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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跑到这来啦！好冷哦！”
沈念之话声出现的刹那，林悠然仿佛看见了天使，上帝，哈利路亚。
她忍着想哭的冲动，招手：“念念，这里有你的朋友哎！”
“啊？”沈念之快步过来，“哎？卢景辉？你怎么也在这？”
再走近，“哎？婉柠！”
她冲来挽住江婉柠。
这一回，江婉柠没躲。
“婉柠，我好想你哦，好久没见你了，听说你生病啦？现在怎么样啦？”
沈念之娇滴滴的嗓音飘荡在花园上空，像是打开了春暖花开的特效，听得林悠然的心暖暖的。
“已经好了。”江婉柠答话虽然还是又慢又轻，但显然比刚刚放松不少。
林悠然扬声招呼：“这里真的很冷哎，我们赶紧回去大厅吧。”
“走吧！”沈念之拉着江婉柠要走，江婉柠温吞不行，胆怯地望着卢景辉。
沈念之恨铁不成钢，扭脸对卢景辉道：“你天天和婉柠在一起，我们偶尔才见一面，我不管，今天婉柠就归我了！”
“沈小姐……”
卢景辉想说什么，沈念之不由分说拖着江婉柠往前，“婉柠陪我，我让我哥来陪你！你不是想和我哥谈投资那个什么AI的事？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和他好好地聊！我哥很忙的！想和他谈这个项目的人从这能排到市中心！”
这个条件竟然真的对卢景辉有吸引力。
他没再啰嗦，默然跟在后面。
林悠然紧了紧衣服，想：这垃圾沈砚还是有点用的嘛。
重回大厅，林悠然坚定守着沈念之寸步不离。
两位“机甲战士”远远望见她，气势汹汹地快走过来，她立刻抱住沈念之胳膊，以示自己背后有人。
那二位眼神交流后，没再靠近。
嘿嘿，狗仗人势的幸福也算是体验上了。
沈念之履行诺言，引卢景辉去见了沈砚。
林悠然没跟去，她可不想再被沈砚丢出去一次。
回来时，只有沈念之和江婉柠，卢景辉、沈砚详谈去了。
仨人沿着冗长的通道前往休息间。
“对了，还没说呢，你怎么跑到外面去了？”沈念之问。
提到这，林悠然忍不住重重碾地，“被你哥赶出去的。”
“啊？我哥为什么……”
“他之前撞见过我和苏御，所以很不待见我。”
“对哦，我忘记了这件事。”沈念之恍然，赶忙为沈砚说好话：“我哥不是故意针对你的，他就是太关心我了，从小到大，一有人接近我，他就一定要去弄清楚对方的目的……不过，这次的确是让你受委屈了，悠然，我会补偿你的。”
补偿。多么美妙的一个词。
一个补偿等于一万块。
林悠然娇羞点头：“嗯嗯，誓死为您效劳。”
她俩热络闲聊，江婉柠一直无话。
休息间在六楼，套房，餐点甜品已送至房内，仨人进入卧室，刚坐定，沈念之开门见山：“婉柠，和卢景辉分手吧。”
“咳咳……”林悠然被口水呛到。
这么直接吗？
江婉柠双眼溜圆，手指死死缠在一起。
原来她也会有表情啊。
林悠然晃到餐车旁，拿起一块小蛋糕，“这件事，你们俩先谈，谈好了喊我，然后我们再计划下一步。”
她和江婉柠第一次见面，想必任何人都不会想把自己那般难堪的一面摊在初次见面的人面前。
替她们合上门，林悠然转而拉开客厅拐角处木桌旁的软椅。
“嘶——”
入座时腿撞到桌角，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坐下后，她含着甜品匙，掀起旗袍分叉的衣摆，弯腰去看，啧，青了一块。
歪靠着椅背，林悠然生无可恋，无声呐喊：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滴——”
门锁转动。
门开了。
林悠然的位置正对玄关，就这么斜着上半身、叼着甜品叉、旗袍掀着，一副半死不活又毫无体面的丑态，与进门的沈砚四目相对。
林悠然触电般跳起，腿再度撞到桌角，闷声嚎了一嗓子。她弓腰捂腿的同时，不忘望向沈砚，那人背过了身。
“好了吗？”沈砚咬着后槽牙问。
“好……好了。”
沈砚回身，林悠然笔直站立，教科书级别的变脸，灿然笑开道：“沈总，好巧，又见面了。”
沈砚扶额，气到疲惫，“你为什么在这？”
“我和念念一起来的呀。”在沈砚发起新一轮攻击之前，林悠然先一步高声喊道：“念念，你哥来了！”
沈砚紧盯着她，她手在半空画了个圈，指向卧室。
卧室门移开一条缝，沈念之钻出个脑袋，“哥，我要晚些再走，让李叔等我会呗。”
李叔是送沈念之和林悠然来的司机。
听到暂时不走，林悠然想坐，瞥到沈砚正瞟着自己，又乖巧站好。
“我约了卢景辉明天中午继续深聊项目联合投资的事，江婉柠可以到时再回。你们慢慢聊，不着急。”
林悠然扬眉。
别的不说，沈砚是真的疼爱妹妹。
“谢谢哥！”沈念之笑出一对小梨涡，“哥，你顺便帮我把悠然送回去吧。”
啊？
听到自己的名字，林悠然如遭雷劈。
“不……不用，我就在这等你吧。”
“没事的悠然，你先回去，我这边还需要一点时间。”沈念之同她使了个眼色，林悠然看不懂。
沈念之转而对着沈砚竖起食指，恶狠狠地警告道：“你不许欺负她！一定要安全送到！我会问悠然的！”
语毕，她向林悠然抛来个媚眼，仿佛在说：姐妹，放心！我都给你安排好了！
林悠然无语望天。
想哭又哭不出来。
沈砚嗤笑，“好，既然是念念的朋友，正好要好好熟悉一下。”
威胁，又是威胁。
林悠然隐约觉得不太妙。
走出休息间，沈砚脚下生风走在前面，林悠然埋着脑袋紧随其后，活像只淋了雨的鹌鹑。
沈砚腿长，一步迈出老远，林悠然踩着高跟鞋哪里跟得上，小跑着，摇摇摆摆，更像鹌鹑了。
进电梯，沈砚适才发现林悠然落了一截，黑着脸等她，没说什么。
出电梯后，他的走速慢了下来。
沈砚的车等在厅门口，开车的是一位同样西装革履的小哥，小哥清瘦，衣格规整，不出意外，是沈砚助理，陈煦。
陈煦为沈砚开车门，视线扫过林悠然，短暂地停留了一秒。
没人安排她，林悠然兀自拉开了后排车门。
小说里，副驾是留给女主的，她是女配，她不配。
“你怎么认识念念的？”
车子启动，审问开始。
林悠然和沈砚同坐后排，她别扭地扭过身体，恭敬地看着他回答：“朋友介绍认识的。”
沈砚的手随意地搁在腿上，修长的食指轻轻敲着，明明是在问话，视线未向林悠然偏移分毫，“哪个朋友？”
他再言：“别说谎。”
努努嘴，林悠然报出前一个客户的名字：“乔萱。”
“乔萱？她不是在英国吗？”
林悠然假笑，“沈总，您记错了哦，乔萱在新西兰。而且，她也只是在新西兰读书，并不是定居在那，假期都会回A市的。”
她合理怀疑沈砚是在诈她。
沈砚翘起唇角，“原来，林小姐嘴里也是有实话的。”
“……”
“你接近念念的目的是什么？”
“沈总，我知道您是护妹心切，但我保证，我对念念绝对是肝脑涂地。我们是朋友，更胜于朋友。”
“朋友？”沈砚冷哼，“朋友……会和朋友的未婚夫单独吃饭？”
“没有办法呀沈总，”林悠然捂着心口，“无奈我魅力太盛，苏御非要约我，我也很难办的……”
沈砚张嘴，林悠然立刻堵住他的话：“但是！在见证了苏御遭遇天谴之后，我深刻反省了自己的行为，现在的我已经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以后，我只对念念好！”
主驾传来一声细微的笑声。
陈煦：我轻易不笑，除非憋不住。
被林悠然吵得脑仁疼，沈砚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嗡嗡。”
“嗡嗡。”
静谧中，两部手机的震动声交叠重合。
林悠然与沈砚同步掏出手机。
【您尾号0810的银行账户银联入账10000.00元，余额10004.82元。】
【您尾号0629的银行账户消费10000.00元，余额846545.24元。】
“滴滴。”
微信弹出沈念之的消息：【给你转了点辛苦费，今天辛苦啦。你别害怕我哥，我哥其实很nice的。再告诉你一个应该能让你开心的消息，给你转的钱都是从我哥账上划的，哈哈。】
林悠然回复了个小猫转圈的表情。
她偷摸用余光瞥着沈砚，发现他正在盯着手机沉思。
“想看就正大光明地看。”沈砚寒声。
我靠。你太阳穴也长眼睛了啊。
林悠然堆笑：“沈总，您真是个大好人。”
这句是心里话。
和卢景辉相比，沈砚简直是个大善人，厌恶她还给她毛毯，赶她走还给她西装，看见她腿脚不便，还会迁就她的速度，虽然天天黑着脸，但基本人品达到及格线以上。
沈砚收起手机，再度闭眼。
她的话，一句都不想听了。
前面的陈煦透过车内后视镜偷瞄了一眼林悠然。
她妆容精致，五官姣好，身姿曼妙，是个无可挑剔的大美女。
可她的坐姿端正得像是小学课堂的学生，神情嘛……唇角始终挂着笑意，双眸冒着稚气，整个人莫名的……喜气洋洋？
陈煦跟着沈砚已有三年，见过的人不少，能让沈砚这么无语的，还是头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