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脉Ⅱ—师门 第5章 Chapter 5.玉龙雪山案（5）

我临行的时候将靳函给我的那个视频也留给了哥哥，说让他查查那出现在视频中的所有人。

咱MNC万年黏哥“牛皮糖”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却没骗过L国第一撩神费杰大人。所以，蒋俊晨同志一到办公室门口，便见费杰斜靠在墙边，右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撩卷着自己的刘海，眼中含笑，盯着他。蒋俊晨同志猛地顿住脚步，飞快调整心态，然后决定以负八十度的热情对待这位满世界撩骚的大师兄。他不理人的结果是，刚进门便被费杰按在了门板上，随着“咔哒”一声响，门被反锁了。

“大师兄，请自重。”蒋俊晨同志以为费杰又要撩他，所以以手做抢，顶到了费杰的腹部。

“如果你拿你身上另一把枪这么顶着我的话，我会更开心的。”费杰低眉瞄一眼腹部被顶着的位置，挑了挑眉，笑的开怀。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蒋俊晨同志咬了咬牙，抬手一扭，来了个反手擒拿，将人按在了门上，然后从腰间摸了真枪顶着费杰的腰部。

费杰瞄一眼腰部的位置，见是真枪，于是甩开禁锢，走过去摊到了椅子里，就着椅子转了半圈，对着不解风情的人叹息：“真没情趣，我堂堂L国第一帅，你当真一点都不心动吗？”

蒋俊晨有些无奈的收了枪，然后将水杯递给费杰说：“本神掐指一算，又到了动物发情的季节，L国第一撩神必然也不会压抑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开始处处骚浪贱，大伙儿得慢慢适应，但本神可不能随波逐流。”

费杰也不嫌弃杯子是蒋俊晨的，一股脑将水喝完了，这才正色道：“小破会议室，捂死老子了，我要搬到小菜头他们那边去，那边亮堂。”

蒋曦晨笑一声，开口揶揄：“是亮堂，还是落地窗，但是就着大厅用钢架支起来的‘露天’办公区，头顶的玻璃都破了好几块了，每天日光浴，能热死。还有，走在上面‘蹦蹦’作响，聒噪异常，你确定要去？”

“总比我坐在这边每天想打人强。”费杰有些烦躁地捋了捋头发，立刻捋出一个大北头发型来。

“师兄，你最近幽闭恐惧症又严重了？”蒋俊晨皱了皱眉头，探究地问。

“没事，死不了，比起小菜头的症状，我还是个正常人。”

“哎，好在最近几年他都不怎么梦游了。”蒋俊晨有些黯然地叹息一声。

两人又闲聊了会儿，费杰这才记起正事来：“诶，牛皮糖临走又给你塞了啥？我可都看见了。”

“刚还小菜头，这就牛皮糖了？”

“黏你黏的太紧，还是牛皮糖妥贴。”费杰抽了抽鼻子，将手伸到了哥哥跟前，“拿出来吧。”

“说是视屏。”蒋俊晨从兜里将U盘掏出来，直接插到了电脑上。

两人看了视屏，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费杰又将视屏放了一遍，还拍了几张照片，这才扭头想同蒋俊晨说点什么，结果这一扭他的唇边直接擦着蒋俊晨的下颌而过，两个人瞬间都愣在了原地。

费杰坐在椅子里，他这样仰头的姿势刚好能看到俊晨的喉结咕噜咕噜地上下滚动了好几下。

无意间的亲密接触，似电流划过，激的蒋俊晨整个人都有点僵，保持着原来弓着的姿势，忘了动弹，脑海中全是下午两人见面时候的对话。

“让我入组可以，但我有条件。”费杰抬手连着放了三枪，全中把心。

“什么条件？”蒋俊晨不以为意。

“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女人，你如果答应今晚陪我，那我便入组。”

“师兄，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蒋俊晨立刻黑了脸。他是知道眼前之人不喜欢女人，但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对待爱情忠诚，这是做人的底线。

“你是嫌我花心吗？”费杰歪头瞄一眼蒋俊晨，“行，如果你接受不了我有你的同时还跟别人不清不楚，那我改。不过今晚，你是我的，这是先决条件。”

“我不喜欢男人，爱来不来！”蒋俊晨丢下这样一句话，气急败坏地走了。

可是，天知道，他因为心虚，腿软的差点倒在地下室上不来。他靠在哪破旧的铁门口喘了十来分钟气，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这些年，他觉得自己就像贼一样窥视着那个身影，亦步亦趋，从未敢放慢步伐。因为他怕一个不小心，就跟丢了。以前小的时候不懂，长大之后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那只是崇拜。可这几年并肩作战之后，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可是他好害怕那个人发现，发现他心中的秘密，然后一脚将他踢远，因为那个人似乎从来没有认真对待过感情，只是在游戏人间。所以，他便随波逐流，找了个女朋友做掩护。因为只有那样，他才能在公共场合大胆地瞄上他几眼。甚至光明正大的盯着看，都不会被人觉得奇怪，因为在所有人眼里，他们是过命的兄弟。

“咕噜！”费杰觉得自己有点口干舌燥，便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

他这一声，才将俊晨的神给拉了回来。俊晨慌忙站直了，眼神飘忽不定地乱瞄。

真是可惜了，那句话只让小菜头听去了。费杰有些黯然的想。其实关于那晚失眠的事情，在他心中一直是一个秘密，那个秘密让他最近一直抓肺挠肝地难受、暴躁，这也是他幽闭恐惧症加重的另一个原因。每分午夜梦回，他总能想起那个直勾勾又带着幽怨与难过的眼神，那个眼神让他有点心疼，有点难过。有时候他会嘲笑自己，这么多年，他是有多傻才没有发现呢？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大学、研究生毕业，那小家伙一路是寻着他的脚步来的。

“情到浓时自然发，蒋俊晨你对我有情，就是不敢承认是吧？好，我看你还能装多久！”费杰最后破罐子破摔似的起身，揪着眼前之人的领子，开口警告。

可是，很显然，他的警告显得又幼稚又好笑。直接给了眼前之人步步紧逼的机会，逼着他退了半步。

蒋俊晨也不说话，只是抬臂将人困在桌子跟前，逼着费杰坐到了桌子上。他审过很多犯人，在关键时候，往往是谁先说话谁就输，所以，蒋俊晨觉得，既然事已至此，那就比谁的定力好了。

但是他似乎忘了，那所有的东西，都是费杰教他的，他会的费杰精。

两人就那样盯着彼此，相持了足足有十分钟，直到敲门声响起。

“我去开门。”蒋俊晨终究是沉不住气，退开半步，转身去开门。

相持那么久，费杰都是屏住呼吸的，所以他忙爬到窗口呼吸几口新鲜空气，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大师兄，你咋了？”进门的皇甫圣华见费杰趴在窗口，呼吸急促，于是有些担心地问。

“没事，过会儿就好，幽闭恐惧症又犯了。”蒋俊晨说话语序很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企图解释什么。他慌乱地将电脑合上，拿了手机直接出门。

“噢，师兄，师父说让我来你们这边帮忙。”圣华见一个逃跑似的出了门，另一个趴在窗前不动，于是站在那儿有些尴尬。

“跟我走吧！”费杰轻咳一声，转身捏了桌上的手机出门。

圣华点了点头，亦步亦趋地跟上，见费杰脸色不是很好，于是有些担心地问：“师兄，要不要去医院？”

费杰揉了揉鼻头，摇头：“不用。”

三人上车之后，还来了几个执法队的执法员，但是气氛依然有点压抑，让局里那最大的七座车显得空间前所未有的小。但是两位称不离坨的大佬居然分开坐了，还都拉着脸，其他人谁都不敢先开口发话。所以，金城的人间四月艳阳天突然有点冷，冷的一帮小年轻直打哆嗦。

“到L大之后，咱们先分开行动，圣华，你跟我查照片里的人，其他人跟着大师兄去走访冯教授的家人和朋友。”最后蒋俊晨转着手里的手机，率先开口。

“凭什么你掂轻头啊？”抱着臂闭目养神的费杰突然开了口。

“行，那咱俩换，师兄你带着圣华走访照片里的人。”蒋俊晨语气柔和的很，让费杰撒出去的那口气直接撞在了“棉团”里，瞬间偃旗息鼓。他只能狠狠地瞪了蒋俊晨一眼，继续闭目养神去了。

到了L大之后，两批人分开行动。费杰这边照片里的人比较杂，而且大都是学生，所以他和圣华两个人走访了两个小时，才见到了三个人。两人都累了，于是在学校的小卖部买了两瓶水，圣华边喝边探究地问：“大师兄，你故意发脾气抢活儿，是怕俊晨师兄受累吧？”

费杰抿一口水，用很是意外的眼神看着圣华，心想，好小子，这眼神，可以啊，赶得上X射线了。但嘴上却说：“你傻呀，我要是带着执法队那帮人，咱还能坐在这儿喝水吗？哥告诉你，那帮人就是疯子，不吃不喝能干三天的。”

“这好像是人家对咱MNC的评价。”圣华倒是老实的很，将自己道听途说来的跟自家大师兄求证。

“疯一和疯二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不是人，进了MNC就别把自己当人看，当牲口使就得了。”

圣华被费杰的黑色幽默给逗笑了。

“走吧，咱还得去图书馆见两个人。”费杰叹息一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师兄，我觉得这样太慢了。”

“你有何高见？”

“用校园广播，将人全部叫到一处，然后挨个问。”

“万一串供呢？”

“这都过去一天了，要串供早串好了，再说，只要是谎言，总会有漏洞，我还怕他不串呢。”

“你小子，可以，一下手就这么逮，有你师兄我当年的风范。”

“那，我们——”

“干吧！”费杰抬指在圣华头上弹了弹，勾唇浅笑，阴霾了半天的心情突然放晴了。

“你怎么跟曦晨师兄一样，碰我脑门。”圣华揉了揉额头，觉得自己的脑门前所未有的珍贵，因为目前来算，被师兄们弹了个遍。

“咱们师门的暗号，你得学着习惯。据我所知，蒋俊晨那个粗暴的家伙，可不是我这么弹，而是直接拍。所以，曦晨从他那儿传承到的恐怕没这么温柔。”费杰笑着，将水瓶子抛高了又接住。

圣华抽了抽嘴角，堆出一个假笑：“还真被师兄说中了，他就是拍，不过也不疼。当初开题答辩的时候他抬手第一次拍我，我以为他要打我，差点吓哭。”

“咯咯”，费杰笑的开怀，“你小子，胆儿咋那么小？再说他怎么可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你。咱们师门的人没有什么优点，要非要说有，那就是护短，公共场合，只要有师兄师姐门在场，哪怕有人拿着大刀砍你你都不用怕。”

“真的？”

“当然，你这两年没有感受到？”

“是有，但曦晨师兄还是比较凶。”

“就他那凶，也只能称得上奶凶，你有啥好怕的？”

“可能是敬畏吧！”

“这个词用的好。”

师兄弟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到了广播站，然后将人召集齐了才挨个儿询问，人比较多，询问一直持续到次日中午才结束。他们除了得到一沓子笔录，别无所获。费杰只能让圣华先回局里报告情况，而自己去找蒋俊晨，看他那边的进展。

蒋俊晨刚从冯永的妻妹夫家出来，是学校的专家楼，楼道很宽敞，比安全局的办公楼敞亮多了。他仰头望了望周围，正好，对面一家装了监控，所以他准备前去敲门。可刚迈出一步，便被一个修长的白手拉入了防火通道。

“俊晨师兄人呢？”

“诶，刚还在呢。”

“可能是下去了吧。”

“奇怪，防火通道是锁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现在都坐电梯，谁还走楼梯。”

“我明明记得刚刚还开着。”

“走吧，你应该是记错了，咱上电梯吧！”

“等等，对面这家有监控，咱们可以问问能不能给咱看。”突然有人叫住了大家。

防火通道里，蒋俊晨被费杰圈在角落里，嘴也被费杰抬手捂上。听见有人发现了监控，费杰勾唇轻笑一声，低语道：“看吧，那些小崽子自己可以的，您老就陪我休息会儿，好吧？”

蒋俊晨这才放弃挣扎，缓缓地点了点头。

“你那边怎么样？”得了自由，蒋俊晨往上又走了几个台阶，坐到了楼梯上，点了支烟，这才开口。

“没什么进展。”费杰叹息一声，接住了蒋俊晨扔下来的烟盒和打火机。

“我这边倒是有诸多疑点，他前妻根本不愿提他。跟大家口中说的两位已经摒弃前嫌并不相符。有个更大的绯闻，你猜是什么？”

“我本来跟你结了婚，可婚后你发现我和蒋曦辰有一腿，还跟他有了孩子。宝贝儿，我猜的准不准？”费杰倒是没有忘了他撩神的本分，他走上去，坐到了蒋俊晨身边，对着他吹一口烟，挑眉放电。

蒋俊晨愣了愣问：“你怎么知道？”

“你都查到他妻妹夫跟前了，咱局里的大黄都能猜到。”

“据他妹夫说那孩子很早就夭折了，后来冯永跟他妻子又有了孩子，只是感情很淡泊。没多久，冯永又跟他的学生传起了绯闻，紧接着两口子就离婚了，孩子归冯永。后来因为那孩子要出国留学，两口子才上演了冰释前嫌的戏码。说到底，只是为了孩子。”

费杰听完摇了摇头，骂了一句：“渣男！”

“天底下还有比你渣的人？”蒋俊晨倒是一点不给费杰留面子。

“我那叫风流。”

“不用生孩子你就没责任，是吧？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玩弄别人的感情，是吗？”

费杰被蒋俊晨骂的愣了愣，只听蒋俊晨又说：“费杰，不管对方是男是女，能不能生孩子，他付出的感情是一样的。尤湉他真的很爱你，你别看他平日里强势，可在你面前，真的是卑微到了尘埃里。为了你，辞掉了政府大楼稳定的公务员工作，去跟着苏祁那富二代做生意，只为了给你买一套房，只为你哪天瘫了废了，还有个去处。容忍你三番五次的背叛，毫无怨言的守在你身边。你为什么就把他掏出来的心一次又一次的踩到泥土里呢？”

“你不知道原因吗？”费杰指尖轻佻，弹掉了烟灰，盯着蒋俊晨问。

蒋俊晨摇了摇头，猛吸两口烟，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快吞下去。

费杰点了点头说：“好，那老子告诉你原因。”他说完，抬手捧了蒋俊晨的脸，发狠似的对着那双让他又爱又狠的唇咬了下去。