了路。一家三口也没带多少行李,就不紧不慢的坐上了火车。
“奶奶,你开心不?”林默默问道。
“开心,当然开心了。我孙女长大了,都知道带我和你爸出来走走了,奶奶没白疼你。”林奶奶真情实感的说,笑容把她脸上的皱纹都带深了几分。
“妈,默默都多大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您用不着这么夸她。”林爸爸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也是非常开心的,嘴角根本压不下去。
林默默看着两人喜悦的神色,心里轻松了不少。她舒服的靠在奶奶的肩膀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因为是网红城市,几个景点布置的十分好看,虽然地方不大,卖东西的摊贩太多,但好在游客不算多,三个人慢步闲逛也别有一番意思。中途林爸爸几次打开话题,想要问林默默,和翟中齐之间的事是怎么打算的,都被林奶奶打岔岔开了。他也不想打断三人难得的和谐氛围,但是心里的急躁不是能轻易压下的,就这一天的时间,嘴里就冒出了两个大泡。林默默也很为难,她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现在的状况,只好装糊涂,不接话。
到了晚上,林默默和林奶奶一间房,她洗漱好躺在奶奶身边,张着眼睛看着上面的天花板。“默默,你为什么这么不开心?”林奶奶轻声的问道。她心疼的摸着林默默散落在枕头上的头发,“默默,有什么话你说出来,奶奶不会生你的气的。”
“奶奶,我犯了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现在没有回头路了。”林默默哽咽的说。
“傻孩子,没有过不去的坎,都能熬过去的。而且,还有我和你爸爸在你身后帮着你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林奶奶看林默默这个沮丧的样子,心里也跟着一酸。她猜测是和翟中齐有关的事情,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却毫无头绪。
林默默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是啊,你和我爸会向着我的,我只怕让你们失望了。”
林奶奶看她那笑不如哭的样子,心里一沉,脑子里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抖着声音问道,“默默,你是不是怀孕了?”
林默默听到这句话,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脸庞滑了下来,她泣不成声。林奶奶看她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也不再说什么,只把林默默搂到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别怕,默默,有奶奶在,你别怕啊。”
第二天的旅程林爸爸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同。林奶奶和林默默两人虽然神色中难掩疲惫,但是两人都有说有笑的。昨天林默默的神色间还带有几分焦灼,笑容也是强撑着的,但是今天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昨晚林默默痛哭完,和林奶奶彻夜长谈。林奶奶问她,“翟家那个小伙子,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林默默不用想,直接开口说,“他对我很好的,我也相信他。”语气一转,想了想又说,“但我觉得他非常听他爷爷的话,追我这件事应该就是他爷爷让他做的。”
“他爷爷指使他和你谈恋爱的?”林奶奶想到了他们第一次上门提到的娃娃亲,她想不通为什么翟家这么执着于和自己家结亲,两家方方面面都不是那么匹配,而且找到他们估计也费了不少力气。他们下这么大的功夫到底想干什么?醉翁之意不在酒,翟家心思那么深,林默默肯定不是他们的最终目标,那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默默,既然他是听他爷爷的话和你在一起的,那你怎么断定他是真心的呢?”
林默默脸上浮现一层红晕,她想了想说,“我们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够久,但是我真的感受到了他的真心。而且他也早就和我坦白了他爷爷的安排。另外,”说到这个林默默脸色有些不好,“我知道自己条件非常一般,所以他如果不是真心的话,也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这么多的时间,不是吗?”
林奶奶听了她的回答,不再执着于打听翟中齐的情况,而是转向问她的打算。
“奶奶,我想留下这个孩子。”林默默异常坚定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我知道如果这样的话,我就矮了一头。外人也会说些难听的话,但是我真的舍不得,而且,我也相信中齐会对我和孩子负责的。”
林奶奶不知道该如何看待林默默这份真心,想了一会儿,她又问了一次,“默默,你真的想好了么?”
林默默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坚定的朝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